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的巨響裏,對方被打得發懵,疼得五官扭曲。


    身形高大的男人剛想握住鐵棍,從四周竄出幾道影子,控製住他手腳壓在地上。


    蘇眠低頭,冷冷看著他,也不說話上去又是一頓猛揍。


    宣泄心裏的那股憤怒,男人就跟困獸一樣被保鏢壓製,每次想反抗迎來的都是暴擊。


    打到最後,蘇眠手疼。


    她以前沒幹過重活,更不要說這種粗暴的打人,震得掌心發麻。


    “小姐,要不還是我們來吧。”


    保鏢看得震驚,看著沒什麽力氣的蘇小姐,殺傷力這麽強。


    蘇眠出了氣,將棍子扔在地上,“不用,我看錯人了,以為是賊,原來是藺老的人。”


    她讓保鏢鬆開男人,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男人癱在地上,喘著粗氣,猩紅著眼瞪她。


    蘇眠仔細看他的臉,皺眉,然後看他的手,隨即瞳孔縮了縮。


    轉頭回了梁東晴的臥室。


    她編輯信息。


    “媽媽,你跟秦力共事過幾次?對他了解怎麽樣?”


    梁東晴將文字刪掉,重新編輯一段話。


    “兩次,第一次是一年前,在t國,他去引個客戶見藺季鬆,這人是雇傭兵,跟著藺季鬆很多年,剛才警報響了,你動手了吧,幾個角落的監控避開了嗎?”


    “避開了,我把他引了上來,媽媽,我發現他跟之前長得不一樣了,應該是戴了仿真的人皮麵具,而且手紋全部腐蝕。”


    就算警察拿著照片和指紋,也定不了他的罪。


    因為全程,秦力就沒用真麵目示人。


    梁東晴皺眉,她跟秦力共處的時候,就發現他表情有時候僵硬,那麵具太真實了,真實到讓人分不出真假。


    蘇眠本身會設計,會畫畫,憑借著高強的記憶裏,找了紙筆,盤腿坐在地上開始描畫。


    十分鍾後,一張人物肖像躍然紙上。


    她用手機掃描軟件,拍照,發給趙苛。


    讓他立即去查這個人。


    趙苛有兩個老板,大老板是薄宴沉,二老板是蘇眠,看到信息,他趕緊著手安排。


    “老板,太太那邊發了個男人的照片,讓我去查,這男人長得還挺有特色。”


    薄宴沉正在跟厲尋簽協議,厲尋的律師吹毛求疵,將協議內容反複檢查。


    他已經等得快沒耐心,聽到這話,皺眉,去看那張照片。


    “先查,查好再說。”


    趙苛,“安排下去了,太太的話也是聖旨。”


    他笑,挑眉看小助理,“挺上道的,年底獎金翻倍。”


    趙苛感動地給老板倒茶,“但是太太不願意讓我改,所以老板您加點油,聽說民政局都在各大商場地推了,您哪天帶蘇小姐逛街,趁她心情好,直接拿著戶口本身份證就把證領了。”


    薄宴沉臉色一冷,“我還沒給她一個畢生難忘的求婚儀式,領證太草率,剛說你上道,給我出餿主意,年終獎取消。”


    “別啊老板,我錯了!”


    ……


    “薄總,協議沒問題,我們可以簽了。”厲尋整理下西裝,坐下,一派斯文,骨子裏卻是個敗類。


    薄宴沉沒跟他廢話,直接提筆,簽字。


    一式兩份,有律師在場,隨後去公證處,做了公證。


    財產和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都到了藺季鬆手裏,公證處的員工反複確認屬實,最後蓋章。


    “薄總,祝我們合作愉快,”厲尋伸手。


    薄宴沉神情冷峻,沒半分動作,隻說,“我父親在家尋死覓活,現在可以將梁醫生接走了?”


    “當然,隨時可以,”厲尋微笑,手下人過來附耳低語幾句,他臉色一變,眼底閃過陰冷。


    薄宴沉並不知道藺宅裏發生的事,但是趙苛知道,沒敢第一時間告訴老板。


    “薄總,你還是一如既往,喜歡跟人玩心眼,非要把藺老的宅子燒了才罷休?”厲尋笑問,沒細說。


    但薄宴沉已經瞬間想到蘇眠,頃刻,他轉身出了厲氏公司。


    難怪她往包裏塞匕首和麻醉槍,是打了這個主意,這麽危險的事,不跟他商量,自作主張。


    這頓打,她少不了。


    黑色豪車抵達藺宅,薄宴沉剛跨進客廳,看到藺季鬆。


    老頭還打著點滴,臉色青白,似乎還沒從慘重的損失中回神,又接到家被燒的消息,立即趕了回來。


    蘇眠乖巧地坐在沙發裏,沏茶,送到藺季鬆手裏。


    “藺先生您喝口茶緩緩,幸好虛驚一場,不然您宅裏這麽多寶貝都遭殃了。”


    她衣服整潔,抬手的時候,露出手腕紅彤彤的痕跡。


    薄宴沉目光從她手腕滑向她的臉,無辜清純,哪裏像剛揍了人的樣子。


    “沒事,你沒受傷就行,宴沉,你來了,阿尋說協議已經簽下了。”藺季鬆咽下一口茶,茶葉太多,苦得像黃連。


    說話間,厲尋後腳抵達,溫潤地站在藺季鬆身邊,“是的,藺老您過目一下。”


    把協議拿過來,藺季鬆仔細看過,心情好了不少,“你們辦事,我放心,隻要薄家有誠意,那就盡快把婚禮辦了吧。”


    “我父親同意,我身為人子理應照顧長輩的心情,但婚禮,是不是太快了,他們兩人還沒培養更深厚的感情,以後如果生變,今天的協議又當如何?”


    藺季鬆篤定,“小梁的人品,我信得過,至於你父親的人品,那是你們該操心的問題,如果他反悔,協議也不會作廢。”


    協議到手就算是抓握住薄家一半的家產,幾百億的資產,極具誘惑力。


    最主要的,藺季鬆要讓梁東晴搞垮薄宴沉。


    蘇眠輕聲問,“那現在可以接走梁阿姨了嗎?”


    藺季鬆微笑點頭,“可以。”


    ……


    書房裏,梁東晴換好衣服,不太情願搬出去。


    “我這條命都是藺老救的,按照您的要求去做也是應該,但沒必要搬走,而且,我聽說實驗室那邊出了事,我更不能走。”


    藺季鬆看著桌上的協議,實驗室被毀,但是拿到薄家的家產,算是一筆不小的補償。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你要做的就是盡快攪亂薄家,這是下次的任務,希望再過不久聽到的是個好消息。”


    藺季鬆提了毛筆,蘸墨,在紙上寫下幾個大字。


    字體蒼勁透著殺氣,梁東晴看了眼,抿唇,握緊了拳頭。


    “好的,我會拚盡全力完成。”


    藺季鬆滿意笑笑,“小梁,等你完成了任務,新的實驗室,歡迎你加入。”


    死了幾個高端的研發人員,他現在極度缺人。


    培養梁東晴四年多,也測試了無數次衷心,並沒有讓他失望。


    是時候讓她接觸核心了。


    藺季鬆揮揮手,梁東晴出去,他又翻開了書架上的相冊,看了幾眼,蹭的一下站起來。


    相冊被人動過。


    距離上次看相冊已經過去一段時間,所以一直沒發現。


    舒瀾被救走後,宅子裏加固了安保,沒人能隨意進到他的書房。


    他眼底露出少有的陰森,給f國的保鏢打電話,“城堡那邊最近又要維修,不要掉以輕心,任何生麵孔靠近全部擊斃,扔到大海裏喂鯊魚。”


    但他還是不放心,總覺得心裏慌慌的。


    ……


    梁東晴出了門,神色恍惚,但很快恢複正常。


    蘇眠就等在樓梯口,“梁醫生,東西都幫你收拾好了,到了新家,你有什麽不適應或者需要的,都可以跟我說。”


    “蘇小姐,你這樣子,倒像薄家的女主人,”梁東晴做戲。


    蘇眠不動聲色,因為樓下的幾個男人目光始終落在她們身上,“我以前是薄總的秘書,幫他處理過生活問題可能習慣了,您別介意。”


    “怎麽會,你這麽好,乖巧懂事,嫁給誰都會很幸福,”梁東晴笑笑。


    解決好這件事,就是宅裏失火的問題。


    藺季鬆輕拿輕放,說對方是他找來給地下室鋪地磚的工人,薄宴沉什麽都沒講,他沒必要在小嘍囉的身上耗費太多時間。


    但是出門,就板著臉,目光將蘇眠上下盯個透徹,仿佛要將她拆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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