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哇涼哇涼的眾人一哄而散,在錦繡夫人踏進殿門前坐到了自己位置。


    她徑直走到左側第一位,開始查驗眾人的練習成果,每看過一個臉色便黑一分。


    理虧的眾人悶聲不吭,心裏直打鼓。


    錦繡夫人從不罰人,也不批評,但會直接讓他們走人。


    殿內眾人大氣不敢出,隻有無淵垂眸靜望著手中嫁衣,圍站在桌前的眾人離開後,他麵前終於大亮。


    一線陽光傾灑在他手中的朱紅嫁衣上,含苞的金色忘憂花栩栩如生。


    白虎蹲在他身側,虎尾從金色花上一掃而過,喉嚨裏發出一聲愉悅的低吼。


    無淵伸手在它頭上輕撫,眼底也浮起幾分笑意。


    白虎在為他開心。


    “是在祝賀我終於要有個家了嗎?”無淵低聲呢喃,除了白虎無人聽到。


    少頃,錦繡夫人終於看遍所有人的嫁衣,除了無淵,無一人盡力。


    她教過這麽多人,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錦繡夫人並未生氣,率先詢問緣由:“我離開後發生過何事?”


    有一兩個人懈怠尚在情理之中,但這麽多人同時置嫁衣於不顧,定有意外。


    沉寂的大殿瞬間熱鬧開來,眾人七嘴八舌同錦繡夫人道明原委。


    “你說這種近乎扯謊的離譜之事誰能不被吸引?”


    “更別說這還都是真的。”


    “我聽得心都碎了。”


    錦繡夫人安靜聽眾人說完,平靜看向無淵,沉默片刻後聲音突然粗狂:“你小子命真好。”


    眾人:“臥槽!你男的啊!”


    錦繡夫人睜著一雙美目看過眾人:“我幾時說過我是女人?”


    眾人今天被刺激得太過分,腦瓜子嗡嗡的:“你不是叫錦繡夫人嗎?!”


    錦繡夫人溫聲道:“那不過是你們給我取的名號。”


    眾人:“............那你不早說?!”


    “我隻教人刺繡,沒興趣治人眼疾。”錦繡夫人笑意盈盈,“天黑之前繡不好一朵花的人,這嫁衣你也不用製了。”


    眾人:“......”


    瞬間乖巧,埋頭苦幹。


    大殿的燭光亮了一宿一宿另一宿,眾人每天埋頭趕工,選料子、定款式、紋花樣、綴珠寶,夜以繼日不眠不休,生生熬出了黑眼圈。


    唯一的消遣就是打聽薑雀的光輝曆史,大家本來想問無淵,但無淵眼底隻有嫁衣,有時候跟他說話他都聽不見,於是眾人轉移目標,大膽問起了神獸。


    白虎在外人麵前性子也臭,但它很願意跟人聊薑雀,加之這幾日心情好,所以有問必答,把耀穹境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對薑雀崇拜到不行。


    甚至已開始謀劃做好嫁衣後去滄瀾界拜訪薑雀,想問問無淵薑雀喜歡什麽,他們好給她帶個合心意的見麵禮,抬頭看去,無淵桌上的嫁衣已繡到裙擺。


    這是收尾的關鍵處,眾人咽下詢問,不再打擾。


    今日不過第四日,最多到明日晚,他就能帶著嫁衣回滄瀾界去見自己的心上人。


    而此刻,他的心上人正窩在床上補覺。


    左邊擠著照秋棠,右邊擠著拂生,薑雀被照秋棠一腿砸醒時,罵人的話還沒出口就又睡了過去。


    幾人這四日也幾乎沒怎麽休息。


    大世界一個接一個地跑,回來也停不下來,薑雀要麽被拉去整理經書,要麽被各宗宗主和長老們拉去商量渺神宗的門規、刑罰以及治宗理念。


    照秋棠、徐吟嘯、聞耀四人以及拂生打完架就回來幹活,幹完活還要連夜偷偷摸摸給薑雀準備嫁妝。


    “這大雁要不要?”聞耀指著桌上的紙,手指點在‘大鵝’兩個字上。


    幾人每天趁薑雀被宗主們拉走,聚到沈別雲房中偷偷商量。


    他們都是第一次當‘長輩’,對於嫁妝之事簡直一竅不通,於是幹脆把修真界、凡界、妖界、魔界的嫁娶之禮都打聽了個遍。


    鬼界和冥界的沒打聽,不吉利。


    聞耀看的是人間的禮數,對這大雁很是拿不準。


    其他幾人的目光悉數落在‘大雁’上,異口同聲道:“那是男方的禮數,你又看岔了!”


    聞耀遭圍攻,挨了好幾個腦瓜崩。


    “換換換這就換!絕對不會再錯了!”


    他揉著頭把手中紙張扔到一邊,在桌上找到記載著女方陪嫁的紙張,重新加入討論。


    “這天蠶絲衣看起來不錯。”


    “買。”


    “這金項圈也挺漂亮。”


    “買!挑最重的買!”


    “這靈器好像也不錯。”


    “我現在就拜托人去找最好的煉器師。”


    “還有這些靈植......怎麽都沒見過?”


    沈別雲作為在場唯一博覽群書的人,隻看一眼便說出靈植所在的秘境。


    眾人對視半晌:“搞不搞?”


    “那必須啊。”


    “去薅秘境?”


    “走!”


    通過眾人幾天的努力,終於把嫁妝買得七七八八,幾乎堆滿了沈別雲的房間。


    不止他們,這幾日,整個滄瀾界好像都在忙碌。


    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家都知道渺神宗快建成了,都忙著準備賀禮。


    修真界每個宗門建成那日,各宗都要送禮以示恭賀。


    這種熱鬧妖魔兩界向來是不參與的,但誰讓現在成一家人了呢。


    兩界子民在霓珺和屠冥的帶領下,夜以繼日地準備賀禮,也是累夠嗆。


    五宗宗主更不必說了,梵天宗幾位宗主早就跟青山長老說定了,賀禮必定隻能多不能少。


    淩霞宗更不用說,從知道薑雀要建宗門就開始準備了,白蘿卜們為了讓那些稀有的靈植盡快長成,每天屁股一撅,小辮一紮,不分白天黑夜地幹,就差住地裏了。


    五宗宗主和長老白天帶著眾弟子準備賀禮,傍晚又拉著薑雀在青山長老房中說到大半夜。


    生怕渺神宗的路不夠平坦不夠順,恨不得把他們劍宗以來踩過的坑,遇過的難都跟她一一說遍,圍著薑雀你一言我一語,皆是肺腑之言。


    不過這些人中卻沒有青山長老,雖然是在他房中,但青山長老從來不參與此事。


    每到傍晚他就扛著靈鋤出門,禦劍飛到天清宗和梵天宗地界的交界處,來挖樹苗。


    這是一種花樹,叫靈渺花,恰跟渺神宗共了一個字。


    樹身直挺,花冠極大,開花時燦若朝霞,但一沾雨水卻會變白,妙得很。


    雀丫頭一定喜歡。


    這花極好養活,找幾個木靈根的修士,幾日就能長成,屆時移栽到渺神宗,定能為宗門增色不少。


    每天他采完樹苗回來,眾人也差不多結束了。


    不過太陽也醒了。


    宗主們各回各家,薑雀就在青山長老為她準備的小床上眯一會,隨後就出門幹架。


    每到晚上又重複上演昨日的光景。


    一連幾日,嵐雲峰上就沒清靜過,今日這一覺,是幾人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薑雀他們幹架回來就各奔各房,睡覺休養。


    拂生和照秋棠突然想跟薑雀一起睡,直接把人拐到拂生房中,左一個右一個擠著她就睡下了。


    薑雀剛挨上枕頭就‘暈’了。


    一覺睡得又沉又香,照秋棠那一腳沒把她踹醒,拂生一聲倉惶的‘不要’直接給她嚇醒了。


    她和照秋棠兩人幾乎同時從床上彈射而起看向拂生:“怎麽了?”


    拂生臉色蒼白,呼吸急促,額上滿是冷汗,攥著被子驚魂未定地看向兩人。


    “沒事,做了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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