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命令徐福派人去醉紅塵接玉坤笙,他語氣鄭重地說道:“貞瑾,你玉師兄朕已經派人去接了,你現在進內殿陪著李妃,一定要確保李妃與她腹中皇嗣的安全。”


    時茜應了一聲後,便轉身回到內殿。剛踏進內殿,疼暈過去的李妃又因疼痛醒來,再次發出痛苦的哀嚎,如殺豬般慘不忍睹。時茜見狀,立即施展龍吟九針裏止痛的針法,如春風拂過般輕柔地減輕李妃的痛苦。


    時茜給李妃施了針後,李妃停止了哀嚎。時茜鬆了一口氣,可隨即又皺起了眉頭。這針法隻能維持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痛感會再次襲來,那時會更疼。到時就算自己再次給李妃施針,效果也會大打折扣,不僅止痛的時間會縮短,而且可能會給李妃帶來更多的痛苦。


    就在時茜思索怎麽辦的時候,在其身體裏的小歡道:“小主人,小歡可以讓這屋裏的人入夢,入了夢,那李妃就感覺不到生孩子的疼痛了。”


    時茜:“我已經給李妃施了針,一個時辰之內,她是感覺不到疼痛的,入夢不入夢不是現下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是給李妃做剖腹產。”


    小歡:“那小主人你就給她做呀!”


    時茜:“可我沒做過剖腹產,別說做了,我連剖腹產該怎麽做都不清楚,再那裏下刀也不知道,我怕……萬一我下刀劃深,把她腹中的孩子傷了怎麽辦?”


    小歡:“小主人,你有透視眼符籙,應該不會犯這錯誤吧。而且,就算下刀劃深了,也傷不到孩子的,小主人你忘了方才,你看到了喝下的花露,化作的靈力護著她腹中的孩子呢,不然,這個時候,她腹中的孩子早就憋死了,而這個李妃也會因為胎死腹中而死了。”


    時茜:“我想等玉師兄來了……”一個聲音打斷時茜與識海裏的小歡的交談,是醫婆在呼喚時茜,時茜道:“醫婆,你有什麽話就說,本爵聽著。”


    醫婆:“爵爺,不是老奴有話要說,是聖上聽不到李妃娘娘的聲音,命徐公公問如今是什麽情況呢。”


    時茜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李妃,道:“醫婆,你去給娘娘探脈,然後出去回話。本爵學醫時間短,診脈還不夠熟稔。”


    醫婆聽了時茜的話,猶豫了好一會,這貞瑾伯爵說的話是真是假?方才看她施針,那手法可是出神入化,有這樣高超的手法,會診不好脈嗎?


    時茜通過小凡聽到醫婆的心聲,忙道:“本爵把心思放在練習針法和熟記穴位上了,探脈卻不是本爵的強項,就有勞醫婆了。”


    醫婆聽時茜再次如此言說,便不敢再做推辭,畢竟外麵徐福的追問聲再次傳來。醫婆趕忙上前幾步,給李妃診脈,兩三分鍾後,轉身準備向時茜稟告自己探脈的結果,時茜卻擺了擺手道:“醫婆,不必多禮,你出去告知聖上李妃娘娘及皇嗣的情況吧。”


    醫婆聽了時茜的話,給時茜施禮後如疾風般走出內殿找皇帝回話去了。


    時茜在內殿因為心裏有事,像熱鍋上的螞蟻般不由來回踱步,殿內的其他人看到時茜這個樣子,也不由的緊張起來,有些膽小的宮女甚至輕聲啜泣起來。


    時茜停下腳步道:“你哭什麽?”


    穩婆:“爵爺莫怪,她們是李妃宮中伺候的人,若是李妃娘娘有什麽差池,她們就要三尺白綾隨李妃娘娘到地底下伺候了。”


    時茜聽了穩婆的話,對著那些宮女安撫道:“別哭了,娘娘和娘娘腹中的皇嗣定會平安無事的,你們也會安然無恙,稍後還有賞賜可領呢。”時茜在心中默念,李妃能夠順利誕下皇嗣,母子平安的話,應當會有賞賜吧。


    宮女們聽了時茜的話,在嬤嬤和穩婆的嗬斥下停止了哭泣。此時,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時茜,仿佛她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時茜不得不控製住想要轉悠踱步的衝動。


    時茜在心中抱怨,你們都這樣看著我做什麽?皇帝在外麵用玉師兄的性命要挾我,你們在殿內用自己的性命逼迫我,難道我是冤大頭,虧欠你們嗎?問題是剖腹產這活我從未做過,我實在不敢啊!


    小歡說道:“小主人不是替人縫合過破裂的肚腸和手臂嗎?這也差不多吧!”


    時茜反駁道:“什麽差不多,差得遠了。那是別人砍下來的,我幫忙縫回去。若縫不回去,治不好,我也不會有心理負擔,畢竟砍你手、劃開你肚子的人不是我。能幫你縫回去,我不居功;縫不好死了,那是你的命。”


    小歡說:“小主人有小真,哪有縫不好的傷口。”


    時茜聽了小歡的話,愣了幾秒,隨即恍然大悟,對啊!自己有小真,隻要找準位置,不傷及孩子和其他髒器,將孩子安全取出後,給李妃縫合好,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時茜咬了咬牙,下定決心,幹!給重生取鮓達時,自己還剖開了重生的肚子呢,重生現在不也活蹦亂跳的嘛!


    時茜說道:“小歡,讓房中的人都進入夢境吧。我是第一次做剖腹產,萬一進行剖腹產時她們害怕得大叫或嘔吐,都會影響到我。到時候我一慌張,可就出大事了。”


    小歡應道:“好的,小主人。”


    時茜突然想到醫婆還沒回來,就讓小歡等醫婆回到殿內再讓內殿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入夢。


    小歡剛剛回應了時茜,醫婆就回來了。醫婆向時茜傳達皇帝的旨意,讓時茜盡快給李妃娘娘接生,無需等待侯玉坤苼到來再給李妃接生。皇帝擔心李妃和她腹中皇嗣的安全,皇帝表示如果時茜現在動手,出了問題,他可以從輕處罰。但若是因為時茜耽擱時間,導致李妃和皇嗣不安全,那麽時茜和玉坤苼都會受到重罰。醫婆說道:“玉院使若因此丟了性命,那都是爵爺的錯。”


    時茜聽到醫婆的這些話,怒氣難以抑製地湧上臉龐。狗皇帝,你給我等著,今晚我要給你放恐怖小電影,把你嚇得屁滾尿流。


    小歡興奮地說道:“好啊好啊,小主人,咱們今晚讓他代入一下被害人的角色,肯定能嚇尿他。”


    時茜疑惑地問道:“代入被害人的角色?還能這麽玩?好,那就讓他代入那個老太監吃了長生不老丹,變異的過程吧!看他還寶貝不寶貝那什麽長生不老丹。”


    小歡連連點頭,應道:“好的,小主人,現在要開始了嗎?”


    時茜擺了擺手,說道:“等我說幾句話。”吩咐完小歡,時茜轉身對房中的人說道:“醫婆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聖上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本爵也無能為力了,隻能開始給李妃娘娘做剖腹產了……”


    躺在床上氣息微弱的李妃聽到這話,忍不住哭出了聲。時茜轉頭看向李妃,輕聲安撫道:“娘娘請放心,本爵保證娘娘和娘娘腹中的皇嗣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並且保證整個過程娘娘不會感受到一絲疼痛,娘娘可以相信本爵……”


    李妃輕聲說道:“我相信爵爺。”李妃心想,貞瑾伯爵給自己施針後,現在一點也不疼了,所以貞瑾伯爵的話值得相信。


    時茜安慰道:“既如此,娘娘莫哭!”時茜心中暗歎,這李妃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和自己年紀相仿,最多不過十七歲。這般年紀,若在現代,還在上高中呢,可在這裏卻已經當媽生孩子了,真是命苦啊!都是那狗皇帝造的孽,自己都六七十歲了,還對小姑娘下手,簡直不是人!


    時茜安撫好李妃後,繼續說道:“在本爵為娘娘進行剖腹產期間,任何人都不得發出絲毫聲響,以免影響本爵。


    本爵也是第一次做這剖腹產,完全是被聖上趕鴨子上架。剖腹產是我玉師兄最先提出的,玉師兄曾用此術救過人的性命,可他是男子,不能為娘娘做這剖腹產,隻能由本爵來做。雖說本爵的醫術是玉師兄所教,但這剖腹產,玉師兄還沒教我呢,畢竟本爵尚未出閣……


    扯遠了,總之,一句話,不許發出任何聲音,本爵也很緊張。還有,你們都清楚,若李妃娘娘和皇嗣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也別想活命,本爵就不再重複了,都各就各位,準備開始剖腹產……”


    時茜話剛落,小歡便讓殿內除時茜以外的所有人進入夢境。待小歡轉告殿內所有人已入夢後,時茜立即用透視眼符籙尋找最佳下刀位置,迅速打開子宮,將孩子取出。隨著時茜取出孩子,小歡立刻無縫銜接喚醒入夢的人。時茜道:“還愣著幹什麽?快把孩子接過去,清洗。”穩婆聽了,趕忙上前從時茜手中接過孩子,輕拍孩子屁股,嬰兒的啼哭聲立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嬰兒身上,都不敢去看床上的李妃。


    而時茜在穩婆接過孩子後,立即召喚出自己體內的小真。小真響應時茜的召喚,出現在時茜的手上。時茜立刻為李妃縫合傷口,劃開的口不大,時茜很快就縫合好了,轉頭與李妃說了幾句話,李妃聽到時茜說一切都過去了,劫後餘生的她眼角落下了淚。


    時茜:“嬤嬤還有你們幾個過來給娘娘收拾。”暈過去的兩個宮女聽到嬰兒的啼哭聲剛醒來,聽到時茜的話,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們不敢看床上的李妃,害怕看到李妃肚子被劃開死去的樣子。可又不敢不聽時茜的話,畢竟貞瑾伯爵都敢把皇帝的妃子肚子劃開,那劃開她們的肚子就更是輕而易舉了……


    她們顫顫巍巍地朝李妃的床邊走,時茜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一種急躁感,喝道:“你們磨磨蹭蹭的做什麽?快點!”


    那兩個宮女被時茜這麽一喝,腿突然一軟,雙膝跪倒在地。“本爵讓你們動作快點,你們卻跪下不動,是故意跟本爵過不去……”時茜心裏咯噔一下,好像有些不對勁,自己的情緒似乎受到了波動。時茜立即用透視眼掃視房中的人及物品。


    時茜快步走向那兩個跪著的宮女,厲聲道:“你們手上戴著的是什麽?摘下來。”


    兩個宮女抬頭疑惑不解地看時茜,看到時茜隱含怒意的目光,立即低頭求饒。時茜:“我再說一次,把你們手上戴著的東西摘下來。”


    已經開始在給李妃收拾的嬤嬤見狀,連忙道:“爵爺,她們不敢摘,因為那是聖上賜的,娘娘本來也有的,隻是懷了孕,手大了戴不上,就沒戴。”


    時茜聽了嬤嬤的話,不禁有些驚訝,皇帝給的?那又是誰給皇帝的呢?嬤嬤見時茜沒再說話,便讓兩宮女起身快過來幫忙,兩宮女抬頭看了時茜一眼,見時茜在思索,便不敢起身,嬤嬤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快,自己可是受李妃娘娘器重的人,在華清宮那可是除了娘娘以外說一不二的存在,如今這兩個宮女竟敢不聽自己的,貞瑾伯爵一品郡主又如何,她又不會在宮裏在華清宮待太久,等這收拾停當,貞瑾伯爵也就該離宮了,到時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時茜思索片刻後,沉聲道:“摘下來,給本爵,聖上若問罪,本爵一律承擔,絕不會讓聖上遷怒你們。現在就摘下給本爵。”


    李妃聽到時茜的話,發話讓宮女把手上的珠串摘下來給時茜,時茜聽了李妃的話,轉身對李妃施了一禮後道:“這珠串有問題,不能戴,否則華清宮眾人都會心神不寧,大人或許還能抵擋一下,就怕剛出世的皇子會……”


    李妃急了,聲音都有些發顫,道:“會怎麽樣?”


    時茜在心裏說自己不正要說了嗎?你太心急,把我話打斷了,道:“回娘娘話,皇子會不得安寧,日日哭鬧。”


    李妃道:“怎會如此,聖上言此珠串乃玄靈道長所贈,玄靈道長言與本宮腹中皇子有緣,特賜於此,保本宮腹中皇子平安。”


    時茜:“娘娘之意,此珠串乃玄靈那老道送與聖上,而後聖上賜予娘娘。”


    李妃:“正是,本宮有孕後,胃口不佳,嘔吐不止,一見到吃食便想吐,半點油腥皆聞不得,然自喜雨、喜玉戴上珠串後,本宮胃口大開。”


    時茜:“娘娘食之過甚,胎兒過大,方難產。”


    時茜言罷掏出一方手絹,攤開讓喜雨、喜玉將珠串放於手絹上,道:“此非善物,本爵不願觸碰,爾等放手絹上即可。”言畢便執物走出內殿。


    時茜甫一出內殿,便被一直盯著內殿的徐福所見,徐福:“聖上,爵爺出來了。”


    皇帝:“貞瑾,你告朕,是男是女。”


    時茜:“回聖上,是男孩。”皇帝聞之甚喜,狠狠地摔了手上的杯子,杯子墜地破碎,時茜一愣,這是為何?皇帝麵上盡是笑意,怎地突然摔杯了呢,直至聞徐福言碎碎平安,時茜方憶起中國古代亦有此寓意。


    皇帝摔了半晌的杯子,方覺時茜手中捧著何物,便道:“貞瑾,你手上所持何物?”


    時茜聞了皇帝之言,避開地上的碎瓷片走到皇帝跟前,將手上之物往皇帝眼前一送,道:“聖上請看!聖上可覺眼熟。”


    皇帝端詳了一會時茜手中手絹上的珠串,疑惑道:“這怎麽像,玄靈道長送來的珠串,報平安用的,貞瑾,你怎麽讓人摘下了。”說著,就有些不悅了,這些珠串可是自己特意命貼身照顧李妃的宮女隨身佩戴的,沒有自己的許可,貞瑾怎敢命人摘下來,若不是看在貞瑾救了李妃和李妃腹中的皇子的份上,現在就讓人把貞瑾帶下去,打幾板子。


    時茜通過小凡聽到皇帝這些心裏話,心裏又把皇帝罵了個狗血淋頭,道:“回聖上,貞瑾之所以讓伺候的宮女摘下手串,是因為手串不是什麽好物,而是害人的東西。”


    皇帝一聽,大驚失色:“什麽?這是害人的東西?”


    時茜:“正是,聖上若不信,可以宣天罡真人上前來看。”


    皇帝:“季愛卿。”


    季雲鵬走上前:“聖上,微臣在。”


    皇帝:“季愛卿,你看看貞瑾伯爵手裏的珠串有什麽問題?”


    季雲鵬:“微臣遵旨!”說完便朝時茜手上看去,時茜見狀說道:“季大人,這樣能看清楚呢。要不接過仔細看。”


    季雲鵬用魔音符籙道:小師叔,你別捉弄師侄。說完大聲道:“爵爺,放心,本官眼神好得很,看得很清楚,就不用接過來仔細瞧了。”


    季雲鵬與時茜說完,對皇帝施禮後道:“回聖上,據微臣仔細觀察,這物件沾染了陰氣怨氣,若長時間佩戴,必會心神不寧,魂魄不安。”


    皇帝聽了季雲鵬的話後,龍顏大怒,隔空對玄靈便是一頓破口大罵,罵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狗血淋頭!待到罵完之後,他才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開口問道:“玄靈將此物送來,究竟是何意圖?”


    這時,時茜突然站出來說道:“聖上,貞瑾有些話想要說一說。”


    皇帝看向時茜,道:“好,你說吧。”


    時茜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貞瑾曾經聽爺爺提起過奪舍之事。據聞,小孩子的肉身最為純淨,也最容易成為奪舍的目標。而奪舍的第一步,通常就是要讓其魂魄動蕩不安。”


    皇帝聽完時茜的話,若有所思地將目光投向季雲鵬。季雲鵬感受到皇帝的注視,連忙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時茜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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