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冰一屁股從被窩裏麵坐起來,嚇得竹夫人緊緊地抱著劉冰的腰,劉冰的額頭開始冒汗。


    鵬潮集團下屬子公司鵬城鵬潮房地產公司的一個房地產項目出現安全事故,兩名民工墜樓身亡,福田區警方已經將現場進行封鎖,目前大批警察在正現場調查,勞動監察等部門的大批人馬在事發現場進行取證。


    “怎麽會這樣?”劉冰渾身直往外冒冷汗。


    電話那端上氣接不住下氣:“一大早開工,兩名民工抬著一根木頭方子,結果走到五樓的天架中間,天架突然斷裂,兩名民工墜樓身亡。”


    劉冰仰天長歎。


    劉冰迅速穿好衣服,跑步到集團,鵬城鵬潮房地產的總經理已經被警方帶走,劉冰坐在辦公室第一支煙還沒有抽完,三名勞動監察人員走了進來:“你就是劉冰?”


    劉冰立即將煙頭摁在煙缸裏,不斷地點頭:“我就是,我就是。”勞動監察的工作人員將一份調查報告放到劉冰的麵前,劉冰一下子就傻了眼,沒有安全建設許可證,違章開工;沒有勞動監察部門的開工許可證,非法雇傭農民工。


    勞動監察人員麵無表情地宣布:“鵬城鵬潮房地產公司項目為違法建築項目,今天開始停工整頓,等待事故調查清楚後再行處理。”劉冰頓時感到眼冒金花,頭暈目眩,癱坐在椅子上上氣不接下氣。


    剛剛籌集到八千萬,房地產項目就停工,鵬城鵬潮房地產公司的這個項目前期已經投入兩億元,這可是一個大盤,目前已經銷售的樓盤到時候怎麽交房?一旦發生退房的話,鵬潮集團將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中午時分,鵬城鵬潮房地產公司遭遇十戶退房,劉冰不得不將集團剛剛籌集的八千萬臨時調動到鵬城鵬潮房地產公司,進行退賠。鵬潮集團再度陷入資金鏈緊張的危機局麵。


    望著街對麵的交易所大樓,劉冰的心在流血,那個大腹便便的大胖子又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交易所。劉冰一片頭腦空空,難道真的是想要得到得不到,得不到的更想要?


    劉冰突然想到了島泉酒業,島泉酒業的募集資金中還有兩億元的資金沒有動,如果鵬潮集團全麵掌控島泉酒業的話,鵬潮集團就能東山再起。劉冰想起了杜子明上次說的,宋如月對王剛意見很大,希望有實力的公司接手島泉酒業。老師杜子明也不止一次地鼓動自己將島泉酒業做成濱海市真正的第一白酒品牌。


    劉冰決定給宋如月打個電話,隻要宋如月能支持自己的話,王剛轉讓股權的問題就不是很大。劉冰想起了杜子明說過的一句話,宋如月還惦記王剛的承諾,長新鎮的希望小學還沒有砌一塊磚。


    劉冰聽見電話中有些爭吵的聲音,隱隱約約,聽不清楚,劉冰提高嗓門兒:“宋市長,你好,我是鵬潮集團的劉冰,最近可好?”“什麽?聽不見。”宋如月正在氣頭上,心裏還在罵王剛,簡直就是一個王八蛋,大騙子,公司上市了,以前的承諾全忘到姥姥家去了。


    劉冰終於聽清楚一句,是王剛的聲音:“宋市長,現在島泉酒業的現狀你也知道,公司的投資可是一個釘子一個眼兒呀,我不能亂動公司的募集資金呀,否則就違規了。”


    王剛見宋如月掛斷電話,王剛掐滅了煙頭,皮笑肉不笑,說:“宋市長,我總不能違規吧,三年後島泉酒業融資就是麻煩事情呀。”“王剛,你真的忘記了?當初協議上可是清清楚楚,島泉酒業的大股東將出資修建希望小學,並沒有說是島泉酒業。”為了這個問題已經糾纏了將近兩個小時,一直自認為夠侃得宋如月有些暈頭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歪道理實在太多。


    王剛放下自己的二郎腿,一步步地向宋如月走近:“第一天晚上,我剛來湖島,你們的計劃簡直就是天衣無縫,你真以為我王剛是傻瓜笨蛋,我將島泉酒業上市無非就是想撈回我的本錢,你想想看,在那個布滿陷阱的夜晚,你與劉芳唱雙簧來合計我,修建希望小學的合同你說在法律上有效嗎?”


    王剛朝宋如月就是一陣連珠炮。


    “王剛,你不要威脅人威脅的太早了,根據承諾,你也應該按照你的承諾修建希望小學吧。”宋如月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可怕,王剛曾經在越戰的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脾氣火暴,現在自己已經是副市長了,沒有必要與粗人叫勁。


    “宋市長,反正違規的事情我不幹,島泉酒業的發展對於我這個董事長來說是第一位的,作為大股東的我也希望島泉酒業越做越大,越做越強。”


    宋如月很是失望。


    “宋市長,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你。”晚上十點十五分,劉冰撥打了宋如月的電話。


    宋如月從上次就對劉冰有所認識,這個人有些複雜,心中的算盤多,但是是杜子明的學生,在深圳又很有錢,如果繼續在湖島縣投資的話,對於湖島縣發展經濟,也是一件好事,宋如月拉開了房間的燈:“沒事,想必你有事情吧,你說吧。”


    “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情,鵬潮集團出資收購長清實業股權後,對島泉酒業也沒有什麽話語權,心裏老是不踏實。”劉冰不知道宋如月能否左右島泉酒業的股權轉讓,如果宋如月真的能決定王剛的所有權的話,掌控島泉酒業指日可待了。


    “不踏實?我們的股權已經過戶了,怎麽不踏實呢?”宋如月心裏明白,劉冰根本就不是什麽收購了長清實業心裏不踏實,上次到湖島,沒有花什麽時間就收購了長清實業的股權,聽說島泉酒業業績不錯,賬戶上還有一筆募集資金沒有動,至少劉冰對島泉酒業還是有興趣的,這次莫不是劉冰想取得島泉酒業的實際控製權?


    宋如月還沒有摸準劉冰來意之前,不想過早地表達自己的意見,如果劉冰真的提出要控股島泉酒業的話,鵬潮集團在深圳還有一定影響,而王剛看來是鐵定要當鐵雞公,政府可以用王剛的股權換一筆新的交易。


    劉冰提了提氣說:“鵬潮集團無法真正擁有一定的話語權,現在島泉酒業不就是王剛的天下。


    “你的尷尬是中國的股市政策造成的,一股獨大不僅僅是島泉酒業存在,在很多上市公司都是一樣,大股東擁有絕對的話語話事權。”宋如月在被窩裏翻了翻身:“所以現在很多人都在爭當第一大股東呀。”


    一夜春夢了無痕。


    劉冰從冰櫃裏拿出一包牛奶,邊喝邊撥打王剛的電話:“王總,你好呀。”


    “劉總早呀。”王剛一看是劉冰的電話,一大早上就想罵人。當初不是劉冰耍自己一把,自己也不會在二級市場上砸那麽多資金,現在自己想從島泉酒業全身而退都已經很難了。


    沒想到王剛的聲音聽上去很和氣,儼然沒有記仇的腔調。劉冰給自己鼓了鼓氣:“王總,我想到湖島來拜訪你一下,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劉冰把牛奶放在桌子上,走到了窗前,如果王剛同意的話,自己很快就能像經常出入交易所的那個大奔頭。


    王剛還真不知道劉冰這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劉冰這麽一說,很是意外,尤其是自己上次發火後,劉冰居然要到湖島來拜訪自己?王剛冷笑一聲,拜訪我?不敢不敢。


    “這一次我是誠心誠意的,希望能跟王總談一些合作的事情。”劉冰心裏沒有底,剛上市不到一年,王剛到底會不會出讓島泉酒業的控股權呢?上一次收購政府股份的時候,王剛就很不爽,王剛會不會記仇?


    王剛抓了一下頭皮,心中一陣冷笑,嗬嗬,上一次讓我王剛空歡喜一場,這一次是不是又有什麽把戲?既然這一次送上門,不能便宜了劉冰這說話不算數的家夥,王剛說:“歡迎,上一次島泉酒業沒有留住劉總,那簡直是島泉酒業的遺憾,這一次希望能留住劉總。”王剛不知道劉冰這一次到底什麽企圖,先圈到湖島來了再說。


    掛斷王剛的電話,劉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中疑雲難解,聽說上次王剛很生氣,怎麽今天像跟沒事一樣?都說王剛是一個粗人,不講道理,沒想到王剛是那麽爽快的一個人,難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劉冰的電話又來了,杜子明提起電話,現在到底怎麽對劉冰說呢?劉冰進入島泉酒業,就是衝著資金來的,自己將來怎麽接手,既然自己得到這個公司也是一個爛攤子,現在自己就放棄嗎?杜子明突然嗬嗬一笑:“劉冰,你現在深圳項目出現問題,來收購島泉酒業,一旦有媒體或者政府的人知道你深圳的情況,你的收購怎麽進行下去?”


    “上次我是隱身收購,這一次我希望能直接收購,那樣就能獲得宋如月的支持,現在宋如月與王剛關係很僵,我覺得收購應該沒有問題。”劉冰不斷在電話中問杜子明,進入島泉酒業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杜子明從抽屜裏麵拿出一遝收集的資料,這些東西現在如果提供給劉冰的話,將來成了劉冰收購島泉酒業的籌碼,自己豈不是白白地將島泉酒業奉送給劉冰了嗎?我杜子明在濱海供銷貿易裏麵還有一定的幹股,這部分股權變現還能有幾百萬進賬,隻要知道王剛挪用募集資金的證據,自己就可以通過承債的方式收購島泉酒業。


    杜子明這幾天聽冷霜月說,王剛經常接到電話就生氣,摔杯子摔凳子,脾氣越來越暴躁,行動也比較神秘,好像北京出現什麽事情了。杜子明正在找人秘密調查京都投資的資金賬戶,隻有摸準了王剛的資金動向,到時候就不怕王剛不撒手。


    “隻要我給價合適,王剛是商人,賺錢的買賣他肯定做。”劉冰昨天就派人在湖島了解王剛當初來湖島的情況,知道當初就是宋如月設的圈套將王剛留在湖島,王剛在島泉酒業就是為了賺取更多的錢,現在自己能血本買下,將來肯定能加倍賺回來。


    電話中開始傳來劉冰怪怪的笑聲,杜子明不希望自己將來掌控的島泉酒業是王剛劉冰留下的殘花敗柳,自己要將島泉酒業做成一個真正的白酒企業。為什麽劉冰這麽著急呢,鵬城信托出現問題,鵬潮集團還不至於讓劉冰這麽著急,難道鵬潮集團還有其他麻煩?


    “島泉酒業能不能支持鵬潮集團的發展,這個需要一個係統性地論證,我希望你到湖島後,全麵考察島泉酒業後,再理性分析分析。”杜子明抓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陣猛灌,劉冰衝動背後肯定還有什麽隱情?


    在湖島大世界的包房裏,天南海北地一通亂侃,杜子明眼前一片金花閃閃,頭重腳輕,冷霜月在一旁默默地望著三個表情怪異的男人發呆,湖島大世界是島泉酒業的根據地,冷霜月太熟悉這包房了,島泉酒業的神話就是在這裏籌謀的。


    王剛與劉冰還在不斷地碰杯,王剛摟著劉冰的肩膀,有一句沒一句地用手指著劉冰的鼻子,一陣狂笑:“你小子一點兒不厚道,說好收購長清實業股權,反倒沒有整贏三個土鱉。”


    不知道喝了多少白酒,劉冰舉起了酒杯,一個酒嗝還沒有下去,一股直衝腦門兒的熱氣從喉嚨躥了上來,劉冰用右手抹了一下胸口,有一搭沒一搭地嗬嗬一陣傻笑:“王總你還真的說錯了,我這次來湖島,我也不轉彎抹角,就是想收購你所持有的島泉酒業的股份。”


    王剛放開了摟住劉冰的手,拿起桌子上的毛巾,慢條斯理地抹了抹嘴邊的油汁,一臉的不屑:“嘿嘿,劉總,這樣的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玩,還是換個好玩的吧,讓我出售股權,劉總想進入島泉酒業?”


    杜子明一把拉過冷霜月:“月月,王剛到底在玩什麽把戲?”冷霜月對杜子明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杜子明明明沒有醉,冷霜月抽開杜子明的手:“杜總,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你是總經理,王總想什麽你比我更清楚吧。”


    杜子明一聲冷笑:“嗬嗬,王總那麽神秘,很多事情都自己決斷,我這個總經理還不就是一個擺設。”杜子明喝了一大口白酒:“月月,島泉酒業到底怎麽樣你也清楚的,都是老師不好,現在都沒有讓你學習到什麽是真正的商道。”冷霜月朝杜子明微笑著,朦朧的燈光下,嬌豔欲滴的紅唇,杜子明心中不禁一個冷顫,微微像百合,宋如月像玫瑰,冷霜月簡直就是兩個人的綜合體。冷霜月給杜子明倒上酒:“杜總工作繁忙,學生長進得慢。”


    劉冰覺得眼前有點暈乎乎的,搖了搖頭,腦袋有點發熱,這島泉純還真的有點來勁,王剛也臉紅脖子粗,還在不斷給劉冰的杯子裏麵倒酒,手不停地抖,酒灑了一桌子,嘴裏麵不斷兄弟長兄弟短的。劉冰點燃了一支煙,慢慢地吸了一口說:“上一次十分遺憾,當時洽談的時候不知道怎麽走漏了消息,結果在關鍵時刻來了三個人,政府當然想賣高價錢。”劉冰抖了抖煙灰說:“上次不能跟王總合作,真的是很遺憾。”


    “劉總你為什麽對島泉酒業感興趣呢?”王剛紅著眼睛,圓圓地瞪著劉冰,好像突然想起什麽,有人說過,與聯大集團廝殺的有兩股力量。王剛一直在琢磨,也在不斷派人打探,自己是聯大集團暗中的對手,另一股力量到底是誰?難道劉冰也參與了島泉酒業二級市場的炒作?


    劉冰到達湖島的第三天,《北方晚報》、《北國早報》在顯著位置報道了一條關於島泉酒業的新聞。《北方晚報》的標題是《深圳富豪癡心不改兩度北上圖謀控股島泉酒業》,《北國早報》的標題更誇張《深圳富豪豪擲億金島泉酒業圖謀五糧液第二》。兩篇關於島泉酒業將發生重大股權變動,島泉酒業可能新重組。


    “開盤掛上一筆十萬的漲停賣單,先試探試探,把市場的跟風氣氛給造起來。”王剛給京都投資總部下達了命令,放下電話立即給鄭東電話:“鄭總,島泉酒業一直疲軟,今天這個重組消息絕對準確,到時候不要說我不遵守我們的協議。”


    “國清證券今天將一百萬漲停賣單拋給北平證券,先看看市場反應。”鄭東半隻雪茄還沒有抽完,突然顯示屏上出現大量買單,買壓將島泉酒業牢牢地封在漲停板上,鄭東提起電話:“王總,今天你們還會繼續談判嗎?”


    王剛隻是在電話中嗯了一聲,就將電話掛斷。


    拿著兩份報紙,趴在辦公桌上研讀了將近一個小時,鄭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這樣重大的消息,之前怎麽沒有聽王剛說過要轉讓股權呀?今天早上王剛又那麽神秘地告訴自己這個消息,可是剛才給王剛電話,王剛為什麽不接電話呢?今天的漲停板上一直有人在溫和放量,除了自己一早的一百萬,其後一直有十萬,十五萬的賣單不斷掛出,難道是王剛在私建老鼠倉,故意給自己電話,讓自己來拉高,王剛的老鼠倉在漲停板上出貨,難道這真是王剛設計的一個拉高出貨的局?


    “王總,你真要將島泉酒業的股權出售呀?”中午十二點半,王剛的手機終於撥通,鄭東聽見電話中很吵,好像正在飯館裏。


    “我正跟劉總吃飯,有什麽事情以後再談。”王剛正準備掛斷電話,鄭東有點著急了,看來王剛還在與劉冰洽談,一旦劉冰進入島泉酒業,劉冰的老師杜子明可能就掌管島泉酒業,王明也是杜子明的學生,王明已經覺察到京美證券坐莊島泉酒業的事情,萬一王明將情況告訴了杜子明或者劉冰,京美證券還怎麽坐莊島泉酒業?


    “你真的要賣呀?”鄭東真的急了。


    “我們沒有說呀。”王剛匆匆掛斷了鄭東的電話。


    鄭東呆呆地望著漲停板,王剛到底在耍什麽花招兒,漲停板上誰在兌現?


    “怎麽停牌了?”下午剛一進辦公室,李昆就發現島泉酒業停止了交易。


    第二天,島泉酒業發布澄清公告,公告稱,通過詢問大股東,沒有得到股權即將轉讓的消息,也沒有重組計劃。


    第二天下午,島泉酒業開盤跌停。


    “把跌停的賣單撤回,立即再掛一個十萬股的漲停買單。”王剛再給京都投資下達了命令。兩分鍾,鄭東提起了電話:“濱海證券的席位撤銷十萬的跌停賣單,現在盤中有人拉升,我們也掛一個十萬股的漲停買單。”鄭東放下電話不到兩分鍾,島泉酒業不斷出現八萬、十萬的賣單。十分鍾,島泉酒業上演絕地反擊,股價再度直逼漲停,在百分之九的關口。


    “今天怎麽這麽奇怪,明明是開盤跌停,怎麽轉眼間就漲停了呢?”杜子明突然意識到,王剛肯定參與了島泉酒業的炒作,公告雖然說沒有洽談重組,但是王剛自己知道正在談,十萬股的賣單與買單,隻有王剛自己才有那麽大的把握,就是莊家也不會在一個否定消息的情況下,將跌停強行拉升直逼漲停,這可是坐莊大忌。


    杜子明起身,立即又坐回原位,本想到王剛的辦公室,把劉冰拉出來,告訴劉冰,現在王剛正在利用自己,秘密地炒作股票。杜子明起身的瞬間,突然改變了主意,現在劉冰收購島泉酒業心切,王剛心中壓根兒就沒有賣掉的打算,昨天在接神秘電話時就很奇怪,如果真讓劉冰放平心態與王剛談判,自己將來還有什麽機會,何不利用王剛來打擊一下劉冰的積極性,也讓劉冰知道商戰的陰險,如果告訴他了就不能明白陰險,世界上的大惡就在於本來可以讓一個人明白的道理,因為人性的善良,讓對方繼續蒙蔽,這一次得讓劉冰嚐嚐陰險的味道。


    “王總,我希望能在每股淨資產價格以上收購你的股權,不知道你考慮得怎麽樣?”劉冰坐到王剛辦公桌前。


    “股權轉讓是一件大事情,不要衝動。”王剛親自給劉冰倒滿了開水,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簡直就沒有把劉冰說的話當一回事。


    劉冰一聽王剛的話,心裏有點沒底,難道王剛反悔了?劉冰端詳了王剛的麵孔,雖然有點發胖,但是臉上依然堆滿了笑容,那一個個肉疙瘩綻放的笑容都很自然。劉冰直勾勾地盯著王剛咕嚕嚕的眼珠子,這家夥是不是還在記仇?實在弄不明白,劉冰嗬嗬一笑:“王總,這一次我很真誠的喲。”


    “劉總的真誠我王剛是知道的,我敢保證不會跟其他人談。”王剛心裏在罵娘,上次就是被劉冰的真誠給害慘了,這一次我不先將消息放給媒體,我上一次的損失怎麽能挽回呢,否則的話,自己真的虧大了。


    劉冰還是摸不準王剛到底什麽態度:“那王總的意思?”


    王剛從抽屜裏摸出兩根雪茄,遞給劉冰一支,慢條斯理地說:“我知道,劉總兩上湖島,對島泉酒業肯定是有很大興趣的,我也相信劉總有誠意來經營好島泉酒業,我在湖島也很累了,島泉酒業的五糧液第二這個目標,我知道我有多少能耐,至少在我在湖島的時候,這個理想是無法實現的。”


    辦公室裏,彌漫著淡淡的雪茄煙霧,冷霜月呆呆地望著王剛,昨天晚上還興致勃勃地告訴自己要如何如何發展島泉酒業,宏偉藍圖早已了然於胸,怎麽今天又說自己很累呢?冷霜月停下了手中記錄的筆,王剛到底在想什麽?王剛真的要賣掉島泉酒業?


    王剛不斷地磕煙灰,語氣傷感,冷霜月心中一陣難受。劉冰握著雪茄,看著王剛已經濕潤的眼睛,劉冰寧願相信這是王剛的真情流露,在深圳,竹治國在監獄中都沒有這樣的動容。劉冰的腦海裏閃現出竹治國農民般的粗暴,王剛曾經可是一個軍人呀,居然淚花閃爍。


    “王總你放心,我劉冰兩上湖島,看到的是島泉酒業的未來前景,中國是一個人口消費大國,雖然中國的白酒王國在四川,酒王在貴州,但是在東北,還有很大的低端市場,島泉酒業將來也可以將市場開拓到白酒王國中去。”劉冰在見王剛前一個晚上,躺在床上就在想,見到王剛後,萬一王剛問自己有什麽經營酒業的思路,一定要讓王剛覺得島泉酒業不會因為股權變動而消亡。


    “劉總果然遠見卓識,王某自愧不如,雖然島泉酒業的目標是五糧液第二,但是對於市場的細分一直很迷茫。”王剛抖了抖煙灰:“雖然現在白酒上市公司中,四川的沱牌曲酒是做低端市場的,但是中國有十幾億人口,沱牌曲酒的市場主要還在西南,所以目前看來發展低端市場將是島泉酒業加速發展的一個契機。”


    “王總,我知道,島泉酒業是你一手經營起來的,你在島泉酒業的發展過程中是開山鼻祖,在你麵前談論島泉酒業的將來多少有些班門弄斧。”劉冰再次表示將全力經營好島泉酒業。


    王剛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看樣子劉冰是鐵了心想接手島泉酒業。”杜子明坐在副駕上。


    “他給我打過電話,聽他的口氣有那麽一點兒意思。”宋如月猛一踩油門,超越了前麵的麵包車。


    “其實我一直希望劉冰能冷靜,島泉酒業剛上市不到一年,島泉酒業的股價被市場操縱,他剛到湖島就被莊家利用,這對劉冰自己的鵬潮集團還是島泉酒業本身都不是一件好事,島泉酒業真的被操縱也不是政府願意看到的。”杜子明不知道宋如月到底怎麽想,宋如月對劉冰的鵬潮集團還不太了解,鵬潮集團正像一個饑餓的非洲難民,更像一個在棺材中憋了幾百年的僵屍,正等待大口地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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