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媛見費蕭進來,便囑咐印兒去外麵看門。印兒應聲退出。原來這聶小姐自得知有孕過後,每天是如覆薄冰,度日如年,又加上唐家祖母殷切關愛,更是令她如芒在背,隻怕這唐繹哪一天沒有穩住,事情敗露,那便不僅是身敗名裂,累及父兄,自己小命能否保住還是個問題,可一時之間卻又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便急著想找費蕭商議,可自從懷孕過後,唐家又另外拔了幾個丫頭給她,飲食起居,無時無刻不小心嗬護,聶媛更是無法脫身。那日唐老夫人飯間提到去普羅寺祈福,她心中一動,知終有機會外出了,心裏便暗暗籌化能與費蕭見上一麵,直至上路後,正思量著如何支走唐繹,恰巧半路殺出嚴二公子,聶媛便順水推舟將閻皓宇李楠打發走。見他主仆二人一走,急忙喚印兒來到近前,命她去通風報信,那印兒自小就是聶媛的貼身丫頭,為第一心腹之人,與費蕭之事聶媛並無避她,主仆二人也一直是共同進退,當下領命後立即去費蕭的藥鋪尋他過來。


    費蕭一見印兒出去,立即上前抱住聶媛便要求歡,邊親邊急道:“妹妹,可想死我了。”聶媛用力推開他,掉下淚來:“哥哥便隻想著尋歡作樂,一點不為我思慮。”費蕭隻當她是使小性子,便又上前甜言蜜語一番,“我倒是天天想你,奈何你現在做了夫人,與那唐繹雙宿雙飛,隻恐你早忘了往日情誼啊。”聶媛冷笑道:“好一個雙宿雙飛,你可知,洞房那日,你我做成好事,早被他看到!時至今日他更是從不曾碰我。”費蕭驚得後退一步:“他那日睡倒在書房之中,怎麽可能看到你我之事,更何況,他若看到,輕易豈能放過你我?”聶媛坐椅上,以帕拭淚道:“莫不是我以死相逼,早就被他告到唐老爺處了,那我又豈能保住性命,你我又怎會有今日相見。”說畢不禁眼淚滾滾落下。費蕭卻未再上前安慰,隻問:“那如今你卻要怎樣?”聶媛抬淚眼看他道:“如今還能怎樣,那日過後,我便珠胎暗結,現在胎兒在腹中已成型,這每日裏在腹中動來遊去的,我隻怕一朝識破,我母子性命不保,故而尋你快做打算。”費蕭聽到這裏吃了一驚,這才看到聶媛小腹隆起,一時目瞪口呆,接不上話。聶媛看他楞在一旁邊,上前扯住他衣袖,催道:“你倒是說說啊,接下來如何算計?”半晌,費蕭掙脫衣袖,忽而冷笑起來,聶媛怒道:“你卻還笑得出來!”費蕭搖頭切齒道:“你這婦人,好一幅歹毒心腸,隻拿這話來騙我,是何居心?”


    聶媛聽他這般說話,真是始料未及,辯道:“我所說句句是真,卻哪句是騙你?”費蕭道:“世人皆知唐三公子是什麽貨色,隻怕絳珠院還欠著嫖資未還清呢。你卻說對著你這等美人,時至今日不曾沾身?更何況又有哪個男子撞見妻子與外人通奸還能隱忍不發?”聶媛被這話堵得無從分辨,急道:“我所說句句屬實啊,唐繹並不似傳言那般,他確是位寬厚仁愛的君子。”費蕭搖頭道:“好一個寬厚仁愛的君子,便我就是一個刁鑽古怪的小人是吧?你夫妻二人到底安的是什麽心思?莫不是要訛詐於我?”聶媛聽他這般說,百口莫辨,怒火攻心,一股子熱氣從胸前直上,竟嘔出一口鮮血,當下把個費蕭嚇得麵無人色,又擔心拖久了脫不了身,便奪門而逃,印兒看費蕭麵色慌張奔出,趕緊進來看小姐,見聶媛正表情痛苦,一手捂著小腹,一手用巾帕掩嘴,咳嗽不止,那白色巾帕上赫然印著一抹血跡,直把這小丫頭也嚇得不輕,急忙過來扶住聶媛詢問:“小姐,小姐這是怎麽了,費公子他…”聶媛打斷印兒的話:“你不要慌張,我沒事,從此休要再提這薄情寡義之人。”印兒隻得把滿腹狐疑壓在心中。聶媛平息了一下,將手帕遞於印兒道:“將這帕兒藏起,回家洗淨,或直接扔了,看下我身上可還有其它地方有血跡。”印兒審視一番道:“卻不見其它地方有。”聶媛道:“那便好,我這回子也好了。”一會又淚盈於眶,對著印兒道:“印兒,你我雖是主仆,但自小便一塊兒長大,也情同姐妹一般,如今我因一戀之差而命懸一線,此事如若走露半點風聲,我必性命不保。”說著便要拜倒在地,印兒大驚,搶先跪地哭道:“印兒自小便跟著小姐,既便是死,必不會做背叛小姐之事。”主仆二人,賭咒發誓抱在一起是哭成一團。


    這邊閻皓宇看時辰差不多了,便叫了李楠,與一眾公子哥告別,都道下次再賭場約起,兩人辭別眾人後,匆匆往普羅寺方向行去,半路卻看轎夫們載著轎子早在等候,於是會合回府,閻聶兩人此趟出門,各懷心事,相對無話。


    閻皓宇回府後見過老夫人與夫人便回到書房,腦中不斷回放今日明香樓上那兩位男子的對話,竟然奇玉已有下落,那自己目標也便清晰,可既便他現在投身的是富貴之家,但是若想要見天子一麵,也是難上加難,更別說能得以機會去皇宮之中尋寶了,那如今之計便是兩條路,一,成為飛簷走壁的江洋大盜,二,用功讀書,走上仕圖,受到皇帝囂重。相比之下,閻皓宇還是覺得第二條路比較適合自己,好在自己雖癡迷畫畫,但天姿聰穎,那些個四書五經倒也難不到他,那就踏實看書,以備三年後再次鄉試吧。閻皓宇暗暗下了決定,閻皓宇剛剛翻了一頁書,卻又想起那夢中少女,不禁長歎一聲:“姑娘,你如今到底在何方呢?”思緒一亂,到底是翻不下書,便找來筆墨,對著白紙,將相思訴諸筆端,這一畫隻畫到烏雀回巢,一位白衣少年躍然於紙上,畫的正是普羅寺相遇那天的情景,畫中少年,玉樹臨風,翩然仙姿,細看之下,眉眼溫柔,嘴角微揚,卻又另有一番溫婉靈動,真個是風情萬種。閻皓宇不禁自己看得癡了。直到李楠敲門呼他用膳,他回過神,將畫輕輕擺於一旁邊,方才離開,又再三回顧,惟恐筆墨未幹,汙了畫中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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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過後,唐家人聚在一起,聊起今日祈福之事,閻皓宇因為根本沒去,所有的問題,聶媛全給攬下來,隻道一切都好,求了兩簽皆是上簽,一問相公功名,一問腹中胎兒,老夫人自是高興不提。聶媛拿眼去看閻皓宇,見他在旁,臉上似有感激之色,經費蕭一事後,聶媛便想著,如今惟有將這假戲真做,在唐府立下足來,方是首策,想那費蕭隻是口蜜腹劍,實乃一個絕情絕義的小人,而唐繹,眾人皆說他是荒淫公子哥,卻是宅心人厚,況且相貌也是俊美非凡,相比之下費蕭越發猥瑣,心中為失身托情給費蕭這種人而悔恨不已。又想著自古道英雄難過美人關,自己這一番美貌,待腹中胎兒生下後,假以時日,且讓這夫妻關係坐實,唐家三夫人的地位還是有信心能攻克的。


    次年正月,發生了一件重要的事,皇帝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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