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然將煙蒂捏碎了之後,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他神色很是柔軟,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最後才將手機放進了衣服口袋裏,一轉身,正好看到了電梯口出來的唐嚴峻。


    兩人私下見麵的次數並不多,陸嶼然對唐家的人,倒一直都是無所謂的態度,但畢竟也算是親家,所以今天是特地過來看一下唐嚴峻的爺爺的,也料想到會碰到了他,隻是這會兒見到這個男人,發現他神色不是很好,麵容隱約透出幾分憔悴。


    唐嚴峻在陸嶼然的心中,是一個很會隱忍的人。


    唐家的關係很是複雜,唐嚴峻的母親,並不算是多得寵,加上還有好幾個兄弟姐妹,所以唐家的孩子比陸家要多的多,唐嚴峻的爺爺是一個很精明的人,年輕的時候就創了唐氏,現在唐家的資產,一直都是你爭我奪,暗地裏更是風起雲湧的厲害。


    他會和江家聯姻,也是為了鞏固自己在唐家的位置。


    唐嚴峻的爺爺,唐奇,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在商場上,確實是一個傳奇。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個老人的心腸比任何一個人都冷硬,他教育自己下麵的子孫,從來都不是從親情出發,而是從商場最基本的手段出發。


    唐嚴峻也看到了陸嶼然,不過沒有見到陸和安,他知道今天陸家的人過來看爺爺,這種場合,要換做是平常,陸和安還不時時刻刻跟在陸嶼然的身邊?


    他心裏多少是有點明白的,想著這段時間來,自己去學校等了好幾次,都沒有等到霜霜,就知道肯定是那個丫頭躲著自己,打電話給她,她更是不可能接聽,現在見到了陸嶼然,忍不住上前,略帶諷刺的開口,“怎麽,小安沒有和你一起過來麽?”


    陸嶼然沒什麽表情,“來了,在病房裏,你爺爺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估計在說話。”


    唐嚴峻嗤笑了一聲,針鋒相對,“是麽?我覺得他是在故意避著你吧?說實話,你認為小安這個年紀這個個性,能做到坦然麵對這一切麽?他喜歡的女孩兒,突然也成了叔叔的心頭好。”


    “不管你現在對溫白霜是什麽想法,可你不能否認,她20歲到24歲的這4年時間裏,是站在你的身邊的,既然沒有能力守著她一輩子,至少曾經你也擁有過她,何必到了現在,又來我的麵前說這樣的話?”


    陸嶼然蹙眉,對於唐嚴峻拿話來堵自己,他完全沒什麽情緒,可他不喜歡任何一個人,拿著溫白霜來說事,那是他的小丫頭。從他明白自己對她的感情之後,在他的心中,她就隻是屬於自己的。


    誰都不能說,誰都不能想。


    唐嚴峻雖然談不上對陸嶼然有10分的了解,但至少知道,他這個人生性寡淡,要說能夠讓他上心的人,大概也就是陸家的老爺子,可如果是談女人的話,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場所,非常明顯的做出任何的護短行為。


    可他現在,擺明了不是在護著陸和安,而是護著溫白霜,就是因為自己這麽側麵的說了她幾句麽?


    唐嚴峻本來就克製的岌岌可危的情緒,此刻就像是被點燃了導火線一樣,他眸光一沉,嘴角的弧度越發的陰冷,“你也會說,20到24了,4年的時間,她就是我的,你以為她現在成了你的?你也不想想陸家和唐家是什麽關係,我是沒有能力保護好她是麽?那你呢?你以為你有能力?”


    陸嶼然神色淡然,可每一個字,都是帶著一定的氣勢,“我是否有能力護好她,你隻管看著就行。至於陸家和唐家的關係,我並不覺得這會影響到她走向我。”


    唐嚴峻聽著陸嶼然信誓旦旦的話,心中越發的不安起來,尤其是他現在還知道了,陸嶼然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卻是直接和阮家退婚,不管中間是有多少的理由都好,他心裏還是清楚的知道,肯定是有一部分的理由,屬於溫白霜的。


    “那小安呢?陸嶼然,你不是最疼小安麽?”


    “疼他和遷就是兩回事,感情的事,你覺得可以遷就?”


    陸嶼然挑眉,倒是很篤定,“他慢慢會明白的,因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隻是因為現在是我,他一時沒有辦法接受,可他是一個很懂事聰明的孩子。”


    他總是這樣,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是運籌帷幄,要真是有他想要的,估計沒有人可以和他爭奪。


    可唐嚴峻心裏的那份不甘心,卻是因為最陸嶼然的幾句話越發的膨脹起來——


    但那些尖銳的言辭,一直都衝撞著自己的嗓子眼,卻始終都無法傾吐出來,到了最後,所有的負麵情緒,隻化成了一句話,唐嚴峻咬牙切齒的說:“我不會放棄霜霜,是我先遇到她的,她隻能是我的。”


    陸嶼然眉宇一瞬閃過淩厲,他並不喜歡唐嚴峻最後那句話,不過這會兒他還沒有出聲,長廊的另一頭,插進來一個女聲,是唐嚴峻的母親。


    “嚴峻,你來了?”


    兩個男人身上的鋒芒頓時收斂了一些,陸嶼然對長輩一貫都是比較尊重的,他衝著唐母微微頷首,低頭看著自己的腕表,低聲問:“小安是在病房麽?”


    杜思久說:“是啊,老爺子也是有段時間沒有見著他了,話還挺多的。今天老爺子也是心情不錯。”


    陸嶼然點點頭,看了一眼唐嚴峻,視線很快就掃過他,然後對著杜思久淡淡一笑,道:“時間也差不多了,阿姨,我還有點事要處理,我去叫小安和我一起回去。”


    杜思久見陸嶼然要走,想了想,還是上前兩步攔住了他,“嶼然啊,有個事情……想要問問你。”


    陸嶼然心思明淨的很,當然知道杜思久拉著自己,多半是因為她女兒的事,他點頭,“阿姨有什麽話,直說就好。”


    “剛剛小安和我說,就後天你要和他一起回一趟美國是吧?說是這次過去,是準備把你哥哥和你嫂子帶回來的。”


    唐嚴峻站在一旁,臉色變了變,顯然這事,他還不知情。


    陸嶼然倒也沒有好隱瞞的,“嗯,是後天出發,我也是希望他們可以回來,阿姨,我知道您肯定也是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在自己的身邊,您放心,我的想法和您的想法是一樣的。”


    杜思久知道陸嶼然這人很不簡單,在他麵前,她從來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很,當然也沒有什麽架子好擺的,說句不好聽的,她自己也不是唐家的原配,唐家老爺子對她的女兒比較好,那是因為老爺子過世的妻子,也就是她的婆婆的關係。


    當年唐家的女人都是擠破頭想要生兒子,可唐老太太其實很喜歡女兒,正好那個時候,杜思久生了女兒,在唐老太太那邊非常得寵,唐老爺子對任何人都比較心冷,倒是對自己的妻子百般疼愛,所以連帶著杜思久也是飛上枝頭,後來自己又生了唐嚴峻,算是唐家的女主人。


    不過她平常並不出聲,隻是對於唐家的一切,她自然也是勢在必得,越是懂得隱忍,也能夠一步一步穩穩走上去。


    唐嚴峻那種懂得隱忍的個性,倒真是遺傳了自己的母親。


    “嶼然,那就太感謝你了,如果有什麽消息的話,你隨時打電話給我,或者阿姨也可以給你打……”


    “媽,有什麽事不能直接打電話給姐?何必求他?”唐嚴峻聽不下去了,蹙眉打斷了母親的話。


    杜思久臉色一變,低聲喝斥,“嚴峻,你有沒有禮貌?”


    唐嚴峻蠕動唇瓣剛要反駁,陸嶼然倒是淡然出聲,“沒關係,私下嚴峻和我說話一直都是挺隨意的,阿姨不用介懷。放心吧,有消息我肯定會通知您。我知道您也是思女心切,畢竟都走了這麽多年,我們陸家也是有責任的。”


    唐嚴峻嗤笑一聲,惡狠狠的說:“你知道就好,我姐姐一直都想回臨都,我希望你這次過去不是去給她添堵阻止回來的,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杜思久拉著自己的兒子,語氣更僵硬了,“嚴峻,你胡說八道什麽?”


    “媽,我沒說錯,姐姐她一直都不回來,難道是我們的問題?”


    “別說了……”


    “沒事,阿姨。”


    陸嶼然依舊是淡定從容,對於唐嚴峻的指控,他似乎也已習以為常,不過時間倒是真不多了,他著急走,“我先去找小安。”


    陸嶼然徑自離開,杜思久拉著兒子,就是一頓訓斥,“嚴峻,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有什麽話是這麽忍不住了?你現在自己都是羽翼不豐,你和陸嶼然較勁做什麽?萬一把人給惹惱了……”


    “媽,這樣的日子你還沒有過夠麽?我們在唐家處心積慮的,難不成我還要看一個陸嶼然的臉色?”


    “嚴峻,媽媽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我是不如陸嶼然,那是因為他陸家能夠給他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好,可我想要的一切呢?都要靠自己犧牲無數自己想要擁有的一切去得到,我為什麽還要看他的臉色?”


    杜思久擰著眉頭,說不出話來。


    唐嚴峻伸手摁了摁自己的唇角,大概是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失控,見到母親這麽一副樣子,心裏還是不舒服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忍下了那些情緒,啞著嗓子說:“我去看看爺爺,他們應該走了。媽,剛不是衝著您發火,您別生氣,您放心,姐姐回來了,所有的一切都會好的。”


    杜思久紅著眼眶,搖頭,“嚴峻,我知道我逼的你很辛苦,可我們已經站在這樣的位置上了,我們也沒有法子你知道麽?我剛去問過主治醫生了,你爺爺的病情,雖然是控製住了,但情況也不是太樂觀,醫生那邊也沒有給一個很準的話,所以就是這段時間了,我知道你努力了很久,有時候的確是這樣,得到什麽,終究是要失去什麽的,別執拗,知道麽?先把應該屬於你的一切都穩住,才有資格去想其他的。”


    唐嚴峻深吸了一口氣,點頭,“我知道,媽。”


    ……


    溫白霜坐在車上,看著外麵飛逝而過的街景,心裏還是直歎氣。


    不是說了不去見他的麽?


    怎麽就上了徐遠東的車了?


    都怪這個開車的徐遠東,當時就像是門神一樣,杵在辦公室的門口,她要是不跟著他走,他估計還會跟著自己去宿舍,陸嶼然曝光率多高,他身邊的貼身助手,誰會不認識?


    再說了,徐遠東這人長得也不錯,這個學校還有不少的未婚女教師,見他總是來接自己,在自己表明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之後,那些饑渴的隻想著要結婚嫁人的女教師就開始打徐遠東的主意。


    溫白霜想著,自己也是真的沒有辦法,否則她才不會上他的車。


    可是……可是……又要去見陸嶼然了,不是昨天晚上才被爸爸發現了麽?


    不是之前也被姐姐撞破了麽?


    不是他們都不同意麽?


    不是自己也告訴自己,不可以再多想陸嶼然麽?


    現在,又算是怎麽回事?


    溫白霜有些悶悶的,無意識的伸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這自己的腦袋,其實力道也不是很大,就是心裏一直都很沉悶,一想到陸嶼然,總會亂了心跳,而且在昨天出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今天又跑去見他……


    會不會誤會啊?


    溫白霜一路都想著這些亂七八糟連她自己找不到答案的問題,前麵開車的徐遠東偶爾透過後視鏡瞥她一眼,都能夠看到她一張臉蛋兒堆得皺皺的,可耳根子卻依舊是帶著一層紅暈,就像是愁容不展的時候,可還是透著幾分少。


    女的嬌羞,她並不太會掩蓋自己的情緒,有什麽,都很容易從她這張臉上看出來。


    其實剛開始,他也覺得溫老師這樣的女孩兒,很普通,也太年輕。


    陸先生這樣的男人,要找個女人,什麽樣的都可以有,為什麽偏偏是溫老師?


    現在他倒是明白了。


    一個複雜的男人,大概融合了一個簡單的小丫頭,才能夠平衡自己的人生吧?


    也許陸先生能夠遇到溫老師這樣的女孩兒,也是一種幸運。


    “溫老師,到了。”


    徐遠東車子停在了商場的停車場裏,鴻達是陸嶼然名下的企業,在臨都是屬於高檔消費場所,頂樓就是最有名的西餐廳,陸嶼然偶爾也會過來這裏用餐,不過今天已經清場。


    溫白霜站在電梯裏,看著鏡子裏麵倒映出來的自己,麵紅耳赤,胸口的某一處,撲通撲通一直都在跳,仿佛她要去見的那個人,不是陸嶼然,而是國家領導……


    領導……


    溫白霜一想到自己手機剛剛存起來的那個名字,也不知道怎麽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徐遠東就站在一旁,還以為她怎麽了,被嚇了一跳,“溫老師,你沒事吧?”


    溫白霜,“……”


    她咽了咽唾液,覺得自己是真的好傻,連忙擺手,“……沒事,沒事,我……我想到了一個笑話,嗯,特別好笑的,沒有忍住。”


    徐遠東,“……”


    來這個餐廳,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溫白霜想起那一次,她是還陸嶼然錢和送他藥水的,一眨眼的功夫,都沒有過去兩個月,現在的心態,怎麽就完全不一樣了?


    侍者帶著她往裏走,溫白霜進去才發現,這麽一個裝修奢華的餐廳,卻是空無一人。


    ——不,也有人,那個西裝筆挺,背影頎長的男人,就站在整個餐廳最好的位置邊上,靠近落地窗,他一手插著西褲的口袋,一手夾著煙,因為是背對著餐廳入口處,溫白霜也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隱約就覺得,那落地窗外,有錯綜複雜的光,不斷的落在他的身上,其實是外麵的建築物的光線,倒映進來,可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站在光圈中的人。


    他的確是很耀眼。


    侍者說了一句,“陸先生,人到了。”很快就離開了餐廳。


    陸嶼然這才轉過身來,深邃的眸子,看向溫白霜的一瞬間,瞳仁深處就像是醞著無數璀璨的光,溫白霜愣了一下,就垂下了眼簾,雙手拘謹的垂在胸前,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袋。


    “霜霜,過來。”


    陸嶼然出聲,因為餐廳很安靜,他的嗓音顯得格外的清楚,也低沉惑人。


    溫白霜動了動身,卻是沒有過去,沒有看著不遠處的陸嶼然,眼神四處飄蕩了一下之後,低聲說:“我不想來的,不過你的助手太賣命了,我也是沒有辦法。”


    陸嶼然沒有出聲,餐廳的光線格外的柔軟,還透著一種曖。昧的昏黃,他眸光專注又溫柔的看著不遠處的女孩兒,舔了舔唇角,然後邁開長腿,朝著溫白霜走去。


    溫白霜耳朵一動,聽到他朝著自己走來,一顆心就跟著他的腳步聲一聲,一晃一晃的,等到他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成熟的男性氣息,夾著淡淡的煙草味,她竟會覺得心安。


    陸嶼然夾著煙的手,伸過去,輕輕的挑起了她的下頜,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她的眼睛,“你不過來,我可以過去找你。霜霜,還記得昨天晚上我讓你站住,等著我走過去麽?我就是想告訴你,怎麽樣都行,經過我不在意,結果你溫白霜是我陸嶼然的,就可以了。”


    溫白霜的下頜被男人扣著,逃避不了,隻能這樣被迫和他對視,他的眼神那樣的深邃,裏麵像是隱藏著無數閃閃發光的星星,可這些迷人的光芒,卻隻有她溫白霜一個人看得到,因為他願意。


    她感受了這樣的一個訊息,呼吸和心跳更是不受控製,陸嶼然帶著煙味兒的薄唇一點點的湊近她,另一隻手輕輕的扣住了她的腰,然後繞到了她的後背,將她抱在了自己的懷裏,身體和身體的緊密貼合,溫白霜臉更紅了,雙手徒勞的在他胸口捶了兩下,“你……別一見到我就這樣,你先放開我,不吃東西麽?我餓了……”


    “我也餓了。”


    男人眸光深的就像是潑了墨汁,幾乎是要溢出來,“這裏沒有別人,別怕,隻有我和你,霜霜,我後天就走了,今天晚上陪我,嗯?”


    今天晚上陪我?


    這六個字,在溫白霜的腦海裏轟然炸響,她整個身體都是滾燙的,動了動唇,張嘴就說:“你、你亂說什麽?我又不是,又不是你的……”


    “怎麽不是我的?哪兒都是我的。”


    男人沉沉的嗓音,霸道又纏綿,說話的時候,大掌已經輕輕的撩起了她的衣擺,修長的手指伸進去,撫上了她光滑的脊背,陸嶼然的嗓音愈發的黯啞,裏麵都是欲望,“不開葷還好,一開葷,就是真的有點克製不住,怎麽辦?嗯?小丫頭,你告訴我,怎麽辦才好?”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沉,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男人的薄唇就已經吻住了溫白霜微微開啟著的紅唇,吮吸的力道有些重。


    他丟掉了指間的半截煙,手身上來,插入了她的黑發,拖住了她的腦袋,幾乎是要將她整個人抱起來。


    溫白霜氣息不順,隻覺得陸嶼然的吻,來勢洶洶,要知道他一見麵就這樣……她剛剛打死都不來,就知道這個男人是隻色狼!


    還是一隻老色狼!


    她唔唔了兩聲,還企圖推開陸嶼然,男人心底的那點征服欲望就都湧上來,越發用力的扣著她的身體,在她的口腔裏一陣掃蕩,找到了她的小舌尖,就用力的吸,溫白霜覺得麻,可又隱約透出一種很微妙的甜蜜感覺,她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理智,因為另一種凶猛的感覺來的更是明顯,她的身體很快就發抖,一點一點的軟下去,氣息已全都亂了,隻是跟這個男人的節奏,他呼氣,她會吸入肺腑,他吸氣,她會呼出來。


    這種交纏著的感覺,美好的讓人意亂。情。迷,溫白霜的身體已完全被陸嶼然所掌控,他覺得這樣很好,雙手托住了女孩兒的翹臀,就將她抱起來,轉身走了兩步,很快就將她抵在了落地窗。


    突然的變動,讓溫白霜有片刻的清明,她回過神來,才看到地都是車水馬龍,夜晚,這座城市的妖嬈站在這個位置,似乎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這種高度,讓溫白霜的大腦一下子繃緊了,她其實有點輕微的恐高,但是現在生活中,也自然是不會刻意去接觸到這樣的高度,陸嶼然並不知道,含著她的唇,正動情的時候,發現懷裏的小丫頭麵色發白,身體還在顫抖。


    不是那種,自己給予她的顫抖,而是一種驚恐的顫抖,額頭甚至是有薄汗滲出來,陸嶼然隻覺得如同是當頭一碰冷水澆下來,欲念消散了一大半,抱著溫白霜就緊張的問:“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霜霜……”


    “你……你抱我過去,我怕……我怕高。”


    陸嶼然這才意識到,原來小丫頭是恐高,他蹙眉,覺得自己太過粗心,伸手打橫就將她抱起來,遠離了落地窗,本來他選的位置是靠近落地窗的,這會兒自然是換成了餐廳最中間的位置。


    “要不要喝口水?”


    其實也沒有那麽嚴重,她就是有點輕微的恐高,但是陸嶼然一臉嚴肅的樣子,眉宇間似乎還有一些自責,溫白霜仰著脖子看著他,紆尊降貴的格外體貼自己,她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心,就像是現在,她很想伸手撫平他緊蹙的眉峰,然後告訴他,她也不是那麽害怕的。


    女孩兒的手指動了動,陸嶼然卻是輕歎了一口氣,直接抓住了她的小手兒,拇指輕輕的撫過她的手背,“我不知道你恐高,以後我會記住。”


    總覺的他的口吻,是很自責的,溫白霜咬了咬唇,然後說:“其實,也不是很恐高,就是有一點點的害怕,可能是這裏有點太高了,而且剛剛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你……你不用那麽責怪自己的,和你又沒有關係。”


    “你的一切,都和我有關係。”


    溫白霜,“……”


    剛剛來的一點情趣,也被打斷,陸嶼然雖是想,但也知道這個時間差不多是要吃完飯了,估計她也餓了,他抿了抿唇,將身體裏麵那些殘留著的念想暫時壓下去,調轉了話鋒,“餓了是麽,吃東西吧?”


    隻要不是像剛剛那樣,被他又是親又是摟的,吃東西,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溫白霜點頭,陸嶼然不可能看不出來她眼底那一絲如釋重負的光,他在心中暗暗一笑,挑起一邊的眉,語帶雙關的說:“一會兒多吃點,晚上才會有力氣折騰。”


    “啊?”


    溫白霜似乎沒有聽懂,不過看得出來,她潛意識的,在和陸嶼然相處的時候,已經是慢慢的放下了芥蒂,而且嘴裏再嚷嚷著不要,可她的心,還是會促使著自己不斷的靠向這個男人,放下對他那點可憐兮兮,或者早就已經不複存在的排斥。


    陸嶼然彎唇,頭頂水晶燈的光正好落下來,打在他成熟的五官上,男人是真的在笑,瞳仁深處的光,都是溫柔的,他說:“沒什麽,先吃飯。”


    溫白霜見過很多男人的笑,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在燈光下麵,隻需要唇角勾出一個弧度,就會給人一種絕色傾城一般驚豔的感覺。


    他不是已經37歲了麽?


    他不是比自己大了13歲麽?


    就算不是個糟老頭子,那也不應該是這麽……迷人的男人啊!


    溫白霜連忙垂下眼瞼,多看一秒,都會忍不住心動。


    不出5分鍾,侍者就開始上菜,陸嶼然倒是知道溫白霜喜歡吃什麽的,小丫頭喜歡吃牛排,對其他的海鮮都不感興趣,不過對蝦卻是情有獨鍾,所以特地廚房的人準備了滿滿的一盤。


    其實是西餐廳,也不會是這樣上菜的,但溫白霜看到那一盤蝦,食指大動,臉上寫著的都是滿足和幸福,陸嶼然就伸手拿走了她麵前的那盤牛排,然後很有耐性的,給她一塊一塊切好,再推倒溫白霜的麵前,又伸手招來了侍者,吩咐,“手套。”


    侍者明白,很快就送上來一幅一次性的手套,陸嶼然絲毫不顧自己的形象,套在大掌上之後,開始給溫白霜剝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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