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經曆,在你生命中最恐怖的事?有的人自帶“靈體”,有的人天生衰命。所以大家對恐怖的定義都不太一樣。“通靈之人”可能見到鬼怪很多,自然,自己就見怪不怪。但是有天,如果遇到諸如:貞子、鬼娃娃花子、楚仁美等等,披頭散發、麵目可憎,在你年幼的心靈刻上抹不去的陰影的“大人物”時,可能會一邊拍著胸口,一邊激動的告訴友人,他見到了“厲害的東西”。而從大到小,總是升學考試差一分就能上重點高中,買彩票,號碼都是錯一位數的人。他們可能親眼目睹過凶殺,或者從高樓跳下腦漿摔一地;在矮房裏上吊自殺,這些一般隻有在電影裏才可以見到的橋段。這類人,一般沒有朋友。因為大家都想“發大財”,跟狗屎一樣的人呆在一起,連狗屎運都有可能黴掉,為什麽要做朋友?原因也可能很簡單:他們不想下一次就當凶案的主演。“衰運之人”沒辦法說出這些“刺激”的故事,所以壓力就會越來越大。如何排解這些壓力呢?就是找個陌生人,來講這些故事。


    這次,我可能得講一個,自己隨時都會嚇破膽的故事!也不知道在中國,文章有沒有分級製度?


    誰會沒有夢想呢?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當鹹魚。拿自己喜歡的東西當做職業,我想這應該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運氣。


    那是個悶熱的夏季,當大家都在埋頭學習,迎接高三“深淵”級別的挑戰之時,我和三五個同學卻賴在“城鎮”,“不打裝備”也“不升級”。我們生活沒有“課餘”,一般時間,我們都用來看電影。


    當時,我可是班裏的焦點人物,當然不是因為學習。在大家隻會用電腦玩遊戲時,我就可以找到許多高清、風評也很高的電影。所以班裏流傳著一句:“嶸哥出品,必屬精品”的吉言佳話。那個時候喬布斯還健在,但是頭腦的風暴以及蘋果婊的潮流還在孕育著。所以我們沒見識過智能手機,更沒有ipad來看電影。我們拿著諾基亞出品的塞班半智能手機(型號忘記了,因為我被智能吞沒了),用著“愛國者”或者“台電”的mp4,構造我們青春期的世界,以及通往“秘密基地”的大門。


    那個時候,不隻是你要能打好籃球就能在班上站的住腳的。多數時候,你更要會“下電影”才能與躁動的青春期狐朋狗友,建立革命友誼。那個“害羞”的年紀,會“下電影”是驕傲的,“看黃色電影”是習以為常的。所以你的播放器總有一個難找的文件夾,來存放那些“秘密”的東西。


    我要強調下,我真的是電影“百事通”。因為,我最早可以順著番號,找到國外的正經兒電影!當然在大陸還是不會被播放的。


    言歸正傳。我很會找電影,但不見得我的經濟能力就可以讓我去買一台mp4。所以更多的時候,我們都是三五成群的擠在一起看電影。流程一般是這樣的:利用中午放學,或者逃掉下午頭兩節課(當然是,“看老師,下菜”),我去就近的網吧找到大家最近想看的電影來下載。接下來,通過“內線”把“貨”和我自己,“偷渡”回教室。然後,把“貨”交到正主手中,由正主允許,觀眾“輪流驗片兒”。流程結束後,就是漫長的等候。“好菜不怕等”,一般正式放映會等到晚自習開始。悶熱,和著汗臭,幾個小子擠在一起,看起來倒真不像幹什麽好事。因為電影放映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大家還算有秩序的搬凳子坐好,沒人大聲喧嘩,更不會開聲音欣賞。大家隻會低聲交談,耳機也是我和正主才能“享用”的。倒是不影響前麵“打怪練級”的同學。有時抬起頭看看,我們真是兩個世界的人,就連氣息都不相同。


    這樣的初夏是美好的。


    不同於八零年代的死板,我們接受新鮮的東西,並且想將她發揚光大。卡梅隆、斯皮爾伯格、昆汀、杜琪峰、爾冬升、麥當雄、彭浩翔等等,陪我們過著悠閑的高中生活。電影看的多,自然會在身體中孕育出自己對電影獨道的理解。她就在你身體中膨脹,讓你大腦中其他思維受滯,你必須要宣泄出來,隻好說做就做。沒錢買錄像機,v8?根本是天方夜譚。隻好拿著諾基亞的“高級貨”,拍攝我們自己所謂的“電影”。


    當然題材很多元化。比如:學霸與進擊者的課件恩仇錄(武打片)、倒數第二排的愛與情(看名字就知道是愛情片)、卓別林與趙本山奇遇記(我們班當時有很多人,應該去念藝校的)、同桌午睡實錄以及課堂格鬥比賽(算作紀實片吧)。我們樂此不疲的把這些珍貴的影像裝進不大的諾基亞手機。像素爛到掉渣,但是有條件的同學,會把“自己的作品”放到自己的mp4上。看一遍都會笑一遍。


    我們班唯一的“有錢人”,mp4的正主--林海。當時和我一樣酷愛“拍電影”。我和他關係一直一般,就算是喜歡電影和“拍電影”關係依舊一般。我是個感情用事的人,因為我實在不太喜歡他的性格。但是我卻非常了解他。他是家裏獨生的,父母都是讀書出來的高級知識分子。工作也都十分高端。父親是某研究所的科學家,母親也在這小城唯一的大學裏當教授。聽說,他以前學習很好,但是最後不知什麽原因,成績一落千丈。“進化”成和我一樣的半調子。他有點內向,不愛說話。老話說:“三腳踢不出來一個屁”,形容他再好不過了。我是個話癆,所以和這種人交流先天就會有困難。而且,他並不是喜歡“拍電影”。用:“閑著沒事幹,隻能靠這來消遣”來比喻,真是天衣無縫的恰當。一般來說,他不找我說話,我是不會主動搭理他的。他在班上有好朋友嗎?有!叫巒夏。


    高二的暑假是痛苦。因為在仲夏,你要忍受空氣百般的炙烤以及老師的摧殘。但是大部分人是心甘情願的,包括我在內。隻是大家的訴求不同罷了。比起在家聽父母的囉嗦,學校裏,老師多半隻關心你的成績以及自己的獎金。所以,你隻要不打擾到前麵“打怪練級,挑戰高難度”的同學,老師都會放你自由。比起在家裏,學校是度假海灘嘍。因為是高三前的暑假補課,所以沒有晚自習。“電影放映”像是夏季的風一般,永遠處在停滯的狀態。但是外部環境是問題嗎?對於我來說,根本不是。老師像是“趕屍人”,有升學希望的優等生像極了一具具“僵屍”。趕屍人念著咒語,僵屍照做著。不甘做一具“屍體”的我,命裏的“叛逆”讓我選擇了自己的生活。雖然,就目前來看,我也沒見得比“僵屍們”過的好。但當時,我害怕聽到“巫師可怕的咒語,從而使得大俠走火入魔”,所以,我選擇上課來看電影,以達到“天人合一,心如止水”。你知道我沒mp4,硬件條件該怎麽解決?我的同桌是巒夏,而巒夏和林海是最好的朋友,我隻要說服巒夏將林海的播放器借到手,並且和林海換座位,讓他倆在上課的時候,愉快的度過,就萬事ok啦。忘記告訴你們了,巒夏是個男生,而林海是個徹頭徹尾的女生。


    我從穿開襠褲開始,就是“外貌協會的終身會員”。以當時的審美結合今日的美學來看,林海,真的十分漂亮。她剪著短頭發,眼睛像是一灣碧藍的湖水,讓人三魂顛七魄倒,靈魂自然飄向遠方。她長的像是孫燕姿與梁詠琪的結合。留的短發有“孫燕姿”的不羈,也有“梁詠琪”的甜美怡人。但是說到巒夏,是個男生的我,也會覺得他真的超難看。說起來奇怪,他的鼻梁很高,像是畫中的人物。嘴巴很薄,單純看嘴,笑起來還挺帥氣的。但是他的五官組合在一起,放在他的臉上,以及配上他的身高真的超級難看,比“二十一三體綜合症”患者還要難看一百倍。就是這樣,巒夏對林海有著我不曾體會的情愫。巒夏曾今告訴我,他喜歡和林海待在一起,隻是單純的舒服。很多人都對他很排斥,隻有我和林海接納著他。多年後,回想起這一幕幕我依舊很慚愧。因為我和大家一樣,因為巒夏的長相討厭著他,但是礙於同桌以及“他是我利益的工具”所以不像其他人那樣,早早撕破臉罷了。我眼中的這對“神經病情侶”經營著自己的世界不被外人打擾,而我像是他們世界唯一的見證者,闖入他們的世界,最終改變他們世界的軌跡。


    那兩天,巒夏都沒有來,而林海也是斷斷續續的到校。沒人會在乎兩個“渣渣”的生活。就像如果我平白無故的消失三兩天,也隻有父母會著急一樣。其實我也懶得管,隻是出於好奇,更多的出於一種“利益的關係”,這次我主動搭話給林海了。“神呐!她太美了!”我的心悸動著。


    “林海,巒夏最近幹嘛去了?”我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林海搖了搖頭。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搭話了。


    “嗯你沒打電話給他?”我緊張到,汗水浸濕我的背,並一絲絲的順著脊梁流下。


    她還是搖搖頭。這次計劃失敗了。看來我得無聊的度過美好的一天。


    突然,她已驚人的速度,坐在了巒夏的位置!也就是,我的旁邊。沒人留意到,除了驚訝的我。剩下,僵屍與趕屍人還有一大堆馬上要被烤熟的爛肉,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你相不相信,我家有怪物。”她湊的太近了!我從她身上聞到一種異香。有些迷人。我把目光調整到一邊,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家真有怪物!”她的聲調高了起來,提醒我,應該把問題重心放對位置。


    “你,你,你開始會開玩笑了嘛。哈哈。”我尷尬的笑了兩聲。我根本沒留心她的問題。


    “我說真的。”林海的語氣,讓我感覺到她就快哭出聲了。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將目光投射在她的全身,本想安慰她,可是


    與她梨花帶雨的目光碰撞的一瞬間,我的靈魂早早就飛到牙買加、夏威夷,還有可能是古巴了。也是正麵麵對“一些困難”,反倒讓自己冷靜下來。我注意到一些細節。


    “你,家?有怪物?”我又變回和一般“禽獸”沒兩樣的嘴臉。質疑著她的問題。


    她用力點了點頭。


    “你給巒夏說過沒?”我想結束我們間的對話了。我開始不耐煩了。


    她猶猶豫豫的搖了搖頭,粘稠感像極了這該死的我天氣。


    我冷笑了兩聲,說:“你說,你家有怪物?好,咱倆手機型號一樣,你把手機的錄像功能調出來,晚上一直錄像就好了。記得打開閃光燈。到時候咱倆一起看看,你家到底有沒有怪物。”我順利的打法走了這個“累贅”。無聊的轉動著筆,思考著怎麽讓以後的人生過的不平凡。


    令我沒想的是,我一思考人生猶如“觀棋爛柯”。三天!到現在我記得清清楚楚,我無聊了三天。因為這三天林海都沒有來。


    第四天,她回到了教室。距離“度假補課”隻剩下五天。


    沒人驚訝一個“垃圾”的來與不來。“榜上有名的玩家”繼續他們的磨練,“npc盡著義務”拿著一天的工資,“棄掉遊戲的各位”依舊他們的度假生活。生活的齒輪依舊不厭其煩的轉動著,沒有因為某個人停止,亦或是等待。


    林海倒是“沒有客氣”坐在了我的旁邊。巒夏快一個禮拜不曾見過了。老師的“咒語”讓悶熱的教室更加詭異,林海的到來,卻讓我屏蔽了這些。她輕柔的掏出和我一樣的諾基亞手機,調出錄像,手指停留在“確定播放”的按鈕上。她看了我一眼。我並沒有看她,隻是點頭示意,把目光從不知所雲的黑板挪向手機屏幕。我開始抱怨我的人生:“為了mp4,我忍受著非人一般的境遇。我墮落了!”。


    “電影”開始播放了。將近六個小時的“電影”,除了開始時,泛著詭異的綠光林海的臉龐出--咦?那個小細節根本是一閃而過。除了林海溫柔的臉龐出鏡外,一晚上風平浪靜。那個小細節,因為我的重點在於借到她的“貨”,所以我根本沒放在心上。


    “看嘛。什麽都沒有啊,老友。”我學著港片中的人物說話。


    林海沉默著。


    “別胡思亂想了。”我看了她一下,“你能不能,嘿嘿,借--”


    “你想不想看點別的東西?”林海岔開了話題。


    悶熱的天氣和詭異的教室,如同一桶桶的tnt炸藥,而林海的所作所為像是引爆器一般,徹底引爆了我。我自顧的認為,她隻是單純的不想借mp4給我,還要我強人所難的加入她無聊的世界陪她玩。


    “夠了!林海。你真是神經病,他媽你有夠無聊的,別想我陪你一起無聊,智障。”聲音不大,我的每個字都是從牙縫硬生生擠出來的。


    她如同一灣湖水的眼睛,直視著你憤怒的眼睛。我後悔了。她沒有生氣,也沒有羞愧,隻是淡淡的看著你,看著你


    她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她的身材修長,走在空無一人的過道,十分的顯眼。老師激動的“咒語”停下了,“榜上有名的玩家”分分回頭,將不屑與鄙夷的目光投向林海。他們用目光強暴著一絲不掛的林海。一步之遙,感覺像是一個世紀。


    我愧疚著,把頭埋在我的臂彎之中,擁抱著自己,責怪著自己的衝動,做著我的黃粱美夢。


    “利益關係”脆弱到如同“天使土豆片”一般。我放棄了我的電影夢,如同青春期的末端,你們放棄自己的夢想一般,難以言表、痛苦。


    林海再沒有同我說過一句話,但是令我驚訝的是,她把“家中有怪獸”與“想不想看些不可思議的東西”的故事,展示與告訴了全班好多同學!


    大家的反應出乎意料的一致。“僵屍”與“爛肉”打破了“階級製度的隔閡”,把林海當做神經病、白癡一般的對待。而她的故事自然成為了班裏的婊子與水腦智障,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料。沒人關心她,這讓我更愧疚。而且有些細節暴露的更加明顯。


    巒夏,馬上快兩周沒來學校了。


    那是我這輩子最主動的一次。我找到林海,準備當麵跟她道歉。並且說服她,不要再把“怪物事件與不可思議的東西”說給任何不相幹的人聽。


    依舊是在課堂上。


    我看向林海的座位。她無精打采的癱在桌子上,目光呆滯的望向前方。她沒注意到我。我的心簡直要跳出胸膛了,她這個樣子,側臉有點微胖,簡直如詩如畫。她的美,讓我有勇氣靠近懸崖。我小聲呼喚著林海。


    “嘿!嘿!”


    林海終於注意到了我。她並沒有記仇隻是疑惑的看著我。我示意她坐到我的旁邊。她輕微的移動了一下,並沒有拒絕,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坐在了巒夏的座位上。沒人注意到她,更沒人注意到我倆。


    “嗯,那個”我頓時慌張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沒關係。”


    就這樣,林海接受了我的道歉。她在我心中更美了。


    “林海。”我根本不敢看她,“你能不能以後,不--”今次,我想真正的做她朋友。但是她卻打斷了我的“表白”。


    “你想借我mp4嗎?”她閃爍的眼睛,問著我。


    我用力點了點頭。


    “但是,你得陪我去個地方,讓你看點東西。”事情不可能簡單的,是我天真了。這次是貨真價實的“利益關係”。我所求,你需要。


    我抱著遺憾與愧疚,和她又聊了一會兒。然後,林海如同鬼魅一般飄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的旁邊又變的空空蕩蕩。我把玩著她的mp4,沒有激動興奮,反倒是不安與別扭占據心頭。有人一直注視著我!我回頭,看到,林海看著我發呆。她也注意到我,對著我笑了笑。她的笑美極了,也打消了我的不自在。


    那天,因為林海的父親來接她,我們並沒有如約而去該去的地方。我倒是鬆了口氣,可以消化一下,我用心換來的,堅固“利益關係”。


    還有兩天,“度假”就要結束了。但是我依舊沒在教室看到林海的身影以及巒夏的出現。


    我理所應當的認為,我和林海的約定泡湯了。這讓我神清氣爽的準備好好享受僅剩的“假期”。但是,林海出現了。她臉色蒼白,有種病態的美,讓我不能自拔。她幽幽的走向自己的座位,過道像是她一人的紅毯t台一般,她展現著自己獨特的魅力。她的目光投向我這邊,對著我微微一笑,像是世界末日最後的告別。我有些出神,好像欣賞著大師最後一幅作品的沒落。她沒選擇坐在她的位置,而是轉身坐在我的身邊。


    “這是我新錄的。”我看著她孱弱的用力,讓嘴唇拍打顫動。她身上的“細節”,讓我不得不正視她。美麗、卻不一樣的她。


    將近六個小時的“電影”。兩個人的沉默。課堂沉悶著,等待爆發。


    一閃而過的人影,一閃而過的人。看不清樣貌,但肯定不是怪物。


    “看到了嗎?!怪物!”林海既興奮又緊張的告訴我。她抓住我的臂膀,指甲深陷我的皮肉之中。


    疼痛?開玩笑。一閃而過的人影隻有不到五秒的時間,但是我依舊可以清晰辨認,那是人,而且在扭打。


    “林,林,林海。”不知所措,正好形容此時我的慌張。


    她的“湖水”泛起波瀾,不能說“含情”,總是“脈脈”的希望得到我的肯定。


    “你能告訴我,你胳膊上的,還有你眼角--”


    “今天下課!別忘記約定!”


    她強調著我們“利益的約定”。我還會糾結嗎?胡說,我害怕到已經不能站立了。


    從來沒敢想過,一天的課程會轉瞬即逝。林海還美嗎?她如同一隻惡鬼一般,抓住我的喉嚨任她宰割。身邊的“僵屍”、“爛肉”與我擦肩而過。我第一次感觸應該選一邊站隊,為什麽要特立獨行的倒著走?我責怪著自己,不時的偷看,與我目光碰撞傻笑的林海。


    今天是補課的倒數第二天。


    我腦袋混亂到,想到兒時的種種經曆。這是回光返照,還是我真的是我腦袋出問題了?可是我該做的事情,什麽都沒做啊!拜托,放過我吧,林--!


    林海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跟她走。


    “我為什麽會害怕?”我質問自己,無論如何卻想不起來。第六感嗎?還是我注意到林海的細節?


    我真像一具行屍走肉般,走在女鬼的身邊。仲夏的夜,黑的晚。獨特的晚霞紅,讓人如癡如醉,讓人想哭。


    那是一棟老樓。斑駁,泛著曆史的黑灰色。


    “這是我家的老屋。”我走在女鬼的右邊,聽著她的“咒怨”。


    “你不是一直再問巒夏的事嗎?他就在老屋。”


    我好像回過神,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停下腳步。


    “我和他最喜歡貓了”林海根本沒有理會我的“反抗”,自顧的走著。好奇心竟然戰勝恐懼,我為了了解實情的真相,再次追趕上林海。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我跟她踏上漆黑的樓梯。


    “吱--呀--”,年久失修的門被打開了。


    “嗒”,一盞昏黃的燈被林海打開了。


    破舊的老屋,沒有什麽與眾不同。


    我望向林海,表達我的疑惑。


    她看向我,示意我跟她來。


    被扒的皮囊,隨意散落在被血漆紅的地板上!腸子和髒器,被整齊的晾掛在半空的風扇上。風扇緩慢的轉動著,發出損壞的聲音。窗戶是緊閉的,卻時常陰風陣陣,帶著腥臭。我癱軟的快要倒下,勉強倚住門框,支持我的身體不至於突然崩塌。我腦子一團糟,目光沒有交點,像是吸多了毒品。


    “你看,這就是你要找的巒夏。”


    林海打開衣櫃,一灣湖水變成肮髒的死水,對著我咧嘴笑著。她的表情應該是開心的。此刻卻讓我感到恐懼。


    我的上牙與下牙劇烈的反抗我看到的一幕:腐敗的屍體,滿是蛆蟲。看不清麵目。


    我艱難的直起腰,這時,林海卻向我走來。你看過喪屍電影嗎?對!林海就如同喪屍一般的朝我走來?


    “她已經死了嗎?”


    我喘著粗氣,像是汽車發動機啟動前的咆哮。我張著嘴逃跑了。根本叫不出聲,但是身體反應倒是很合拍,我失禁了。邊跑邊尿著。


    那天,我一路跑回了家。你要知道,我家離學校有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晚上十點,我覺得像是世界末日。


    回到家,我穿著尿濕的褲子裹著被子睡下了。沒有睡著,一晚上也沒敢合眼。一團糟,我想了一夜,不相信昨天看到的一切。


    第二天,補課的最後一天。巒夏死了,林海沒有來。我依舊去了學校。


    在我的桌子上,我看到了林海的mp4。


    我不知如何是好,卻開始擺弄這晦氣的播放器。然後,我就看到了林海拍給自己的、最後的,愛情紀錄片。


    “電影”中,林海抱著巒夏的屍體痛哭流涕,對巒夏說著最後的情話。還有殺害野貓,並殘忍的虐待它們的畫麵。這是一種宣泄和一種寄托傳承,但是她卻對著鏡頭說,為了讓更多的貓去陪巒夏來代替自己的無能為力。林海藏好了巒夏的屍體,在牆上用貓血,寫著詭異的字符。“電影”終了,我的雙手顫抖著,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我突然想到林海身上的細節!


    她身上總是有傷!結合她一係列怪異的表現,我知道,還有老師可以救她!


    “啪!”班主任一巴掌將mp4打在了地上。用手捋了捋因為生氣而掉下來的,僅有的幾根頭發。


    “自己都管不了!還要管別人?!”班主任拿起八十年代特有的茶缸,喝了一口,“林海一直都是這樣!人家家可是書香門第!你這混混,怎麽有權力說,她受到虐待?你這是誹謗!會被判刑的!”我驚訝到出神的看著班主任如同機關槍的嘴唇。心思卻飛到了林海身上。


    “小子,你記住!你想追林海!一定要她家長看的上!就你?哼哼,等下輩子吧。”班主任又開始喝水。


    他認為?他真可笑。


    我自顧的離開了教師休息室。拿著林海的mp4,讓我有一種使命感。我自以為是的認為:林海因為父母長期的虐待,所以將巒夏殺害。並有虐待傾向。下個目標可能就是我,但是我卻想拯救林海。使命感,是個如同興奮劑一般的東西。即使膽小如我的人,也可以,為了真相、為了朋友,犧牲自己的生命。


    為了證明我的判斷,也為了拯救林海。我再次去了老樓。


    那是陰天,昨晚剛下過雨。涼爽,難得的舒服。


    黑灰的老樓,陰鬱的樓道,開門


    “你找誰?”是個老太太。像極了林海。


    “林海在嗎?”


    老太太怔了一下,換上不耐煩的麵具:“我不認識這個人!”


    “不是!這原來有具屍體!還有貓皮!牆上還有血字!”我激動的強調著,不想讓一個人就那麽消失。也不想林海遭遇不測。我抓著老太太的胳膊就往裏屋走去。


    嶄新的白牆。風扇被拆掉,換上了空調。衣櫃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透明的書櫃。


    老太太怒目而視的看著我。我卻不知道如何解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也不想知道!我不認識這個人,你最好馬上離開。”老太太訓斥著我,將我推出門外。


    “哐!”老太太將門摔上。我站在門前,久久沒有離開。


    下午六點,“度假時間”結束了。


    我走在回學校的路上,手裏緊握著林海的mp4,卻無能為力。


    林海消失了。


    通過各種渠道,我找到林海的手機號碼、家裏座機電話,甚至地址。也試了所有辦法,也找不到林海。她就這樣消失了,她和巒夏就平白無故的消失在我的世界中。


    我的暑假,因為尋找林海而奔波所以並沒有荒廢。


    距離開學還有四天。


    那天下著蒙蒙細雨,猶如江南水鄉。


    “本台消息:近日,警方破獲本市特大虐待殺人案。犯罪嫌疑人林某被本事警方抓捕歸案。據了解,林某為某研究機構特別教授。長時間的高負荷工作,讓其心裏產生負擔與改變。據本市警方調查發現,因為心理上的變化,林某長期對其妻女進行虐待。並在得到女兒早戀的消息後,對女兒早戀對象進行殘忍殺害。並在最近一次虐待中,失手將自己女兒打死!而其母因事後包庇自己兒子,也被警方一起起訴至--”


    我關掉電視,打開mp4。最顯眼的一個文件夾。裏麵有林海的虐貓“電影”。


    我是班上最晚一個知道林海虐貓的人,也是第一個相信她被虐待的人。沒人會相信一個內向的人會做出殘忍的事,就像沒人會相信知書達禮的人其實是衣冠禽獸一樣。


    我將mp4藏了起來,沒人知道。也將林海的秘密藏起不被人發現。


    你有幾副心腸?一副輕寫詩情畫意,一副重描生活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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