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又是進攻,擊退。進攻,擊退。死亡已經麻木,射擊都快成為本能。散兵坑裏到處是彈殼。鐵蓋子還是比較救命的。三個爆炸點讓三輛坦克成為了火炬。


    又是難熬的一天,夜晚防線外麵炮火響徹,中士跑過來,拉著膽小鬼。


    “獵蜥,援軍來了。”


    “哦。”


    “不高興?”


    “不是,我想找個溫暖幹燥的地方好好睡一覺。我太累了。”


    “好吧,好像你的願望沒法實現了。命令,配合援軍進攻。”


    轉頭看看散兵坑裏爬出來的三三兩兩疲憊的士兵。


    “中士,你覺得可能嗎?”


    “我知道,但是命令就是命令。”


    中士跑動著集合所有活著的人,一群髒兮兮染發著惡臭的士兵,拿著同樣髒兮兮惡臭的武器,緩慢僵硬的集合,然後在近距離聲槍響後,全部活了過來。


    躲避,瞄準,射擊,前進,撲倒在雪地裏,前進,射擊,躲避。


    一群在地獄裏爬出來的惡臭生物,沒有呐喊,隻有行動迅速快捷,射擊精準高效。隻是前進了幾百米,就看到密集的營地,空無一人。敵人撤退了。


    如今身後幾十人,中士是唯一的指揮官,上士,準尉,少尉全部陣亡,上尉躺在醫院裏,活沒活著不清楚,要說這裏這些人都是兩個個連的,補充三次後剩餘的都在這裏了。


    中士看看身後疲憊的士兵,還有滿地的物資,搖搖頭。“兄弟們,找食物和毯子,我們休息一會。”


    人群散開,尋找幹燥的織物。火有,毯子有,幹燥的沒有。點燃火堆,輪換放哨,一人一堆開始脫下襪子烤幹,幾瓶找出來的酒一人倒了一些溫暖冰冷的心。


    沒多大一會遍地鼾聲。三個小時,中士叫起所有人,然後疲憊的僵屍隊伍又出發了。


    沒有敵人,沒有敵人,沒有…有了,一個隻有一口氣的敵人躺在路邊。


    中士轉頭離開,膽小鬼一槍射殺,嘀咕了一聲,隻有死去的才是好敵人。


    追擊進行到了晚上,一輛友軍卡車拉著幾十人回到了師聚集地。報上編號和名字。瑞爾和中士膽小鬼分到了一處房子,裏麵有壁爐,還有一個可以燒火的浴缸。


    三人輪換著洗了澡,刮掉胡須。背包裏隻剩一身禮服沒有穿,不過有心人都會留下一套幹淨的。


    各自換上幹淨的衣服。擦了一下武器,最終挺不住全部在壁爐邊上裹著毯子睡了。


    第二天的中午,中士端著食物出現,還有一瓶葡萄酒。三人吃了一頓熱乎的飽飯。


    “瑞爾,凱利,一會穿上新衣服跟我去師部。”


    “中士,有什麽事嗎?”膽小鬼問道。


    “頒發勳章,同時提升。膽小鬼,你要帶新兵了,”


    “不,中士,我不想,我要跟著你,”


    “膽小鬼,我要重新分配了,獵蜥也是。我們的連隻剩下我們三人,會重新組建。你會在連隊裏成為上士。帶領班。我可能會回後方組建新的連。獵蜥?我不知道。你可能也許會被借走。”


    “離開空降師?”


    “不,我聽說你還有兩個人。會被空降師借給前線隊伍。你們還是空降師的人。空降師要留在後方整編。隻有像你們才會繼續出現在前線。不過不是現在,我們都有幾天假期。”


    “好吧。”


    師部,中士成為少尉,回去後方接收新兵,組建一個新的空降連。


    膽小鬼會成為班長。


    瑞爾被單獨留下,他成為了少尉。依舊屬於空降師。不過前線越來越多的地方狙擊手非常討厭,空降師剩下的狙擊手都是精英。


    尤其是戰場幽靈獵蜥。這個名字在俘虜口中傳出來。前方進攻的部隊,需要戰場幽靈出現在前線,當然工資獎金,和他需要郵寄回國的物品可以通過師部郵寄回去。


    也就是說,他沒有休假了。一支最新的狙擊槍,無限量領取的子彈。兩支手槍,一箱40顆手雷。一些配件,全部裝在一輛卡車裏,三個狙擊手出發。


    幽靈再現。


    瑞爾趴在一處灌木叢裏。狙擊鏡裏套著敵方高級軍官,這是個將軍。對麵應該是一位少校。


    兩人在汽車前說著什麽。瑞爾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跑進來的。不知不覺追著少校來到這裏。


    這裏應該是一處指揮所,一支隻能使用三次的粗大消音器裝在步槍上,這玩意是他自己造的,這個世界暫時沒有步槍消音器。雖然三發必定殘廢,不過廢掉後他會扔到池塘裏銷毀。它不該出現。


    一槍擊中將軍的胸口心髒,第二槍擊中躲避的少校。第三槍擊中將軍的司機。這裏是指揮部院牆外,站崗的人隻能看到一個轎車尾巴。


    瑞爾躲藏著來到轎車邊上,所有能掏出來的都先收起來,轎車裏有一個公文包,少校也有一個,兩個人的領章帽徽,身份證明,所有能取下來的都取下來,司機也是警衛,身上有手槍,車上有衝鋒槍和四顆手榴彈。所有屍體放進車裏。四顆手榴彈捆成一捆,拉掉導火索扔進車裏,他有五秒躲起來。


    翻牆,跳進院子,貼牆跑動一會,一排卡車停的整整齊齊。貼著卡車剛剛站住,一聲巨響響起。大量的人員跑出來。巡邏隊衝向發出爆炸聲的地方,瑞爾趁亂跑了出去,沒有跑遠,也跑不遠,警報已經響了。


    隻能躲進指揮部裏,上到頂樓躲進閣樓的房梁上,好在一路清理痕跡,尤其是閣樓。絕不能留下痕跡。


    搜查正在繼續,已經持續半小時了,同時指揮部正在搬家。監聽電台的情報人員接收到了幾個不是暗語的電話和電台。


    戰場幽靈襲擊了指揮部,將軍和前線摩托化部隊指揮官被殺。指揮部搬遷撤離。


    一直沒有人知道戰場幽靈獵蜥在哪?如今知道了,這是個真正的幽靈,保密級別又一次提升。軍銜必然也會提升。


    隨著外麵汽車的離開,大樓裏安靜下來。一直等了一個多小時,一隊五人從大樓各處出現,一人背著電台呼叫,一會一輛卡車開過來,隻有一位司機,卡車調轉方向停下,司機下車打開後麵的廂板。


    小隊排隊準備上車走人,大門口。瑞爾手持雙槍走出來,砰砰聲中幾人全部射殺。一人死前轉身扣動了扳機,一顆衝鋒槍子彈射進他的大腿。


    身體一歪躺在地上,彈出工具,自己進行取子彈,縫合傷口,打針。吃藥。


    然後綁紮好傷口。把武器彈藥,電台,密碼本,收起來,來到駕駛室打開車門發動汽車離開。


    每次踩動油門都會有疼痛伴隨,彎彎曲曲開車來到本方陣地。探出身體,報上暗號,然後遞上證件。


    “獵蜥?你是獵蜥?戰場幽靈?”


    “好吧,是我,不過能叫醫生來嗎?好像傷口裂開了。”


    “稍等”


    哨兵跑向裏麵拿起電話,幾分鍾後一輛吉普車開過來,戰地醫生跳下來,粗暴的拉下瑞爾,剪開包紮的紗布,露出傷口。


    “子彈還在裏麵嗎?”


    “沒有,我取出來了。”


    “打了嗎啡?”


    “沒有!”


    “哈,不愧是戰場幽靈。沒事,我給你重新縫合一下,兩周就好了。你還有什麽要拿的嗎?”


    “我的槍,背包,還有一些文件和電台密碼本。哨兵,最好通知憲兵過來,我想這些應該很重要。”醫生一大瓶酒精倒在傷口上,用碘酒清洗傷口。重新縫合,無菌環境?那是啥?


    等待憲兵的時候傷口處理好了。情報參謀和白帽子憲兵一起過來的。帶走了車上所有東西,包括瑞爾。


    具體有什麽情報瑞爾沒問。不過在憲兵隊裏有個單獨的病房。吃的好,有人照顧。


    有軍官過來,送來了車上的槍支彈藥和背包。所有的都送回來了。


    沒幾天軍銜提升為上尉。然後就是詢問是否傷好後回原來部隊,空降兵已經重新組建完成。


    瑞爾當然回去,不能離開主角的部隊是係統規定的。具體誰是主角,到現在也沒鎖定。


    兩周後瑞爾背著步槍兩隻手槍,大大的背包,其他可以郵寄的物品已經郵寄回家。


    他是唯二回來的,一個狙擊手永遠的留在了戰場上。


    上尉狙擊手。沒有連隊收容,隻能編進偵察部隊。作為比較特殊的存在,大多數他都在跟隨偵查隊伍前進,為其保駕護航。


    戰爭持續了九個月。瑞爾差不多該離去了。越來有危機感縈繞心頭,他必須死了。


    正好一次任務,偵察連兩個班被敵人包圍。瑞爾打開了包圍圈。為戰友斷後犧牲。


    獵蜥是個傳說,不能死。屍體被搶回來。空降師抽調狙擊手組成獵蜥小隊。開始接管戰地幽靈的名號,同時屍體火化,提升軍銜,榮譽勳章和補償送回家鄉。


    藍白快速清理記憶,竟然沒有直接接到任務。終於讓係統不再懲罰。


    有了喘息的時間,藍白也規規矩矩的排隊。收起了小心思。


    任務,神秘世界的黑暗生物入侵了大陸,你將攜帶一件神秘物品前往車站,躲開搜索隊,帶給主角。作為醫科院學生的主角,被最信任的教授欺騙,你是他兒時的鄰居,他的母親托付你把物品送過去。


    警告,不要被汙染靈魂,一旦靈魂汙染直接抹殺。肉體汙染隻是暫時的,因為你活不到全部變異。努力完成任務,員工。


    死亡率最高的劇情世界被他碰到了。該死,來的太早了。神秘世界隻是個統稱,包括詭異世界,夢魘世界,幻想世界,鬼怪世界,克係世界,畸變世界,收容物世界…等等,不科學,不玄學,不魔法,時空錯亂,汙染性極大的世界規則,概念,幻夢。


    運送神秘物,汙染,畸變,那麽大概範圍就是夢魘,古神,詭異,心靈陰暗位麵。


    睜開眼睛,接受記憶。李,十九歲,機械鍾表修理學徒,蒸汽機械學徒。如今坐在來往首都的火車上,背包裏有個首飾盒,害死貓的好奇心打開看了,裏麵是一隻活著的眼睛。


    已經受到汙染,左手心已經有一隻眼睛睜開,每天四小時會有一刻鍾的呢喃出現在耳邊。


    該死。古神世界。這是一個有去無回的世界,龐大的記憶裏對於神秘介紹的最少,因為很多神明或者神秘物不能提及。


    睜開在手心的眼睛必然已經散發出汙染波動,這才開車,還需要四天才能到達首都學院站。


    李站起來,剛剛嚐試過,盒子無法收取進入空間。背著背包往前走,好像去餐車一樣。


    錢包裏沒有多少錢。武器隻有一把細細的短劍。不過小指寬一掌長。


    來到餐車,買了幾個麵包,還有一大杯果汁。一塊奶酪。坐在角落裏,把奶酪塗抹在切開的麵包上。吃了一個喝下果汁。離開餐車時趁著沒人打開了過道裏的門,閃身出去。在疾馳的火車外麵慢慢攀爬,直到餐車宣布關閉,在餐車末端一個開著的車窗爬進去。這裏是烤麵包的地方,餐車人員都在前麵吃晚飯。


    架子上有十幾個白麵包,三十幾個黑麵包,取走十幾個黑麵包,輕輕打開儲藏室,拿走一根火腿,兩大串十幾根香腸,一大塊奶酪,一小袋鹽。一小桶麥酒,裝滿一水壺清水,十幾個蘋果。退出來,原路返回,一路清理留下的痕跡。


    從窗口翻出來,清理一下窗口,重新塗抹上灰塵。一路清理爬過餐車,爬過包廂。直奔火車頭。


    蒸汽學徒,必須熟知蒸汽機車。在車頭後麵是燃料車廂,燃料車廂下麵有個緊急維修工具空間。裏麵很大。不過高度蹲著都不夠,足足有半個車廂長。寬度有三米多,一般都是空著。


    路過包廂車廂盡頭的儲藏間,用細細的鋼絲打開窗戶,偷了兩床被褥。同樣的一路清理痕跡來到燃料車廂,工具箱開口在車廂末端,兩組輪子中間,一般都是停車後人在地麵上打開蓋子,取出工具零件進行維修。


    李。冒著危險探出身體打開蓋子,鑽進去後在裏麵鎖上。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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