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禪院信朗倒了黴,二人連忙退出屋外,朝著‘頭兒’的方向追了過去。


    伏黑甚爾環顧四周,調度全身的感官後卻並未察覺到任何異樣。


    可偏偏在禪院信朗身上發生的變故,就是最大的異樣!


    到底是什麽家夥,能憑空將他丟出院落外?沒有咒力波動,甚至也沒有看似隱身實則‘實體’存在。


    就好像空氣中有一雙無形的手,拎著禪院信朗將他丟出去了那般。


    會跟那兩個嘍囉所說,昨晚進入膳堂偷盜食物的那個‘人’……相關嗎?


    伏黑甚爾並不知道,真正的始作俑者正隔著屏幕,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不是,這遊戲那麽逼真嗎?”


    晚宴結束,槐涼拒絕了木清共乘飛行器返回白塔內宿舍的邀請,獨自乘坐空中樞紐列車返回。


    “所有npc的反饋都如此自然?”


    槐涼已經開啟了精神屏障,所以在喧鬧的列車中也並不感覺到難受,更不會受到本就平穩運行的列車速度所影響。


    約莫還有30分鍾的時間才會到達白塔所在的站台,察覺到周圍沒有‘熟人’,她找了個尾廂靠角落的位置,再度打開了遊戲。


    驚醒了膳堂裏的那個npc還可以說是遊戲進程設計,畢竟‘主角’餓了,而她又無法從商城獲取食物,且卷軸中的新點亮的地圖隻有膳堂所在小院。


    但是剛才,她隻是看不慣那幾個醜陋npc欺負她的漂亮主角的行為,一時又找不到身為她自己的‘主控’所扮演的角色及戰鬥模式——


    隻得嚐試看,能不能用對待主角的方式,把那幾個礙眼的霸淩npc給弄走。


    結果不弄不知道,一弄嚇一跳,不僅操作動作可以成功,甚至npc們還非常智能化地對她的動作做出了反應……如此真實且智能的npc可以直逼沉浸式腦波接駁的大型遊戲了。


    槐涼對這原本用來消磨碎片化時間的小遊戲,頓時興趣更甚。


    【你是誰?還在嗎?】


    畫麵中的主角頭上,又冒出來了一條消息,是主角開口在問。


    槐涼滿意點頭,不錯,和主控的交互也做的十分逼真。


    她左看右看,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輸入文字與其進行對話的界麵,而主角又實在窮得厲害——


    即便他所在的地方看起來像是古久前的宅院,沒有什麽可操作的通訊設備也算正常。


    但連紙筆都沒有……這個禪院家是隻考慮訓練戰鬥力,不注重文化培養嗎?


    又是兩道來自胃部的轟鳴,槐涼看見主角捂住了胃部,頓時驚覺,遊戲裏的時間已經來到第二天了。


    前一晚主角就餓了,一覺醒來雖然紅條和綠條恢複了些,但她剛才著急離開,不想被木清看到她在玩的遊戲是什麽。


    所以到現在為止,在她這裏約莫過了2個小時的時間,但是遊戲裏已經到了中午?


    所以在她不打開遊戲的前提下,和她所在的現實世界大約是5倍的時間流速?


    思及此,槐涼立刻打開遊戲背包,將視野對準房間裏唯一的一張還瘸著腿兒的矮幾,放下了一碟子蛋餅並一碟子傳統萩餅。


    “叮咚——黃昏大道站到了,到站的旅客請下車”


    【真的在?】


    【為什麽要幫我?你想要什麽?】


    聽到報站聲,槐涼並沒有看見,她順手關閉了小遊戲,匆匆下車。


    她的性格算不上孤僻,隻是對木清此人沒有什麽好感,甚至可以稱得上不太喜歡。


    而關係較好的幾個同期,又因為時值新年假期,所有的向導和哨兵都有三天假期可以在外玩耍,並不想回到白塔裏。


    她並不想參加那些狂歡party,平時的愛好也就是吃吃美食,玩玩遊戲作為放鬆——


    現如今在王宮裏已經吃夠了珍饈佳肴,那就隻剩下回去玩遊戲這一個休閑選項。


    所以,這才造成了她孤零零返回白塔的情況。


    春寒料峭,槐涼行走在返回白塔所在的市郊小道上。


    迎麵襲來的冷風,讓她緊了緊包裹在外的風衣外套。


    順便回想了一番,今晚在宴會花園中,木清算得上突破安全距離的動作與刻意尋找她的行為,到底欲意何為?


    木清此人出生於伯爵家庭,看似溫和有禮,但精神體是一條巨蟒的向導骨子裏又能‘溫和’到哪裏去呢?


    隨著年齡漸長,對方頻頻示好的行為,給她帶來了不少困擾。


    要知道,通常情況下哨兵和向導隻要滿十五就可以算作成年。


    也就是說,在向導素的分泌下會自動進入尋找配對的另一半的“時期”。


    這聽起來 更像牲畜配種了。


    槐涼從白塔巨大的圖書館裏查看過,在千年以前,古早的人類中並沒有衍生出‘向導’和‘哨兵’這兩類‘新人類’。


    他們靠勤勞和智慧開拓家園,攀爬科技樹,同樣發展出了許許多多的人類文明。


    但自從汙染物的入侵後,人類為了適應變化的嚴酷的生存環境,竟然也進化出了可以對抗及消滅汙染物的存在——那就是向導和哨兵。


    哨兵一般是擁有超強五感的一類人,他們的精神體多為肉食性動物。


    天生比較容易受到外界過量的信息壓迫感知,在沒有成年時期多居住於與外界隔離開的白塔中。


    白塔,即多被流水或者風聲、雨聲之類的白噪音所環繞的建築,可以保護哨兵們精密的感官。


    而向導,則是擁有較哨兵而言更為強大的精神力,和情感共鳴能力的人。


    可以修複,作戰後的哨兵受創的情緒和精神。


    在數百年前,有極少數能力尤為強悍的向導可以操縱精神體單獨作戰絞殺汙染物。


    也可以用所謂的‘情感共鳴’作為武器,攻擊或操縱其他哨兵。


    但是……如此強悍的向導幾乎已經快要銷聲匿跡了。


    現今的向導們的精神體,多數都是溫和的食草類生物。


    體力差,耐力低,幾乎隻存在於安全的後方,等哨兵戰鬥後為其進行精神疏導。


    而一旦哨兵戰鬥潰敗,隨著汙染物侵入,那麽向導也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隨著近年來汙染物不斷推進,蠶食著帝國的領土,越來越多的向導們更趨向於想辦法留在安全且繁華的城市——


    王都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顯然,嫁給王都生活的普通居民是無濟於事的,一般的小貴族也同樣無法抵抗住帝國的調令。


    最佳的選擇,就是那些家族背景就是大貴族的哨兵。


    與之結合後即能避免外調,又能避免無法滿足結合熱而精神力衰竭而死。


    那麽話又說回來,這就讓槐涼的處境變得微妙了起來。


    隨著木清對她的關注和示好,她已經隱隱察覺到了周圍有針對她的陰暗且晦澀的目光存在了。


    盡管她已經盡力與木清拉開距離,但很多時候,擁有他人渴望的‘東西’,也是一種原罪——


    即便她對它不屑一顧。


    而‘遊戲’中的伏黑甚爾,靜靜地呆在空蕩的房間裏,約莫過了幾分鍾,始終沒有得到回複。


    他輕笑了聲,翠綠色的眼眸裏不複疑慮,反而轉為了饒有興味。


    是了,看來昨夜他的感受並不是錯覺,有一個‘人’在他昏迷的時間裏為他上了傷藥,還去膳堂給他拿了熱水,還拿了不少食物。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在昨夜就立刻將食物給他——


    因為他中途醒來的緣故?


    不,不對。


    如果不想讓他發現其存在,今天就沒必要當著他的麵教訓禪院信朗了。


    伏黑甚爾撚起一枚紅豆萩餅,細膩而馥鬱的香氣縈繞在口腔,很快便為他空得發緊的胃袋。


    他想,是不願意跟他說話,還是不能說話?


    如果是文字呢?


    會願意跟他用‘信件’交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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