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壽生受傷了,道上的人紛紛來探望。


    壽生每天躺在病床上,就能收到一大堆禮物。


    他為此樂不思蜀,氣色都好了不少。


    陸建勳罵他是財迷。


    陸建勳管壽生管的非常嚴,自打前兩天發現他偷吃後,盯的更緊了。


    陸建勳時刻害怕有人把他的寶貝壽生給拐走。


    壽生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模樣,可偏偏他隻能聽進去陸建勳的話。


    也有時連陸建勳的話都不聽。


    放眼看去,無論是東北張家還是長沙城,也就陸建勳的話壽生會考量一二。


    其餘的都是狗屁。


    什麽張大佛爺,什麽狗屁九門。


    不過自打張啟山有意和壽生交好,再加上二月紅透露了一點關於壽生身世的消息。


    自從九門幾位家主知道壽生和張啟山出自同族後,都想著打好關係。


    秉著即便做不成朋友,那也不要做敵人的想法。


    齊鐵嘴送了壽生一個金算盤。


    純金的,可重了。


    壽生朝他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解九送的一副翡翠首飾,價值連城。


    吳老狗就比較接地氣了,他給壽生送銀票。


    這些禮物,壽生最喜歡吳老狗的。


    沒別的意思,就是感覺他這人實誠。


    張啟山作為罪魁禍首,自然也得表示表示,他直接送了壽生一套房產。


    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地段很好。


    壽生高興了,可陸建勳不高興。


    他轉頭也送了壽生一套產,比張啟山送的地段好,空間更大。


    進一趟醫院,壽生賺的盆滿缽滿。


    醫生說壽生得多曬曬太陽,所以陸建勳常常推著壽生去醫院的後花園曬太陽。


    半個月不到,壽生出院了。


    他被陸建勳攙扶著,下了車。


    陸建勳本來想把壽生接到自己那去,可壽生不答應。


    在陸建勳幾次三番的不放心下,壽生終於不耐煩了。


    他精準的扔出幾枚飛刀正中飛鳥,陸建勳看著瞎眼的壽生比自己還有準頭後他果斷放心。


    他就知道,壽生這麽厲害,沒有什麽事能難的倒他。


    陸建勳好歹是個軍官,不能時時刻刻陪在壽生身邊。


    他想留些親兵照顧壽生。


    可壽生惡狠狠的拒絕,並且揚言。


    “都給你殺了!”


    陸建勳無奈。


    所以最後變成,壽生一個人,躺在曼陀羅中曬太陽。


    一個渾身是傷的人,躺在一堆有毒的花上。


    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張著嘴巴走。


    壽生嘴裏哼著不成調的曲,躺在烏黑的花叢中懶洋洋的曬太陽。


    吳老狗走進院子的第一感覺是有點暈,隨後看到壽生微微怔了下。


    壽生聽到有腳步聲,還以為是陳皮。


    他懶懶開口:“解毒粉在石桌上,別又倒頭就睡”


    吳老狗微微蹙眉,他察覺出花朵的怪異。


    難怪自己的頭有些暈。


    他撒了些粉末在自己身上,腦中瞬間清明。


    吳老狗不禁重新打量起壽生來。


    雖然進別人家不敲門很不道德,可壽生家跟本沒有大門。


    隻有個空空的門洞。


    壽生見陳皮遲遲不說話,不禁有些不耐煩。


    “陳皮你找抽啊,我的烤鴨呢?上次沒吃完就被你搶走了”


    吳老狗微微蹙眉。


    他猶豫了下,開口道:“我是吳老狗”


    壽生一下子從花叢中彈起。


    “你有病啊,進別人家不敲門啊!”


    吳老狗看向空蕩蕩的門洞,沉默兩秒。


    “不好意思”


    壽生看不著,也懶得和他計較。


    他隨便擺擺手,毫不違心的指使吳老狗給他倒杯水。


    吳老狗一向喜歡漂亮的東西,所以對壽生的無理非常放縱。


    他倒了杯茶,遞到壽生麵前。


    壽生絲毫不差的接過,仰頭都喝了。


    他打了個哈欠,重新躺回草叢上。


    也不說讓吳老狗隨便找個地方坐。


    壽生的眼睛上蒙著白紗,沒見的紅痣被映襯的更加鮮豔,他的臉色慘白慘白,但無端添加了一絲神性。


    吳老狗腦子裏瞬間閃過一個詞。


    美人多災。


    壽生隨便招了招手,“哎哎哎,那個誰,過來坐啊”


    吳老狗看了眼處處透露著詭異的花叢,本想拒絕,但猶豫片刻抬腳走了過去。


    吳老狗看著瘦弱的壽生,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手中拿著一包原本要給小白的桂花糕,不知怎麽遞到了壽生手邊。


    “新出爐的桂花糕,嚐嚐?”


    壽生疑惑:“桂花糕是啥?”


    吳老狗一怔,他猶豫問道:“你沒吃過還沒聽過嗎?”


    壽生搖頭。


    他真的沒聽過。


    他來長沙城不過兩年,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墓裏,剩下一半就是殺人。


    他哪會知道桂花糕是什麽東西。


    吳老狗拆開外麵的油紙,他見壽生眼瞎不方便,直接拿起一個送到他嘴邊。


    壽生這幾天被陸建勳伺候慣了,毫不抵觸的咬了一口。


    他揚了揚眉。


    “真他娘的好吃”


    吳老狗笑了意思。


    壽生瞬間垮臉,“你笑話我?”


    吳老狗搖頭,“不是,這東西在街邊很常見,你怎麽會沒吃過?”


    壽生理所當然道:“以前被關在家了,從來沒聽說過這些,後來來了長沙城,也沒聽人說過這些東西”


    吳老狗微怔:“你家在哪?”


    壽生想了下:“東北啊,張啟山沒和你說嗎?”


    吳老狗點頭:“說了”


    壽生皺眉,不耐道:“那你問個屁啊”


    吳老狗看著壽生這副喜怒無常的模樣,又想起他剛才說的話。


    想道上傳,壽生是個神經病,精神有問題,獨特的性格和小眾的愛好。


    這些東西串在一起,很難不聯想到壽生以前過的不太好。


    所以才導致他現在人格扭曲。


    東北張家那麽神秘強大的家族,身為族人的壽生怎麽可能過得不好……


    除非被虐待?


    壽生還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被吳老狗腦補成一個受虐待的留守兒童了。


    吳家人聰明,可自作聰明也不是件好事。


    即使察覺到吳老狗想歪。


    可壽生才不會有耐心和他解釋。


    愛怎麽想怎麽想。


    這次,吳老狗看向壽生的眼神多了些複雜。


    壽生不耐煩,想盡早打發他。


    “你找我有什麽事?”


    吳老狗搖頭,“聽聞你傷的很重,禮到人未到,吳某有些慚愧,今日順路,所以來看看”


    壽生想說,禮到就行,人不用到。


    但他想到了一個更直接的說法。


    “那你看完了嗎”


    壽生趕人的意思很明顯。


    看完快滾。


    吳老狗也不多做糾纏,他站起身。


    “那便告辭了”


    壽生懶得理他。


    腳步聲漸行漸遠,壽生往旁邊一摸。


    沒了?


    打開的東西還能往回拿?


    壽生隻說人走,沒說讓桂花糕走啊。


    他整個人瞬間不好。


    壽生隨手連根拔起幾株曼陀羅,狠狠扔在地上。


    又是想殺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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