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女孩帶著我又走回了原來的地方,然後就看她走著走著,慢慢就陷入了土中。


    我沒有傻乎乎的直接就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那小女孩又從土裏走了出來,對我說:“三位奶奶讓你下去!”


    她又囑咐我不要和三具陰屍頂嘴什麽的,還許諾我她們會告訴我想知道的事情。


    但是我無動於衷,緊握著坤追,冷冷盯著小女孩。


    “地下太冷,我身子骨弱,還是讓你三個奶奶出來吧!”


    “畢竟,地上暖和!”


    小女孩聽我說完,居然出奇沒有憤怒,轉身又走進了土裏,接著沒多久,三塊墓碑緩緩從土裏一點點的擠了出來。


    看到這情形!我一下子警惕起來,事出反常必有妖,還是小心為妙。


    這時,那三塊墓碑,翁嗡嗡的抖動起來,一根根鎖鏈嘩嘩嘩的從土裏崩出來,然後三隻蒼白的手從土裏鑽了出來。


    突然!那三隻手狠狠一握。


    嚇的黑炭嗚咽著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我安撫了一下黑炭,在它項圈上貼了一張符,同時隨時準備攻擊這三具陰屍。


    要知道,陰屍不是我能對付的了的,哪怕是現在我性情大變,出手越發狠辣也一樣。


    接下來,那三具陰屍卻沒有攻擊我,直接從土裏鑽了出來,依舊是上次的樣子,隻不過看起來,這三具陰屍都有些虛弱,原本光滑的身體,有些幹癟,且充滿了皺紋。


    如果之前的三具陰屍是壯年的話,那麽現在就是老年,而且是快要入土的那種。


    三具陰屍一出來,便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盯著我看,帶著點嘲笑,也帶著點猙獰。


    它們道:“你一個人來這裏,難道不怕死?”


    我沒有回答,隻是握緊坤追。


    三具陰屍看我油鹽菜米不進的樣子,也沒再問這個問題,轉而問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我想了想,問:“36年前,我爺爺真的在這裏給你們立碑了?”


    話一說完,三具陰屍身體一僵,臉色非常不好,渾身皮肉都劇烈的抖動起來,就像皮膚地下有著億萬隻小蟲子在不停鑽一樣。


    不好!我似乎激怒了這三具陰屍。


    然而令我沒想到的是,過了一會兒,三具陰屍居然沒有憤怒,隻不過看我的眼神卻更加陰冷了。


    三具陰屍道:“36年前,你爺爺在這裏立碑,把我鎮了36年。”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爺爺在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在這裏還立過一次碑!”


    “你們立碑梁家,沒有一個好人,全都是負心漢!”


    我有些微怔,怎麽這陰屍嘴裏說的,有些變了味啊!


    爺爺在像我這麽大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立過一次碑了,而36年前他又一次回來立碑,這裏麵,似乎有些故事……


    我故意問:“我梁家的人怎麽就是負心人了,給人立碑,難不成還不對麽?”


    三具陰屍咯咯咯咯的詭異的笑了起來。


    “梁家小子!你可知道,我們是一個人!”


    什麽?一個人?這怎麽可能?


    我眯起眼睛,仔細的打量著三具陰屍。


    它們這一說,我的確感覺有些不對勁,這三具陰屍,似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當然,並不是說三具陰屍一模一樣,而是說,這三具陰屍的骨全部是一個型,分毫不差的樣子。


    我深吸一口氣,突然想到父親曾和我講過的一件事,他說,立碑中有一種邪術,能夠分屍定棺。


    就是說,一個人死後,本來應該是一個墓,一個棺材,一個碑,但是如果在這一人的基礎上,再加上一個棺材,一個墓,一個碑的話就不一樣了。


    生辰八字加:發,膚,骨,肉,血,筋,皮,氣,脈,用梁家的邪術種下,經過長達十年的怨氣滋養,就能夠再憑空生出一具屍體。


    那屍體有血有肉,和原版一模一樣,就連意識也都一樣。


    而以這種分屍定棺邪術造出來的屍體,因為是違反天道輪回,所以造出來以後,天雷會不死不休的把屍體劈成灰。


    當時我還年幼,隻覺得這分屍定棺邪術非常的邪惡,簡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不明白立碑梁家為什麽研究出這種邪術。


    但是現在想來,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培育陰屍這種邪物。


    可是,這他媽的根本說不通啊!


    我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心情,對陰屍說道:“你被人下了分屍定棺術!但是我不信梁家會有人研究這種邪術!”


    “嗬嗬嗬!”陰屍突然冷笑起來,用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怨恨語氣咆哮起來。


    “分屍定棺術!”


    “就是你梁家害的我!”


    “如果不是梁成坤,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梁成坤是我爺爺,雖然我沒有見過我爺爺,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可是他畢竟是我的爺爺,這陰屍侮辱他,我心裏越來越火大。


    “媽的!我爺爺是對你做了什麽你才這麽恨他!我爺爺不可能對你用分屍定棺術!”


    誠然,分屍定棺術是立碑家的,但是當年我曾問父親,梁家還有人會這門邪術麽,夫親回答我的是,自清朝末年就沒有人會這門邪術了。


    所以,爺爺不可能對陰屍下這種邪術。


    然而我話一落,陰屍卻笑了,她笑的非常瘋狂,應該說,笑的很邪性。


    “誰說你爺爺對我下的分屍定棺術?”


    “這分屍定棺術,是我自己給自己下的!其目的就是為了給你爺爺替死,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騙了我,不但把我害成了現在的醜惡樣子,而且還立碑鎮我!”


    “你們梁家自己惹出來的事,卻把事情引到別人的身上,你們就是一群小人,雜種!”


    就在我差點要相信陰屍說的話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忙問陰屍:“你是不是也是梁家的!”


    陰屍瞬間沒了聲音,轉而死死的盯著我,那種恐怖的壓力,幾乎讓我窒息。


    良久,陰屍才緩緩說道:“我是立碑家的人,但是不是你立碑梁家的人,不過現如今,天底下隻有一家立碑家族,那就是你梁家!”


    “隻不過!立碑家族的血脈,注定要斷在你身上,因為,你們梁家欠了別人的債,冒犯了不該冒犯的東西!”


    “下一個死的人,會是你!”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追問陰屍我爺爺和她的恩怨,可是陰屍卻擺擺手,怎麽都不願意說了。


    但是,這樣一來,我心裏疑心反而更大了。


    如果陰屍說的都是對的,為什麽小叔卻對她下手狠辣,而且看小叔當時出手的方式,明顯是有一套克製她的方法。


    相比於陰屍,我更相信小叔。


    最起碼,小叔養我長大,從來沒有害過我,而陰屍當時有幾次都想要殺了我!


    然而就在這時,陰屍卻突然歎息一聲,拿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根黑色的象牙板一樣的東西,樣子居然和我手裏的坤追有八分相似。


    “這件東西,是你爺爺送給我的,當年,我就是為了這件東西才給自己下的分屍定棺術,可是到頭來雖然我換來了這東西,卻落得這個下場!”


    “如今,這東西送給你吧!也算是還了你們家的因果!從此以後,各不相欠!”


    梁家有兩樣寶貝,一是坤追,二是震北!


    這兩樣東西來曆不詳,但是聽我父親說,都有很特別的能力,而且它們和梁家的起源有很大關係。


    但是很多年前震北就已經消失不見,不知道去了哪裏,就連父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現在想來,應該是爺爺把震北送給了這陰屍,然後與她達成了某種協議才對。


    可是有一點,這陰屍的話,我不信!


    但是,陰屍拿出這震北,要送給我以了解什麽因果,我究竟該不該收下?


    說實在的,震北對我的誘惑非常大,不是說震北有多厲害,它再厲害也隻會和坤追在一個層次,對我用處不是特別大。


    但是,震北對梁家而言,有著不一樣的地位,它象征著梁家的潮起潮落。


    而我身為梁家最後的血脈,有義務,有責任把震北收回。


    想到這裏,我直接走向前,打算接過震北,可是我剛邁出去幾步,突然感覺到不對勁。


    這個時候陰屍拿出震北,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


    為什麽給我一種,她在隱瞞著什麽的感覺?


    我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陰屍,卻發現三具陰屍看我的目光有些微妙,帶著點渴望以及貪婪。


    莫非!


    我冷冷看著陰屍,本來要邁下去的步子,瞬間收了回來,並且迅速的後退。


    陰屍愣了一下,嘶吼一聲,猛的向我衝了過來,但是還沒等三具陰屍衝過來,就被鐵鏈給拉了回去。


    陰屍的力道特別恐怖,鐵鏈都被拉的咯嘣響。


    “你什麽意思?”陰屍語氣非常不好,聲音都猙獰起來。


    雖然說,震北是梁家傳家寶,我必須把它拿回來,但是有一點!


    這陰屍,在騙我!她根本就沒有脫身,始終是被碑給鎮壓著的,而小叔當初立的碑,並沒有鎮住陰屍,他也被陰屍給騙了過去。


    當然,更有可能是小叔故意而為,他根本就沒有鎮住陰屍。


    想到這裏,我轉頭就走,也不管身後陰屍怨毒的眼神。


    就在我即將離開的時候,陰屍怒吼一聲道:“你們梁家的人都是騙子!都是瘋子!你們的東西,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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