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離去保順上班,接下來幾天裏,心緒不寧,偏偏王亞男隻要出門辦事都會帶著她,若有重要事項,還不忘耐心提點,極具親和力,李離受**若驚,更無暇分心。.pbx.m


    之間,從蓉打電話來叫她去吃飯,等下班以後過去,才知道趙祥慶也在。


    三人邊吃邊聊,李離看見老趙心裏就不舒坦,總想起王光影,不知道那人現在怎樣,但又不好意思開口去問,就不由自主多看了老趙兩眼,她看過去,老趙便也看過來,就是不說話。


    從蓉笑道:“你嘴巴夠嚴實啊,我們都是聽了小道消息才知道。”


    “什麽?”李離裝傻。


    從蓉道:“別裝了,上次董事會開會,你也在吧,一天之內天翻地覆,這麽重要的事,我從你這裏連點風聲都沒聽到。”


    李離道:“高層談話,涉及到保密協議。”


    從蓉笑:“少來!”


    李離心裏惦記著,問:“公司裏最近又流傳什麽消息了?”


    從蓉還沒搭話,趙祥慶倒噗嗤一聲樂了,越笑越起勁。


    從蓉罵:“你毛病吧。”


    “不是,”老趙擺擺手,“你想啊,那是什麽年代呀,三十多年前,買菜買麵打醬油都要排隊,物資緊缺啊,各種計劃限購,那時候錢多值錢,一個豬娃三分錢,結果呢,人一個男娃就要三千塊!”他一拍桌子,“我就說嘛,老王這樣會做生意,看來是遺傳,當年老王他親爹光娃就能發呀,三千塊!”


    李離心想:都傳成這樣了啊。


    從蓉說:“我們這邊的版本是,沒給錢,白送。.pbx.m”


    老趙說:“不,多少還是要給點的,不然人家圖什麽?”


    從蓉心急,氣道:“你跟我爭這些有什麽意義,”她看了李離一眼,“聽聽人家官方怎麽說。”


    李離卻不能像這兩位一樣置身事外,低頭扒飯:“我還沒你們知道得多。”


    從蓉收了笑,歎氣:“看來是真的。”


    老趙倒是神色如常,該吃吃該喝喝。


    從蓉把他跟前的菜碟子拿開些:“就知道吃,老板一換,第一個被開的就是你。”


    趙祥慶不說話,又去夾李離跟前的菜,從蓉又將他的碗筷一並收繳,直接拿去廚房。趙祥慶閑下來,抽紙巾抹嘴,一言不發看著李離。


    李離吃不下,擱了筷子。


    老趙皮笑肉不笑:“蘇董,最近氣色不錯。”


    李離看向他:“你想說什麽?”


    “你不想問點什麽?”


    李離頓一頓,才道:“他……怎麽樣了?”


    老趙搖頭:“我不知道。”


    李離看著他:“那你讓我問什麽?”


    老趙笑:“沒想到你這麽直接。”


    李離白他一眼。


    “好,不瞎說了,”趙祥慶收笑,“這些天他一直沒來公司,我打電話問老張,張老頭像是人也衰了,話也說不利落,隻說老王和他談,談完以後家也不回,現在找不著人。”


    李離心裏開始發慌,沒做聲。


    趙祥慶認真道:“當時提名獨董,高層不是沒有爭議,與公與私,他完全可以反對,但是據我了解,他投了讚成票,我估計,這事就連王亞男都沒想到……”


    李離再也待不住,起身說:“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


    下了樓,上車撥電話,卻再也撥不通。


    夏日將至,夜空深遠,零碎星光閃爍,若隱若現,更顯寂靜無邊。


    王光影坐了一宿的火車。


    臨時起意,買不到機票,也找不著臥鋪,他不記得以前是否坐過這種綠皮火車,他的回憶裏呈現出茫然狀態,仿佛一個斷層,而曾經,他刻意忽略這個斷層的存在。


    此時,刺眼的燈光,呼嚕陣陣的鄰座,雜亂而渾濁的空氣,夜裏昏暗的站台,又像是無形的命運之手營造的顛沛流離的夢境,無數次,他希望自己隻是在一場不知誰的夢裏,醒來後,一切照常。


    火車途經數不清的城鎮站點,到達目的地時已豔陽高照,王光影抬頭看去,站台旁的矮樓上支起的兩個油漆斑駁的紅色大字:雲崗。


    相比其他乘客的肩背手提,獨他兩手空空,渾渾噩噩之際,像是迷失旅途的過客。


    火車站外邊就是一條筆直官道,塵土飛揚,城鄉結合部風格的建築林立兩旁。到了公交站台,卻一直無車,旁邊一個開三輪摩托的問:“你去哪裏?”


    “廟山。”


    那人嗤笑:“去鄉裏你坐公汽?幾天也到不了。”


    “還有多遠?”


    “要看你到哪個灣子,我開過去至少五十分鍾。”


    “路熟嗎?”


    “熟,不講價。”


    王光影上了車,後座狹小,他彎腰曲背,一路顛簸,黃土拂麵。


    越往前行路越窄,道旁的白樺樹被成片農田代替,坑窪小道從繁密枝葉處向遠方延伸,連接起數撞灰撲撲的矮樓。那人把車橫在一灘水窪前:“過不去了,前麵就是吳家灣。”


    王光影給了錢,仍無讓人找零的習慣,穿過墳場田野,一路問過去,瞧見旁邊的樹蔭下坐著位老人,跟前是一爿菜地,不遠處一個農婦在地裏摘菜,手掌寬厚粗糙沾染泥濘,地裏的菜卻鮮嫩水靈。


    那農婦聽見腳步,回頭看見外鄉人,道:“往前麵是農家樂,但是我們這裏菜便宜,留著自家人吃的,不放農藥,您買些過去讓他們做。”


    王光影道:“我不買菜,”他看一眼輪椅上的老人:“怎麽手腳都給綁上了?”


    農婦像是被人問慣了,頭也不抬道:“老年癡呆,不綁著他會到處走,一把老骨頭要是掉進田裏不得了。”


    王光影問:“一直這樣?”


    “年前還好,現在時好時壞,好的時候也有,不好的時候誰都不認得。”


    “你是他什麽人?”


    “我是他姑娘,我下頭幾個弟弟妹妹都出去打工了,難哦,隻剩我哪裏都去不了,要有人看著他。”


    王光影不說話。


    農婦這才抬頭細瞧過來,外鄉人正看向那老人,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站了一會,他轉身往回走。農婦不覺呆立,手中簸箕忽然落地,還帶著露水的絲瓜萵苣滾落一地,她喃喃念一句:“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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