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猛然間得到“易筋經”內力相助,又能與虛竹子的“北冥真氣”抗衡一陣,但能否支持多久,他也是心中無底。


    想通了兩個“丹田”的原理,林宇便在想如何將兩個丹田合二為一。


    ”北冥神功”是將各處穴道的力量集中在“膻中穴”,要用時則分配出去。


    “易筋經”是將中心力量分往全身各處,用時則又將各處力量收回來。所謂的“氣沉丹田”便是如此。


    兩者剛好相反,便如陰與陽一般。


    “對了,陰陽,太極便是陰陽相處,相生相息。我又何必非要將二者合而為一,假若‘膻中穴’為陰,那‘神闕穴’附近便為陽,反之亦然。現在‘膻中穴’真氣與對方真氣相持不下,屬性相同,便如磁石同極相斥。改由“神闕穴”附近真氣的話便如磁石異極相吸了。”


    太極圓轉不休,陰陽永無靜止!


    “叮,獲得頓悟,增加五百萬經驗值。”


    “叮,獲悉‘北冥神功’與‘易筋經’原理,現二武學合而為一,請自行命名。倒計時:59、58、57……”


    “叮,命名成功,稱為:北冥易筋功。”


    林宇隻感覺那股泊泊然綿綿然的氣息從“神闕穴”開始通過自己雙掌進入李秋水體內,在虛竹子,童姥身體流轉一周後,又回到自身體內“膻中穴”。然後流轉自身奇經八脈,又歸於“神闕”,周而複始。每流轉一次,林宇自身內力便強大一分。


    冰庫寒冷,沒有棉花燃燒,冰塊不再融化,反而慢慢凝結成冰。此時水麵沒過幾人腰間,慢慢地將李秋水,虛竹子,童姥凍住。林宇因為頭下腳上,反而逃過一劫。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宇隻覺流轉回來的那股氣息將自己全身穴道都走通一遍以後,身上忽然感覺一陣說不出的輕鬆,仿佛壓在身上的某座大山被取掉一般。


    “叮,修為提升,目前為天級下階。”


    林宇一喜,想不到還有這番機緣。這時,虛竹子也感覺到了異樣,說道:“師伯,師叔,林施主,不如我們喊‘一二三’,一起撤掌如何?”


    李秋水與童姥此時內力十成早已去了九成,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林宇道:“好。小師傅,你來喊吧。喊到‘三’字,同時撤功。”


    虛竹子道:“好。一、二、三!”


    四人同時收功,林宇輕輕一個翻身,落在冰麵上。


    隻聽得“卡啦”幾聲大響,卻是虛竹子砸破堅冰,將李秋水與童姥拉了出來。


    李秋水與童姥呼吸聲粗重無比。虛竹子道:“師伯師叔,你們怎麽了,都受了重傷了嗎?”


    童姥道:“蠢……蠢和尚……咱們內力……都……都被你……吸了……”


    李秋水也道:“確實……實蠢……蠢得……可以……”


    林宇聞言,心道正好完成任務,於是摸出一支蠟燭點燃。


    卻見李秋水和童姥都委頓在冰麵上,兩人頭發全白,曾經光滑的臉上已滿是皺紋,手上肌膚亦是如此。虛竹子在抓耳撓腮,不知所措。


    幾人見到亮光,齊向林宇望來。林宇微微一笑道:“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兩位前輩恩恩怨怨糾纏一生,無非一人為毀容之仇,一人為身材矮小之仇。李前輩臉上傷痕已被治好,倘若晚輩為童姥恢複昔日身材,不知二位前輩可願化敵為友,和和氣氣,團團圓圓?”


    虛竹子聞言,喜道:“甚好,甚好!”


    此時童姥已恢複了幾分力氣,說道:“林小子,你真有辦法恢複姥姥身材?”


    李秋水怒道:“林小子,你敢為她恢複身材,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林宇笑道:“現在二位前輩功力已大不如前,晚輩如果一心想逃,前輩有把握抓住晚輩嗎?”


    李秋水忽道:“你為什麽沒有被吸去內力?”


    童姥也道:“姥姥也想問這個問題的。”


    林宇笑道:“李前輩你曾經說過,晚輩與你大有淵源啊。其實晚輩在那湖底拾到的卷軸,上麵除了‘淩波微步’步法外,還有一套稱為‘北冥神功’的內功心法。”


    李秋水恍然道:“原來如此,想不到我與師姐數十年苦苦修煉的內力,今日卻便宜了你兩個後輩……咳咳……”


    童姥也道:“師妹,你我二人今日內力已去,想必命不久矣,你我相鬥一生,又為了什麽?”說著,全身顫抖。


    原來二人內力散去,已抵擋不住冰庫寒冷。


    林宇見狀,暗叫不妙,這兩人要是死了,任務豈不失敗。便道:“小師傅,兩位前輩沒有內力,抵擋不住寒氣,咱們速速離去為妙。”


    虛竹子一聽也是,一把將童姥抱起,背在身上。林宇道聲“得罪”,一把抄起李秋水。李秋水破口大罵,林宇伸出一指點了他“啞門穴”。


    出得冰庫,來到庫房外,但見天幕上寥寥掛著幾顆星辰,已到深夜時分。


    由於李秋水曾有吩咐,這邊動靜雖大,但始終不見有兵丁過來查看。


    虛竹子忽道:“林施主,小僧要將師伯送回縹緲峰靈鷲宮啦,就此別過。”說完,展開輕功,幾個縱躍,隻見黑影閃了幾閃,便不見蹤影。他不通事務,自是想到什麽便做什麽。


    童姥感覺生命將逝,不願再待在此地,吩咐虛竹子將她送回靈鷲宮,虛竹子想起這兩三個月來蒙她承受不少好處,雖然她脾氣暴躁,但人之將死又能跟她計較什麽。


    林宇見虛竹子說走就走,中間都不帶歇氣的,自己就算大聲呼喊也來不及,況且皇宮大內大喊大叫,要是召來守衛,更是不妙。隻得橫抱起李秋水,展開輕功一路追趕。


    虛竹子原本內力就深厚無比,這下又吸收童姥與李秋水大半功力,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他專在房舍屋瓦間縱行,童姥身子本來就輕,隻消片刻便已來到城牆邊,一個縱躍便已躍上牆頭,半空中身形再一掠,早已滑過城牆。


    守衛兵士隻覺眼前一花,便什麽也看不到了,正在爭論是否見鬼,又一黑影一閃而逝,更是將眾兵士弄得疑神疑鬼,有膽小的馬上取來香燭紙錢,卻被守衛軍官罵了半天。


    林宇這一追就是幾個小時,直到天明,也不知行了多少裏路。好在他已晉階天級,內力消耗的同時,會自動恢複一部分。這便是天級高手內力永無枯竭之故,內力越是深厚,恢複速度便越快。所以有的天級高手比試,一打就是大半天或者幾天也不是無稽之談。


    奔跑中,感覺李秋水氣息越來越弱,便給她服下一粒“返魂一氣丹”。


    林宇眼見前方一道身影,始終與自己相持不下,“捕風捉影”、“淩波微步”已使到極致,仍然不能拉近半分。


    虛竹子雖然不會“淩波微步”等輕功,所學都是童姥所授。但童姥與李秋水爭鬥多年,李秋水每次打不過便施展“淩波微步”逃命,童姥自然在輕功上麵下了不少功夫。


    林宇心下一狠,直接開啟“清風淡影,流光如電”步法。他也是第一次用,完全不知道效果如何。


    步法一開啟,林宇隻覺全身一陣輕鬆,仿佛手中的李秋水完全輕若無物,而且全身上下似乎被一陣清風環繞,帶動自己向前方行去,一滑便是十數丈。


    李秋水在他手中幾個小時,疲憊不堪,早已睡去,此時突然被驚醒,見此速度,心下也不由大驚:“這小子到底什麽來頭,無量洞那種三流門派如何能調教出此等弟子。”


    不消一分鍾,林宇已離虛竹子十來丈,再過半分鍾,終於與虛竹子並駕齊驅。


    林宇大叫道:“虛竹子,你個蠢和尚,再不停下來,童姥就要被你害死了!”


    虛竹子一心隻想將童姥送回“靈鷲宮”,完成她遺願,他一路奔來,隻覺背後之人氣息已越來越弱,心下更是著急,自是片刻不停,於周遭事物視而不見。


    此時猛一聽林宇之言,不由一怔,腳下不由一頓。他內力深厚,自是說停就停,但林宇的“清風淡影,流光如電”狀態還在啊,但見淡淡白影一晃,便不見蹤影。他揉揉了眼睛,以為自己看花了,但明明就有聽見人說話啊。


    正想發足狂奔,忽聽前方傳來林宇話聲:”靠,你個蠢和尚,急刹也不帶打個招呼!”隻見前方白影一閃,林宇橫抱李秋水,去而複返。


    虛竹子抓了抓頭,歉然道:“小僧太專注趕路了,以致未發現施主,實在對不住。”


    林宇過來探了探童姥鼻息,翻手拿出一粒藥丸,給童姥服了下去。不消片刻,童姥鼻端氣息漸漸粗重,變得有力起來。


    林宇放下李秋水,解了她穴道。李秋水驚道:“你給我和師姐服下的是什麽丹藥?為什麽我感覺自己除了內力全無之外,完全感覺不到生命流逝了。”


    林宇淡然道:“這種丹藥很珍貴的,叫做‘返魂一氣丹’,隻要有一口氣在,就能將人拉回人世。”心中嘀咕道:“靠,一粒丹藥就花費了我八萬獎勵點,這下虧大了。”


    虛竹子喜道:“這丹藥真厲害,童姥這麽快就不再虛弱了。”果然童姥慢慢睜開眼睛,環視了一下四周,說道:“這是哪裏?怎麽師妹你也在?小和尚,姥姥不是叫你將我送回‘靈鷲宮’嗎?”


    李秋水笑道:“師姐,看來你我二人想死也不能如願了,還得繼續再鬥下去。”


    童姥恨恨道:“鬥下去便鬥下去,姥姥難道怕了你不成。”


    林宇怕再起事端,隻好說道:“打住,打住。”拿出一粒紅褐色的鴿蛋大小丹藥,一陣清香撲鼻而來,對童姥道:“童姥前輩,這便是‘造化重生丸’,前輩服了此藥,心中存想,便能恢複到念想狀態。”


    李秋水驚呼道:“真有此藥!”童姥也是驚道:“世上真有如此奇藥!”


    林宇點頭道:”是否為真,前輩服下便知。不過前輩需得答應在下,以後與李前輩恩怨一筆勾銷,而且還得將‘天山六陽掌’秘籍相贈才行。”


    童姥看著丹藥,眼神中充滿著希冀,點頭道:“好,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麽神奇,姥姥答應你條件又如何。”


    李秋水正想說“你答應,我還不答應呢”隻覺自己穴道被一道真氣一撞,再也發不出聲。


    卻是林宇察言觀色,用“商陽劍”封了她穴道。


    童姥接過丹藥,林宇正要說話,隻見她一下就丟進了口中,那丹藥入口即化,化為一股清泉直流而下。


    童姥隻覺丹田一股熱氣騰地升起,瞬間已遊遍全身,接著全身一陣劇痛,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耳旁聽得林宇大叫:“……心存念想……十八歲……三十歲……”之類的話語,眼前一陣幻象出現。


    一叢清翠的竹林旁,一個頭戴冠巾的年輕少年正在練劍,他神態悠閑,動作很慢,但每一招都使得瀟灑自如,令人觀之神怡。不知為何,卻總是看不清那人樣貌。


    畫風一轉,一座飛流直下的瀑布不遠處,仍是那個冠巾少年,此時他正盤坐在一塊大青石上。那青石上架著一副六弦琴,少年此刻十指不住地在琴弦上來回跳躍,帶起一連串手指殘影。


    那瀑布聲音本來震耳欲聾,但仍有清脆婉轉的琴音錚錚傳出,清晰無比。那瀑布聲音反倒為他增添了一些節奏韻律。但仍然看不清那人麵貌。


    半山腰突出的一塊大石上,一座精致的涼亭裏,冠巾少年正怔怔的望著亭中石桌上的一副棋局。棋盤上,黑子白子縱橫交錯,往來無常,猛一看去,似乎雜亂無章,望之時間稍長,隻覺頭昏腦脹。


    那少年就這麽瞧著,漸漸的,少年已變成青年,接著中年人,頭發慢慢變得灰白,最後滿頭白發飛舞,慢慢抬起頭來,露出一張麵如冠玉的臉龐。


    “無崖子……”


    ……


    林宇見童姥接過丹藥,正想告訴她一些注意事項,哪知童姥一口就吃下去了,接著見到童姥全身骨骼肌肉不住膨脹,“嘶啦”聲不斷響起,卻是她的小衣衫不住崩裂。


    林宇大聲道:“前輩,你要心存念想自己的形態,比如十八歲的樣貌,三十歲的身材……”忽然想起一事,拉住虛竹子就跑。


    虛竹子正不明所以,被林宇拖住就跑,嚇了一跳,問道:“幹嘛?”


    林宇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也不知他從哪裏拿出一個包裹,往後扔去。接著二人就轉到一個山坳後去了。


    李秋水雖然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但眼睛卻還能看到。隻見童姥身體不斷變大,身材也漸漸變得豐腴,好似一個小女孩的成長被增快了無數倍一樣,滿頭白發也變黑了,就連早先被自己一劍砍下的左腿也長了出來,神奇無比。


    滿地碎裂的衣衫殘片中,一個身材飽滿,散發出無盡魅力的裸身女人就這樣睡在那裏。


    但不知怎地,那裸身女人頭發慢慢變白,身材也日漸消瘦下去,最終臉上布滿皺紋,全身肌膚也變得粗糙。


    就在這時,那女人輕歎一聲,悠悠醒轉。


    林宇和虛竹子坐在一塊青石上,林宇道:“小師傅,你是無崖子的徒弟,那無崖子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啊,我看你師伯師叔爭風吃醋了幾十年,難道你師傅是個大帥哥?”


    虛竹子道:“我師傅……嗯,無崖子前輩,小僧見到之時,他已經九十多歲了,但仍然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黑亮的胡須三尺長,麵如冠玉,豐神俊朗。”


    林宇心中奇怪虛竹子怎麽一會叫無崖子師傅,一會叫前輩,但這是別人師門隱秘,也不好問,當下點點頭道:“一個九十多歲的人了,看起來還跟年輕時候差不多,怪不得你師伯師叔爭風吃醋哦。咦,你懷裏是什麽?”


    虛竹子拿出一副畫卷道:“這是無崖子前輩臨終時,讓小僧去大理無量山‘琅嬛福地’找一個人給她看的信物,小僧也不知這上麵是什麽。”


    林宇道:“你打開來看看。”虛竹子道:“還是等到了‘琅嬛福地’再打開吧!”


    林宇忽道:“你那畫卷都打濕了。再不打開曬曬,小心你到了大理,沒東西給人家看。”


    虛竹子一看,果然畫卷的下半部分有些水痕,想必是在冰庫裏被凍住那陣打濕的,覺得林宇的話有道理,便打開來曬曬。


    此時冬天早已過去,已是陽春三月。春日的太陽暖暖地照在人身上,讓人感覺很是舒服。


    “咦,這不是李前輩嗎?”林宇看著畫上人道。虛竹子也看了看,道:“是啊。就是師叔。”


    林宇道:“無崖子老前輩還跟你說了什麽?”


    虛竹子道:“師……無崖子前輩說讓小僧聽畫上人的話,如果她不教小僧武功,就讓小僧自己到‘琅嬛福地’自己看武學秘籍自學。”


    林宇點了點頭,暗想你去了也白搭,那裏都被我搬空了,玉像還在我物品空間呢。


    不過看來當年隱居在那裏的就是無崖子和李秋水了,難怪石壁上還刻有“秋水”的詩詞。但是那王語嫣為何會和李秋水長那麽像呢,難道是她女兒,這年齡上也不對啊。


    亂想了一通,也不知道為什麽,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便道:“我們過去看看你師伯師叔怎麽樣了。”


    虛竹子道:“不錯,如果師伯師叔沒事,那小僧也回少林寺去了。”


    林宇道:“你現在不是無崖子前輩的徒弟了嗎?還回少林寺?”


    虛竹子道:“小僧原本就是少林弟子,這是誰也不能改變的事實。這次下山,糊裏糊塗害死了玄難師叔祖,又犯了‘殺戒’、‘葷戒’、‘色戒’,唉,這次回去還不知道怎麽辦呢?”


    林宇道:“既如此,還回去幹鳥啊,你現在武功那麽高,不如去我的山寨當個二當家,那是綽綽有餘啊。”


    虛竹子驚道:“施主,你是強盜?”


    林宇臉色一紅,囁嚅道:“這……這事兒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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