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羊哥都不解的看向他,他為什麽要讓他們一起找?


    他之前不是還跟我說了,廖餘他們想趁機在村子裏活動。這樣一來,豈不是正合廖餘他們的心意?而且凶手很顯然在監視我們,否則也不會知道我在他的房間,這樣放任他們出去,隻怕要出事。


    羊哥不同意程墨的決定,“不行,凶手還潛伏在暗處,如果他們出去,發生什麽事,我們負責不起。”


    程墨說道:“那就三個人一組行動,凶手再厲害,也不可能三頭六臂。”


    羊哥看向我,我想了想,程墨這麽安排,應該有他的意思,不如先按照他說的做。


    我點點頭,“羊哥,程先生說的沒錯。”


    羊哥沒想到我會讚同程墨的,不過他也沒有繼續再反對,我們搭檔我很久,他知道我會做這個決定肯定有我的理由。


    在程墨的安排下,羊哥跟周冬梅和吳傑克一組,廖餘和趙立還有古劄一組,我跟程墨一組。


    程墨叮囑他們,必須隻能在這個院子裏活動,如果出了這個院子,發生什麽事,自己負責。


    至於孔連,不要打擾到他。


    程墨安排完了,他們往外邊走去。


    剩下我跟程墨後,我問道:“為什麽讓他們出去?”


    “你覺得呢?”


    “你明知道那山鬼監視著我們,廖餘他們的目的在哪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有什麽目的。”


    程墨看著我,“你認為何晴還活著的幾率多大?”


    “什麽意思?凶手殺了她了?”


    “正如你說的,凶手監視著我們,既然監視,那就該知道他們的安排。他們本是想利用何晴失蹤為理由,然後在村子裏活動。可是他們沒想到一點,凶手也許就趁這個時間,把何晴帶走。他們目的達到了,何晴也許就死了。還有一點,周冬梅說何晴去洗手間,那就該是在我回來之後去的。但是我回來之後,才多久?我認為她們在我出門之前就已經出去了,何晴藏在了一個地方,等他們出去活動後,再出來。凶手的計劃,本是先殺了你,但是她沒有殺了你。何晴自然就會成為目標,凶手帶走何晴,不可能讓她活下來。我讓他們出去找,也是讓他們知道自食惡果。他們如果想上後山,應該不可能,祭祀就在後山風口那。”


    程墨說何晴會死的時候,那般的風輕雲淡,就像是一隻螞蟻會死掉而已。


    “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找到何晴,阻止凶手嗎?”我不理解他的態度。


    “找,必須要找。但也無法改變她會死的結果,他們太過貪念,即使在刀口下,還想著財富。”程墨說著,往門口走去,“走吧,先去女廁那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


    我跟上程墨,外邊月光暗淡,吟唱和鬼吼聲交織,像是佛與惡鬼的戰鬥。


    偶爾涼風撲麵,讓人頭皮發麻。


    如程墨說的,廁所距離我們住的地方很遠。要通過一個花園,才能繞到廁所。


    而且男廁所和女廁所是分開的,一個在一邊。


    在廁所這裏,可以更清楚的聽到經文吟唱聲,還有惡鬼吼叫聲。我順著聲音來源最強的那邊看去,黑漆漆的山腳下,隱約有著亮光,距離這裏說遠也不算遠。


    兩堆亮光像是把整座山照活了,黑色的巨型烏鴉,閃耀著亮光的眼睛,虎視眈眈要吞噬掉所有人。


    那應該就是舉行祭祀的地方,我收回目光,從這裏過去似乎隻有一道高牆攔著,其實隻要翻過去就行了。


    當我再次看到那最高層的閣樓的時候,我由心的不寒而栗。


    黑漆漆的閣樓,像是鬼樓一般存在著。


    程墨也看著那棟閣樓,“如果是在那裏,可以把整個大院盡收眼底。”


    我說道:“你覺得凶手在那棟樓上?”


    “還記得廖妮說的話嗎?那是禁地,在柴房後邊的禁地。”


    我聽著程墨的意思,“你想過去看看?”


    “難道你不想嗎?”程墨反問。


    “額。”


    我們十分默契的朝後邊走去,越走到後邊,越是陰冷,連冷風都帶著嗖嗖的鬼聲。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有人說曾經在廖家大院聽到夜半女人唱歌的聲音。”


    “今天是祭祀夜,所有的鬼神都前往祭祀場所,如果還有人唱歌,說明這就是假的鬼。”程墨說道。


    柴房的位置正好對著閣樓那邊,閣樓整個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陰森森,旁邊還有著幾間破舊的屋子,屋子門窗都是壞的,七歪八扭的倒著。


    我心底有些發毛,不自覺的靠近了程墨一些。


    程墨忽然停下腳步,我沒停住腳步,一下子撞上他的背,我的鼻子一陣發疼,眼角滲出淚水。


    他轉過身,“還好?”


    “你覺得呢?幹嘛忽然停下來?”我揉了揉發疼的鼻子。


    “你看。”他側了側身子。我看去,小吊橋過去的那邊立著一塊牌匾,上邊寫著兩個字:禁地。


    “所以我們不進去了?”


    程墨打量了閣樓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走吧,凶手不可能在這裏殺了何晴。她不確定我們跟廖餘會不會闖進來,而且血腥味除非是在地下室,否則出血那麽多,整理起來也不方便。”


    “凶手會在廖家其他地方下手?如果廖家人跟她合作,沒人可以找到何晴。”我皺了皺眉,何晴雖然不討喜還有可能參與殺了廖倩,但是她好歹也是一條人命,身為警察,我能做的就是救她,讓法律來裁決她。而不是放任別人動用私刑,無規矩不成方圓,每個人都要遵守律法。


    程墨看向後山,“在那裏沒人可以打擾。”


    “什麽?”


    “山鬼的寢宮。”程墨幽幽的說道。


    “你認為凶手把何晴帶上後山了?”我想了想,這不是沒有可能。


    程墨沒說話,一下子把我拉到一邊的大樹後,他“噓”了一聲,示意我看向柴房,柴房那邊幾道黑影壓著腳步走過。


    隱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是趙立的聲音,“快離開這裏,咱們去後山吧。站在這裏,我總有些發毛。”


    果然如程墨說的,廖餘他們想去後山。皇城中有什麽寶貝,可以讓他們如此著迷。財富?還是其他的?難道真如民間雜談裏說的,古薑部落有可以讓人得到天下的東西?我心中嗤了聲,我居然還相信起這個了。


    等廖餘他們離開,我問程墨,“我們要跟上去?”


    “跟著他們,周冬梅他們有你搭檔看著。我們想辦法找到上後山的路,也許可以找到何晴。”程墨說道。


    “等等,你該不會是想把我引到後山吧?實際上是你想上後山。”


    我略微懷疑的看著他,他看著我,“我確實想上後山,跟找何晴沒有衝突。”


    “走吧。”我沒時間跟他耗著。


    我們兩個保持距離的跟著廖餘他們,他們走到了最盡頭的高牆邊,然後翻牆過去。


    確定他們全都落地離開高牆後,我跟程墨才翻過去。


    高牆外邊是竹林,暗淡的月光灑在竹林中,讓竹林更加籠罩在一片恐怖氛圍當中。


    廖餘他們拿著手電筒,我打算拿出軍用手電筒,程墨按住我的手,“小心,廖餘他們很精明。”


    “呃。”我跟著他,摸黑往前邊走去。


    走出竹林,是一片小樹林。走在小樹林內,四周圍靜的能聽見我們彼此的呼吸聲,一點多餘的聲音都沒有。


    我頭皮發麻,渾身汗毛豎起,雞皮疙瘩也一陣一陣的起來。


    這是我出過最讓我感到恐怖氛圍的任務。


    如果不是經文吟唱聲和鬼吼聲越來越清晰,我還以為我們走在一個死寂的世界中。


    前邊就是小樹林的出口,旁邊的樹枝上掛著大紅燈籠,風吹過,大紅燈籠像是樹林中的眼睛,閃爍著,搖曳著。


    廖餘他們停下步子,躲在其中一顆大樹後。


    我跟程墨也靠到了另外一邊的大樹後,迎麵而來的風,像是冰刃一般撲打在臉上,冷冽而陰寒。


    忽然,一陣詭笑傳來。


    我下意識的抓住了樹幹,那詭笑聲讓我想到了紙紮人。


    人的第一反應,追尋著聲音來源看。


    當我看到那詭笑聲的來源,我呼吸頓時屏住,那是五個穿著肚兜的小孩,他們肌膚七百,嘴巴畫著口紅,看起來像是血盆大口似得,詭笑聲從他們嘴裏發出來,他們一搖一晃的踩在地上,頭也跟著搖擺著,像是一個行走的不倒翁。


    我緊抿著唇,眉頭緊皺著,他們很像是那些紙紮人童子,但是又沒有那些紙紮人童子可怕,所以我還好,不是很恐懼。隻是……他們是人是鬼?


    然而當我再看到後邊的時候,這幾個小鬼已經不足以讓我嚇到。


    我感到背後一涼,身子在微微顫抖,腦海中不斷的重疊著夢裏可怕的紙紮人畫麵。


    他們在嘶吼,他們在朝我獰笑,“找到你了,你逃不掉了,你在這裏,你在這裏。”


    我瞪大眼睛,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手也緊緊的扒著樹幹,身子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幾個小鬼後邊,紮根在心底裏的恐懼蔓延到全身每一個細胞,細汗在額頭密布,牙齒在微微打顫。


    “你逃不掉了,你在這裏……”


    不,我不在這裏。


    我在心底呐喊著,嘶吼著,身子卻跟紮了根,成了雕像似得一動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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