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榿木河邊的嶽家村住著一個叫嶽老漢的漁夫,他每天總能捕到一大簍魚,這讓其他漁夫非常奇怪。原來,嶽老漢每天都在同一片水域捕魚,那裏的魚特別多。在大夥兒的請求下,嶽老漢答應帶他們去捕魚。可就在出船那天,大家剛來到嶽老漢說的那片水域,所有的船都沉到了水裏。等他們被救起來時,就隻有嶽老漢還有一口氣。嶽老漢再也不捕魚了,他告訴大家,他在水裏見到了魚王。原來,那裏是魚王的地盤,隻有村裏的漁夫王才能去;其他擅自闖入的,都隻能死。魚王還跟嶽老漢約定:為了懲罰嶽家村的漁民,從此以後,嶽家村的漁網必須大於三指寬,否則它的詛咒就會應驗……


    楊樂樂是在酒吧裏聽這個故事,講故事的是一個戴眼鏡的外國小夥子,普通話說得很地道。小夥子見楊樂樂聽得全神貫注,就笑了起來:“想不到現在還有人對這麽老套的故事感興趣。”楊樂樂這才發現,聽故事的人早就散得隻剩下她一個了。


    “魚王的詛咒到底是什麽?”楊樂樂最怕故事有頭無尾。


    “想知道故事的結局也不難,”小夥子拿出了一張名片,“我正要招聘一名助手,你願意試試嗎?”名片上印著兩行字:聯合國民俗保護組織中國事務部,克裏斯?阿爾伯特。


    見楊樂樂一臉疑惑,小夥子連忙解釋:“我是民俗專家,來自美國,中文名叫司馬子鑒,正準備去故事裏說的嶽家村研究民俗。你如果對這個故事感興趣,歡迎你明天上午到國際飯店找我。”


    上大學時,楊樂樂聽過民俗學的講座,有點興趣,而她正好要找工作呢。第二天早上,楊樂樂如約來到了國際飯店。司馬子鑒很高興,向她介紹了另一個同事。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中國小夥子,名叫王愷,是退伍的特種兵,也是剛剛應聘加入司馬子鑒的團隊。


    三人上了一輛藍色越野車。司馬子鑒說,嶽家村是靠近河邊的小漁村,保留了很多古老的捕魚習俗。最近,村裏要舉行傳統的“漁夫王”比賽。這項比賽在當地流傳了數百年,但有幾十年沒有舉行了。司馬子鑒要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把這個民俗記錄下來。


    他們趕到嶽家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因為司馬子鑒是聯合國的專家,村長特意出來迎接。村長介紹說,獲得“漁夫王”稱號的人將擁有一個叫“魚翅孔”的河灣的使用權,直到產生下一位“漁夫王”,因此吸引了不少人參加,還有很多外地遊客趕來觀看。說完,村長拉著司馬子鑒去村裏的大會堂吃晚飯,那也是安排他們住宿的地方。


    大會堂裏早坐滿了人,參賽的人都穿著蓑衣,戴著鬥笠。明天一早就舉行“漁夫王”比賽了,這些參賽者今晚要一起喝“和氣酒”,表示不管比賽結果如何,都不能傷了和氣。


    楊樂樂和王愷又是錄音,又是攝像,開始忙碌起來。


    酒宴開始了,大家正喝得開心,突然,傳來了“啊”的一聲尖叫,隻見一個小夥子從長凳上跳起來,一邊捂著嘴哇哇大叫,一邊發瘋似的四處亂躥。一股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水生,你咋啦?”村長嚇壞了,趕緊將小夥子抱住,和幾個村民一道將他抬到村裏的衛生所。


    大夥兒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司馬子鑒想起攝像機一直開著,鏡頭正好對著水生。他連忙讓王愷把錄像播放一遍,看到水生在跳起來之前,正夾了一塊魚肉送進嘴裏,像是咬到了什麽,伸手往嘴裏一掏,然後痛苦地跳了起來。


    難道有什麽東西鑽進了他嘴裏?司馬子鑒心裏一沉:在“漁夫王”比賽前發生這樣的事情,無疑是不祥的。


    大夥兒草草吃完飯,村長也從衛生所回來了。他說水生的舌頭是被自己不小心咬掉了半截,雖然止了血,但明天的比賽肯定是不能參加了。


    等眾人散去,村長忍不住低聲歎息:“一個漁夫竟然像魚一樣……這真不是一個好兆頭!”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司馬子鑒好奇地問道,他一直在留意村長的表情。


    “是魚鉤!水生的舌頭被魚鉤鉤掉了半截!”村長用手比畫了一下,“那麽小的魚鉤,就藏在魚肚子裏。水生咬到它,還以為是一根魚刺。咱們漁村的人哪有怕魚刺的?他也沒在意,隨手往外一拉,就……”


    旁邊的楊樂樂不明白了:“魚鉤怎麽會跑到魚肚子裏去呢?不會是這條魚以前咬掉了魚鉤卻沒有被釣上來吧?”村長沒有回答,好像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臉色很不好,匆匆告辭了。


    第二天一早,司馬子鑒三人趕到河邊,等待比賽開始。“漁夫王”比賽的第一項是比遊泳:在榿木河對岸插著七把漁叉,最先遊到對岸拿到漁叉的七個人,才有資格參加後麵的比賽。


    隨著村長的一聲鑼響,二十幾個穿著褲衩的參賽者你追我趕地朝榿木河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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