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茜像夜鶯一般不停地高歌一曲又一曲,神識裏的小蠱好奇地問道:“小主人,你現在這樣子是不是人們口中的發酒瘋呀?”


    時茜聽了小蠱的話,笑著說道:“小蠱,你可真是我契合的法器中的好奇寶寶。小蠱,你自己曾在人世間遊蕩,那你一定聽過‘好奇心害死貓’這句話吧。”


    小蠱連忙回應道:“小蠱聽過呀,小主人。不過小蠱不是貓,是法器喲。隻要小主人魂識不滅,小蠱就不會死。與小主人契合的法器,小主人在法器就在,法器在小主人的魂識就在,小主人的魂識在,小主人就在。”


    時茜嗔怪道:“小蠱,你這是在給我說繞口令呢。咦!那是什麽地方?這半夜三更的,怎麽那裏還有亮光呢?”


    小蠱趕忙回答:“小主人,你說的那個地方是一片墳地。”


    時茜驚訝地叫了起來:“什麽?我怎麽跑到墳地來了。等等,墳地?這半夜三更的,墳地裏怎麽火光通明,這鬼開派對,也要點燈嗎?不行,我要過去看看,這半夜三更的,他們在林中開派對,可別把林子點著了。”


    時茜心想這半夜墳地點燈,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小蠱疑惑地問道:“小主人,你不是害怕那些陰魂嗎?你現在不怕了?”


    時茜焦急地說道:“小蠱,你能聽懂植物、蟲子的語言,你快告訴我,那裏真的是陰魂在開晚會嗎?”


    小蠱趕忙解釋道:“不是的,這裏是夢境世界,所有人都是人魂形態(意識形態),為了確保安全,小歡不會讓陰魂留在夢境世界裏,陰魂可是會吸取生魂的生機的。”


    時茜聽了小蠱的話,當下心一緊,急切地問道:“小蠱,那裏正在發生什麽事?”


    小蠱淡淡地說道:“小主人,植物和蟲子說,他們把活人捆起來,堵上嘴放進箱子裏然後埋到地下。”


    時茜大驚失色,“活埋!”


    小蠱:是啊!林子裏的植物、蟲子都說人被放進箱子時,就像一條被捉住的泥鰍,不停地扭來扭去。


    時茜:箱子?小蠱,它們說的應該是棺材吧!


    小蠱:它們可不是人,不過它們確實說人把那玩意兒叫做棺材。對了,它們還說除了一個活的,還有一個死的。


    小蠱說完這話的時候,時茜也禦風來到了事發之處,隻見那裏聚集了十幾人,看他們的衣著,不像是普通百姓,倒像是富戶的家丁護院之類的人,其中還有一個竟然穿著道袍,活脫脫一個道士模樣。


    那穿著道袍的人,正像一個發號施令的將軍,指揮著那些家丁護院之類的人往一個坑裏填土,而坑裏放置著的,竟然是一口如血般鮮紅的棺材,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時茜在心裏暗自思忖,自己記得在中國的習俗裏,喜喪才會用紅棺材,而且在古代,能用紅棺材的隻有皇族,一般人是絕對沒有資格使用的。不過這裏並非古代的中國,也許習俗有所不同。對了,還有一種情況也會用紅棺材,朱紅色是朱砂的顏色,所以也有用紅棺材鎮魔的說法。


    時茜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小蠱的話語,心中暗自思忖:被他們封進棺材裏的人是活著的,所以這紅棺材是用來鎮魔的嗎?一會自己要試一試這紅棺材是不是真能鎮魔。


    時茜迅速取出隱身鬥篷,如疾風般迅速穿上,然後讓小歡解除對自己的屏蔽。緊接著,時茜用禦風符籙駕馭著狂風,將棺材從深坑中抬起,心中想著必須先把棺材蓋打開,否則棺材裏的人恐怕會被悶死。


    那些正在填土的家丁們,突然看到平地刮起一陣狂風,然後將深埋在兩米多深坑裏的棺材硬生生地抬升起來,穩穩地放置在平地上。緊接著,棺材蓋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掀起,飛了出去。


    目睹這一景象,家丁護院們都驚恐萬分,有的驚慌失措地扔掉手中的工具,去搶奪火把;有的則緊緊握住手中的工具,大聲喊叫以壯膽,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跑到那道士模樣的人身後躲藏。


    家丁護院們如潮水般將道士拚命往前推,聲嘶力竭地叫嚷著,讓道士想辦法。


    而另一邊的時茜掀起棺材蓋後,終於看清了棺材裏的情形。盡管夜色昏暗,但時茜還是能夠分辨出,棺材裏麵躺著的是那位年輕的婦人。正如小蠱所說,婦人被五花大綁捆著,嘴巴也被嚴嚴實實地堵住,為了防止堵嘴的毛巾滑落,還特意用繩子綁住。此刻,棺材裏的婦人宛如一隻待宰的羔羊,絕望地認命等死,已經一動不動了。若不是婦人胸口的微微起伏,時茜幾乎要以為婦人已經死去。


    道士被眾家丁護院推到前麵,心中雖然恐懼得要命,雙腿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但也隻能硬著頭皮大聲問道:“什麽人,快出來!”


    時茜見棺材裏的人還活著,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這時,時茜聽到道士模樣的人喊話,便回道:“這三更半夜的墳地,哪裏會有什麽人?你應該問是什麽鬼!”


    聽到時茜的話,卻看不到身著隱身鬥篷的時茜,道士模樣的人猶如驚弓之鳥般發出一聲驚叫,隨後拔腿就跑。那些家丁護院模樣的人先是呆若木雞,等看到道士模樣的人都跑出去三五米遠了,才如夢初醒般大叫著“鬼啊!”然後屁滾尿流地趕緊跟著跑。


    時茜被那聲“鬼啊!”嚇得一個激靈,用手輕拍著胸口,在心裏暗罵道:“一群蠢貨,我沒被鬼嚇到,倒是被你們的鬼叫嚇得半死。”時茜心懷怨念,用禦風術將道士及家丁護院模樣的人都掀翻在地,然後又像拎小雞似的把他們拉了回來。


    道士及家丁護院,見自己沒跑掉,被硬生生地拖了回來,立刻如搗蒜般跪下磕頭求饒。時茜嘲諷道:“你們這跪地磕頭求饒的動作還真是行雲流水啊,是不是都演練過?你們半夜三更不在家睡覺,跑到這荒山野地墳堆,不就是想見鬼嗎?現在如你們所願了,你們鬼叫個什麽勁?”說完,時茜禦風給所有人的後腦勺都來了一下,“鬼打後腦勺,開心嗎?高興嗎?讓你們擾鬼清夢。”


    道士戰戰兢兢地說:“鬼仙大人饒命啊,我等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鬼仙大人您在此,所以才冒昧前來。若是知道您在此,給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到這裏打擾您的清修啊!”


    時茜上下打量著他,問道:“你穿著道服,你是道士?”


    道士如觸電般連連擺手,“不不不,小的不是道士,這道服是小的從道觀裏麵順來的,穿著它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小的真不是道士啊。”


    時茜冷哼一聲,“幸好,你不是道士。我最討厭道士了,鬼和道士那就是不共戴天的死對頭。”


    道士聽了時茜這話,手忙腳亂地把身上的道袍脫了下來,仿佛那道袍是燙手的山芋,生怕脫得慢了,時茜會把他當成道士收拾了,邊脫邊不停地念叨著自己不是道士。


    時茜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緊盯著道士將脫下的道袍用力地扔出老遠。突然發出一陣低沉而詭異的笑聲:“嘿嘿~”那聲音仿佛從地府深處傳來,讓人毛骨悚然。


    接著,時茜緩緩開口說道:“比起那些真正的道士,本鬼仙反倒更討厭假道士。真正的道士尚有幾分本事,還能陪本鬼仙練練手。然而,像你這種假道士冒牌貨,簡直就是一無是處!你們整日打著捉鬼的旗號,到處招搖撞騙,騙取百姓的食物、錢財和美色,肆意利用鬼魂,盡享各種好處,但卻從未想過要給鬼魂供奉一絲一毫。實在是可惡至極!”


    聽到這番話,道士頓時嚇得臉色蒼白,連連磕頭,嚎啕大哭,同時拚命求饒:“鬼仙大人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高抬貴手放過小的吧!~”道士的哭聲回蕩在空氣中,顯得格外淒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過了一兩分鍾之後,時茜終於失去了耐心,猛地大聲嗬斥道:“住口!再敢亂喊亂叫,信不信我立刻把你的嘴巴縫起來!”時茜心中暗自嘀咕,這家夥吵得自己頭痛欲裂,真是煩死了。


    感知時茜心中的抱怨,神識中的小歡輕聲說道:“小主人,您之所以感到頭痛,並非因為這道士吵鬧不休,而是您醉酒的後遺症。”


    時茜心中暗想,就是他們的過錯,倘若他們乖乖在家中安睡,不鬧出這等幺蛾子,自己此刻也早已歸家了。小歡再次感應到時茜的心思,說道:“既然這樣,小主人是否需要小歡去懲罰他們呢?”


    時茜趕忙謝道:“多謝小歡,不過我想親自處理此事。”


    小歡應道:“好的,小歡明白了,小主人。”


    時茜結束了與小歡的交談,嬌喝道:“想要本鬼仙饒過你們也並非不可,你們誰能給本鬼仙講講,你們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這墳地埋個活人究竟是何意?”


    時茜話音剛落,一個家丁護院模樣的人便急忙大喊:“鬼仙大人,小人來說。”


    時茜冷哼一聲:“好,就由你來說。給我想清楚了再講,休要妄圖欺騙本鬼仙,可知何為鬼話連篇?鬼話連篇的意思就是,騙人可是鬼的拿手好戲,鬼就是騙人的老祖宗。”


    護院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小人不敢。鬼仙大人,棺材裏的乃是我家的少奶奶,兩日前,我家少奶奶生下了一個鬼胎……”


    時茜怒喝道:“休要胡言亂語,一個活生生的人怎會生下什麽鬼胎。”


    道士在一旁附和道:“他並未胡說,此事千真萬確。那孩子生得怪異,有兩個腦袋,一大一小,且僅有一隻眼睛,一張嘴巴,沒有鼻子,還長了三條腿。


    如今那鬼胎就在棺材裏,鬼仙大人若不信,大可親自去查看。”


    時茜雲淡風輕地說道:“看就看,本鬼仙今日倒要看看你們口中所謂的鬼胎究竟是何模樣。”話音剛落,時茜如鬼魅般身形一閃,瞬間便移動至那口棺材旁邊。就在這時,神識之中的小歡突然間驚呼道:“小主人,他們想要逃跑!”


    時茜聽聞此言,急忙轉過頭去,果不其然,剛剛還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的那些個假道士以及家丁護院們,此刻已然站起身子,正像老鼠般躡手躡腳、企圖神不知鬼不覺地開溜呢。


    時茜不由得發出一陣冷笑,嘲諷道:“嘿嘿~你們這群家夥的膽量倒是大得很呐!居然連鬼也敢欺騙,妄圖哄騙本鬼仙前去查看那什麽鬼胎,然後你們就借機逃跑啊~”


    假道士和家丁護院們被嚇得臉色慘白,如同霜打的茄子,連忙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般哀求道:“小的實在不敢啊,鬼仙大人您就高抬貴手饒過小的們這一回吧!求求您了!”


    時茜冷哼一聲,怒目圓睜,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雄獅,質問道:“不敢?哼!你們有什麽不敢的?若不是本鬼仙出聲喝止,恐怕你們現在已經逃之夭夭了吧!”


    道士及家丁護院們趕忙再次磕頭求饒,時茜道:“行了,起來吧。本鬼仙若是你們就不會跑,本鬼仙能看到你們,你們能看到本鬼仙嗎?”


    道士、家丁護院忙搖頭道:“看不見。”


    時茜心想自己穿著隱身鬥篷,你們看不到就對了,道:“既然你們看不見本鬼仙,你們最好就乖乖聽話,因為本鬼仙很可能就在你們身後,如同幽靈一般,你們是逃不掉的。


    現在所有人給本鬼仙到棺材那邊去,把棺材裏的活人弄出來,然後再把那個所謂的鬼胎拿出來,讓本鬼仙看看。”


    道士及家丁護院們聽了時茜的話,嚇得渾身篩糠似的哆嗦著,顫聲道:“鬼仙大人饒命啊!那鬼胎邪門得緊,小的們實在害怕呀!”


    時茜冷哼一聲,道:“怕?你們怕他就不怕我嗎?”


    道士、家丁護院們異口同聲道:“都怕。”


    時茜聞聽此言,手中禦風禦金,瞬間形成一條風係金係靈力交織的鞭子,朝著地上猛地一甩,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地上赫然出現一道半米深的裂痕,同時閃爍著風係靈力獨有的藍綠色光芒。時茜又將鞭子往一旁的石頭上輕輕一甩,那籃球般大的石塊瞬間化作齏粉,飄散在空中。她冷笑著說道:“這鞭子若是打在你們身上,你們的身體會像那石頭一樣,立刻被劈成兩半。你們現在是該怕本鬼仙,還是怕那個尚未給你們帶來任何實際傷害的鬼胎。”


    道士及家丁護院們看著地上那觸目驚心的痕跡,又想象著石頭化成粉末的場景,一個個如驚弓之鳥般,迅速彈跳起身,連滾帶爬地跑到棺材邊,手忙腳亂地把棺材裏的婦人先弄了出來,然後把棺材裏一個貼了符紙的陶罐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婦人身旁的地上。


    時茜瞥了一眼陶罐上的符紙,問道:“這符紙是怎麽回事?”


    家丁護院們的手不約而同地指向道士,時茜怒目而視,道:“假道士,這可是你的‘傑作’。這符是你畫的。”


    道士心虛地幹笑兩聲,道:“混口飯吃而已。”


    時茜嗤之以鼻,道:“混口飯吃?依本鬼仙看,你是既糊弄人,又糊弄鬼。這符是你畫的,你可知這符究竟有何深意?”


    道士囁嚅道:“這符小的可是依著道觀裏的道士所畫之符臨摹的。那道觀裏的道士可是有真本事的,小的曾親眼目睹他為人驅邪捉鬼呢。”


    時茜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若你所言屬實,那這道士所畫之符能捉鬼?怕是被鬼捉還差不多。這符簡直是錯得一塌糊塗。”


    道士輕聲嘟囔了一句,差不多就是這樣,時茜柳眉一豎:“你在那嘀嘀咕咕些什麽?”道士趕忙說道:“小的是說,小的畫的這符與那道士畫的符都差不多,差不多。”


    時茜:“差不多?差得十萬八千裏!你畫的這符,簡直是一無是處。”時茜掃了一眼,那符看起來,應當是安魂符之類的符籙,本是用於增強人魂意識的,可如今符畫錯了,用錯了,隻會將尚未消散的人魂記憶召集過來,如此一來,極易形成巨大的怨念,最終攻擊人。


    最可怕的是這裏還是墳場,那些死去的人,他們生前或有未了心願或是放不下對親人的執念,它們就在這裏,這樣的符出現在這樣的地方,那可是真要命了,還好讓自己早遇上了。不然,那個被他們活埋的人一死,就像點燃了導火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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