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振聲與禦林軍趕到時茜駐紮的地方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


    莫振聲下了與車整個人有些東倒西歪,在人的攙扶下,給時茜行跪拜禮。


    映日:“免禮,平身。”


    時茜:“莫大人,你這是?”


    莫振聲:“下官連日趕路,路上顛簸,所以……”


    時茜:“原來如此。


    映日快搬把椅子,請莫大人坐下。


    夏禾,你去給莫大人、司統領及各位禦林軍的弟兄們倒杯水。”


    莫振聲:“多謝伯爵賜花露!”


    時茜聽了一愣,自己隻是讓夏禾去給他們倒杯水,沒說賜花露。


    時茜輕笑對夏禾點了點頭,夏禾心有不甘,可也不好說什麽?應了一聲後,便轉身進入與車。


    映日:“夏禾,往白水裏摻瓶花露就夠了。”


    夏禾:“明白,映日你把椅子搬下去後,再回與車一趟幫我。”


    映日應了一聲,搬著椅子下與車,放下椅子後,轉身返回與車。


    莫振聲看了一眼被映日重重放下的椅子道:“伯爵這侍女力氣好大。”


    時茜:“映日,是女侍衛,練過,力氣是比常人大些,有些粗手粗腳,莫大人莫見怪。”


    莫振聲:“下官不敢。”


    時茜心想這莫振聲如今對自己怎麽這麽客氣有禮,自己坑他錢的事,他不記得了還是不計較了。


    莫振聲心裏說自己要先示好,讓伯爵知道自己是向著她的,不要記得以前那些不愉快才好。


    不過,自己好像又搞砸,那叫映日的丫頭方才那麽粗魯的把椅子放下,顯然對自己心有不滿,感覺若不是伯爵還在這裏,那叫映日的丫頭能把椅子砸自己身上,而後睜眼說瞎話說自己沒瞧見有人,這樣的事伯爵府那些人幹過的。


    對了方才伯爵是讓那叫夏禾的丫頭去倒水,不是說花露。


    想到這,莫振聲想打一下自己的嘴巴,口快了,伯爵該不會以為自己在坑她花露吧。


    夏禾與映日端出杯子,夏禾拿起水壺往杯子裏倒水。


    等自己托盤裏的杯子都倒滿後,夏禾把水壺遞給映日,然後端起托盤走向莫振聲與時茜。


    時茜:“莫大人請!”說完從托盤裏拿了一杯,先喝了起來。


    莫大人忙也拿了一杯,夏禾端著托盤走向司赫,等司赫拿了一杯後,夏禾便往其他禦林軍那裏走。


    等所有禦林軍手裏都一杯後,夏禾便停下來了。


    時茜看著臉色有些難看的玄靈、孫複陽等人,心裏輕笑,夏禾是故意的,在玄靈、孫複陽雲霄宮人麵前走過了幾次,玄靈有一次伸手想拿,夏禾卻突然轉了方向。


    時茜:“夏禾,天氣熱,容易口渴,給每人都倒一杯吧。”


    夏禾:“是女公子,夏禾這就給路道長、表少爺、長歌他們送水去。”


    夏禾給路辰、李戈他們送完水後,給時茜施了一禮,稟告時茜所有人都喝上水了。


    時茜看著沒有喝著水的玄靈等人,夏禾這是在說玄靈等人不算人了。


    莫振聲喝了摻有花露的水,身體的不適很快便得到了緩解,於是便開始調查案情。


    時茜:“事發後,案件相關人員及案發地就讓巡按季大人的人控製和封鎖起來了。


    雲霄宮的人指證嫌犯正是本爵的侍衛,所以為避嫌在莫大人沒到之前,本爵並沒有盤問、接觸過此案中任何相關的人,也沒有靠近案發地。


    案發後半炷香的時間,玄靈道長及雲霄宮的人便來了,然後玄靈道長他們就在本爵的輿車附近紮營。


    因幾日前雲霄宮的人曾圍困本爵的輿車,討要花露,當時是深夜,他們雲霄宮的人又氣勢洶洶,本爵害怕便拒了,鬧了一些不愉快,所以玄靈道長他們在本爵輿車附近紮營,本爵心裏挺慌的。


    畢竟本爵隨行的三個侍衛都成了嫌犯,身邊隻有兩個小丫鬟,所以在莫大人來之前,本爵一直與丫鬟待在輿車上,隻有爺爺送本爵的那隻貓會偶爾下輿車轉轉。”


    莫振聲聽了時茜的話,開口吩咐自己的人把案件相關的人帶來審問,得了吩咐的大理寺捕快回應後便去提人,剛走兩步,莫振聲又把人給叫住了。


    莫振聲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先去看看案發現場,於是便站起身給時茜施禮告退。


    時茜:“莫大人案子要緊,那些虛禮都免了。


    本爵想莫大人早點查清案情,好還本爵那幾個侍衛的清白,本爵這還要趕回上京找聖上鳴冤呢。”


    莫振聲聽了立即大步離去。


    時茜看著離開的莫振聲,心裏說看著還像那麽一回事,方才見莫振聲一來就提人問話,覺得不靠譜,現場都不去看一看,這樣辦案太扯了,現在看來這莫振聲還有點譜。


    玄靈給孫複陽使了眼色,孫複陽點了兩個弟子,命他們跟著莫振聲去看看。


    莫振聲:“玄靈道長,雲霄宮的人留下不能過去。


    此案牽扯的人除了伯爵府的侍衛就是雲霄宮的門人,因此雲霄宮的人也需避嫌。”


    司赫聽了莫振聲的話,立即讓屬下攔下雲霄宮的人,司赫走向玄靈,以皇帝命自己給玄靈帶了口諭為由,把玄靈帶到一旁說話。


    ……


    莫振聲:“季大人。”


    季雲鵬:“莫大人。”


    莫振聲:“季大人已經到了怎麽不去見貞瑾伯爵。”


    季雲鵬:“本官到的時候,去拜見過伯爵,但伯爵並未相見,避嫌。”


    莫振聲:“哦,季大人可看過現場。”


    季雲鵬:“未曾,本官的人擔心現場被破壞了,就用陣法把發現屍身的那個帳篷封鎖了,所以案發後就沒人進過那帳篷,碰過那屍身。”


    莫振聲:“季大人的意思,那屍身還在帳篷裏。”就這麽放了兩天,那屍身……


    季雲鵬:“莫大人放心,有陣法相護,屍身不會有一點問題,應該還保持著被發現時的樣子。”


    莫振聲聽了季雲鵬的話,便打算去查看屍身,季雲鵬卻讓莫振聲再等一會,還要再等一個人。


    莫振聲:“季大人要等誰?”


    季雲鵬:“雲霄宮的人指證伯爵的侍衛奸汙了小妾,小妾才憤而用剪刀自絕。


    因此,要找個有經驗嬤嬤,給小妾驗身。


    這是安陽縣地界,所以本官到這之前,去了一趟安陽縣,告知了安陽縣知縣,這裏發生了命案,讓他隨本官走了一趟。


    本官與安陽知縣到了這裏,了解案情後,安陽知縣已經派人去尋有經驗的嬤嬤……”


    “季大人、莫大人,安陽縣知縣帶來回來了。”


    “讓陶知縣過來。”


    “是。”


    “下官陶民榮拜見季大人……”


    “這是大理寺卿莫大人,伯爵是皇室中人,涉及皇室,所以此案由莫大人主理。”


    “下官拜見莫大人。”


    “陶知縣,要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人是否帶過來了?”


    “幸不辱命!王婆過來見過兩位大人。”


    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走到莫振聲及季雲鵬麵前,向二人行禮。


    季雲鵬讓路辰撤了陣法,然後與莫振聲及大理寺的兩個捕快走進了帳篷,查看了一番帳篷裏的情形後,兩人走出了帳篷,然後命王婆進帳篷給小妾驗看。


    莫振聲:“想不到季大人手下還有這樣的高人,能布下如此精妙的陣法,小妾那屍身就剛死的一般,摸著竟然還有溫度,若不是心口上那把剪刀,戳的那個洞,又沒了氣息,就跟睡著了一樣。”


    季雲鵬聽了莫振聲的話看了路辰一眼道:“這個陣法是發現屍身後,便即刻布設的,直到方才你我要進去查驗才收起,故而才有這樣的奇妙。


    如今陣法已收,這屍身就保持不了太久了就要生變了……”


    “莫大人、季大人”王婆走出帳篷給二人行禮。


    “免禮,王婆,查驗的如何?”


    王婆:“那婦人生前確實與男子有過房事。”


    莫振聲聽了這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可如何是好?


    雖說聖上讓自己公事公辦,但也隱晦的提及要把伯爵摘出來。


    莫振聲想了一會,便命大理寺的捕快把當時在帳篷裏的蔚然、葛濟陽帶上來問話。


    蔚然、葛濟陽被帶到莫振聲、季雲鵬麵前,莫振聲命蔚然、葛濟陽報上名號,聽了蔚然、葛濟陽報了名號後,莫振聲就有了主意,伯爵府的下人名字都帶一個長字,而這兩個人沒有。


    說明這兩個人還不是伯爵府的人,那就好辦了。


    那小妾的屍身是在他們住的帳篷裏發現的,當時帳篷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小妾體內又確實有男子………這也算是證據確鑿。


    想到這莫振聲厲聲命人拿下蔚然、葛濟陽問:“蔚然,葛濟陽你們可認罪?”


    蔚然、葛濟陽:“草民無罪,莫大人想要草民認什麽?”


    莫振聲:“刁民,認賬並獲還要狡辯。


    小妾死在你們的帳篷裏,生前有過房事,這些還不夠嗎?”


    蔚然:“當然不夠,草民從未見過那小妾。


    在雲霄宮的人來搜查之前,草民與葛大夫都不在帳篷裏,草民在值上夜,一直在外麵巡查,這個季大人的手下路霖可以給草民作證。”


    季雲鵬:“路霖,是不是真有此事?”


    路霖:“回大人,雲霄宮的人沒來之前,屬下確實沒看見蔚然回帳篷。


    葛大夫與路星師兄、路威師弟在喝酒說話,我在巡夜。


    我們的帳篷相隔都不遠,所以蔚然一直在屬下視線範圍之內。


    還有,在雲霄宮的人來之前,屬下沒有看到有人靠近我們住宿的地方,也沒看見有人離開住宿的地方單獨行動。”


    莫振聲:“夜裏天黑,你確定你能看的清楚嗎?沒有疏忽沒有看不清看不到的時候。”


    路霖:“沒有,夜裏天是很黑,但我們駐紮的地方卻很亮。


    因為駐紮的地方,伯爵放置了不少光球,很亮,連蚊子飛過都能看得見。”


    莫振聲張大了嘴巴,這光球別人捧上萬金也未必能求到,要看鎮國公的心情。


    鎮國公若心情好,會拿出一兩件供大家拍賣,價高者得。


    別人趨之若鶩的寶貝,在伯爵這裏就是照亮用的。


    莫振聲:“既然你們說這事不是你們幹的,那屍身為何出現在你們的帳篷裏,人還死在你的臥榻裏。”


    蔚然:“莫大人,這就要問問雲霄宮的人了。”


    莫振聲聽了命人把雲霄宮的人帶來問話。


    雲霄宮的人被帶來後,立即喊冤:“屍身是在他們的帳篷裏發現的,莫大人不問他們,怎麽反倒盤問起我們來了。”


    莫振聲:“他們本官已經問過了,現在本官要問問你們,你們隻管老老實實回本官的話,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接下雲霄宮的人不管莫振聲怎麽問,他們始終都是那套說詞。


    在莫振聲一籌莫展的時候,季雲鵬提出幾個疑點。


    第一個疑點就是小妾的衣裳和鞋,小妾的衣裳完整沒有一處破損的地方,鞋很幹淨。


    第二個疑點就是剪刀,在發現小妾屍身的地方沒有找到屬於小妾的包袱,難道小妾把一把剪刀揣懷裏就這麽逃跑了?


    第三個疑點就是小妾的指甲,小妾的指甲挺長的,其中右手小指的指甲斷了,但在發現其屍身的地方並沒有找到看見斷了指甲。


    第四個疑點就是葛濟陽、蔚然身上並沒有傷,若小妾不願,必會反抗,那葛濟陽、蔚然身上必定有傷。


    若是小妾自願與蔚然、葛濟陽歡好,那又為何會用剪刀自絕。


    莫振聲聽了季雲鵬提出的四個疑點後也猶豫了,自己並不是沒有發現這些疑點,隻是……


    聖上要自己快速結案,然後把小妾的屍身帶回上京,然後燒了。


    若是放了眼前的這兩人,自己怎麽結案。


    可若是不放,會不會得罪伯爵或鎮國公?


    季雲鵬看出莫振聲為難就說道:“莫大人,其實有個最快又有效的辦法可分辨出蔚然、葛濟陽、雲霄宮的人誰在撒謊?”


    莫振聲:“季大人你快說是什麽辦法?”


    季雲鵬:“這個辦法不能當著他們的麵說,若說了,凶徒有所提防,就不靈驗了,還請莫大人借一步說話。”


    莫振聲聽了忙起身對季雲鵬做了一個請字。


    與季雲鵬有到一旁說話,季雲鵬告訴莫振聲,小妾體內有蠱,所以那與她交歡的人會因此沾染蠱的氣息。


    莫振聲:“季大人的意思是誰身上有蠱的氣息,誰就是與小妾交歡的人,誰就是凶徒。”


    季雲鵬:“有蠱氣息的人必是與小妾交歡的人,但是卻不是殺死小妾的人。


    從小妾身上的傷口來看,小妾是自絕的。


    有人用她的死栽贓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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