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樣,別忘了之前為了擺平你哥哥的事,我們曾有過第三個月的約定。”他唇邊的那抹笑意並沒有蔓延到眼底,隻是用哪種毫不在乎的腔調提醒她,“言而無信是會有報應的。等時限到了,你可以自由了,為了將來可以和某人長長久久得在一起,現在就暫且忍耐吧。”語氣中充滿惡意的威脅和嘲諷。


    生活中處處充滿不如意,我們無法逃避,唯一能做的就是換個角度看待它。


    自從那晚從就從江邊回來之後,舒昀的身體就開始陸續出現一些病症。


    現實感冒咳嗽了幾天,緊接著又犯了胃腸炎,繼而引起發燒,一連串的狀況把她折磨得身心疲憊。nicol以為是工作行程安排得太過金木,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壓力,於是大發善心,竟然主動給她放假,讓她多多休息養好身體再說。助理小喬也叮囑她,現在是感冒多發季節,一定要去醫院看醫生才行。


    可其實就連舒昀自己也不明白,怎麽倜然就這麽病了一場呢?印象中上一次感冒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最後隻能歸咎於那天和周子衡攤牌時在江邊著了涼。


    可是她不明白,憑什麽到頭來隻有她獨自倒黴,而當時同在車裏的另一個人卻依舊好端端的。


    周子衡不但身體依然健康,而且還對她的勝利和心理實施一係列野蠻的暴力對待。


    比如不顧她這個病人的醫院強行把她帶到醫院裏,在各個科室之間來回不停地折騰她;比如當護士給她紮針的時候,他抱著雙臂站在邊上冷眼旁觀,並且毫無人性地提醒護士說:“我還沒吃晚飯,請把藥水的流速調快一點兒一邊早點結束……”;又比如說,回到家裏他常常把睡的昏昏沉沉的她弄醒,強行灌下各種藥片和開水,動作毫無體貼和溫柔可言。


    她還在病中,心理恨得緊,卻是在沒力氣跟他計較。


    因為喉嚨發炎所以吞咽困難,有時候藥片在口中停留時間稍久,糖衣化開了,苦得她直皺眉頭,而他的臉上往往會浮現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可是氣結歸氣結,她根本無力反抗。


    這天舒昀吃過藥睡了一覺,仿佛做了一個十分悠長的夢,夢裏她背著背包獨自登山,山體並不陡峭,可是走得十分累,每一步都像是耗盡了體力,而山頂遙遙在望卻始終達到不了。


    她氣喘籲籲地不斷向上,有時候甚至手腳並用,背上的負擔越來越沉,最後竟壓得她喘不過氣了。


    也不知用了多長時間,她終於攀到頂峰。她滿懷莫名的喜悅跑上去,果然有個人等在那裏。那人抄她伸出雙手,因為背光的緣故,其實看不清他的臉,可她還是叫了聲:“哥!”心


    裏那麽篤定,多以腳步飛快地奔過去,抱住他。


    他的身上果然有她所熟悉的味道。她倜然覺得累,累的想流淚,於是就真的哭了。


    “怎麽了?”


    她聽見頭頂上傳來淡淡的疑問。


    可是不對!


    這不是哥哥舒天的聲音!


    她呆了一下,這才抬起頭來。


    身前那人提醒修長麵容英俊,正用那雙狹長的眼睛看著她,幽暗的目光深沉似海。


    她仿佛驚了一下,想要立刻向後退開。可是不知怎麽,雙腳猶如在地上生了根,被牢牢地叮囑動彈不得。而且肩上那種沉重的感覺又回來了,那個背包裏像是裝著千斤巨石。


    山頂狂風凜冽,從身側呼嘯而過,打著卷瞟向深不見底的峽穀。


    她張了張嘴想發聲,可是嘴唇像是被冷風凍住了,隻有臉上留下淚痕的地方,驚奇一般地帶著點兒暖意。仿佛是在被人用溫熱的指腹或嘴唇觸碰著……從眼角一直到臉頰,沿著眼淚流淌過的軌跡,那種奇妙的暖意似乎正在蔓延。


    她還有點兒迷糊,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顯示。就在這個時候,隨眠突然光線大亮,不禁刺痛她的雙眼,而在本能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她看到的是他唇邊的笑意,是那樣熟悉的慵懶,同時也帶著同樣熟悉的殘酷。


    幾乎同一時間,他抓住她的雙臂,微笑著將她推向了身側的萬丈深淵。


    ……


    從噩夢中驚醒過來,舒昀渾身是汗,胸口不由得劇烈起伏。她茫然地望著頭頂明亮的燈光,過了很久才意識到夢中那刺眼的光顯示從何而來。


    周子衡果然站在床邊,眉目平靜得問:“做了什麽夢?”


    她轉動眼珠,視線在他的唇邊停留了片刻,才有氣無力的說:“忘了。”


    那就起來吃飯吧。”他又看了她兩眼,但並沒有再多加詢問。顯然還有比關心一個夢境更加重要的事情等著他處理,十分鍾之後他就換好衣服出門了。


    舒昀起床的時候,照例一清淡為主。折算時間她食不知味,剛剛生病的頭幾天吃的甚少。她隱約記得有好幾次都是在床上被周子衡硬逼著吃飯的。可她那是是真的吃不下,偶爾吃一


    點兒還會吐。當她吐得頭昏腦脹的時候,他卻說:“沒想到我讓你如此倒胃口。”


    她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結果他又說:“除了撐到約定時間,你沒有其他辦法可以提前解脫。哪怕活活餓死自己。”


    她很想罵一句“神經病,”可惜嘴巴剛剛張開,盛著熱粥的湯匙便被塞了進來,宿主她沙啞的聲音。


    好在那段不堪的的經曆已經一去不複返了,舒昀在餐桌前坐下來不禁由衷地慶幸。自從她漸漸恢複以後,周子衡就不太關她了。疑惑是他前陣子恰好有點兒閑,又缺乏生活樂趣,所以才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來折磨她。不然除此之外,她確實在想他為什麽會把生病的自己弄來別墅,畢竟照顧一個病人是件十足麻煩的事。而他,從來就不是個主動招惹麻煩的人。


    她是真的懷疑他閑得發慌了,以至於最近折算時間隻要她醒著,幾乎就都能在家裏看見周子衡的身影。而一旦失去了往日的和諧,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場便帶著莫名巨大的壓迫力,讓她對這種相處有氣又無奈。簡直有種快要被逼瘋的感覺,難怪剛才噩夢裏的額男主角也是由他來扮演。


    吃完晚飯,舒昀洗了個熱水澡,給自己徹底放鬆了一下。可是直到上床睡覺的時候,偌大的房子裏仍舊隻有她一個人。


    周子衡不會來,對她來講其實是件好事。現在她有了經曆,安眠重新想起周小曼的事。周子揚那天說過的話仿佛一根刺,牢牢地插在心裏,時不時就會刺痛她,直到現在她才恍然,難怪有一次周子衡喝醉了,竟會隨著她叫出周小曼的名字來。


    她努力回憶曾經看過的照片,其實並不覺得自己與那個女孩子有多麽想象。至少無關不太像,最後她躺在床上克製了很久,終於掐算了再一次進書房照照片的荒唐念頭。因為再看一次隨自己不會有半點兒好處。她可不是個自虐的人,喜歡一遍又一遍地讓自己心痛的那是大傻瓜!


    第二天上午舒昀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家裏還是隻有她一個人,也不知道周子衡是早起離開了,還是徹夜未歸。


    陳敏之十五分鍾之後準時抵達,把東西交給她,“晚上會有車子在外麵等你,接你去吃飯。”


    周子衡呢?”舒昀翻了翻那些禮品袋,隨口問。


    在公司呢,”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說給她聽得,陳敏之停了一下又笑道,“昨晚通宵,今天又安排了兩個會議,估計要到傍晚才能結束。所以讓司機過來接你,直接送你去酒店了。”


    舒昀假裝沒聽見,隻是關注陳敏之的黑眼圈,“我們公司有個助理歲護膚品挺有研究的,改天讓她給你介紹一款好用的眼霜吧。”


    那先多謝了。”


    陳敏之離開後,舒昀把那些做工精致的衣服、鞋子一一拿出來,然後發了條短信給nicol。結果nicol的反應大大出乎她的預料。


    我不知道擬合周子衡的私交有多好,公司也不會幹預你的私生活。”nicole說,“以前不希望你們被狗仔隊偷拍,是擔心會影響你的形象。不過現在不同了,既然g&n已經正式邀請你成為他們旗下珠寶品牌的新一季代言人,那麽你和周子衡一起公開露麵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私底下還是要注意的,公司不想到時候被人猜測你是靠其他途徑取得代言機會的。你明白?”


    代言?什麽代言?”舒昀聽得一頭霧水。


    你休病假的折算時間,g&n派人與我們接洽,表達了合作的意願,怎麽,你不知道嗎?”nicole顯得有些意外,“你和周子衡的關係不是……”


    我不知道。”極少見地,舒昀不顧禮貌打斷她的話,接著確認,“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嗎?”


    目前還在協商具體條款,我也打算等你回來工作後就和你談的。”


    我明白了。”


    那以後出席公開場合,你應該知道如何表現了吧?”nicole猶自不放心地提醒。


    舒昀僵著聲音答道:“……知道。”


    晚上舒昀被逮到某大型地地產集團舉辦的周年酒會上,她對這種活動提不起興致,之所以會乖乖赴宴,完全是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最快見到周子衡。


    代言的事情為什麽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她站在他身邊低聲問。


    這個問題難倒不該去問你們公司嗎?或者你的經紀人嗎?”


    周子衡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臉上擺出無可挑剔的社交表情,跟她說話的周子衡同時還用目光和遠處的某他打著招呼。


    舒昀板著臉,“如果我拒絕做代言人那?”


    這個問題也同樣和你們公司老板去商量。為什麽問我?”


    她一時氣結無語,他轉過來看著她,“今天的妝太淡了,沒能很好的遮住你的壞起色。”


    我的病本來就還沒好,是你選錯女伴了。”


    現在於公於私,你都是最佳選擇。”他摟住她的腰,暗暗用力將她往前帶,“走吧,那邊有幾位老朋友,一起過去聊兩句。”


    對於這樣的場合,舒昀是在是興趣缺缺。陪著周子衡走了小半個灰常之後,她便找了個理由推倒一旁。就會上除了各式就睡之外,美食自然也不少。不過來這裏地人多半都是抱著視角目的的,回型餐桌上琳琅滿目的,觀賞性似乎遠超過適用性。


    舒昀選了一塊芝士蛋糕,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本來腸胃炎才剛剛好轉,不應該隻這些東西的,不過她今晚心情不佳,十分需要一點兒甜食來緩解抑鬱。


    這麽巧,你也在這裏。”突然有人走過來遮住了她的光線。


    舒昀抬起頭,之間白欣薇打扮得光彩照人,手裏拿著一隻香檳酒杯。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早點兒走。”舒昀笑笑說。


    白欣薇也坐下來,沒有問她是跟誰一起來的,或許是猜到了,疑惑剛才就已經看到了。坐下之後,白欣薇繼續小口地抿著香檳,而舒昀則安靜得對付盤子裏的蛋糕,兩人皆是默不作聲。


    最後蛋糕吃完了,舒昀站起來說:“我休息好了,你呢?”


    白欣薇似乎在為某件事走神,自是突然北京東,回過神來,揚了揚眉,“你先去吧。”


    等舒昀往前走了兩步,她才又突然站起來,叫住她:“等一等,有件事,不知道你聽說沒有。”


    什麽事?”舒昀問。


    是關於‘他’的。”白欣薇的表情變得奇怪,仿佛帶著點兒說不出口的怨恨,又仿佛是尷尬,總之對那個名字選擇閉口不談。


    舒昀很快便領悟到了,“裴成雲嗎?”


    嗯。”


    他怎麽了?”


    他需要盡快動手術。”白欣薇走過來,低頭撫平絲質禮服裙上微小的褶皺,用某種毫不在乎的表情和語氣說,“不過聽說他不願意,也許你可以圈圈他。”


    白欣薇說完便離開了,舒昀還沒開的機笑話這條消息,手臂已經被人托住。


    周子衡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後問:“你們在聊什麽?”


    敘舊。”她嚇了一跳,借放下盤子的動作擺脫他的觸碰。


    差點兒忘了,你和白欣薇也是高中同學。”


    你對我的時這是了如指掌。”她冷笑。


    “否則又怎麽會知道你的初戀情人回來了呢?”他的笑容同樣虛假,“無聊。”


    她轉身欲走,可是周子衡陰魂不散,慢悠悠地跟在她後麵,就會上賓客眾多,再加上來回穿梭的服務生,想要走的太快也不容易,而且他倆本來就是一對,不是有周子衡的熟人將他們攔下來打招呼。


    舒昀就這樣忍到就會結束,坐上車子,她又舊話重提,“我不會接受這個代言的。估計別人哈一位我是用了什麽手段才拿到這個機會的。”


    別人怎麽看能有多重要?”周子衡砸死後座發出一聲輕嗤。


    鬆開領帶,他才露出一點兒疲態來,車廂裏晦暗不明的光線將他的身影襯得猶如一幅神秘莫測的油畫。


    她發現自己不太像個他交談,於是兀自將頭轉向窗邊,發了一會兒呆,又想起白欣薇的話,等在心裏盤算完了,她轉過頭一看,這才發現周子衡居然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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