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你們就沒有錯嗎,親親的時候好歹給門上設個陣法呀,我也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我——”


    薑雀甩出勾天訣把人勾過來,一張頭腦空空符貼在她叭叭叭的小嘴上。


    耳根子終於清淨。


    薑雀把人架在胳肢窩往外走去,剛走出門又和一隻懵逼的小狐狸四目相對。


    阿七愣愣盯著薑雀,不知該作何反應,她不會撒謊也不會求饒,幹巴巴站在原地,雙手攥著衣角,有些無措。


    “過來。”薑雀朝她勾了勾手指。


    阿七乖乖走過去,腦門上挨了一張符,明亮的狐狸眼頃刻失焦。


    薑雀夾著兩隻小崽子走到三樓,把人扔進房間,走之前兩人已經清醒,啼霜坐在床上很是懵逼:“怎麽眼睛一閉一睜就回來了?”


    薑雀睜眼說瞎話:“可能是因為你又牛逼了。”


    啼霜想了想,腦袋一昂:“哼,那是自然。”


    有一瞬間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每當她想仔細回想,就會突然升起一陣求生欲阻止她繼續往下想。


    啼霜從不跟自己過不去,幹脆停止深究,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眼睛一閉就開始打呼。


    薑雀第一次見到這種入睡速度,正驚訝著,阿七已經十分熟練地拉過被子給她蓋住了肚臍眼。


    薑雀看見這一幕,倚在門邊彎了下眼。


    在阿七蓋完被子看過來時跟她商量:“我想拜托你明天以我大弟子的身份給幾位宗主送戰帖,可以嗎?”


    阿七繃著笑臉十分正經地點了下頭:“我願意。”


    薑雀看了眼她豎起耳朵和身後左右搖擺的尾巴,走過去蹲下,牽起小狐狸的手,在她手心一筆一劃寫下三個字:“這是我們宗門的名字。”


    落下最後一筆,薑雀直起身,摸了摸她的頭:“好好休息,我的大徒弟。”


    阿七的手攥成拳頭放在膝蓋上,把那三個字緊緊握在手心,水汪汪的眼看著薑雀用力點了下頭:“好的。”


    薑雀轉身離開,順手帶上門。


    門關上的瞬間,阿七猛地撲到啼霜身邊:“她真的沒有騙我!”


    啼霜一巴掌推開她的臉,翻了個身繼續打呼。


    阿七的好心情半點沒有受影響,她發出一聲輕盈而愉悅的叫,化成原形在床上撒了半夜的歡。


    ......


    薑雀回到自己房間時,無淵已經穿好衣服,正站在床邊整理衣襟,聽到動靜,抬眸朝她看來。


    薑雀停在門邊與他對視,片刻,兩人同時輕笑一聲。


    “我下次會記得設陣法。”薑雀關上門,輕輕抬了下手,暖黃的光重新灑在房中,她在床邊坐定,看了眼無淵緊縛著脖頸的黑金袍,說,“在房裏也穿得這麽嚴肅?”


    無淵轉身朝桌邊走去,輕描淡寫道:“習慣了。”


    薑雀望著他的背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他:“我想問你一件事?”


    “問。”無淵停在椅邊,回身看她。


    薑雀:“你是半妖之身,為何可以修煉仙術?”


    “我幼時服過一種靈植,叫赤葉冰髓,長於北域的仞霜山,可引妖丹之力重塑靈根。”無淵在椅上坐定,把寫壞的戰帖收進須彌袋,重新拿出一張紙,問她,“怎麽突然問這個?”


    薑雀解釋道:“我從紫霄靈域帶回來一隻小狐狸,叫阿七,你還沒有見過她,是個挺乖的小丫頭,想以妖身習仙法,這個痛嗎?”


    無淵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對小狐狸來說,會很痛。”


    他背對著薑雀坐在桌邊,聲音很淡:“赤葉冰髓一旦離開所依附的寒山便會立刻枯萎,阿七若下定決心,你可以帶她去仞霜山采一株吃下。”


    “記得帶些止痛的丹藥給她吃,不過效用不大,還是要自己撐過去。”


    薑雀看了他片刻,說:“知道了。”


    房中安靜一瞬,兩人默契地沒有再說這件事,無淵側身向後,問她:“來寫戰帖?”


    “好。”薑雀開始重複戰帖的內容,氣氛逐漸柔和,她瞥到放在桌邊吃到一半的靈果,想用勾天訣勾過來,無淵卻突然拿起靈果咬了一口。


    薑雀的手頓在原地,眨了眨眼,沉默著收回手。


    “第二張寫給六壬宗宗主......”直到她口述完第四張戰帖無淵都沒再咬那靈果一口,薑雀隨口問了句,“那果子你不吃了嗎?”


    無淵淡淡‘嗯’了一聲:“沒有我以為的甜。”


    沒長情根的某人根本沒get到別的意思,隻撇了撇嘴,秉著不能浪費食物的原則,把靈果勾過去哢呲哢呲啃開了。


    汁水入口的瞬間她就開始懷疑無淵的味覺,這果子明明很甜啊。


    她剛咬了兩口,無淵回過頭來看她,目光在靈果和她唇間逡巡,薑雀和他對視一眼,把果子往身後藏了藏:“幹嘛,你說你不吃我才吃的。”


    無淵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轉身過去,繼續寫完最後一封戰帖。


    薑雀幾口啃完靈果,正在用淨塵訣清理手上汁水,眼前光影一暗,無淵拿著厚厚一遝紙站在她身前。


    “這是修真界各宗門的建造圖。”他邊說邊屈膝蹲下,和薑雀視線持平,指著泛黃圖紙,冷冽嗓音比往常多了幾分隨性和耐心。


    “宗門建築雖各不相同,但也大同小異,一般會選地勢最高處建造主殿,是舉行重大儀式和商議宗門要事之處。”


    “此外便是演武場、藏經閣、弟子居.......”


    薑雀邊聽他說邊接過圖紙,同時握住無淵手臂,微微用力,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她薄薄的眼皮垂著,一張張翻過手中圖紙,說:“你明日把你房中東西搬些過來吧,不想搬的話重新購置也可以。”


    “我這裏東西少,你能用的隻有桌椅,還有些小,剛才看你坐得不太舒服.....這座主殿真漂亮。”


    “房中若有你不舒服的地方也跟我說,可以商量著改一改,既然現在是兩個人一起住,希望你也能舒服些。”


    她說得隨意,他聽得認真。


    紙張一頁一頁地翻過,細碎聲響落進耳中,傳進心髒,激起些微癢意。


    無淵看著薑雀微垂的側臉,屈指碰上她的發尾,朝窗邊輕晃的半透白紗看去一眼,半點沒客氣:“我想換掉那窗紗。”


    薑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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