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理會村裏的人,隻是買了點食物,然後又回到了家裏。


    當天晚上,卻有人敲響了門。


    本來我是不想開門的,但是當門外傳來了村長的聲音後,我還是打開了門。


    一開門,我麵無表情的道:“怎麽?又來要燒死我?”


    村長尷尬的搓著手:“梁家小子,你別生氣,那天大家都衝昏了腦袋,這不,讓我來給你道個歉,順便把你的傳家寶還給你!”


    說著,村長把兩個紅布包裹住的東西遞了過來。


    我麵無表情的接過,打開一看確認坤追和羅盤沒有損傷以後,才鬆了口氣。


    坤追和羅盤都是很重要的東西,沒了他們,我沒法和列祖列宗交代。


    不過,如果村長以為這樣就能把事情一筆帶過的話,那就太天真了。


    而且,他可不是為了道歉才來的,他是為了那隨時有可能出現的陰胎,不然怎麽會放下老臉親自過來給我送東西。


    我著看著村長,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村長臉色一下子陰沉了起來,他還想說什麽,我卻不給他機會,打了個響指,啪的一聲!黑狗從我身後一躍而起,惡狠狠的往村長腿上咬了一口。


    村長慘叫一聲,腿上都是血。


    我喚回來黑狗,冷哼一聲,直接把門關的嚴嚴實實,重新用實木頂住門,不從裏麵,誰也打不開門。


    誰也不知道,當我父親和小叔的屍體要被全村的人燒成灰的時候我的心裏究竟是什麽感受。


    誰也不知道,當全村人要把我也一起燒成灰的時候,我心裏的感受。


    更沒有人會懂,當我絕望的時候,身邊隻有一條黑狗陪著我一起去死的那一瞬間,我心裏的感受。


    我承認,這件事給了我很大的刺激!


    可能我再也不會是以前那個有些正氣的梁月了,我變了,變得自私,冷漠,更陰狠。


    但是有一點!不管我變成什麽樣,我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再也不讓任何人傷害我。


    誰他媽敢要我命,我就弄死他!


    我給黑狗起了個名字叫黑炭,好時刻提醒我那天差點被燒成灰的一幕。


    我知道,我性情大變。


    當天晚上,我坐在靈堂的台階上,黑炭靜靜的趴在我腿變。


    黑炭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它的眼睛變得非常陰森,裏麵有一種綠油油的神采,看任何人的眼神都非常狠毒,隻有看我的時候才會變得忠誠。


    我輕撫著黑炭的皮毛,心裏卻在思考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之前我始終在迷霧中摸索,而現在我性情大變,看待事物的態度也很不同。


    事情的起源就是那具黑棺,自它出現以後,爺爺消失不見,估計也是凶多吉少,接著父親小叔雙雙被人害死,


    而我推測的一些東西卻被小叔的鬼魂全部否定,他更是告訴我,什麽都不要去管,讓我趕緊離開這裏,走的越遠越好。


    但是現在看來,事情卻有些莫名其妙。


    首先是小叔提出的下葬父親屍體,我問他為什麽那麽著急,他卻言辭模糊,也沒說清楚為什麽,然後用一個現在看起來非常拙劣的借口遁走。


    他說,要去買壽衣。


    可是,既然都那麽著急下葬,還需要什麽壽衣麽?


    然後第二天小叔就被人害死,接著陳寡婦上門上演鬧劇,再之後,陰婚就開始了。小叔屍體離奇殺人,他自己卻說是自己這麽做的。


    但是實際上卻是陰胎在控製著他的屍體害人。


    這又是一個疑點。


    我搖搖頭,不去思考,這件事如同一個漩渦,隻能等事情自己浮出水麵,不然我再推測,也推測不出來真相。


    但是!有件事,我可以確定!


    隻要那具黑棺在我手裏,我就不怕等不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我深吸一口氣,掐指算了起來,今天是十五,還有四個小時就是十六。


    而每個月的十五十六,月亮總是一月中最大的時候。


    太陽是陽,月亮是陰。


    今天陰氣比往常都要重一點,而到了十二點,陰氣會更重。


    我拍了一下黑炭,黑炭瞬間會意,跑到屋子裏叼出來一個包裹。


    包裹裏麵放的是一些驅邪的東西。


    趁著夜,我和黑炭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村子,點點亮光中,這個村子顯得越發朦朧。


    我不是想離開村子,而是要去一趟亂葬崗。


    如果真的要離開的話,我何必等到這時。


    當時在亂葬崗裏,那三具陰屍的表現特別怪異,而還沒等我發現點什麽,小叔就突然出現了。


    雖然他救了我,但是也有點太巧合了。


    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我快被陰屍傷害的時候出現,是不是可以理解,之前小叔一直在跟蹤著我。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不過這些都是我的推測,具體還要去和那三具陰屍接觸以後才能清楚。


    我一直往亂葬崗裏走,周圍一個個土堆,陰風陣陣呼嘯。


    但是這一次我卻沒有第一次的緊張,反而有些享受的感覺。


    邪物雖然恐怖,但是卻不敵人心半分。


    對付邪物,比人要容易的多!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等我帶著黑炭來到亂葬崗最深處的時候,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那三塊墓碑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我去走到原本墓碑的位置,伸手抓了一把土,用手一撮。


    土色三分黃,一分紅,六分灰。


    這黃的是土的本色,紅的是赤,也就是血色。


    這個血色不是說鮮血,而是指金戈之氣,金戈鐵血殺伐就是赤,赤色如血,所以就稱作血色。


    但凡是有土中有血色,就說明這地方不是千人塚就是古戰場。


    而剩下的六分灰色就有些蹊蹺了。


    這灰色,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


    如果要看一個地方有什麽詭異的,我們梁家有方法,用土中看,看土的顏色,或者從坤追從土裏分出水,看水的顏色。


    總之,一句話,這裏的土地裏不應該有灰色。


    灰色是厄,而且這裏土色,六分都屬於厄,已經不是大凶之地,或者不詳的語句能形容的了。


    我又轉身走到亂葬崗的外圍,握著坤追往地上一拍,塵土飛揚,再一抖,滴滴水珠掛在坤追的邊上,水渾濁不堪。


    也是厄!


    我把整個亂葬崗都走了個遍,發現,這裏完全是一個樣子,不管是看土還是看水,完全沒區別。


    隻是這樣一來,我心裏的疑惑不僅沒有去掉半點,反而更多了。


    梁家家譜裏有記錄,整個梁家在一百年前就在這村子裏定居了,而當時亂葬崗的形成,梁家先祖應該是心知肚明的。


    也就是說,三具陰屍,他們也是知道的。


    可是,按照當天在墓碑上的記載來看,並沒有人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反而隻是在此立碑,鎮住三具陰屍。


    那麽?


    梁家的先祖們,是想要做什麽?


    這也是我最疑惑的,難不成梁家的先祖當年在算計什麽,特意的留下了這三具陰屍?


    我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是對的,甚至我都覺得,這場陰謀就是梁家先祖們引起的。


    最不濟,也是他們參與的!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突然!黑炭往前一撲,擺出一個進攻的姿勢,哧著嘴,惡狠狠的盯著前方黑暗處。


    我順著黑炭的方向一看,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纖細的身影,伴隨著的還有陰冷的哭泣聲。


    來了!


    那身影邊走邊哭,正是那天的小女孩,隻不過這一次,她渾身腐爛的更徹底了,我甚至看到那粉紅的肌肉裏蛆蟲在來回蠕動。


    我冷冷盯著小女孩,坤追隨時都準備出手,這一次,我有信心,絕對能滅了她。


    隻不過,讓我有些奇怪的是,這小女孩明知道鬥不過我,居然還會出來見我,這其中似乎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果不其然,小女孩走到離我三米的位置停了下來,死死的盯著我手裏的坤追,緊接著就開口說道:“這次你小叔不在你身邊保護你,你必死無疑。”


    我眼睛一眯,道:“就算沒有我小叔,我也能滅了你!”


    “可是三位奶奶不是你能對付的了的!”


    三位奶奶?


    我一想,應該說的是那三具陰屍!


    我想了想對小女孩說:“你三個奶奶不是被我小叔給鎮在地底了麽,難不成還能爬出來對付我?”


    小女孩咧開嘴,陰笑著說:“那你以為我為什麽引你到三位奶奶那裏?”


    ……


    “是因為你想讓我把她們放出來!”


    這次換小女孩愣住了,她有些不信:“你怎麽知道的?”


    我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隻是冷哼一聲,語氣冰冷的道:“是你三位奶奶讓你來找我的吧!”


    小女孩點頭!


    “走!帶我去她們那裏!”


    這些天我在家裏,可不是在唉聲歎氣感慨自己無能為力,而是不停的思索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對小叔的警告,我並沒有聽!


    而結果就是!我發現,這三具陰屍的目標真的是我!


    當然,可能是有人想把我引到亂葬崗,然後利用我做點什麽,而這三具陰屍反過來借那人的手,利用了我一把。


    而且聽這小女孩說的,那三具陰屍已經脫困了。


    而我的確想知道點東西,所以去見三具陰屍是最好的方法。


    隻不過,我有一點不能確定,就是,我爺爺真的給這三具陰屍立過碑麽?


    如果真的立過,按照父親告訴我爺爺的性格,爺爺是不會這麽做的,他隻會以絕後患,滅了三具陰屍。


    然而等我見了三具陰屍以後才發現,原來我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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