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當時還想問的是她是不是圖的是我爸的錢?可是話噎到嗓子裏卻又吞咽了下去,人都是愛錢的,但那隻適合放在心裏,如果提到明麵上來,往往會被同樣愛錢的人恥笑。


    我不想去傷害這麽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雖然盡管以前我很少給過她好臉色。


    女人最值得驕傲的事就是別人對她容顏的肯定,我後媽也免不了俗,她被我誇的麵色更紅潤了一些,腆著聲道:“你爸哪有你說的那麽不堪,我覺著他就挺帥的,有擔當,就是脾氣不好罷了。”


    我斜視著她,堪堪地跟她說蘭姨你真會說笑,我爸那副做尊容實在跟“帥”這個字不沾邊吧?得虧了我隨我媽,不然還真找地方哭去。


    我後媽看著我愣了一下,忽而掩麵“咯咯”地笑了起來,她銀鈴般的笑聲在巷子裏回蕩,空靈而悠遠,我有些癡了,她揉了揉我的頭說其實你也挺活潑開朗的嘛,幹嘛老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當然沒有把內心裏的那些隱秘告訴她,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了起來說,“好,我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我頓時慌了,撒丫子就跑,她在後麵叫住了我,問我跑啥呀?我說你都告訴我爸找著我了,我不跑等著他過來抓我啊?


    後媽這次笑的腰肢都彎了下去,他說你就這麽怕你爸啊?我說能不跑嘛?從來都是拳拳到肉不留餘地,是個人都跑,她說你別跑了,我沒告訴他。


    我狐疑地看著她,忍不住問:“真的?那你可不可以不跟他提今天見過我?”


    後媽點了點頭,說:“當然真的,放心吧,今天的事就當是我們倆之間的小秘密,行嗎?”


    我說那當然好了,拉鉤,於是後媽嗤笑著跟我勾了勾手指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轉身朝著街上而去,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我叫住了她,她回眸莞爾一笑,問我還有什麽事?我猶豫了下,說:“蘭姨,我以前混賬,那些針對你的話你都不要放在心裏去。”


    後媽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眯起了眼睛,點了點頭,再次留給我一個婀娜的背影。


    一直盯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的路燈下,我才收回了神,看著手裏緊握著的銀行卡,心情突然好了許多,三年了,我終於肯接受她了,可是似乎已經晚了,可能人和人的緣分有多少是注定好的,況且我知道,我爸的脾氣跟我一樣強,我已經不可能回家去了。


    從小巷子另一邊穿了過去,昏黃的路燈慘慘地發著暖色的光,小城市的夜晚沒多少人,我百無聊奈地在大街上晃蕩到十二點差幾分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困倦,開始考慮去哪裏找個地方落腳,最後我決定去學校附近隨便找個小旅館湊合一晚,早上上學倒也方便。


    沒走多久,身後就有一輛汽車按了兩聲喇叭,我以為擋人家道了,就往邊上挪了下,可是身後那人還是死命了按著喇叭,我來了氣剛想轉過頭罵人,怎奈何看到了一個我怎麽也沒想到的人。


    畢洋!


    她正緩緩打著方向盤,招呼我上車,我心裏那叫一個喜,連帶的身上的傷也感覺不到疼了,急忙跑了過去,拉開車門鑽了進去,張嘴就問:“畢洋姐,你怎麽在這?”


    畢洋跟我說她就在前麵不遠處上班,今天下班遲了,她又問我,三更半夜的,我怎麽一個人在街上瞎轉悠啊?也不怕被小盲流給搶了。


    找到了一個訴苦的人,我的委屈一下子噴湧了出來,當下就跟她事無巨細地講了起來,我還氣呼呼地發狠道,要是被我逮著那個誣賴我的狗東西,絕逼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


    我一個人說歡了,轉眸之下才發現畢洋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我多少有些慍怒,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洋姐!”得虧了街上沒什麽人,不然這種狀態開車,得造成多大慘禍啊?


    畢洋渾身一個激靈回過了神,看著我也沒不好意思,跟我說你就算再怎麽樣,也不能跟你爸對著幹啊?你現在跑出來是解氣了,可是有想過以後,還說我就是喜歡瞎折騰,哪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的?我爸其實挺愛我的,他打你也是希望你走到人路上……


    我心中頓時有種嗶了一萬隻哈士奇的酸爽感,今天怎麽兩個女人都這麽說?我氣不過,讓她別幫我我爸說話,再怎麽說,打人就是不對的,暴力永遠解決不了問題,我還說讓她停車,我要下去隨便找個賓館睡覺。


    畢洋嘴角上揚勾勒出了一個嗔怪的孤獨,綿聲說道,“這麽沒肚量?這就生姐姐氣了?”


    我強行裝著沒有,她倒也不揭穿我,隻是一味地輕笑,繞過了一個街口之後,她把車停在一家快捷酒店門口,將自己披肩長發往身後撩了撩,挺出了一對呼之欲出的峰巒,說:“姐姐我還不了解你?從小就是頭強驢,好了,啥也別想了,跟姐姐開房去。”


    說完就推開了車門,將一雙大長腿探了出去。


    天啦!她剛說什麽?跟姐姐去開房?我沒聽錯吧?我怎麽感覺這句話這麽汙呢?一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點什麽,我趕緊下了車,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後進了快捷酒店。


    等我進了大廳跑到櫃台的時候,她手指間已經夾著一張房卡,“呐,給你,早點上去睡吧。”


    說完就轉身要走,我懵了,趕忙攔住了她問她你不上去嗎?


    畢洋衝我嗤嗤一笑,嬌嗔道,你個小玩意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什麽?她說她還要早點回去呢,王晶還在獨守空房回去遲了得跟她鬧騰了。


    我聽了心裏一陣苦澀,那感覺怎麽說呢?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就像你真進行青春的釋放呢,怡情的小視頻突然卡住了。


    沒奈何,我隻好自己拿了房卡無精打采地晃蕩了上去,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開了房門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洗了個澡,身上實在是太髒了,我這人人雖然不怎麽樣帥氣,但首先應該把精氣神活出來,三下五除二捯飭玩了,出來之後,我又把頭上的傷處理了一下,完事之後,我正準備睡覺,門外卻有人在敲門。


    這麽晚了,誰呀?我極其不情願地透過貓眼一看,竟然看到畢洋姐笑靨如花地站在外麵,似乎是知道我在看她,故意朝我拋了個媚眼,我尋思著她想通了要跟我共度良宵吧?當時就起了化學反應,猛一把將門拉了開來。


    畢洋姐花枝招展地扭了進來,微笑著晃了晃手裏的東西,我一看是外賣,還有紗布藥品之類的東西,她跟我說這麽晚了,我肯定餓了,趕緊吃飯吧,你頭上的傷還得處理。


    本來以為她走了的,沒想到居然是給我買東西去了,頓時一股暖流在我的四肢百骸遊走,我一激動就直接抱住了她,跟她說畢洋姐你真好,溫香撲鼻,跟三年裏魂牽夢縈的味道一模一樣,隻是現在報上去更軟了,我抱的緊緊的,生怕她再次離開我,心潮登時澎湃了起來。


    畢洋無可奈何地任我抱了她幾分鍾,然後慢慢地推開我,我意猶未盡,她就像三年前那樣輕輕揪著我的耳朵說:“好你個小壞蛋,就知道占姐姐便宜,姐姐就那麽有誘惑力嗎?你這怎麽說來就來了啊?”


    說完,纖纖玉指又劃過我的胸肌,嬌嗔道:“哎呀,看來你是真的長大了,這身材真好。”


    我也學著她的語調撒嬌似的說,人家早就跟你說了嘛,你偏不信,你以為我想承受這種煎熬啊?還不是因為你太性感漂亮,我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剝了。


    說完我又想抱她,她似笑非笑地說你要再這樣老惦記著那事,我可走人了,我慌了,忙跟她說你別走,我再也不敢。


    畢洋白了我一眼,說瞧你那出息,我這才覺得自己麵頰緋紅燒到了耳根,她見我這個熊樣又忍不住嘲笑我,笑完了讓我去吃飯,不然飯菜涼了,我扒拉開飯盒裏麵竟然全是我喜歡的吃的東西,我心裏又一陣激動,三年了,她還記得,這說明她心裏一直都沒放下我啊!


    說實話我還是真餓了,哪裏都餓,當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畢洋在一邊笑彎了腰,說我是不是餓死鬼投胎啊?小心吃別噎著,沒人跟你搶,說完滿含寵溺地看了我一眼,拿起了藥品給我塗傷口,邊塗邊嘖嘖感歎,說我爸這是有多凶殘啊,自己兒子都下這麽重手,太不應該了。


    她的纖纖玉指很滑很嫩,摸到我哪裏我哪裏隱藏在身體裏的火熱就被撩撥了起來,可她偏偏提了我爸,我頓時如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沒好氣地說他哪裏會在乎我?打死了他還高興呢,反正有我後媽,大不了人家再生一個。


    畢洋聽完笑眯眯地的說:“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你爸才舍不得打死你,他們可不會再生一個。”


    我當時就愣住了,忙問她怎麽知道?她巧笑嫣然故作神秘地跟我說她就是知道,至於原因卻怎麽也不肯說,說完,她站起了身揉了揉我的頭發,說她再不回去,王晶得發瘋了,這次是真該走了。


    我一聽慌了,趕忙拽住了她的手,可憐兮兮地說:“洋姐,別走,這屋裏空蕩蕩的,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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