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瞎子!”


    裴言澈隨手抄起酒杯,就砸向溫清池,“我給你傳送符是救命用的,你就讓我來幹這個!”


    剛想歇息的他以為溫清池有性命之憂,直接和所有侍衛傳送過來。


    他都做好打一場惡戰的準備,結果!


    這貨,讓他來搬妖!


    此刻,溫清池正拿著鐵錘砸暈最後一個發狂的妖族,她偏偏側躲,踩住錘頭:“怎麽說話的,這可是天大的事情,我一個人真運不出去那麽多。”


    裴言澈狠命又砸一個,發脾氣的吼聲:“這群廢物東西有什麽用!搬啥!”


    裴言澈費了好大勁才找到個能站住腳的地方,眼前景象若非他自幼在鬥獸場也見過一些,怕是要當場吐出來。


    他臉色微微發白,但也並未難以接受。


    溫清池恣意打量灰臉的裴言澈,問了一聲:“你是不是不行?”


    裴言澈來脾氣了,大半夜耍他就算了,居然還拿那種蔑視的眼神看他:“死瞎子!你看不起誰呢!”


    裴言澈實力雖然沒有溫清池強勁,但他有錢呀!


    大手一揮,數件傳送法寶列成一根大麵條,裴言澈的手指靈活,不斷換手勢,法寶凝實靈力撕裂空間,形成一道旋渦。


    溫清池特意叮囑:“送活的,死的不要。”


    “你廢話可真多!”


    裴言澈邊嫌棄溫清池,邊區分。


    裴言澈:“傳送到我那後,你打算把他們怎麽辦?”


    溫清池眨眨眼:“這你就不用管,我會叫人去把他們接走,你幫我給他們喂幾斤迷藥就行。”


    “不然我怕他們醒了,你不好對付。”


    “砰——”


    結界晃了晃,地麵如遭雷劈,經不住這般破陣的造法,結界還未破,脆弱的地麵就開始四分五裂。


    “你先走,有人破陣了。”


    裴言澈冷笑了一聲,忍不住咬牙:“你當訓狗呢?用完就晾一邊?”


    溫清池敷衍了事:“哪敢?你可是我的金主,行了吧?快走快走。”


    “我可不想暴露,然後被抓。”


    裴言澈一腳蓄力踹過來,絲毫不客氣。踹完就帶人跑,溫清池眉頭擰起來:“這狗的脾氣越來越大,不好訓了。”


    下次得給點骨頭,再打一巴掌,不然以後不好使喚。


    江漾:“……”


    身為正道弟子,在別人背後蛐蛐?道德呢?禮貌嗎?


    喂狗了?


    趁江漾愣神之際,溫清池隨手撕開衣服一角,為江漾包紮。低沉的眼瞼升起,眸中螢火明滅不定。


    矯情——


    溫清池又從戒指中拿出止血丹,遞到他麵前:“吃了。”


    江漾轉移視線,藏下湍急:“一點小傷,不需要止血丹。”


    溫清池歪頭一看,聲音壓低一些:“我好像沒教過你,這是止血丹吧?”


    試探、警戒。


    江漾回看,撞上她眼:“紀師兄,教過。”


    少年波瀾不驚,溫清池意味深長。也不多說,隻是把藥塞給他後,走去桌上把陣眼中的妖器據為己有。


    “反正這東西放在這,不要白不要。”


    沒了結界,破結界引起的震動也隨之戛然而止。


    此地不宜久,溫清池收起妖器,拉起江漾正準備離開,至少要做做失蹤的樣子,不然遲早得懷疑到她的身上。


    破結界的人明顯用了全速,溫清池怕暴露,隻能先藏起來。


    躲在角落,卡那幾人視線。


    溫清池屏息凝神,左右尋找出口。那一人的動作引起了她的注意,好生奇怪。


    他看見此情此景,沒有大聲呼喚,更沒有反胃作嘔。


    而是跪下不斷翻動屍體,溫清池眨眨眼,猶豫一下,還是走了出去。


    “我沒事。”


    那人眼尾染上一層薄薄的緋色,眼底中黯淡到失而複得的卓耀。他連滾帶爬的跑向溫清池:“還好,還好。”


    他抓住溫清池沾滿血的手,指尖陣陣顫栗。溫清池看出了他的擔憂,晃了晃手:“這不是我的血,是——”


    江漾舉起被包成豬蹄的手,苦悶道:“是我的,你與其關心她,不如關心我。”


    他才是這場戰爭中唯一受傷的人!


    顧晏輕舒一口氣,哦了聲。


    江漾:……


    他真是賤呀!非要插話找存在感!


    溫清池的青絲和顧晏頭發糾纏一起,聲音似碎玉清冷動聽。


    “話說你怎麽來了?你這樣貿然出來沒被發現吧?”


    顧晏搖搖頭,轉過身望向身後。溫清池也順勢看去,樹葉風搖,颯颯作響。


    夜色漸濃,灑下柔和的銀光,凝至在那人身上。少年血衣,反倒和眼前的景象很相稱。


    他手中劍,溫清池從未見過,握劍的手流著血,順著劍柄、劍身,滴落在地。


    溫清池微愣:“傅硯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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