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沒看到她神色,但同樣臉色不好看,低聲說道:“當年我的伯父太祖皇帝猝死,由我父皇繼位,民間便多有議論,說我父皇得位不正。”


    劉娥回過神,馬上勸慰道:“當時大宋根基不穩,八王爺又年幼,太祖以幼主難穩天下為由做出兄終弟及的決定,有何不對?”


    趙恒點點頭:“不錯!我父皇正是這麽說的,但我父皇也說過,他百年之後,是要歸政於太祖之子的。可我父皇駕崩之後,不但沒有歸政於八王,反而讓我踐了祚,如此一來,民間非議更甚,屢屢有人以此為由,說我並非真命天子。”


    劉娥吃驚,忍不住上前一步,握住了趙恒的大手。


    趙恒朝她笑了笑,輕輕的說道:“所以……我信不信祥瑞天書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天下人相信。讓天下人知道我是承天受命的皇帝,連上天也因為我的勤政而屢屢賜福於我大宋!”


    劉娥恍然,可緊接著又露出了擔憂之色。


    趙恒見她神色,馬上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放心吧,寇老西兒也上朝了,本來我也擔心他會發彪,還好,他明白我的苦心,沒有發作!”


    劉娥輕額臻首,歎了口氣:“寇相公……他雖脾氣不好,但的確是一位忠臣。”


    “是啊!”趙恒點頭,轉過身,望著花叢歎了口氣:“看這錦繡江山,百姓……需要安定!”


    太歲穿著公服,一臉無奈地站在瑤光門前高聲叫道:“走啦,該去查案啦,西父……”


    “走開啦!你那麽佩服文曲,讓他帶你好啦。”瑤光的聲音有屋裏傳來,遠遠的太歲都能股到一股醋意。


    太歲失笑,又大叫道:“你要不要這麽小心眼兒啊?”


    “我就是小心眼兒,你才知道啊?”


    這時,柳隨風臉上帶著唇印,麵紅滿麵的走到太歲身邊,吊兒郎當地勾住太歲的脖子,把他拉到一邊,笑嘻嘻地問道:“你們昨日查案查的如何?”


    太歲感覺到柳隨風口中撲出的酒氣,拚命掙脫他,嫌棄的說道:“你又鬼混了一個晚上?”


    柳隨風立即站直了身子,一臉正氣地道:“什麽話,我是夜以繼日,辛苦查案啊!”


    太歲不屑的撇嘴:“是嗎?那麽麻煩你把衣服上的脂粉香氣先洗掉,還有,臉上的唇印也沒擦呢。”


    柳隨風幹笑:“教會徒弟,逼死師傅啊!說說吧,你們查到了什麽?”


    太歲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我們覺得,楊夫人有很大嫌疑?”


    “楊夫人?”柳隨風一怔,緊接著連連搖頭:“不可能!不會是她!”


    太歲一臉驚奇:“咦?你這說辭,跟瑤光一樣呢。昨兒我剛說楊夫人有可能是凶手,她就大為不滿,說楊夫人是發妻什麽的,真是莫名其妙,發妻就一定不可能是凶手麽?”


    柳隨風哈哈一笑:“原來如此!瑤光那麽說並不奇怪,她可是因為母親被父親冷落了,所以才離家出走的。在她眼裏,所有的發妻都是好的,父親身邊的其他女人都是狐狸精,自然不滿你質疑楊夫人了。”


    太歲恍然點頭,但緊接著又不服氣:“那你又為什麽說楊夫人不是凶手?我和瑤光去向她問話時,她的悲戚之態很有些假,丈夫死了,她的悲傷卻是假的,難道這還不可疑?”


    柳隨風向太歲翹了翹大拇指,誇獎他:“不錯!這就學會觀察了,孺子可教也!”


    太歲得意之色一閃而過,不過又問道:“你還沒說呢,你為什麽說楊夫人不是凶手。


    柳隨風笑道:“你注意到的,我也注意到了。一開始,我對楊夫人也有所懷疑,不過,你們都忽略了一個人。”


    太歲一呆:“忽略了一個人?什麽人?”


    柳隨風一字一頓:“春梅!”


    太歲愕然:“春梅?春梅是誰?”


    柳隨風:“一個丫環!”


    太歲白了他一眼:“楊府上下幾十個丫環,我們怎麽會注意到她?”


    柳隨風微微一笑:“楊府哪怕有幾百個丫環,昨晚侍候楊大岐睡下的,可也隻有一個她!”


    “啊!對啊!我想起來了,詢問案情的時候,楊夫人是說起過她。”太歲恍然地一拍額頭。


    “可是,因為她是一個奉茶遞水的小丫環,楊夫人一語帶過,你們也就忽略了她。”柳隨風笑著看著太歲眼睛。


    太歲有些尷尬,趕緊轉移話題:“莫非,她知道些什麽?”


    柳隨風深沉地一笑,緩緩說道:“做案的人,除非不介意自己被人發現,否則一定會很小心。這樣一來,留給你的線索,通常都在很細微的地方,或在一個很不起眼的人身上!據我所知,當時情況是這樣的……”


    隨後,他開始朝太歲緩緩道出自己查到的線索。


    “幾天之前,有一天晚上,春梅服侍完楊大歧後……”


    “老爺,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肯給奴婢一個名分啊。”楊大歧坐在榻上,春梅依偎在他懷中撒嬌。


    “很快,很快。”楊大歧應付似的哄著她。


    春梅不滿的一推楊大歧:“我看是要夫人死了,你才肯……”


    春梅話還沒說話,忽然“砰”的一聲大門被人踢開,楊夫人帶著奴婢家丁,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口看著楊大歧和春梅。


    楊大歧和春梅大驚,楊大歧趕緊將春梅推開,春梅也匍匐在地上抖若糠篩的打著顫。


    楊夫人走了進來,掃視了一眼春梅和楊大歧,冷淡的問道:“什麽事情要等我死了才能辦?”


    楊大歧吞了吞口水,艱難的開口解釋:“夫人,夫人這是個誤會。”


    楊夫人沒有理會楊大歧,徑直走到了春梅麵前,蹲下抬起春梅的臉,端詳的她的臉說道:“你就是靠著這張狐狸臉勾引老爺的?”


    春梅閉著眼睛,害怕的渾身顫抖,哭著哀求道:“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楊夫人鬆開了手,站起來吩咐左右:“既然你這麽愛勾引人,那我就送你去一個盡情勾引男人的好地方。管家,把她帶下去,賣到最低賤的窯子去。”


    兩個男人走上來拖住了春梅,要把她拉下去。春梅聽到楊夫人的吩咐,嚇得拚命掙紮,衝著楊大歧喊道:“老爺救我!老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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