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從窗戶縫隙溜進些許。


    燭台上的燭火燃了小半段,底下的托盤凝固了一層燭水蠟。搖曳的火光襯著朦朧月色,將沈北梟臉上的鬱色和委屈全部照拂了個遍兒。


    顧雲珂坐在他身前,雙腿耷在兩側輕輕晃了幾下,還在凝神思索他這話到底什麽意思,其中是否還有深意?


    “小騙子……”


    猝不及防的,沈北梟一改方才的溫順,俊臉忽然朝她湊近。


    顧雲珂下意識的往後躲,殊不知恰巧碰到了醉酒男人的逆鱗。


    後腰在他的掌心禁錮下動彈不得,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坐姿比較危險,分開了腿坐在沈北梟的腿上,他大馬金刀的分開腿,故意讓她腳尖無法點地。


    沒有了支撐,隻能任其擺布。


    “醒酒湯!唔嗯,要灑了……”


    顧雲珂嗚咽著抱怨,手裏的盅碗轉移到沈北梟寬厚持穩的掌心,隨手放在榻邊的矮櫃上,他徑直箍住她的後腦,低頭薄唇侵染上去。


    女子剛沐浴完的唇瓣水潤軟糯,盡數為他的霸道炙熱裹挾進去。


    沈北梟目光低垂,猛地噙住她的唇舌,尚未有耐心細細描繪唇形,直接挑開了整齊可愛的貝齒,便如他行軍的風格,不容置喙的、直搗黃龍,向敵人命門直直而去。


    呼吸被奪去,衣衫落下一側。


    沐浴後的馨香誘人,全在他掌心之下。


    隻要他想,隨時可以掠奪。


    檀口攪攪成癡,顧雲珂嗚咽出聲,雙手用力捶打在沈北梟的肩膀,唇齒間模糊的發出聲音:“唔……筍北燒,鬆開!疼……弄疼我了。”


    吞咽下她的嘟囔和抱怨,男人仿佛誓不取敵首不罷休的猛將,更似那城外不講道理的流民,餓了許久嚐到甘甜似的,啃咬著,就是不願鬆開。


    以舌碾過,丈量其唇。


    她的每一分,皆被嚐盡。


    伴隨窗外一聲突兀的鴉鳴,竟似蠟台中的冒出的餘煙嫋嫋一般,跟著夏末初秋那一點驚夜貪涼,盡數掠奪而去。


    徒留一腔燒灼滾燙,悶在體內。


    拂不去,揮不開。


    編織成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情網,將酒意微醺,和他們本無關係的身體血脈相連。


    不需要額外的言語,唇舌間的觸碰足矣。


    顧雲珂臉紅燥熱,雖然不抗拒他這樣,但是大晚上的,每次又不肯真的給她,撩撥來撩撥去的,算什麽男子漢大屁股?


    急焰緩緩褪去,就在她以為他願意鬆口時,又緊緊將她鎖住,慢條斯理的品嚐。


    像是在品嚐加了蘋果的冰鑒子。


    這是把她當作醒酒湯了?


    擔心他又重新回到剛才著急的情緒裏,顧雲珂隻能半推半就,緩慢的引導,雙手搭在沈北梟的肩膀側首過去,乖巧的輕啟朱唇,方便沈北梟動作。


    她綿軟了下來,化作繞指柔。


    世間大多男子,皆是吃軟不吃硬的。


    這一下乖順推就,反倒讓沈北梟更加情切,托著她的腰臀往後側榻內滾去。


    身體沒什麽縫隙,親密貼合。


    隔著窸窸窣窣的幾重布料,腰肢碰到那一處熱源所在。


    心尖顫了顫。


    這是要……借酒行那事兒了嗎?


    顧雲珂雙眼一亮,甚至有點期待。


    可憐她活了兩世,加上現代二十幾年的窩囊廢,甚至沒嚐過男人的滋味。


    更別提眼前這樣迷人的人中龍鳳!


    她軟和了下來,等著沈北梟繼續下去。


    指尖大膽的繞到她的背後,夠到那一條肚兜的細細緞繩,隻要他稍微一勾,小布料就會順勢解下……


    顧雲珂閉上眼睛,心如擂鼓。


    開始了嗎?要開始了嗎!


    她甚至都想喊:三!二!一!上鏈接了……


    把她自己裝進小黃車,可行嗎?


    檀口微張,香涎皆被含去。


    沈北梟鬆了手,撐在她的肩膀一側,止住了更為冒進的舉動。


    片刻後,呼吸漸緩。


    男人腦袋一垂,埋在她的頸窩一側。


    “不可以,他們說……不可以。”


    沈北梟啞著聲音兀自說著沒頭沒尾的話。


    顧雲珂頓時覺得沒意思,戳了戳他的側臉:“喂,說清楚,誰說不可以?什麽事情不可以?”


    沈北梟眼神迷茫,悶聲搖頭:“嶽父……嶽父大人,還有你哥哥。說、說過了,不允許讓我欺負你。我也舍不得,舍不得欺負你,等你鬆了口,我們隨時好不好?”


    隨時?隨時想做什麽?


    這話顧雲珂沒問出口,今夜他都醉的不成樣了,還能這般興致衝衝。


    倘若真行那事兒,沈北梟也是頭一回怕是沒什麽經驗,彼時橫衝直撞的,疼的還得是她自己。


    “臭男人,你隻能糊我一臉口水。”


    顧雲珂知道他聽不進去,開玩笑的打趣他。


    沈北梟若真想做些什麽,明日她的身子得散架,況且明日事多,今夜不合適。


    頸窩側的呼吸平穩下來。


    顧雲珂低頭瞧他幾眼,應當是睡著了?


    手心推著沈北梟的肩膀,山一樣結實的男人,很輕易被她推倒,大剌剌的躺在榻上,嘴裏還在囈語著什麽。


    他在說什麽呢?


    顧雲珂好奇的俯身趴過去。


    “九兒,我不欺負你,那……那親一下好不好,就一下。”


    她受不了他用這樣的聲音說這樣的話,鬼迷心竅的湊上去貼著薄唇,勉為其難哄一哄喝醉的沈北梟。


    本以為男人喝了酒,身上會很難聞。


    可他卻還是香香的,龍涎香混了點酒氣,帶著荷爾蒙的衝動。


    “嗯……”他滿足的歎慰一聲,大掌從她的肩膀滑下,再次攏住她的身子。


    顧雲珂脫力,指尖摩挲沈北梟皺緊的眉頭,試圖讓他放鬆下來。她的觸碰撫摸很有效果,禁錮著她的雙手,深陷其溫柔鄉,亦是被她玉指所引誘,慢慢鬆開了腰間的手。


    呼,她鬆了口氣。


    這下總成了吧,該睡著了吧……


    哄睡醉鬼,比哄孩子還難。


    唇瓣分開,粘連著曖昧的水光,點點滴滴化在男人的薄唇上。


    顧雲珂緩慢的抬頭,舔了舔嘴唇,試圖抽身離開。


    沈北梟常在軍中行走,哪怕醉大了,身邊一分一毫的動靜依舊牽扯著警惕。察覺到懷中人要跑,一個翻身覆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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