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池扶額。


    溫清池沉默,剛剛顧著放狠話,忘了自己修為應該不止於此。


    早知道,晚點再罵了。


    在場的眾人都傻愣在原地,渡雷劫見過,沒見過一晚上渡金丹和元嬰雷劫的。


    剛才的雷劫驚動了不少修士,各個吃瓜前來觀望。


    天樞宗宗主瞳孔睜大,一眨不眨地盯著溫清池,仿佛看到了什麽新奇玩意,出乎了他的認知,令他難以置信。


    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一夜兩雷劫,有意思。


    淮序眼底透著幾分精光,正在努力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知道師姐很強,但並不知道強到哪種程度,一晚兩雷劫真的可以嗎?


    與此同時,趙卓華手中的咒印如同毛毛細雨般,飛快地打出,一個接一個的羅列在溫清池的周圍,強大的結界騰地而起。


    不止如此,他還招呼所有人後退,再度遠離數百米。


    天幕微熹,黎明破曉,剛露出一絲扶光,就被沉重的黑雲遮掩得幹幹淨淨。


    前不久經曆過的雷劫在此麵前,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不自量力。


    “乾大象,你家首席弟子的秘密可真不少。”素水宗宗主微微側眸,聲音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試探。


    他們在得到長蘇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就改變方向,飛往玉城。見突生異象之時,趙卓華皺起眉心更緊了幾分。


    “血祭陣?”


    眾人麵色一凝,紛紛朝陣心趕去。趙卓華用傳送陣將他們帶至洞裏懸崖之下後,隻見溫清池正凶殘地啃咬相的花瓣。


    少女邊躲閃藤蔓的攻擊,左手畫符打出,右手握劍甩出道道如刃如風的劍影。同時,又不斷靠近相,一口咬爛相的花瓣。


    重點是溫清池吃得津津有味,大妖倒是氣壞了,藤蔓不斷抽打四周岩壁,碎石滾落。


    往日隻有它吃人的份,哪有人敢吃它!


    可它不僅被鎖,剛剛新加的封印,居然還是以它同族的身、魂、魄來獻祭而成的,比前九道的禁製更強,禁錮住了他將近數十成的修為。


    它哪裏受過這樣的氣,之前的十道封印也才數百人獻祭!


    眾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乾大象,乾大象麵露屎色,又心急如焚。


    “滾回來,兔崽子。”


    聽見乾大象的聲音,溫清池躲閃的腳步一錯,一時間出了神。相看準時機,揮舞藤蔓,就要刺入溫清池心髒之時。


    一道防禦符從香囊內飄出,擋住致命攻擊。


    溫清池嘴角下壓,有些錯愕。


    趙卓華看準時機,將溫清池傳出洞外,他們五人則留下對付相。


    乾大象心情複雜,說自豪吧,確實自豪,一天渡兩劫。修真界史上,也就出了溫清池這麽一個。說恨鐵不成鋼吧,公然叫囂天道, 這不是嫌有命沒出花嗎?


    傅硯辭闔眼,似早料到會是這般結局。


    “師姐——”


    江子清欲言又止,雖然師父總說他桀驁不馴,可他覺得和師姐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砰!”


    倏然,渾沉的天空被一道閃電劃破,耀而刺眼。緊隨其後的是一聲巨響的雷鳴,第一道巨大的天雷在毫無預兆之下豎直劈落。這道天雷的威力比剛剛金丹期的任何一道都要強大,帶著天道被激後的憤怒。


    驚雷徑直朝著她的天靈蓋轟擊而去,像是在和修真界宣告,它的權威不容挑釁。


    溫清池根本避之不及,腳尚未挪開半步,就被這道恐怖的天雷擊中。


    她的身體猶如被鐵錘重創碾碎,意識瞬間就模糊起來。眼前一黑,身體不由地筆直向後傾倒而下,腦袋撞擊地麵之時,順帶揚起一片塵土。


    “師姐!”


    一聲聲冷氣抽吸,顧晏等人再度被乾大象攔下,而後賞了一個人一個爆腦門瓜子。


    “別大呼小叫的!這是元嬰試煉!”


    “元嬰試煉?”


    淮序想了想,書中好像確實提到過,“就是問心問道的那個嗎?”


    乾大象頷首,目不轉睛盯著遠處昏迷不醒的溫清池。


    大道三千,每個人的道路都不同,試煉的內容自是不一樣。


    放在以往乾大象定是不擔心的,畢竟溫清池雖張揚,但心善定不會修邪魔歪道。可如今她修了殺戮道,這是天道最不容也是修真界最排斥的道。


    隻怕是會引起那群人的興奮,引導其墮妖成魔。


    邪修修煉此道自是不怕,但她是五宗的人,哪怕過關了,對其道心也會有一定影響。


    但是這些他不能說,凡是參加過試煉的人,都要保守秘密,不能朝任何人講試煉見到的情景。


    天幕之上的天道,也在等待其試煉的結果。


    所謂元嬰試煉,簡單來說就是問道,通過問道者的關卡,便能洗塵蒙心,入真正的元嬰。


    若失敗了,便會修為大跌,直至築基期。


    “娃娃,娃娃。”


    溫清池的指尖動了動,恍惚間神識感應到幾位穿著華麗的蒙麵人將她團團圍住。


    她這是見到了閻王爺了嗎?


    穿得怪醜的勒,一點都比不上她的審美。


    “她好像還不醒,怎麽辦?”


    “要不老規矩?”


    “女孩子,不好吧?”


    “一視同仁,沒事,我來。”


    “啪——”


    溫清池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使得她瞬間清醒,猛地坐直。


    “嘶,痛痛痛。”


    她揉著自己的臉,擴散神識打量此處。


    為首的白發老者,語氣溫和:“娃娃,醒了呀?”


    溫清池:“……”明知故問,他扇的難道他不知道?


    “嗯嗯,醒了。”


    “那試煉開始了哦。”


    溫清池自是知道這便是元嬰試煉,隻是這周圍空蕩蕩的一片,除了他們幾個就是一片白花花的,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溫清池攤開掌心,叫停:“等等等,我想問問有時間限製嗎?”


    白發老者思索了下:“沒有時間限製。”


    其實真實的限製時間是三年,隻可惜他是執掌懶惰的問道者。他的目的就是想迷惑闖關者,令其失敗。


    溫清池撐著頭腦袋,重新癱倒在地。


    “那我睡了。”


    懶惰:“這就睡了?”


    ???


    他還沒發力呢!怎麽就開始懶起來了!這讓他情何以堪!


    他的麵色僵硬,企圖勸解:“要不先試煉?”好歹讓他過過癮吧!


    有位麵具人控製不住脾氣,暴怒:“給我滾起來!”


    溫清池晃晃頭:“不要,外麵狗天道還在等劈死我,那麽快出去會死的。”


    眾人麵麵相覷,見過道心不穩失敗的,見過急不可耐闖關的,也見過堅守道心過關的,但一來就睡覺的。


    這還是第一個。


    幾人麵麵相覷,互相使眼色。溫清池也在不動聲色打量幾人,七個——


    幾人雖帶著麵具,但衣著都不同。而且行為舉止都很怪異,最突出的是有個不斷吃東西,有個帶著半張麵具,卻難掩傲慢。


    最特別的是坐在邊邊的那個,和淮序一樣,光看雌雄莫辨,穿著暴露。


    七個……


    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色欲。


    對上了。


    她若有所思,同一時間渡元嬰劫的人應該很多,試煉就這幾人肯定忙不過來,看樣子是應該是分身。


    她揚了揚手腕,又摸了摸頭發,秋水和不可說都還在。


    看來元嬰試煉,靈劍和靈器也會隨主而來


    溫清池倏忽坐起,微笑道:“好啦,晚輩淩虛宗首席弟子,溫清池請求試煉。”


    五宗的人?


    幾人不動聲色的掃視溫清池,隻見少女乖巧坐直,麵色和善。


    一看就是個好欺負的瞎子。


    不過五宗的親傳,一般心誌堅定,過關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想到這,眾人一時間索然無味。


    傲慢率先開口:“就一關。”


    傲慢話音剛落,懶惰大手一揮。


    周圍天轉地轉,起了變化。


    原本光滑潔白的白玉地麵瞬間變得麵目全非,全是摻著泥濘的血坑和一深一淺的窪地。放眼望去,荒野中是無盡的皚皚白骨,它們散落又淩亂。粗略一看,根本望不到盡頭。


    以往在曆史書上出現的詞,此刻血淋淋的闖入溫清池的大腦。


    兩腳羊——被當成食物的人,被妖獸牽著走,令人毛骨悚然……


    這片地,荒唐又血腥。


    溫清池默然,就連在場的七人也被這景色嚇到,什麽情況?


    這和他們想象的試煉情景完全不一樣。


    空中突然出現三個大字——


    殺戮道。


    眾人像是猛地清醒般,那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他們的視線全部投向溫清池,他們將溫清池圍在中間,眼神逐漸興奮起來。


    誰能料想到五宗的弟子,眼前清冷的少女,修的是殺戮道。


    溫清池察覺到眾人的變化,她微抬眸,唇角一揚。


    試煉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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