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要他們所有人都為我陪葬!”


    洛衡之忍那群老不死的很久了,他父母死在戰場,他們就迫不及待推旁人上位,若非身後有淮序暗地刺殺不少有異動的人,替他除不少隱患。


    他還不一定能坐上這個位置。


    戰打到這個地步,當年那一代活下來的也隻有他們了。


    淮序悶下口酒,嘲道:“其實有的時候,我覺得蕭景逸那樣做沒什麽不好的。”


    隻是,他想要活過來的人,都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麵前。


    而他們隻能眼睜睜,看故人離去。


    顧晏輕嗬斥了句:“淮序,你醉了。”


    “淮序,你想都不要想。”周璟言眼神差點冷了下來,“複活回來的那群前輩,半點都不認同蕭景逸,難道你也想落入他那個下場?”


    “行行行,我不說了。”淮序舉手投降,“半個字都不會再提了。”


    愈老唇角動了動,不客氣地賞了幾人一腳:“想這麽多作甚?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愁。”


    “喝就完事了。”


    姬紫鳶咳了兩聲,問出眾人心聲:“愈老,不知我師兄可否有痊愈之法?”


    “有,難得尋覓的聚靈草、魔淵之下的長生花、九品還魂丹、仙心花……”愈老洋洋灑灑,像報菜名一樣列舉藥材,末了還補句,“那蠱蟲,要麽淬骨挖出來,要麽找人歡好,你們選哪個?”


    眾人拍案定板:“挖出來。”


    愈老:“……”這群都是活閻王嗎?


    “其實找個心愛的女子歡好。”愈老企圖和幾人解釋這蠱蟲另一種解法的簡單性,“沒必要淬骨挖吧?”


    姬紫鳶搖搖頭,她太了解自家大師兄了。他的伴侶隻有大道,劍都隻能算他的朋友。


    瞧他剛剛那模樣,明顯道心尚存,怎麽可能會去找女子歡好,何況怎可為了解毒去與女子歡好,這不是在侮辱他人的清白嗎?


    愈老勸不動,隻得作罷:“其他的倒還好說,就是那九品還魂丹,不好搞。如今九品丹修整個六界,怕是也沒幾個。”


    薑時願心底微微一鬆:“有一個。”


    此話一出,淩虛宗的人都心照不宣的低了眸。


    紀懷澈……


    他失憶後就很少回淩虛宗了,他們也去找過幾次,可每次都會引起他的頭疼,最嚴重的那次差點致使他走火入魔。


    後來,他們便不再去打擾他,隻要他安好便可。


    溫清池也是想到了這方麵,故而沒有和眾人提去見他的想法。


    見不見都無所謂,平安就好。


    周璟言打了個響指:“這個我來想辦法,”這段時間周家和紀家有合作,對如今的紀懷澈他也了解一二,隻認錢不認人。


    錢給夠,怕是就能行。


    眼見氣氛萎靡,嘉和短促的哈一聲,招呼眾人:“還沒打呢,就一副喪家犬的模樣了。”


    “難過啥,反正咱們又不是被剩下的那個,傅硯辭才是最慘的那個好不好?”


    姬紫鳶聽後,抬袖擋住半張臉,偷笑:“一想到以後,師兄要做五宗的臨時宗主,拖家帶口的維護修真界就想笑。”


    密謀百年,想一次性解決禍端,誰都不願意獨自存活,望著故人的畫一遍遍回憶往昔。


    同時發動進攻,主攻那群老不死的。江漾和淮序各自聽他們信號,等他們將老不死的眾人合力擊殺,傳過去再用秘密殺陣鎮壓蕭景逸和沈聽妤,最好是能直接殺死。


    他們想過了最壞的打算,也就是重創蕭景逸和沈聽妤,那群老不死的一定要死。


    若是再讓那群老不死的活下去,他們修真界就沒有未來了。


    顧晏緊蹙的眉頭,微舒張開。


    能再見一次師姐,死而無憾了。


    雨雖停,但街道的地麵仍未幹。稀疏的星星懸掛,斷雲緩緩飄動,一殘月,金波暗淡。


    天氣微冷,大多數的人都不願意出來,偶有一兩個路人和他們擦過,行步匆忙。擺攤的小販也早早收拾東西回家,陪親人好友取暖暢聊。


    溫清池踏水坑,蕩出微瀾,道出自己的疑惑:“你為什麽還戴著麵具?”


    “毀容了?”


    江漾勾唇:“沒。”


    他隻是不知道如何麵對溫清池,和那群客棧裏的人。他們總是透著他的臉看別人。


    雖然他繼承了江子清的感情和記憶,驅使著他去幫助那群人,但主體還是江漾,不是那個江子清。


    他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感覺。


    溫清池轉過身,指腹微彎,勾掉住他的麵具。


    江漾以一種避無可避的速度,握著那隻手的手腕,隔著薄薄的麵具,淡然自若:“溫清池,你想這麵具的後麵,是江子清還是江漾。”


    溫清池一怔,別過了頭,原本勾住麵具的手,力度鬆了鬆。


    無言,即是答案。


    江漾鬆開溫清池的手臂,正了正麵具:“我不是他。”


    沒人希望他是江漾,就連拖他入局的那個也是。


    “溫清池,當初的交易,我可是一直在履行。”


    保淩虛宗百年長存。


    “可你失約了。”


    溫清池感到莫名其妙,歪歪頭:“不是,哥們。”


    “冤有頭債有主,我活生生的站這,你跟我說有什麽用?”


    江漾:“……”


    這人是一點煽情的話,都吐不出來是吧?


    真的服了!怎麽會有那麽蠢的人!


    江漾愈想愈氣,衝開溫清池,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到街頭拐角處。


    行至天光,他還是不解氣,回眸想嘲她,但瞧著故人的模樣,氣話咽下去。


    他摘下麵具,冷冰冰的人,不再別扭,說出了自己藏匿多年的心裏話。


    “溫大師姐,如果可以……”


    “在那個時空,你們試著愛一下江漾吧。”


    他孤寂太久,也想融入他們。


    也想所有人對他的好,是因為他是江漾,而不是江子清。


    這個時空的溫清池離開太早,江漾和他們的唯一一絲羈絆,如暗夜的微火,漸滅再也亮不起來。


    結界築起,隔絕了外界,街道上隻有他和她,他的話漸漸消散在涼色。


    他的長相瑰麗,瞧著就像一隻奪人心魄的豔鬼,和江子清相差無幾。


    但細細去看,卻那人的左眼下有一顆墨色的痣,是他故意點上去的,提醒顧晏他們眼前人不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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