望著滿臉愧色的微胖廚師,鄭石又笑道:“不過人無完人,這道炒飯已經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炒飯,相信下做出的其他菜肴也肯定是頂級的。”


    這番話既安慰了對方,也保全了對方的麵子。鄭石不但評論了這道炒飯,也沒有讓廚師過於難堪,須得是老於世故的人才會做的如此周全。


    楊一摸出天秀點了一支,真心誠意地笑道:“鄭老師點評一針見血,也說出了真正廚藝的價值所在,實在是令人欽佩,我記得我父親也曾經說過相同的話。”


    旁邊幾個政府官員見他一身保安打扮,冷冷地哼了一聲,有意無意地擋在他和鄭石之間,明顯不想他和鄭石做過多的接觸。


    唯有沈沉不理會他人的示意,端了跟皮椅放在鄭石旁邊,語氣頗為恭敬道:“這位先生想必也是此道行家,鄭老師最喜歡和專研此道的人研究飲食,請過來入座。”


    原本楊一這邊除了他就是一些校內職位不高的老師,而鄭石那邊不是政府官員就是校董校長,兩邊座位意義明顯,現在得到沈沉的邀請,不覺間他在別人的眼中,身份提高了一大截。


    楊一也不客氣,坐到了鄭石旁邊,另外一邊的陳國安和任崇林倒是沒有說什麽,反倒是幾個政府官員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而詹舒雅也是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楊先生膽色過人,令人佩服。”


    楊一根本不想理會她,摸出天秀遞給鄭石,遭到婉拒後也不介意,笑道:“鄭老師的言論與家父相同,不過說的更為深刻,令人易懂。”


    “哦?”鄭石微微訝異道:“敢問令尊名諱是?”


    楊一對有德老人向來都十分尊重,恭敬地道:“家父楊登雲,在我小的時候便經常借著各種事物教我做人的道理,其中也包括食物和廚藝。”


    鄭石愕然道:“楊登雲?那你的爺爺是不是叫楊文光?”


    這下輪到楊一愕然,點頭道:“不錯,鄭老師認識他們?”


    “何止認識,我和你爺爺還是朋友呢!”鄭石哈哈笑道:“不過那時候你的父親還是個玩泥巴的小屁孩,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頓了頓又歎了口氣道:“唉!時間真快,如同白駒過隙般,轉眼就是幾十年過去了,沒想到文光兄的孫子都長這麽大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楊一。”楊一掐滅天秀,笑道:“名字是爺爺取的,說是等我長大之後一定要一心一意報效祖國!”


    “哈哈哈!符合文光兄的性格!”鄭石哈哈一笑:“當初他勸我去從軍,而我卻選擇了廚藝,因為這件事他還和我鬧過矛盾呢!”


    還想說話,這邊助手已經在他耳邊低聲道:“有些主菜已經可以試吃了,現在開始麽?”


    鄭石左右看了一眼,無奈點頭道:“算了,不等那個小丫頭了!”說完起身道:“楊一,既然你也懂得此道,不如陪我一起試吃如何?”


    這個邀請可以說是含金量十分高的邀請。在整個龍國,但凡是經過鄭石點評和好評過的廚師或菜肴,馬上身價百倍,許多酒樓原本慘淡的生意也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死而複生,賺得盆滿缽滿。因此但凡是搞餐飲的人,都巴不得能請到鄭石為自己的酒樓菜肴美言幾句。但都被以年歲太高而推卻,現在卻是主動邀請楊一試菜,其中含義不得而知。


    一名高高瘦瘦的廚師推著一輛手推餐車出來,神色之間頗為桀驁,看樣子是對自己的菜非常有信心。


    銀蓋揭開,香味撲鼻而來,裏麵是一塊黝黑的鐵板,上麵放著剛剛炒好的牛柳,混合著芹菜、洋蔥、泡椒、老薑、大蔥、大蒜等佐料,看起來十分可口。


    此刻食堂外已經擠滿了圍觀的人,除了得到允許的幾家媒體之外,其他人均不得入內,因此食堂中倒是頗為清淨。


    鄭石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筷子遞給楊一,做了個你先請的手勢。


    眾人均沒有說話,唯有詹舒雅暗暗冷笑。


    楊一也不客氣,拿著筷子便夾了一塊牛肉放入口中,咀嚼中點頭道:“味道真的不錯,比老城區路邊的一家路邊攤好吃多了。”


    這個廚師原本頗有自信,聽到楊一前半句話時候傲然一笑,但接下來的一句卻是讓他笑容僵住,忍不住低聲道:“喂!你不過是個保安而已,如何懂得飲食之道的精髓?不懂千萬不要開口亂說話!”


    楊一的話看似稱讚,實則帶有嘲諷味道。要知道今天在食堂內做菜的均是來自龍國各地的名廚,隨便一個廚師都可以掌管下一家五星級的酒店,而楊一卻拿他做的菜和路邊攤上的食物相比,的確讓人氣憤不已。


    “鄭老師,看來這次您似乎看走眼了。來自保安部的楊先生似乎對飲食之道一竅不通。”詹舒雅說話間從隨身小包內摸出鏡子補妝,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八大胡同裏的**子。


    鄭石隻是微微一笑,似乎並未聽到詹舒雅的說話。


    楊一點了根天秀,懶洋洋地道:“身為一個廚師,除了要有過硬的技術之外,更應該要懂得虛心接受別人提出的意見,下這麽著急反駁我,是否因為對自己十分不自信呢?”


    “好!我就聽聽你到底想說什麽!”在場人雖不多,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更有幾家新聞媒體在場,高瘦廚師冷笑道:“希望你的意見是正確的,千萬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胡說八道!”


    楊一站到他麵前,濃煙噴的對方滿臉都是,同時淡淡道:“意見不敢當,隻是說說自己的感受。”說話間他又夾了一塊牛肉放到嘴裏,含糊不清地繼續道:“相信懂得此道的人都知道,鐵板牛柳重在香、嫩、滑,而下所做的鐵板牛柳卻是三種味道都沒有。”


    “不可能!”高瘦廚師咆哮道:“鐵板牛柳不過是個普通的菜肴而已,我身為頂級大廚,連這道菜都做不好還怎麽混?”


    楊一冷笑道:“你先不要吠,聽老子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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