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人們渴望的救援依然沒有來臨,遠處幾戶樓房微亮,卻沒有絲毫動靜,本應該明亮的街道昏昏暗暗,在看不清的陰影處,幾個人形怪物正在僵硬的晃動著,樓底傳來窸窸窣窣的走動聲,十分駭人。


    剛剛還在交談、掙紮的眾人瞬間沉默,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看向天窗。


    隻見路水查拿著紅白色的消防斧再次回到樓頂,斧刃處粘稠的漿狀組織一點點滴落,驚恐的幸存者們當然知道他去幹嘛了,畏懼的躲到一邊。


    沒有理會他們,路水查直接走向自己的角落,隨手拿起一個塑料水勺。


    “唉……這撈逼斧頭,始終比不過軍用品啊,靠著玩意可一點都不安心。”


    嘴上嘀嘀咕咕著,路水查舀了一盆水清洗著沾滿**的斧刃,原本鋒利的斧刃處已經磨損,尖角處很幹脆的崩斷了。


    再次打量了一遍,看見斧刃上坑坑窪窪,手頭上又沒有磨刀石,路水查很幹脆的將其丟往樓下,片刻後出‘噗’,聽這聲音很顯然沒有砸到地麵,似乎砸到了某個倒黴的喪屍,被如此高的高度砸中估計不好受吧。


    刀刃類武器的磨損永遠是最嚴重的,在高強度的戰鬥中使用太久,崩斷之類的狀況一點都不罕見,這把消防斧其實磨損並不嚴重稍加打磨又是一把好斧。


    可是為了生命著想,路水查換一把使用也是合情合理。


    “還好,這玩意學校裏有好幾把。”


    說罷,路水查從袋子裏掏出另一把消防斧,用抹布擦掉上麵的灰塵,露出紅白色的顏料,嶄新得像剛剛打造出來一樣,斧刃依然是那麽鋒利。


    在死屍身上扒下一個小背包,將裏麵的東西全部丟掉,隨便塞一瓶礦泉水與兩天份的高熱量食物,仔細考慮一下,路水查再扒了一套衣服塞進去,整個背包負重不足四斤。


    要不是因為這是應急的食物,路水查真恨不得將這兩根巧克力丟掉,末世裏自己吃這種東西不知道連續吃了多少個月,見到就想吐。


    再次確認好身上的武器,消防斧主攻、兩把匕防身,鋼筋丟掉,無用的負重在逃亡中攜帶無異於作死。


    心中默念一句:


    “打開信息欄。”


    這本應該毫無意義的對話卻引來了前所未有的變化。


    隻見一塊藍白色充滿科技氣息的高智能板塊憑空出現,不到片刻,最終在路水查的腦中形成出一塊寫滿字體的長條對話框。


    與之同時,腦海中再次傳來那不男不女的電子音。


    叮,擊殺最初級喪屍一名,經驗值一點,獲取銅幣一枚……x7


    共計獲取七點經驗值,七枚銅幣。


    目前等級為零級,距離下一級還有九十三點經驗值。


    叮,信息欄統計完畢。


    “切,砍爛一把斧頭才砍死七個喪屍,一百個?要不是可以突破生理極限,誰稀罕幹這些爛活。”


    嘴上抱怨著,路水查默默的關掉這個板塊,不知不覺中,這個係統已經‘坑’了不少人了。


    不同與網絡上的打怪升級,就算你殺死了無數喪屍,達到了‘升級’的經驗,這個神隱的係統也不會說半句話,更不會主動找你,如果不說出‘打開xx板塊’或者‘查詢xx功能’,否則係統將不會出現。


    可是正常生活中,有誰會說出這種略微羞恥的話,僅僅是因為一個‘說話’問題就阻止了大部分人現這個係統。


    內測時,要不是某些中二病說出這些遊戲用語,否則這個係統還會繼續隱藏下去。


    甚至就連專門去研究過係統的軍區也被這個腦筋急轉彎似的問題卡住,直到末世爆臨近一個月才現如何使用。


    可笑的是,戰場上許多軍人戰士達到了三級四級甚至五級,到死亡都沒有現這個係統,空有一大堆可以提升實力的屬性點沒有使用,白白死在變異喪屍的手下。


    也就是說,僅僅一個通知不當,係統這個坑貨就直接或間接的殺死了上萬條生命。


    不知是該默哀還是該嘲諷。


    “至少這次沒有坑到我……”


    嘀咕著,路水查確認了信息後,再次躺進厚實外套堆裏麵,將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外麵的夜霧和寒風完全波及不到。


    閉上眼睛,本能的進入淺層睡眠,若是有半點風吹草動,迎接來者的就是手中這把致命的匕!


    與之同時,看見路水查開始休息後,膽戰心驚的幸存者們也鬆了一口氣,這個瘋子的壓迫太可怕了,再次開始竊竊私語的交談起來。


    “不!我死也不跟那個瘋子走!難道銳姐你也跟著瘋了嗎!”


    捂著脖子上已經止血的劃痕,那名險些被路水查一斧頭劈死的小太妹幾乎咆哮著對班長說道。


    似乎現自己聲音有些太大了,連忙捂著嘴巴小心翼翼的撇了一眼遠處的那個瘋子。


    同樣的小太妹身邊的兩個同學,目光中不時閃過戒備與敵視,而小玲畏畏的站在班長旁邊低著頭不敢說話。


    “可……可是,這裏食物不夠了,在這裏我們堅持不了多久。”班長努力的說服著,掏開自己身上的口袋,表示自己已經沒有然任何食物,再這樣下去明天就得挨餓了。


    “等等,你怎麽知道沒有食物了……”那名男生狐疑的看向地上的死屍,眼神瞬間轉變成驚恐,指著班長語氣難以置信的顫抖著:


    “難得你!翻…翻過全部那些……的了!”


    “是,我翻過,而且是全部的屍體,食物已經沒有了,而且大部分的食物都在你們手……肚子裏。”班長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很幹脆的承認了,臉上真誠的看向對峙的三人,語氣十分誠懇:


    “翻死屍是我不對,可是我們已經不得不隻有做了,大家都不想挨餓。可是這次,真的,拜托你們相信我一次,我們現在除了相信那個瘋子,已經別無出路了!救……救援很可能來不及拯救我們!”


    沒有回答,這三名險些被路水查殺死的幸存者很難相信那個殺人犯。


    三人麵麵相覷,像是在用眼神商談,眼睛閃爍著相互撇了幾眼,最終默默的點一下頭。


    “你們同意……了?”


    看到他們點頭後,滿臉驚喜的班長連忙問,可是看到他們的表情,最後一個字卻硬生生的卡住了。


    那滿是懷疑的目光根本不是認同,而是一股惡寒的抗拒。


    “叛徒!


    像是看到叛徒一般,這三人看著班長的目光不再是救命恩人的敬重,而是看待叛徒一般的厭惡。


    一個企圖加入殺人犯而放棄眾人的叛徒!


    明明擁有安全的處境為什麽還有去危險致命的地方出生入死?


    食物不夠?是食物重要還是生命重要?


    相信那個殺人瘋子更是可笑,他都想殺死我了,我竟然還去相信他?腦袋被門夾了嗎?


    沒有救援?那才是天大的笑話,身為國家機器,保衛人民的軍隊恐怕已經在路上了,一個毫無根底而且有殺人前科的殺人犯值得相信,還是保衛人們幾十年的國家機器更值得相信?這種事情還用考慮嗎?


    “那個…銳……銳姐啊……你的提議我們很難接受,那可…可是個殺人瘋子,你自己考慮清楚……”長少女怯怯的說著,然後回到小太妹和男生之間。


    顯然,他們不相信路水查,應該說根本不相信,一個企圖殺死自己的家夥,敢問有誰敢去相信他。


    “可……可是我們真的沒有食物了,如果兩天內沒有救援,你們可能就真的熬不下去了。”班長依然是憂心忡忡的勸說著。


    這次聽到‘沒有救援’這個消息後,幾乎是寢食難安,心中那股危機感愈演愈烈,班長現在除了相信那個殺人犯,已經別無選擇。


    “行了,別說了,你愛去自己去,反正打死我也不跟那個殺人犯混在一起,餓死也不去!”


    男生十分幹脆的打斷班長的話,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抵禦在寒風,哆嗦著厭惡的看著班長,嘲諷的說著:


    “這個話題就此結束,我們安心等救援,你好好當去殺人犯的狗,天黑了睡覺!沒事別煩我。”


    “但……”


    剛想開口的班長,已經說不出話了,這三名幸存者已經離開,獨自聚在一邊,拒客的意思很明確了,再過去也不過是自找麻煩罷了。


    說到底,他們不可能去相信一個殺人犯。


    次日。


    “銳姐,我也去……我…相信你……”


    那銀鈴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玲悄悄的扯了扯班長的衣領,眼睛猩紅著顯然一個晚上沒有睡好。


    “好姑娘……”


    輕輕扶著小玲的額頭,班長眼角濕潤著,終於有人相信自己,而且是冒著生命危險去相信自己,這不由得班長不為之感動。


    牽起小玲嬌嫩手掌,不知何時班長臉上的淚光已經消失不見,一如既往保持著自信的笑容,跨過地上的死屍,一步步走向路水查:


    “好吧……我們走。”


    “蛤?情願在這吹冷風挨餓等死,也不願意相信我這個‘瘋子’?”


    路水查頗為震驚的看著班長兩人,除此之外其餘的幸存者一個都沒有,這未免有些太出乎意料了。


    在‘未卜先知’的路水查眼裏,躲在樓上基本是死定了,可是在幸存者們眼裏,等待‘肯定’會來的救援更可靠。


    兩者之間,存在誤差很正常,好巧不巧,路水查也沒有充足的理由解釋為什麽會沒有救援,內測者這個身份暴露了對路水查而言沒有半點好處。


    當然,路水查也不屑去解釋,沒有必要跟累贅說那麽多。


    “是的……他們…很難相信你。”


    敘說著昨晚的對話,班長內疚的點了點頭,有意無意見看向路水查手中的消防斧。


    感覺到班長的視線,路水查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黑臭的血衣外套,指著自己鼻子嘴角微微抽搐:


    “這個……怪我嘍?”


    躲在班長身後小玲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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