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拿起一瓶花露,輕聲說道:“花露,我這裏還有呢,茜兒你給我的那些還沒有喝完。”


    時茜微微一笑:“我看到瑾瑜你傳遞的暗號後,擔心你受了傷,便特意準備了這些東西,有花露、還有治療刀傷和解毒的藥,這些藥都是我按師哥給的方子,精心製作出來的呢。”時茜在心裏默默補了一句,這些可比外麵賣的那些好很多,因為自己把藥材進行了提純去雜質,還放入丹爐裏注入靈力進行煉製,經過煉製,注入了靈力使得藥性更強更穩固。


    靖王麵露讚賞之色:“這些都是茜兒煉製的,茜兒可真厲害。”


    時茜順口答道:“沒什麽啦!”怎麽感覺此時靖王說的話,很像哥哥,哥哥把自己當孩子哄時,也是這樣說的,茜兒好厲害啊!“瑾瑜,你把這些都收起來吧。”


    靖王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時茜帶來的東西重新包了起來,戀戀不舍地說道:“時候不早了,明日茜兒要去衙門點卯,還要去辰王那裏問診,然後還要讀醫術練習醫術,是不是該回去了。”


    時茜點了點頭:“嗯,是該回去了。我出門時沒告訴其他人實情,哄丫頭她們說帶著極光去玩一會,丫頭們倒是不會懷疑我的去處,可我哥就難說,每天夜裏他總會在擷芳亭看著我院裏的燈火熄了後才去歇息。


    我不在院裏,還沒回院子,丫頭們不會滅了院中的燈火,我哥看到院子裏的燈火不熄,一定會去院子裏詢問情況的,要是知道我大晚上出去玩,我哥肯定是要找我的,若是一直找不到我人,會著急上火的。”


    時茜披上隱身鬥篷,靖王執意要送時茜回去,時茜盛情難卻,於是靖王將手指放在唇邊吹響,不一會兒,空中傳來馬兒的嘶鳴聲,下一秒疾風便從空中降落在靖王麵前,“噅噅……”疾風再次發出嘶鳴聲,隻是這次明顯衝的不是靖王,時茜覺得疾風是衝著自己的方向鳴叫的,就把隱身鬥篷的帽子摘下,欣喜地說道:“疾風,你好厲害啊!我穿著隱身鬥篷,你竟然還能發現我。”


    “噅噅~”疾風再次嘶鳴,前蹄在原地輕輕踏動。時茜輕笑,說道:“疾風,我給你帶了好東西哦。”說完就把靈芝草拿了出來,喂給疾風,疾風一邊嚼著靈芝草一邊原地輕踏前蹄,其實自己隻是聞到了靈芝草的氣味,隻是不知道這丫頭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哎!這丫頭沒用禦獸符籙看起來好像不明白自己想表達的意思。


    鐵錚從疾風的馬背上下來後,就遠遠躲開了,靖王看了一眼,疾風一落地就立即從疾風馬背上下來,然後躲得遠遠的背對著自己的站著的鐵錚,這家夥總算識趣了。


    鐵錚感受到身後主子的注視的目光,在心裏說這次主子的目光好像溫和了許多,不像方才。


    靖王把時茜扶上馬背,自己才翻身躍上馬背,坐到時茜身後,雙手從時茜腰部穿過拉住韁繩,韁繩一動,疾風如離弦之箭般跑了起來,靖王舍不得這麽快與時茜分開,繞著上京城跑了幾圈,才把時茜放下。


    時茜等靖王離開後,便通過小天回到天上人間,然後又通過自己離開時布置的傳送陣法,想要回到小舟上。然後,意外發生了——時茜掉進了水裏!


    隨著撲通一聲巨響,遊湖的客人都往聲音的方向看去,“是不是有人落水了?”一聲驚呼傳來。


    “你也聽到了?”另一人附和道。


    “好像有東西掉水裏了。”又有一個聲音響起。


    “會不會是魚啊!”有人猜測道。


    “魚?那聲音這麽響,那魚的個頭得多大呀。”有人質疑道。


    “那也不能夠是人掉水裏吧!這裏有陣法保護,人怎麽可能掉得到水裏呢?就算掉下去了,應該也會浮上來吧!就像在樓裏一樣,人掉下樓不會落地上,而是會往上飄起來。你們敢不敢去玩跳高,購買花露的銀子我出了。”一個人大膽提議道。


    “我可不敢,站在觀星台,往下看,我腿都打哆嗦。”有人害怕地說道。


    “哈哈~膽小鬼,怕什麽,反正摔不到地上,會飄起來的。”有人嘲笑道。


    “那也不敢。”那人依然堅持道。


    ……


    當水麵恢複平靜之後,時茜這才從水中探出頭來。時茜運用魔音符籙呼喚了一聲:“極光!”


    此時,正趴在小船船頭酣睡的極光耳朵微微一動,慢慢抬起貓頭,方才似乎聽到了丫頭在呼喊自己的聲音。於是極光輕輕地“嗷”了一聲作為回應。


    然後,極光耳裏傳來時茜有些不滿地聲音:“嗷什麽嗷!極光你跑到哪裏去了?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害得我掉進水裏,變成了一隻落湯雞!”


    直到這時,極光才猛然想起,好像丫頭離開的時候確實布置了傳送陣法。而自己則將船駛出了那個區域,所以導致丫頭回來時掉入水中了。想到這極光的貓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笑意,心想:誰讓你把豹子留在這裏,自己卻跑出去玩耍呢,這下可好,掉水裏了吧。


    極光隨即解開了周圍的結界,並用尾巴輕輕敲擊著小船。小船立刻朝著時茜的方向駛去。


    小船靜靜地停在時茜不遠處,仿佛是一片漂浮在水麵上的樹葉。時茜向前遊動了兩下,伸手抓住船邊,好奇地往船艙裏看去。當她看到滿船艙的魚時,不禁驚歎道:“極光,你竟然抓了這麽多魚啊!我們能吃得完嗎?可別浪費了。”


    極光聽了時茜的話,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嗷~”叫,聲音在寂靜的湖麵上遠遠地傳播開來。聽到這聲音的人們紛紛側目,驚訝地說道:“這是豹子的聲音。”


    “應該是貞瑾伯爵那隻黑豹吧,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要不要過去看看?”


    “怎麽好像有人在湖裏?”


    “那船船頭上站著的是黑豹吧,那水裏的不會是貞瑾伯爵吧。”


    “剛才那聲音不會是貞瑾伯爵掉進水裏弄出的聲響吧。”


    “極光,閉嘴,別叫了,把人都叫過來了。”時茜一邊說,一邊試圖爬上船。極光又“嗷~”地叫了一聲。


    時茜著急地說道:“極光,別叫了,你到船的另一邊去,不然我爬上去的時候,船就會翻過來的……”


    “茜兒,你在水裏做什麽?”李戈的聲音突然傳來,時茜立刻捂住了臉,心中暗自叫苦,完了,被哥哥看到了。時茜回頭說道:“哥,你也來遊湖啊!我沒做什麽,我就是想抓幾條魚,你別生氣,別著急,我這就上船去。”


    李戈連忙說道:“你等等,我過去扶住那邊,你再上船,不然船會翻的。”說著,李戈劃著自己乘坐的小船來到船的一邊,穩住船身後,對極光說道:“極光,快把茜兒弄上船。”


    極光“嗷~”地應了一聲,然後迅速來到時茜身旁,把自己的尾巴像一條靈活的蛇一樣伸到水裏,卷住時茜的腰,輕鬆地把時茜拉上了船。


    時茜上船後,李戈趕緊把自己的外衣脫下,扔給時茜,催促道:“茜兒,快披上衣裳,我們快走。他們過來了。”


    ……


    次日清晨,時茜領著虛衝、張澤風、盧青堯三人來到提點刑獄司,開口道:“虛衝道長,這陣法之事就交由你們了,有什麽需要就跟映日說。”時茜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囑咐道:“虛衝道長,動靜小一些,這裏是刑部衙門,莫要打擾到其他人辦公,除了提點刑獄司的院子,別的院子不要去。”


    虛衝將浮塵往一隻手上一搭,另一隻手掌十指並攏豎起,應道:“是,爵爺。”


    時茜:“多謝!虛衝道長,有勞了。”


    待時茜的背影消失後,張澤風道:“師傅,接下來咱們要做什麽?”


    虛衝:“陣法,鎮國公已經布設好了,咱們就是裝裝樣子。換上道服,像平日裏練功那樣,帶著你師弟跳上一段,再給院子的每個角落都點上香,轉上一圈。”


    張澤風:“師傅,那院子的房間,我們要不要進去轉一圈。”


    虛衝:“去問問映日姑娘,若爵爺有交代,或者映日姑娘帶你們進去,你們就進去。若爵爺沒有交代,映日姑娘也不給你們帶路,你們可千萬別自作主張,自以為是,這陣法可厲害著呢,若追魂旗還在,或許為師還能知道你們被困在陣法的何處,把你們帶出來,可現在,你們若被困在陣法中,為師怕是連你們的人影都找不到了。”


    張澤風驚歎道:“師傅這陣法竟然如此強大啊!”


    虛衝臉上帶著崇拜的神色,說道:“這可是鎮國公英魂親自布設的陣法,其威力自然是非同凡響。


    一般的困死敵人的陣法結界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而如今這院子裏的陣法才是真正的神來之筆。它不僅具有強大的防禦能力,還能夠主動攻擊,可謂是攻守兼備,堪稱神跡啊!像這樣的陣法,玄靈和昆侖派的老祖也曾經布置過,正是因為這些陣法,他們才得以名揚天下,成為一代宗師。”


    虛衝心中暗自思忖著,他覺得眼前這個陣法與昆侖派的老祖所布置的頗為相似,但又比玄靈的陣法更為高級。要想布下這樣的陣法,除了需要地階符籙和法器作為輔助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匯聚天地人三要素,使得陣法中的靈力源源不斷,永不枯竭。即使布陣之人身死,陣法依然能夠存在下去。


    時茜進入提點刑獄司沒多久,南星便來了,於是時茜便讓一旁的淨月去領南星進來,映日看著淨月離去的背影道:“女公子,這南星來的可真快啊,昨日女公子才應承的此事今日她便來了,這女公子前腳剛進門,後腳她就到了。


    映日懷疑她方才一早就來了,不想出門迎接女公子所以故意躲在一旁偷看,等女公子您進了刑部,她在……”


    時茜用魔音符籙與映日說道:以後在南星麵前不能讓南星聽到知道的話,就用魔音符籙說。


    映日:是,女公子。


    時茜: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南星跟在淨月身後走進屋中,看到坐在正堂上的時茜,立即要跪下行禮。時茜忙道:“淨月,快扶住南星姑娘。”淨月聽到時茜的話,立即出手攔住要跪下的南星,時茜接著道:“南星你來了提點刑獄司任捕快,就不再是奴婢了,而是有官身的人了,官居從五品呢,有了官身除了聖上以外都不用行跪拜大禮的。”


    南星聽了時茜的話,抬頭回話時看到淨月與映日不善的目光,淨月、映日都在心裏嘀咕,這南星是不是故意給自家女公子下絆子使壞,她這麽一跪若女公子與她們沒反應過來,她是不是回宮後,就去皇帝那打小報告,告女公子一狀。


    南星見狀忙抱拳躬身道:“南星一時沒反應過來,才會跪下行禮,還望爵爺恕罪。”


    時茜:“無妨,今日是你第一天到提點刑獄司,沒反應過來,本官可以理解。以後在提點刑獄司就稱呼本官蕭提刑吧。


    今日之事,本官就不計較了,不過南星你做奴婢時那個下跪行禮的習慣,以後在提點刑獄司可不能再犯了,不然本官會很為難的。”


    南星:“是,爵爺……蕭提刑。”


    映日:“女……蕭提刑,虛衝道長他們找屬下……”


    時茜:“映日你去吧。”映日抱拳施禮便退了出去,時茜對著淨月、南星道:“淨月、南星你們兩個去把提點刑獄司捕快的衣裳和出入牌領回來。”


    淨月用魔音符籙說道:“女公子,拿幾件衣裳不需要兩個人。”


    時茜:“女公子知道,但是讓南星一個人去,把你留下,難保南星不會多心呀。”


    聽了時茜的話,淨月便與南星一起去領取衣裳和出入刑部的令牌。


    半炷香後,淨月與南星便把衣裳與通行令牌取了回來,時茜隨意拿起一件衣裳仔細看了看,就把衣裳放下說道:“這衣裳看起來還不錯,以後在衙門當值,都要穿衙門的衣裳,女子平常穿的衣裙都收起來吧。


    你們現在便去換上衣裳,一會等映日回來也要換上衣裳,換上衣裳以後,本官有話要囑咐你們。”


    淨月和南星迅速換上捕快服後,回到時茜麵前,拱手作揖施禮。時茜微微頷首,表示滿意:\"你們身著捕快裝,頗具英姿颯爽之勢。嗯!怎麽本官總覺得似乎缺少些什麽……哦!本官明白了,缺少的是佩刀。淨月,他們沒給你們配備佩刀嗎?\"


    淨月恭敬地回答道:\"回稟蕭提刑大人,衙門所配的佩刀皆為重刀,對女子而言略顯沉重,不適宜使用,故而未予配發。\"


    時茜眉頭微皺,語氣堅定地說道:\"若無合適之兵器,如何在執行公務時自衛並與歹徒搏鬥?西周往昔未曾有過女官、女捕快及女衙役,但如今既有聖上親自冊封,你們手中豈能無利器傍身。淨月,你需再次前往,告知他們務必配置佩刀。\"


    淨月領命而去後,南星緊接著便問道:“蕭提刑大人,既然您派了淨月前去處理佩刀的事務,那麽屬下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麽呢?”


    時茜目光如炬地看著南星,語氣沉穩地說道:“南星,本官問你,你是否識字呢?”


    南星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回蕭提刑大人的話,屬下雖然不敢說自己飽讀詩書,但也認得幾個字。”


    時茜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道:“很好!提點刑獄司的職責就是負責監察西周的刑獄事務,保障司法公正廉潔,不允許有任何冤假錯案出現。同時,還要處理那些長期懸而未決的案件,為死去的人伸張正義,讓他們得到安息;也要還給受害者及其家屬一個公道和交代。


    你看,這旁邊屋子裏放置的卷宗全都是尚未解決的棘手案件懸案。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可以從查閱這些案件卷宗入手,仔細尋找其中可能存在的新線索、疑點或者其他可供切入的地方。一旦有所發現,立刻將其記錄下來。之後,再根據這些線索去搜集相關證據,爭取能夠平反冤案、審結案件。


    這也是咱們提點刑獄司,現階段的主要工作。”


    南星隨著時茜走進卷宗的庫房,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這麽多卷宗!蕭提刑,這些都是懸而未決的懸案嗎?”


    時茜歎了口氣:“是啊!這隻是一部分,本官看到的時候,也和南星你現在的表情一樣,很是吃驚啊!這裏存放的卷宗,年份最久的是二十年前的,最近的也是三年前的。這個櫃子裏放的就是三年前的案子卷宗。”


    南星道:“蕭提刑,二十年前的案子咱們還查嗎?有可能案件的知情人都已經死了,證據、線索也早沒了。”


    時茜一臉嚴肅:“有道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隻要是做過了,就會留下痕跡。咱們提點刑獄司就是做這事的,有懸案,咱們就要查,盡量把不可能變可能。


    咱們去查了,查不到線索,解決不了問題,那是咱們能力不行,當然了,主要是本官這個主官的能力不行,你們聽命行事問題不大,要處罰也應該是處罰我這個主官。


    若咱們查都不查,就說不行,查不了。那是咱們在犯罪,你們與本官都在犯罪,都要受到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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