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這叫禮?!”照秋棠準備給她一個腦瓜崩,猛然察覺到不對。


    薑小雀不會在正經事上開玩笑,而且現在這場麵...這場麵......有點詭異啊。


    照秋棠小心看了眼站在窗邊的仙主大人,伸向薑雀額頭的手絲滑拐到她耳邊,擋在她耳邊小聲說:“你不會是正在幹壞事被我拆穿了吧?”


    薑雀也小聲回她:“太聰明了。”


    照秋棠心裏一個咯噔,眼珠轉了兩圈,手搭上薑雀的胳膊,抓著人狂奔向院門:“你給我挑的這幾樣禮物都不行,再給我挑挑!”


    薑雀立刻搭腔:“必須再好好挑挑!”


    關鍵時刻還是姐妹講義氣。


    兩人一口氣衝到門邊,拂生已經給兩人開好了門,照秋棠和薑雀一隻腳剛邁出去,一道靈氣凝成的長鞭陡然纏上薑雀腰身將人往後拽去。


    照秋棠反應很快地伸手去夠,還是晚了一步,指尖和薑雀擦肩而過,眼睜睜看著她被靈鞭帶入二樓房間,越過窗紗落進房中。


    晃動的窗紗間飛出一團靈氣落在照秋棠身上,輕推著她出了院門,隨後院門‘啪’一聲關上,同時閃過一道金色陣印。


    照秋棠伸出一根手指試著推了推門,沒推開。


    “走吧,這陣我們打不開。”拂生的聲音突然響在身後,照秋棠被嚇得一抖,愕然回頭,“你也出來了?”


    隨後視線微轉,看見拂生身後一群熟悉的麵孔,都是剛才在薑雀院中幫她擇衣定妝的邪修們。


    “你們怎麽都出來了?”


    眾邪修:“你怎麽出來的我們就怎麽出來的。”


    照秋棠:“......”


    仙主大人這是要關起門來算賬啊。


    “不會真幹起來吧。”她有些不放心地朝院內張望一眼,隨即又輕嘖一聲,“如果真的幹起來了,希望是在床上。”


    拂生:“......”


    眾邪修:“............”


    經常覺得他們不夠邪門而與這幫正道弟子格格不入。


    月光照在眾邪修通紅的小臉上,照在風中輕晃的窗紗上,照在屋中無淵撐在牆上的修長五指上。


    他把人困在角落,目光掠過她額間的金色契印,落在她微垂著的長睫上,問:“聽到多少?”


    薑雀直挺挺地靠在牆上,視線落在無淵喉間:“沒多少。”


    無淵在自己舌尖上輕咬一口,薑雀微抿了下唇,終於抬眼看人,隨即又偏過視線:“全部。”


    無淵收回撐在牆上的手,朝自己腕間紅線看去一眼:“鴛鴦鎖為何沒有反應?”


    薑雀依然偏著頭:“我跟它打過招呼了。”


    無淵淡淡‘嗯’了一聲:“還挺聽話。”


    依然是冷冽的聲線,甚至聽不出任何異樣的情緒,但偏惹得薑雀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我不是故意偷聽,就是想來看你一眼。”


    她轉正視線,抬眸看向無淵:“但我確實....你....罰.....我不......”


    無淵聽完第一句話視線就定住了,落在薑雀唇間,看著她嘴巴張張合合,實則根本沒聽聽她後麵說了什麽。


    “為什麽想來看我?”見她停下無淵才開口問。


    他第一次聽見薑雀說這種話,怕自己會錯意:“是把我當成聞耀他們了,怕我一個人的時候會受傷?”


    “不是。”薑雀的聲音清淩淩的,頃刻拉回他有些恍惚的神思。


    無淵定了定心神,薑雀的話一字一字砸進耳中:“因為突然發覺自己對你有些在意,怕你一個人在房間裏生悶氣,所以想來看看。”


    無淵:“......”


    房間安靜下來,靜到無淵能聽到自己微亂的呼吸和心跳。


    他閉了下眼,深吸一口氣看著薑雀認真道:“你再說一遍。”


    仙主大人因為太過震驚而不敢相信。


    薑雀看了眼無淵有些失神的眼,以為他是真的沒聽清,於是踮腳湊到他耳邊:“我說,我發覺自己對你有些在意,怕——”


    無淵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嘴:“夠了。”


    他低聲說完,彎腰抵在薑雀肩頭,賴在她身上待了好一會,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直女出招簡直防不勝防。


    一句話就能讓他潰不成軍。


    無淵抵得太久,薑雀微微偏過頭,看見他泛紅的耳尖,頓了一下還是說:“我站累了。”


    “嗯。”無淵直起身,單手環住薑雀的腰往上一提,讓她坐在了自己曲起的右臂上。


    薑雀低呼一聲,撐著無淵的肩膀坐穩,驚訝道:“你......你現在連這招都會了?”


    她低著頭,垂下的發絲輕撫著無淵的側臉,他很淺地勾了下唇角,就這樣抱著人往床邊走去:“今天晚上做什麽?”


    薑雀回得很快:“修煉,準備戰帖,想一想宗門該怎麽建。”


    無淵把人放到床邊,屈膝蹲下,視線與她持平:“靈地拿到了?”


    “拿到了。”薑雀回完才覺得不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是故意派我去的?”


    無淵沒有直接回,伸手到她發間,取下不知何時落在其中的一根鬆針:“褚宗主給我回信,說你處理得很好。”


    薑雀已經有了答案,於是也沒有再追問,視線落在他指尖鬆針上,說:“赤陽宗地界有許多鬆柏。”


    應該是路過某棵樹時掉下來的。


    無淵點了下頭,把鬆針收進掌心,繼續問:“要不要我幫你寫戰帖?”


    薑雀眸光微亮:“好啊,我說你寫。”


    有人代勞她自然樂意。


    無淵起身走到桌邊,在轉身之際,把手中鬆針收進了須彌袋,而身後的人也趁他轉身迅速換了身衣裙。


    薑雀在房中時不穿宗服,慣穿一件月白長裙,領口和袖口用淺藍色絲線簡單勾勒出雲紋,素雅舒適。


    無淵在桌邊坐定時,她已經摘完了發間珠釵,青絲隨意披在肩頭,伸了個大懶腰很舒服地歎出一口氣。


    無淵執筆時,薑雀從須彌袋中拿出顆靈果咬下第一口。


    ‘哢嚓’一聲輕響,牙齒咬開果肉,無淵聽到動靜回了頭,一眼看到坐在床上的人。


    就那樣看了很久。


    薑雀沒在看他,許是因為在想戰帖的措辭,目光虛虛落在半空,眉頭微微皺起,連咀嚼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暖黃的光線從她頭頂傾泄而下,映出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還有脖間幾處尚未消去的吻痕。


    無淵垂下眼,沒再順著吻痕往下看,回神專注盯著手中紙筆。


    “你這樣寫。”薑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致梵天宗沈宗主。”


    無淵執筆落字。


    “久聞閣下威名,術法精妙,吾自修行以來功法日漸精進,但多年止步不前,今特向閣下邀戰,於......此戰無關生死,隻為切磋......”


    “落款寫渺神宗穆念春。”


    薑雀話音落,無淵也隨之停筆,她下床走過去,探身朝桌上紙筆看去:“你寫得......你寫我名字做什麽?”


    一張紙上工工整整寫滿了‘薑雀’兩個字。


    無淵放下筆,側身看向她,因為位置的關係而微仰起頭,淡色的眸底隻映出薑雀的身影:“你之前說不許隨便親你,那若提前告知,是否可以?”


    薑雀含著一口果肉愣在原地:“嗯?”


    話題是怎麽跳到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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