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讓?”柯納哈哈一笑,“沒有的事。在一個紅色鬼麵前這一生中還沒讓過呢。你讓一讓吧,紅皮家夥,否則讓你吃拳頭。”


    “喔?”阿帕奇頭領漫不經心地極其蔑視地回答道。


    “你這條狗,你就用‘喔’來回答我?”柯納叫道,“叫你嚐嚐滋味!”


    他踢了馬一腳,馬幾步就衝到溫內圖身邊,他舉起拳頭打過去。


    “駕!”溫內圖對他的牡馬“旋風”喊了一聲。


    “旋風”一躍跳向旁邊,與栗色馬撞在了一起,票色馬倒下了,隻見馬帶著騎手在地上打了個滾便很快跳了起來,柯納卻費了半天勁才爬起來。他的槍也丟在了地上,他忙伸手去拿槍。但這時,溫內圖已經把槍掏出拿在了手裏,瞄著他說:


    “白臉人,哪個敢用手去拿槍,馬上就吃一顆子彈!”


    白種人都懂得野蠻西部的規矩:誰第一個把槍拿在手裏,誰就贏了。他對自己做的事情很有把握,盡管沒有用習慣的“舉起手來”的命令,也使這個白人舉起了雙手。他的控製一切的能力猶如他的槍一樣產生作用。柯納把手從腰帶上放下來,嘴裏嘰嘰咕咕地說:


    “哎呀,是你把我的馬撞翻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天哪,是你想打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溫內圖回答道。


    “嘿!打一個印第安人?你們這些家夥除了挨揍還能得到什麽呢?”


    “難道連溫內圖這樣一位阿帕奇頭領也這樣嗎?”


    一聽到這個名字,那五個人都豎起了耳雜。


    “見鬼去吧!你是說你就是阿帕奇頭領溫內圖?”柯納問道。


    “我正是!”


    “如果這是真的話,那我就……天哪!他真的是!看這名聲遐邇的銀匣子!這馬就是“旋風”,黑色的牡馬!是呀,那……那就有點不一樣了。你走你的路吧。我們與你無關。”


    “啊!你們與阿帕奇頭領溫內圖無關?”他用手蔑視地一指,問道,“為你們準備了六顆子彈。這個白人已乖乖地保證不讓我有什麽事了。溫內圖騎著馬走走,什麽時候騎,到哪裏去,都隨他的心願,現在他到了這裏,因為他要跟你們說話。但你向他舉起了拳頭,還叫他是狗。你算是什麽?白臉人叫柯納的又算得了什麽?”


    “怎麽?你知道我的名字?”


    “嗯,這五個人我溫內圖都認識。誰叫柯納,誰叫愛格利,誰叫雪伯特,他偷了別人的金塊還把金塊的主人殺了。你們這些蠢豬!我的子彈不想打你們這些蠢豬,我的子彈是打那些真正的敵手的。像你們這樣的人,隻配讓我的馬蹄踩成泥漿。”


    他把槍插回他的腰帶。現在他們看到他手裏沒有拿槍,才鬆了一口氣。


    “把我們看成了什麽人?我們做錯了什麽事?”那位以前的牧師叫道,“這麽一種汙蔑,即使是溫內圖,我們也不能吞下這口氣!我們也有武器。”


    他說著便想從肩上取下槍來。這時,阿帕奇頭領帶著不可一世的微笑朝這邊的榿林指一指,威脅道:


    “白臉人雪帕特不要拿槍,因為那裏我兄弟老鐵手的短獵槍正在往這邊瞧。”


    所有人的眼睛都往這邊的樹林子看,我正握著短獵槍。


    “天哪!”柯納叫道,“這不明明是打劫嗎?溫內圖在前麵堵著我們,老鐵手從側麵截著我們。你們藏在這裏很長時間,在等我們的到來吧?你們想對我們怎麽樣?”


    這時,勞斯根據我的示意,騎著馬從隱蔽處衝出來站在眾人的麵前。


    “我們想拿你們怎麽樣,我們還用不著先告訴你們。那位牧師知道我是誰。”


    牧師一見他便傻眼了,強裝笑臉,可笑聲裏露出一副狼狽相。他叫道:“是韋斯頓的服務員,是的,是服務員。是什麽風把你給吹到這山裏來了,勞斯先生?”


    “我來尋找瓦特先生的金塊。”勞斯回答道。


    “金塊在這上麵嗎?他是不是把金塊忘了,然後就以為有人把他的金塊偷走了。”


    “你別再狡辯了!我們知道我們該怎麽辦。”


    “我們?你說的是誰呀?是你自己吧?”


    “不,不是他一個人,還有我。”我走出槍林,笑著說,“給我從馬上下來!”


    我把已經掛回去的短槍又拿在了手裏。牧師稍停了片刻,便用假嗓子很驚訝地叫起來:


    “啊呀,這不就是那位很了不起的麥先生嗎,他寫的聖誕詩真漂亮!並且還穿著這樣的衣服……使人想起很像……”


    “快從馬上下來!”我打斷他的話,重複了我的命令。


    柯納已經下了馬站在那裏,愛格利一看苗頭不對,也趕緊下馬,但雪帕特看上去不想遵從我的命令。我兩腿一夾,馬跳了兩下便朝他衝去,從他身旁擦過,我舉起拳頭正好打在他的頭上,打得他的馬鐙都掉下來了。我把右手的槍插進了腰帶。他的馬受了驚便揚起前蹄豎起來,把這個還沒回過神來的人摔在草地上。


    我轉過馬頭來,站在啞巴魚麵前。他的眼睛睜得很大,一個勁地盯著我,好像要穿透我似的。


    “你……你就是老鐵手嗎?”他用課本裏的英語結結巴巴地問道。


    “是的,我就是老鐵手。”時間緊迫,來不及讓我和他敘舊,所以我隻簡單地應了一句,“都坐到草地上去,你們三個,把武器放到背後!快聽從命令,否則讓馬把你們踩成肉漿!”


    愛格利坐下,把他的刀和槍放到了背後。柯納也這樣做了,隻是把牙齒咬得格格響。雪帕特也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與他們蹲在一起。


    “現在我想知道要我們這樣是什麽意思?”柯納大著膽子問道。這也是無賴保護自己的最後一招。


    “你們馬上就會知道的。”我一邊下馬一邊回答道,“我想向你們提一個問題,你們三人在韋斯頓有沒有偷瓦特的金塊?”


    “想不起來了!”


    “好!隨你們的便吧。我既不是被偷的人也不是警察,你們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但我非常有必要跟那位年邁的拉赫納先生說句話。”


    那位年邁的拉赫納和啞巴魚一同下了馬。我轉身對著他說:


    “拉赫納先生,你現在落在壞人手裏了。怎麽搞的,你跟殺人凶手和小偷混在一起?”


    “殺人凶手和小偷?”他問道,“你弄錯了吧,先生,這些上等人是美國最誠實的人。”


    “我比你更了解他們,你所說的這三個上等人是老奸巨猾的罪人。一個名叫維利的人,身上帶著2000美元的金塊,在伯拉特河邊,這三個人把他用槍打死了,把他的金塊也搶走了。然後,他們就跟蹤他的夥伴到韋斯頓,也把他的半擔金塊偷走了。在那裏,他們還盜竊了一個商人,在伯拉茲堡還搶了一位律師。由於警察的追捕,他們在密蘇裏州呆不下去了,就這樣帶著你進了山,為了把你的錢也拿走。”


    那三位大聲抗議著我的話,溫內圖一個嚴峻的帶威脅性的眼神又讓他們很快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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