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虧的某人沒有拒絕,看著手中圖紙頭都沒抬:“你想換就換吧。”


    不過一件窗紗,這房裏除了穆春枝的畫像,他想換什麽都行。


    無淵今夜很清閑,薑雀看圖紙,他在看薑雀。


    那張空白紙張怎麽到他手裏的無淵不知道,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幫薑雀畫宗門的圖紙了。


    “弟子居舒適寬敞些......主殿再宏偉些...這裏的簷角可以換嗎?”


    薑雀負責提出想法和意見,無淵負責修改和實現:“這樣如何?”


    “好些了,對了,這裏,宗門前的石階不必這麽多......”薑雀雖然不是太專業,但十分清楚自己的想法,所以意見都很簡明扼要,無淵又總能立刻理解,一張圖紙很快成形。


    即將完工之際,無淵須彌袋中突然發出亮光,是玉簡。


    他拿出一看,眸光瞬間冷下來,把圖紙遞給薑雀,腳下已經漫開陣印:“西境異動,我去一趟。”


    薑雀頭剛點下,眼前的人已經消失無蹤。


    她捏著圖紙望著無淵消失的地方緩了會神,低念一聲:“這走得也太快了。”


    代勞的人離開,薑雀要自力更生了。


    她下床走到桌邊,將畫紙補充完整,又將不太滿意的地方修改好,隨後又修煉了一個半時辰,在床上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無淵還沒有回來。


    她第一次沒睡太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前和無淵說了太多話,零零碎碎地做了許多夢。


    一會是她按著無淵在親,一會是鋪天蓋地寫滿她名字的紙張,一會是小小的無淵縮成一團喊疼......


    總之,早上被外麵的爭執聲吵醒時,薑雀的心情不是很美好。


    她半睜著眼朝窗邊走去,吵嚷聲越來越清晰,聞耀的嗓子亮得驚人,從嵐雲峰前徑直傳入薑雀耳中。


    “你有完沒完,昨晚那一壇酒是我逼你喝的?”


    叱梟的嗓門比他更亮:“總之就是你的錯!若不是你提議喝酒本殿就不可能喝醉,本殿不喝醉就不可能摁著那丫頭啃!”


    薑雀的瞌睡立刻嚇醒了,起床氣煙消雲散。


    峰前,聞耀不甘示弱地回吼:“你冒犯人家姑娘不去給人家道歉跑來衝我吼,有病啊你!”


    “你怎麽知道老子沒有?不然你以為本殿脖子上的血痕是怎麽來的?!”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幾位師兄都在聞耀身邊攔著,叱梟則被一群妖兵拽著,青山長老和奈川境宗主正在旁邊擰眉說著什麽,兩人身後站著殊月和幾位女修。


    聞耀的聲音已經低下來:“那之後怎麽處理你們自己商量去啊,跟我發什麽瘋?”


    叱梟:“老子第一次親人老子被嚇到了老子發個瘋怎麽了?!”


    所有人:“......”


    哇哦。


    旁邊的殊月幽幽出聲:“怪不得吻技那麽差。”


    所有人:“............”


    叱梟被氣夠嗆,甩開身後拽著他的妖兵,氣勢洶洶地衝到殊月麵前,剛準備罵人就看到她被咬破的嘴,氣勢瞬間軟了半截:“你揭我短揭上癮了是吧?”


    殊月沒說話,隻抿唇盯著人,對視間劍拔弩張。


    叱梟率先敗下陣來,別過頭擰著眉說道:“不管是什麽原因,這件事本殿下認,本殿願意受點委屈娶你為妃,你要願意就點個頭。”


    殊月愣了:“親個嘴就要以身相許啊,那我得嫁多少人?”


    叱梟猛地偏過頭:“你什麽意思!本殿不是你第一個?!”


    殊月仔細想了想:“妖裏麵你是第一個。”


    叱梟:“............”


    死戰!


    兩人很快陷入混戰,雖然昨晚剛親過嘴,但沒一個手下留情,出招一個比一個狠。


    圍觀眾人想攔但怕被無差別攻擊,遂安靜觀戰。


    薑雀觀了會戰,確定他們打不死對方,轉身換上宗服忙自己的去了。


    先把戰帖拿給阿七,讓啼霜隱身跟在她身邊,既能防止她迷路,又能幫她認人。


    “知道怎麽說嗎?”薑雀彎身問小狐狸。


    “知道。”阿七紅著臉,眼眸晶亮地說出她想了一夜的話,“我乃渺神宗大弟子阿七,奉宗主之命,特來送上戰帖,求切磋仙術,共謀精進。”


    她還小,聲音稚嫩,卻蓬勃無畏。


    薑雀捏了捏她的臉:“真不錯,去吧。”


    阿七朝她彎了下身,把戰帖放進身前的小包袱中,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房門。


    啼霜打著哈欠跟在她身後,薑雀抓住人叮囑:“記住了,出去——”


    “如果被人欺負一定立刻給你傳信。”啼霜打斷她的話,“放心吧,我護一個小狐狸還是綽綽有餘的。”


    薑雀往她屁股上輕踢了一腳:“她有你護著我當然放心,我是說你。”


    “切,能欺負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啼霜努力壓著翹起的嘴角,“走了。”


    薑雀目送著兩個小孩飛出嵐雲峰,隨即趕去拂生房中,幫著給照秋棠收拾。


    明明昨晚已經收拾好了,但還是有許多意料之外的狀況,搭衣服的發帶突然找不到了、兩邊的眉怎麽也畫不對稱、裝禮物的錦盒不小心被碰壞一個。


    徐吟嘯在峰前多等了大半個時辰才接到人。


    薑雀和拂生目送著兩人飛走,同時鬆了一口氣。


    一大早上雞飛狗跳的。


    叱梟和殊月已經停戰,兩人都鼻青臉腫的,隔著五步遠背對著坐在兩塊山石上。


    圍觀眾人都已散盡,師兄四人遠遠站在旁邊,不靠近不打擾。


    幾位妖兵蹲在叱梟麵前給他塗藥,叱梟躲著不讓塗,妖兵直接挖了一坨甩他臉上,叱梟一腳給人踹飛,隨即衝身後的殊月一聲吼:“你到底親過幾個人?!”


    眾人的視線同時落到兩人身上。


    殊月按住師姐給她塗藥的手,暫時不想跟他再打,歎了口氣道:“就你一個,不管是妖是仙還是魔,你都是頭一個,行了吧?”


    叱梟偃旗息鼓:“哦。”


    他轉身坐回石頭上,沒一會又轉過頭:“那你方才為何騙本殿?”


    殊月:“我就是不喜歡你高高在上的態度,你想受點委屈娶我,我還不想嫁你呢,哪個正經姑娘能看上禿毛鷹啊?”


    叱梟:“............”


    即將展開新一輪混戰時,無淵回來了。


    帶著衝天的煞氣,垂著眼往峰前一掃,沒一個人敢大聲喘氣。


    隻薑雀禦劍飛到他身邊,眉頭微微皺起,不待她開口,無淵便出聲解釋:“西境封印著數千惡妖,封印鬆動跑出來幾隻,斬殺他們時沾了些煞氣,無礙。”


    薑雀眉頭舒展,峰前眾人也暗自喘出一口氣,還以為這煞氣是衝他們來的,嚇死。


    叱梟氣還沒鬆到底就察覺到無淵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他抬頭對上,無淵冷聲開口:“辰時已過,你們遲到了。”


    叱梟和殊月:“!!!”


    光顧著幹架,完了今天是‘三日遊’的第二天。


    “走吧。”無淵目光掠過二人,沒再繼續浪費時間。


    自知犯錯的兩人乖乖跟上,無淵偏過頭準備跟薑雀告別,卻聽見她說:“我也一起去。”


    無淵微怔,低聲說:“我沒事,這煞氣再有半個時辰便會散盡。”


    薑雀:“不是,我有事要跟殊月姑娘商量。”


    無淵:“............”


    一大早就被直女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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