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早上,白羽同去年一樣帶著妹妹去鎮子上趕集。


    他穿著一身灰黑色羽絨服走在前往集市的路上,而白雨晴則是穿著和他一模一樣的衣服走在他身旁。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小家夥養成了不挑衣服的習慣。


    無論什麽季節的衣服,白羽買什麽樣的,她就跟屁股後麵要求買一樣的,弄得倆人現在出門都是同款打扮。


    如果隻是從後麵去看兩人的背影,真的很容易誤認為是一對情侶。


    “哥~手手冷!”


    走著走著,白雨晴突然靠了上來。


    她不由分說的搶走了白羽的一隻手臂抱在懷裏,然後將自己兩隻冰涼的小手,強行塞進了哥哥那隻溫暖的大手裏。


    不僅如此,她還把腦袋靠在了白羽的肩膀上,滿臉都寫著開心。


    “你這妮子,把哥哥當你的暖手寶啊?”


    白羽轉過頭,用另一隻手沒好氣的彈了她一個腦瓜崩,然而隻是換來了對方吐著舌頭的小鬼臉。


    鑒於去年買春聯時經曆的事情,這回白羽學聰明了,先問價格再考慮買不買,一旦對方說出了不滿意的價格,他扭頭就走。


    不得不說這招確實好用,他很快就把老媽交代的任務完成了。


    由於放煙花的興奮勁過了的緣故,今年的白雨晴沒有再要求去買煙花,而是買了一些炒貨後就跟在哥哥後麵打算回家了。


    不過在回家的路上,小家夥眼睛一亮,顯然又發現了什麽新大陸。


    原來是一個沙包砸玩偶的攤位。


    不同距離的簡陋貨架上,被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玩偶,它們按照大小的不同依次排放。


    其中較小的玩偶放在大概三米開外的位置,而那種大號玩偶已經放到了六米左右的位置,且玩偶之間的間距很大,一般人很難砸中。


    “哥哥,哥哥,我要玩那個!”


    她急忙將白羽的手臂抱緊,然後用手指著那個玩偶攤位蹦蹦跳跳,眼神中有股興奮勁。


    因為她已經看到裏麵有她喜歡的玩偶了,幾隻造型各異的奶龍被擺放在貨架上,要知道她最喜歡用的表情包就是奶龍了!


    “好好好,玩玩玩....”


    對於妹妹的這種小小願望,白羽自然不會拒絕,當即拎著東西帶小家夥往攤位走去。


    這裏的攤主正穿著厚厚的深綠色軍大衣,倚靠在一旁的躺椅上閉目養神呢,聽見有人來了,連忙拍拍皺巴巴的衣服站起身來接客。


    “沙包砸玩偶,三十塊錢五個,站在紅線外用沙包砸,砸掉哪個帶走哪個,小哥要帶你女朋友玩玩嗎?”


    啊?


    女朋友???


    聽到攤主的話,肉眼可見的緋紅直接沿著白雨晴的脖子一路攀升,直至填滿她那張可愛的小臉,就連頭頂都在呼呼往外冒著熱氣。


    她小腳輕跺,並且把腦袋埋進哥哥後背的衣服裏,心裏一陣小鹿亂撞,害羞到不行。


    “什麽女朋友,老板你看清楚,這是我妹妹...”


    白羽一臉無語白了攤主一眼,然後將躲在自己背後的小家夥拉出。


    對方這才看清白雨晴的樣貌,白淨的小臉生的甚是好看,但那無比青澀的氣質,明顯能看出她還隻是個少女。


    “額...不好意思,剛才沒看清。所以你們要玩嗎?”


    老板有點尷尬的撓撓頭道。


    “怎麽樣,玩幾個?”


    白羽扭過頭,將選擇權丟回了妹妹手裏。


    “唔....那就先玩三十塊錢的吧...”


    小家夥臉上的紅潤這會還沒褪下去,有些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很快五個沙包就放在了她的麵前。


    白雨晴調整了一下情緒,小心翼翼地將第一個沙包握在手裏,朝著最遠處貨架上的奶龍奮力一丟。


    然而果不其然,由於距離太遠的緣故,砸偏了。


    她很是不滿的努努嘴,很快就丟出第二個....


    然後第三個,第四個...


    結果一連四個沙包下去,連個玩偶的毛都沒碰到。


    這可把一旁的老板給開心壞了,這小姑娘手勁小又沒啥準頭,看來今天是有人給自己送錢來了。


    “雨晴,你要是丟不準的話,可以試試丟一下離得近的小玩偶,難度相對低一些,咱也不是非要砸中那幾個最大的是不是?”


    眼見自己妹妹都要氣紅溫了,白羽伏在小家夥耳邊輕聲勸道。


    白雨晴點點頭,將最後一個沙包砸向了離得最近的那排小玩偶。


    不過很可惜,她的準頭實在是太差了,即便是砸近處的玩偶依然沒有砸中,某種名為好勝心的東西,開始在她的內心熊熊燃燒。


    見妹妹已經紅溫上頭,白羽無奈地笑了笑,隨即又給她買了五個沙包繼續玩。


    重新拿到沙包的白雨晴嘿嘿一笑,開始繼續奮戰。


    這好玩的一幕頓時惹來幾位路人駐足觀看。


    然而當妹妹砸出第八個沙包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隻見妹妹丟出去的那個沙包,剛好正麵擊中了一個中號玩偶,但那個玩偶隻是晃了一下,並沒有掉落在地上,這簡直不符合物理常識!


    “老板,你這玩偶不對吧?”


    細心的白羽發現端倪,沉聲問道:“被這樣正麵砸中還不掉下去,你這玩偶底座肯定黏東西了吧?”


    “怎麽會呢?明明是你妹妹手勁太小了,沒砸動罷了。”


    攤主出言狡辯道,卻是有點不敢去對視白羽的眼睛。


    “我不信,我要檢查一下。”


    白羽聞言,將手裏的東西放在地上就要上前查看。


    攤主見狀急忙拉住他:


    “哎,你這個小夥子怎麽還玩不起了呢?一開始我就和你們說了,你隻要能站在紅線外,用沙包將這裏的玩偶砸落在地上,你就可以帶走。至於我這玩偶的下麵有沒有粘東西,你管我呢?”


    他嘴裏一邊說著,一邊還走了一圈,嗓門很大,試圖找圍在一旁路人評評理。


    對於他的這種不恥行為,大家紛紛撇嘴表示鄙夷,但似乎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反駁的道理。


    因為寫著規則的板子上,好像確實沒說玩偶的底座不能粘東西....


    “你這不是耍無賴嗎?”


    對於這種歪理,白羽顯然無法認同,一時間火上心頭。


    然而對方錢已經收了,對他的發怒並不買賬,隻是衝著他攤了攤手,便重新坐回躺椅上不再理會。


    “哥哥,要不算了吧...”


    白雨晴伸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有點擔心他和別人發生衝突。


    “放心吧雨晴,看哥哥的....”


    白羽輕撫妹妹的小腦瓜,然後重新看向躺在那裏的攤主開口:


    “老板,我再問一遍規則。是不是隻要被我用沙包打落在地的玩偶都歸我?”


    “對。”


    攤主頭也不抬答道,似乎並不覺得白羽能玩出什麽花樣。


    “行,這可是你說的....”


    白羽輕笑一聲,將身上的羽絨服脫下遞到妹妹的手中,然後抓起剩下的兩個沙包放在手中輕輕掂量。


    嗯,分量果然很輕,裏麵放的估計是沙草混合物,看來對方早有準備。


    不過這對他而言已經完全足夠了....


    玩偶黏死了砸不下來是吧?


    那老子直接把架子給你掀了....


    在想清楚怎麽做後,白羽活動了一下筋骨,右臂上的關節頓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就連胳膊上的肌肉都充血暴起,亦如他當年最勇猛時的模樣。


    攤主這下慌了。


    他沒想到白羽的羽絨服下麵竟然還藏著這麽結實的肌肉,若是讓對方砸到了,沒準還真能給玩偶砸下來....


    不過白羽此時可不會理會對方怎麽想。


    他放低重心,將所有力量凝聚在右臂上,把沙包狠狠擲了出去。


    那個沙包猶如炮彈一樣飛出,朝著架子最頂部衝去。


    那是白羽看好的地方,若想將架子砸倒,就必須砸架子的最高處,這樣產生的推力才是最大的。


    然而很可惜,他的準頭偏了一點,沙包並沒有擊中架子,而是穿過架子飛了出去。


    見到這一幕,攤主坐在椅子上暗笑。


    剛才那個沙包離最近的玩偶都差了十萬八千裏,看來對方隻是一個空有蠻力的傻子,不足為懼。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第二個沙包接踵而至,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架子的最頂端,發出巨大聲響。


    “哐當!”


    在這種強大的推力下,放著大號玩偶的架子應聲倒地,上麵放著的七八個玩偶也隨之全部掉落在地上。


    一旁圍觀的吃瓜群眾沒想到還有這種牛逼的操作,紛紛鼓掌,拍手叫好。


    白雨晴也張大了嘴,看向哥哥的眼神裏滿是崇拜。


    她的哥哥,實在是太厲害了!!


    “老板,還愣著幹啥,都給我裝起來啊....”


    白羽衝著傻了眼的攤主撇撇嘴,輕笑道。


    “我...我....”


    攤主張了張嘴還想繼續狡辯什麽,然後就看到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大家都紛紛催促他趕緊裝玩偶,是不是玩不起之類的。


    最終他咬了咬牙,隻能低頭拿袋子裝玩偶去了。


    .............


    五分鍾後,白羽帶著妹妹行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他的手裏現在不僅有先前買的春聯和炒貨,現在又多了兩大袋子玩偶,簡直快要累成狗了。


    而白雨晴則是像隻小貓似的,蹦蹦跳跳地跟在他的身後。


    她的臉上滿是藏不住的興奮勁,高興的簡直快要飛起。


    平日裏都是她在網上看別人大包小包地拎玩偶回家,沒想到有一天這種福氣也會落在她的頭上。


    望著哥哥走在前麵的寬闊背影,白雨晴在心中又泛起了小九九。


    嗚嗚,突然就很想讓哥哥背自己。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她立即就邁開步子衝了上去。


    然後在白羽的驚呼聲中一躍而起,直接跳上了哥哥的後背,同時她那雙小細胳膊,衝著哥哥的脖子毫不客氣地摟了上去。


    “你這妮子!也不怕把你哥哥的老腰給閃斷嘍!”


    白羽沒好氣的笑罵道,被妹妹這突然襲擊弄得一個踉蹌,差點沒穩住身形被撲倒在雪地上。


    “嘿嘿,我哥哥多厲害啊,才不會閃到腰呢~”小家夥將嘴巴貼近哥哥的耳邊,連忙吹起了彩虹屁。


    白羽原本是有些生氣的,但是在妹妹的彩虹屁下還是露出了笑臉,隨即用後背躥了躥,好讓小家夥趴的更舒服些。


    “好吧,算你嘴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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