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宮內,常玉公主笑意盈盈地拉著時茜的手,緩緩走向內殿,一邊走一邊興奮地說道:“徐公公派人傳來口信兒,說是父皇想要留貞瑾你在宮中多住些日子。父皇知道你我二人平素交好,所以特地讓貞瑾你前來我這裏居住。本宮一直盼著貞瑾你能快點過來,這一等啊,就是整整一個時辰,連精心準備好的飯菜都已經涼透了。”


    時茜微微一笑,輕聲回應道:“貞瑾也非常期待能夠早日與公主殿下相聚。然而,聖上此番將我留下,實則是因為宮中還有另外兩位即將臨盆的妃子需要照料。所以,到公主殿下這裏之前,貞瑾先去看了那兩位妃子的情況,看完後,這才被準許過來。”


    常玉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道:“貞瑾,本宮聽聞你為李妃娘娘施行了剖腹產手術,最終母子平安!為此,父皇龍顏大悅,賜予了你許多珍貴的賞賜呢。”


    時茜頷首作答:“承蒙聖上厚愛,確實賞賜頗豐。貞瑾特意從中挑選了幾件寶物,帶來獻給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是否會喜歡呢?”


    常玉聽後,臉上綻放出欣喜的笑容,連忙說道:“貞瑾,你是要將這些寶貝送給常玉嗎?快讓本宮好好瞧一瞧!”


    時茜微笑著喚來身邊的侍女夏禾,吩咐道:“夏禾,把東西呈上來吧。”


    ……


    子時,玉華宮的院門被敲響,時茜匆忙起身,對夏禾道:“夏禾,現在知道女公子為何要和衣而睡了吧!我就知道,今夜有一個著急托生的。”


    時茜打開自己睡覺的偏殿門,一隻腳剛跨出去,就聽到常玉公主喚自己的聲音。時茜走出房門後才側頭去看,看到常玉披著外衣朝自己走來,時茜歎氣道:“還是把常玉你吵醒了,我本想來偏殿睡,咱們不睡一塊就不會吵到你,結果,這敲門的聲音還是把你吵醒了。”


    常玉正想說話,一旁的星河道:“公主殿下,那邊催的急,爵爺怕是不能耽擱了。”


    時茜匆匆與常玉話別後,就往玉華宮的大門處走去。一出玉華宮,就看到一頂肩輿停在玉華宮門處,好似一頭等待多時的巨獸。一旁的公公一看到時茜,著急上前行禮後,就立即扶時茜上肩輿。時茜剛坐好,肩輿立即被抬起,然後如脫韁的野馬般跑起來。


    一個時辰後,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劃破夜空,宛如一顆璀璨的流星劃過夜幕,半炷香後,一頂肩輿抬著時茜慢悠悠地往玉華宮走。


    肩輿在玉華宮處停下,夏禾扶著時茜走下肩輿,往玉華宮大門走去。時茜剛走到玉華宮門前,玉華宮院門便打開了,星河提著燈籠,身後跟著兩個宮女迎了出來。看到時茜,星河趕忙福身行禮,隨後,兩個宮女提著燈籠在前麵帶路,而星河提著燈籠,在時茜身旁為她照亮。星河道:“公主殿下還沒歇息,一直在等著郡主您回來呢。”


    時茜:“那咱們快走,可別讓公主殿下久等了。”


    常玉:“貞瑾,你回來了。快坐下歇歇,於妃生下的是皇子還是公主?”


    時茜坐下,喝了一口茶後道:“是位公主,聖上和皇後都過去瞧了,所以,我在那裏才待了那麽久。”


    常玉:“這李妃折騰了一個晚上,都沒生下來,後來還是靠貞瑾你給李妃用了剖腹產,要不然,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生下來呢。而於妃,貞瑾你才離開玉華宮沒多久,我便聽了嬰兒的啼哭聲了。”


    時茜:“李妃和於妃的情況不一樣,於妃生過孩子,她知道胎兒大難生,所以她吃得少,小公主個頭不大,好生。我過去的時候,於妃差不多要生了,其實我什麽都沒幹,就是進內殿看了幾眼,一切都是穩婆操作的。


    小公主身體挺好的,沒什麽問題,我本來就要回來了,剛到外殿,聖上和皇後娘娘都來了,讓我陪著摔了摔杯子和碗。”


    ……


    次日,因夜裏時茜去給於妃接生了,所以皇帝免了她次日的早朝,於是時茜便睡到自然醒。


    時茜醒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常玉公主,道:“常玉,你不是要去皇後娘娘那裏請安嗎?現在是什麽時辰了?你怎麽還不去……不會是常玉你給皇後娘娘請安回來了吧。”


    常玉笑著點了點頭,時茜伸了一個懶腰,才緩緩的坐起身,道:“一定是昨夜太累,睡的太晚了,所以我才會睡得那麽沉。”


    時茜洗漱收拾停當後,與常玉一同用早膳,用過早膳,常玉便攜著時茜逛禦花園。


    常玉:“貞瑾,你覺得這禦花園的景色如何?”


    時茜:“自是美不勝收。”


    常玉:“貞瑾你學壞了,你說這話是真心的嗎?若是旁人說這話,本宮絲毫不會懷疑,可貞瑾你說這話,本宮就難以置信了。”


    時茜輕笑道:“公主殿下是說貞瑾是個謊話連篇之人,經常說謊話,讓人難以信任嗎?那貞瑾倒是要問問公主殿下,貞瑾何時對公主殿下說過謊話。”


    常玉:“貞瑾你那醉紅塵的蘭園、聽雨軒、藕香榭、懵星辰、碎玉軒、羽裳閣、夕霞、紅楓等等,本宮覺得皆比這禦花園美上幾分。”


    時茜:“各有千秋罷了,公主殿下,你看那池子裏的荷花、荷葉,若是單獨拿出來,是否與藕香榭的景色有幾分相似,公主殿下再看那高台與涼亭,若在夜裏於此抬頭可觀星,低頭可賞宮中夜景,與懵星辰一般無二,再看那……”


    常玉:“聽你這麽一說,這禦花園裏竟然有不少醉紅塵中的美景呢。


    不過,醉紅塵裏有許多宮裏都見不著的珍稀花木,尤其是蘭花……”


    時茜:“原來公主殿下是看上蘭園裏的蘭花了,公主殿下看上的是哪一種蘭花呢,告訴貞瑾,貞瑾派人送幾盆進宮來給公主把玩。”


    常玉聽了時茜的話,喜笑顏開地開口要了兩盆蘭花,時茜:“公主殿下好眼光,所選的這兩盆蘭花,蘭園裏也不過僅有三五盆,若是旁人來求,貞瑾定然舍不得的。夏禾,你跑一趟醉紅塵,將公主殿下要的蘭花取來。”


    夏禾聞聲而退,常玉又拉著時茜去賞魚,常玉興致勃勃地介紹道:“這亭子是新修的,這錦鯉也是父皇在碎玉軒裏看月下鯉魚躍龍門後,特意養的。貞瑾,你快瞧,它們是一群貪吃的家夥,一看到人,便遊過來討吃的。星河,你帶她們幾個去取一些魚食,還有給本宮與郡主拿這吃喝的來。”


    星河與一旁伺候的五六個宮女,應聲行禮後,便退下了。


    亭子裏,隻剩下時茜與常玉兩個人,星河與宮女走遠後,常歡公主與她貼身伺候的宮女玉枝、金枝從躲藏的角落裏走了出來。


    常歡公主用怨毒的目光看著時茜,時茜體內的烏鴉嘴符籙頓時無召自動,時茜立即警覺起來,讓小凡與小蠱搜索自己四周可構成威脅的人與物,同時讓小天、離做好攻擊防禦,小歡負責自己與常玉公主的安全,小真待命,準備救治。


    小凡、小蠱提醒道:“小主人,你四周沒有猛獸毒蟲,唯一能構成威脅的大概就是一直鬼鬼祟祟跟著你身後走了很久,現在用恨毒目光看著你的女人了。”


    時茜聽了小凡、小蠱的話,心想用恨毒的目光看著自己,是跟自己有仇嗎?自己又怎麽把人得罪了,得罪的又是誰呀!


    時茜通過小凡看到躲藏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常歡,心中了然,原來是熟人啊!這常歡公主怎麽那麽恨自己呀!自己與她沒多大仇怨,她外祖王大人的事,也不能全怪自己,是王大人貪墨了父親的俸祿銀,後來又拿一些沒人要的破爛糊弄自己,隻是王大人沒想到自己能變廢為寶點石成金。


    其實那件事,自己並未占到多大便宜,那些鹽堿地,最終租給皇帝了,自己還貼了製海鹽的方子,皇帝利用鹽堿地及製海鹽的方子成了大鹽商,而自己不過僅有兩成利。


    皇帝可是你爹,你爹賺了銀錢,你也有份花,怎麽還恨上我了呢?我也沒占到什麽便宜呀!不過是向戶部討回了被你外祖戶部尚書貪墨的我父親英國公的俸祿,而你外祖的官職可是你父皇擼掉的。


    與時茜說話的常玉,見時茜有一會沒回應自己的話了,便停下問道:“貞瑾,你怎麽了?”


    時茜回了一句沒事,然後把聲音壓低說道:“常玉公主,常歡公主她在咱們身後藏著呢。”


    常玉聽了時茜這話,便想回頭查看,時茜忙說道:“別看了,她藏得很好,她藏身的那個位置選得很好,正好是咱們視線的死角,看不到。”


    常玉:“貞瑾,那你怎麽知道常歡藏在哪裏?”


    時茜半開玩笑的道:“我後腦勺長眼睛了。”


    常玉輕笑:“貞瑾,你又說笑了。人後腦勺長出眼睛,不成怪物了嗎?”


    時茜:“那我就是成怪物了,常玉公主殿下你怕不怕。”


    常玉止住笑,認真想了一會,道:“不怕,貞瑾就算變成怪物,也不會隨意傷害人的。”


    時茜聽了常玉的話,不禁嫣然一笑,她與常玉談笑風生的模樣,深深地刺激了常歡。常歡湊近玉枝和金枝的耳畔,低語了幾句。金枝獨自一人悄悄地走到不遠處望風,而玉枝則與常歡躡手躡腳地向常玉和時茜靠近,常歡企圖將常玉和時茜推入水中。


    時茜雖然沒有回頭,但通過小凡等法器,對常歡的心思和一舉一動都洞若觀火。


    於是,當常歡和玉枝動手時,時茜利用瞬移帶著常玉避開了。常歡和玉枝沒有收住力道,雙雙跌入水中。然而,奇怪的是,這兩個大活人掉進水裏,卻沒有掀起半點水花,而且半天也沒有浮上來。


    常玉疑惑地說:“貞瑾,剛才是不是有什麽東西飛出去,掉進水裏了?”


    時茜附和道:“好像是吧!我也看到兩個影子飛出去了。但是,這水麵上怎麽一點水花都沒有,真是奇怪!”


    小凡連忙解釋道:“小主人,是小歡啦!她在這兩個人掉入水中的瞬間,讓你們入夢了,所以你們看不到她們入水濺起的水花。而水裏那兩個人入水後就入夢了,所以浮不上來。”


    時茜寬容地說:“小歡,教訓一下就行了,她與我們不是一個級別,威脅不到我的性命,所以我也沒必要取她的性命。”


    小歡提醒道:“小主人,你確定現在讓水裏那兩個人上來嗎?她們上來以後,可能就會冤枉你的。小主人,可以讓小凡讀取她的人魂記憶。”


    時茜聽了小歡的話,當即便讓小凡讀取常歡的人魂記憶。一分鍾後,小凡將信息反饋給時茜。時茜不禁氣笑了,這常歡公主真是個狠人啊!自己都快淹死了,不想著如何脫險,救自己的命,反而隻想著如何冤枉自己與常玉,讓自己與常玉受罰,難怪小歡會困住她。


    就在時茜思索著該怎麽辦時,皇帝來了,常玉與時茜立即轉身向皇帝福身行禮,皇帝問:“你們兩個在看什麽?”


    常玉回答道:“回父皇,常玉與貞瑾在看魚呢。隻是恍惚間感覺身後有人,等常玉回頭看時,有個黑影衝過了過來,然後消失了,接著水裏冒起泡泡。父皇,你過去瞧瞧水裏現在還冒著泡泡呢。”


    皇帝說:“哦,那父皇也瞧瞧。”皇帝走進亭子裏往水麵看,果然看到水底冒起一長串氣泡,皇帝看了一分鍾,突然想到什麽忙往後退道:“不對,水裏有人。金吾衛何在?”


    隨著皇帝的呼喊,金吾衛跳入水中,沒一會,金吾衛便把水裏的常歡與玉枝帶了上來。


    皇帝看到金吾衛從水裏帶上來的人竟然是常歡,大驚失色,道:“常歡,怎麽是你?你為什麽會在水裏,你想做什麽?”


    常歡想要說話,可一開口就吐出一長串泡泡,卻無法發聲。


    皇帝見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疑慮,目光不由得轉向了時茜。而此時的時茜正用好奇的眼神,凝視著常歡,並且一邊在識海中詢問小歡:\"小歡,你究竟是如何讓常歡吐出泡泡來的呢?難道你讓她喝下了肥皂水不成?\"


    小歡連忙解釋道:\"小主人,這可不是小歡所為哦。是小凡啦!小凡對她施了催眠術,才導致常歡公主出現這種狀況的。當魚兒瀕臨死亡的時候,它們就會開始吐泡泡。\"


    時茜暗自思忖著\"快死的魚\"到底意味著什麽的時候,皇帝焦急地呼喊聲打斷了時茜的思緒:\"貞瑾,你趕快過來瞧瞧常歡公主到底出了何事!\"


    時茜猛地回過神來,目光落在常歡身上,隻見常歡公主的身體不停地抽搐著,顫抖不止。時茜見此情形急忙說道:\"快快!趕緊掰開常歡公主殿下的嘴巴,塞進手絹,千萬不能讓常歡公主咬了自己的舌頭!\"


    皇帝聽了時茜的話,忙下令一旁的金吾衛按時茜說的做,金吾衛得到皇帝的指令,才行動起來,掰開常歡公主的嘴巴,可是手絹去哪裏找呀!


    時茜見金吾衛呆愣著,忙把自己的手絹遞上,同時道:“常玉公主殿下,你帶手絹了嗎?一條太薄了,恐怕不行。”


    常玉聽了忙把自己的手絹遞給時茜,同時還不忘讓徐公公把他的手絹也拿過來,皇帝也趕忙遞上自己的。


    時茜把常玉幾人的手絹都塞到金吾衛手上,道:“這應該夠了。”


    金吾衛把手絹團成團後塞進常歡的嘴巴裏,皇帝道:“貞瑾,你快想辦法。常歡她抖成這樣,到底是怎麽了?”


    時茜:“回聖上,常歡公主這種情況貞瑾也從未見過,也不知道從何入手啊!”


    皇帝心急如焚地吼道:“貞瑾,你不是會龍吟九針嗎?快用龍吟九針,先讓常歡停下抖動。”


    時茜一臉焦急地回道:“聖上,常歡公主這個樣子,沒辦法施針。而且貞瑾也不知常歡公主因何這樣,怎能胡亂施針,那不就成草菅人命了嘛。”


    徐福作為皇帝的心腹,深知皇帝很疼愛自己的孩子,眼看皇帝關心則亂,忙上上前寬慰皇帝道:“聖上,貞瑾伯爵畢竟年輕,沒見過,不知曉常歡公主害了何病,那不如把禦醫與季大人尋來。”皇帝聽了忙命徐福去傳禦醫和季雲鵬。


    常玉驚恐地喊道:“父皇,你快看常歡她不動了。”


    皇帝慌了神,聲音顫抖地喊道:“花露,快去取花露來。常歡,撐住,別怕父皇在這裏,別睡。


    貞瑾,朕命你快想辦法保住常歡公主的命。”


    時茜猛然想起小歡說的快死的魚,那是不是把常歡放回水裏就好,畢竟魚離了水就是快死的魚,放回水裏還能搶救一下。


    小凡:小主人,她是個壞人,她在水裏時還想著怎麽害小主人呢。小主人,為什麽還要幫她。


    時茜:小凡,我猜對了是吧!把她放回水裏,她就能再抗一會。


    小凡:是的,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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