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屋裏,白衣男子陰沉著臉問道:“誰幹的?”


    本來極具男性溫柔的嗓音此時說出來卻帶著讓人不可忽視的陰冷,宮嗣聽了低頭看了下衣衫,皺了皺眉隨後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淡淡:“已經死了。”


    但這一句話並沒有打消白衣男子的怒火,沉著臉仿佛就像火山快要爆發般:“我是說,指使那個妖怪的人!”宮嗣眼神一凝,但還是淡淡的說道:“我說,已經死了。”


    隻是那雙深邃的黑眸猶如兩道鋒芒直視著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見宮嗣這副模樣,臉色竟慢慢平和起來,隻是沒了之前那副逍遙不羈的笑吟吟模樣,宮嗣見了也收回目光,平靜的如一泓清水,開口:“你怎麽在這?”


    白衣男子盯著宮嗣看了好一會,似乎是在嫌棄宮嗣現在的狼狽模樣,緩緩開口:“無聊便想過來探望你,誰知突然下起大雨便來這破屋裏躲雨。”


    說完後好像想起什麽,看了看暈倒在地上的林書,在看了看宮嗣,不由有些奇怪問道:“他是你的人?”宮嗣微微一愣,心中懶得多想,點了點頭:“嗯。”


    白衣男子聽了宮嗣竟然如此幹脆的答應,這時竟然仿佛有點不高興了,撇了撇嘴有點不滿應道:“哦。”


    宮嗣聽了劍眉輕挑,也不多說什麽,直接從地上把林書扛起,拂袖而走。


    白衣男子此時還在醞釀著情緒,但感覺到了什麽,抬頭一看,見到宮嗣已經走遠,在後麵不由大叫:“欸?等等我!!”


    一路上,白衣男子喋喋不休問著宮嗣各種問題,宮嗣聽了一翻白眼,心中強忍著打他的衝動,但想到當鋪裏白璃,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容,扛著林書直接加快腳步回到了河洛居。


    白璃此時正在櫃台前等待著,一見到宮嗣扛著林書進門,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為林書擔憂,問:“宮嗣,小林書他沒事吧?”宮嗣看了肩上的一眼林書,說道:“沒事,隻是暈倒了。”


    說完便扛著林書進了內閣,此時白衣男子尾隨而至,正喊道:“宮。。”


    一進門就看見一身素衣的白璃盯著他,硬生生把後半句憋了回去,白璃一看見白衣男子,那雙狹長的丹鳳眼不由鄙夷起來,一臉嫌棄的說道:“曲驚鴻,你來這幹什麽?”


    名為曲驚鴻的白衣男子此時卻望星星望月亮般:“我來看下宮嗣還不行嗎?”


    白璃聽了不由掩嘴輕笑:“曲驚鴻,你這死性還真是改不了啊。”


    曲驚鴻聽了細如長柳般的眉毛輕輕一挑,有點不滿的說道:“哼,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白璃聽了頓時就忍不住了,一時笑得花枝亂顫:“你這模樣,要到街上,準時有很多男子對你有傾慕之情,若是到了野外遇到山匪定是要把擄去當壓寨夫人吧?”


    曲驚鴻聽了頓時就不幹了,咬牙切齒道:“白璃,是不是嫉妒我的美貌?!”


    卻聽了白璃美眸一翻白眼,鄙夷的說道:“我需要嫉妒你嗎?”曲驚鴻一愣,一雙桃花眼眨巴眨巴,愣在原地,心中不由苦澀:媽啊,真是打臉了,竟然對著這個長安第一大美人說這句話。


    竟然有想著一頭撞死在豆腐上的衝動,宮嗣此時從內閣出來,看著曲驚鴻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和一副笑吟吟模樣的白璃,也忍俊不住輕笑了聲。


    看見宮嗣出來,白璃這才放過了曲驚鴻,白璃柔聲問道:“小林書他是沒事吧?”


    “他能有啥事?隻是直接給迷香弄暈,怕是連後遺症都沒有。”卻聽曲驚鴻在一旁插嘴道,白璃有點不滿的回頭看了曲驚鴻一眼,曲驚鴻頓時眼觀鼻鼻觀心。


    宮嗣點了點頭:“如曲驚鴻所說,林書沒什麽事了。”


    白璃聽了也放下心說道,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


    然後話鋒一轉,看向曲驚鴻說道:“曲驚鴻,我聽說納蘭玥過些時日便從邊塞回京,你不是逃避她躲來這裏吧?但有用嗎?”曲驚鴻撇了撇嘴,心中有點不安的說道:“沒聽說過,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嗎?”


    原本還在有點興趣聽著兩人鬥嘴的宮嗣聽了這句神色不由黯然,但很快又恢複正常。


    此時內閣傳來腳步聲,一身道士打扮的少年走了出來,正是林書。


    林書那清秀但略顯青澀的臉上還有一點蒼白,看著白璃和曲驚鴻正在吵的熱鬧,好奇的看著曲驚鴻,撓了撓後腦勺:“這位是?”


    曲驚鴻聽了直接越過白璃,微微揖禮,有點自豪道:“你好,在下是西陵城第一美男子,曲驚鴻。”


    林書聽了一下愣在原地,但很快回過神來,拱手揖禮:“在下林書,領家師之命下山遊曆。”


    宮嗣在一旁聽了滿頭黑線,白璃也是扶額無奈歎了口氣。“咕嚕”,傳來一陣聲音,林書小臉不由一紅,白璃聽了溫柔的微笑問道:“餓了吧?今天我也沒下廚,那就去隔壁酒樓吃吧。”


    林書看了一眼宮嗣,卻見宮嗣卻是輕輕點了點頭,一行人便來到了洪福酒樓,酒樓老板賈義聽說林書回來,由於心有慚愧,便拍著胸脯說道:“諸位這餐我賈某請客!”


    吃完飯後,林書便要告辭回到自己住處,宮嗣不由叮囑幾句讓其好生修養,林書聽了心中一暖,微微揖禮便走了,而曲驚鴻則留了下來,不過卻不是回河洛居,而且在酒樓裏包了間最上等的套房,美名其曰的說道:我是來這裏旅遊的,而且也不想當你們的電燈泡。


    白璃聽了小臉也不由一紅,宮嗣瞪了一眼曲驚鴻,曲驚鴻哈哈大笑一聲便回來房間,而白璃和宮嗣也回到河洛居,一夜無話。


    天微微亮,帶著清爽的氣息。


    當鋪上躍過一道白色身影,腳尖輕點,落到當鋪後院之中,躡手躡腳的向著一個房間走去,豎著耳朵貼在門前聆聽著什麽。


    突然,門打開了,白衣男子一下子就往前栽倒,卻被屋裏開門的人一腳踹開,骨碌碌的滾到院子裏。


    同往常不一樣,宮嗣沒有穿著他那古樸的墨色長袍,而是穿著一身黑色勁裝,頭發也用白玉冠束起,襯著他那冷冽俊美的臉,顯得幹爽利落,黑色袖口祿口也綴著明黃緞邊兒,腰間掛著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鬱。


    宮嗣皺眉看著躺在院子裏的白衣男子:“曲驚鴻,你這是幹什麽?”


    白衣男子正是曲驚鴻,曲驚鴻沒想到竟然給逮著個正著,隻好尷尬的笑了一聲,修整了下頗為狼狽的樣子,說道:“我過來看看風景的。”


    宮嗣滿臉狐疑的看著曲驚鴻,正想要說什麽,似是院中的動靜過大,另一間屋子的門也打開了,走出一位女子,穿著件白底綃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端莊高貴,一頭烏雲秀發披散腦後,唇若點櫻,眉如墨畫,一雙明澈如天上星星般的美眸看著院中的曲驚鴻,微微一愣,略微疑惑,隨即回過神來,雙頰不由微紅,眼神掠過一抹嬌羞。


    曲驚鴻看見白璃從另一間屋子裏出來,嘴角噙著莫名的笑意,一拍額頭略微抱歉:“不好意思,我風景看完了,我這就走,哈哈。”說完轉身就要走。


    卻見宮嗣手指微屈,彈出一物。“啊!”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響徹整個長安街,宮嗣從房中走出,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如給電擊般正抽搐著的曲大公子,淡淡說道:“今天河洛居就交給你打掃了。”


    白璃也是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曲驚鴻,便也跟著宮嗣去用了早膳。


    午時,曲驚鴻扶著腰口中略微呻吟的從內院中走出,嘴裏嘟囔:“宮嗣這小子下手真狠啊。”


    說完環顧當鋪四周,卻不見宮嗣,隻有白璃坐在搖椅上,而林書在當鋪門口發呆,曲驚鴻疑惑的問道:“宮嗣呢?”


    白璃美眸看了曲驚鴻一眼,淡淡說道:“出門了。”


    曲驚鴻一聽更是疑惑了:“出門?去哪裏了?”


    白璃搖了搖頭:“不知道,今早用了早膳便出門了。”


    曲驚鴻皺眉思索著什麽,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便直接奪門而出,林書見了有些好奇,而白璃美眸中不由多了幾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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