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銳姐,那家夥怎麽回事,看起來風一吹就倒似的。”


    小聲的問著,小玲望著踉踉蹌蹌下樓的路水查。


    此時的路水查一步三晃,臉色呈現不正常紅潤,可是身體上像是小兒麻痹似的,無論怎麽看都十分詭異。


    “我怎麽知道那個家夥是怎麽想的。”


    低頭吃飯的班長回答道,其實,她已經將答案猜個七七八八了。


    可是那又怎麽樣?


    難道自己還能說這個家夥亂磕藥,結果強憋著差點搞殘身體嗎?


    “吃飯吃飯……”


    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路水查艱難的走回飯桌邊上坐下,端起碗筷時,像是觸電一樣猛的縮回去,引得兩人矚目。


    “哈……沒事沒事。”


    幹笑著,路水查揮了揮手表示沒有問題,輕輕捧起碗筷,眉頭細不可聞的微皺著。


    痛,非常痛。


    要不是在地上趴了半個小時,可能自己現在還站不起來。


    前幾天的訓練始終無法榨幹潛力,人類腦中的自我保護限製逼迫自己無法傷害身體獲取進步。


    磕藥恢複不是唯一的好處,靠著藥物的亢奮作用才能摸到身體極限,並且突破過去。


    但是這種負荷鍛煉也讓虛弱的身體付出前所未有的代價。


    身體臨近崩潰,體內許多纖弱的毛細血管承受不住高強度的運動,最終破裂,因為各處的傷痛,路水查每一個轉身、每一個動作都會產生痛楚。


    腹部在長時間的繃緊中也開始出現肌肉拉傷,一股揮之不去的疼痛徘徊在肚子上,一層薄薄的腹肌被強行拉成。


    為了鍛煉手指的扣抓力,趁著亢奮時路水查更是拚了命的用手指去做俯臥撐……


    嗯……效果很理性,打破前幾天的記錄了,甚至了數翻倍,代價也很理性,指尖已經失去知覺,手掌摸東西的時候像是摸碎玻璃一樣刺疼。


    在班長與小玲驚訝的目光中,路水查臉色平淡的一點點夾起飯菜塞入口中。


    動作十分生硬,整個人像是被施展了遲緩魔法似的,原本進食極慢的度再度翻倍。


    這是沒有辦法的,能夠忍著痛楚可是身體上的不適,但是還在不斷幹擾自己操作。


    不過,班長與小玲也沒有表示什麽,依然在默默的吃飯。


    這幾天的相處裏,兩名女生也習慣了路水查的一些怪癖,沒有多問什麽,自己吃完後簡單的收拾一下碗筷就離開廚房。


    天知道這個家夥還會耗多久,那種老太太吃飯的度,眼不見心不煩。


    沒有抬頭,豎起耳朵的路水查默默的聽著兩人離開的腳步聲,最終放下堅持著的手掌,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剛剛堅強的身影垮塌下來。


    “還是差太多啊……”


    無聲呢喃著,路水查咀嚼著嘴中的飯菜,身體上卻不容樂觀。


    剛剛他的狀態幾乎是一碰就倒,強撐起來的身體隨時可能會崩潰。


    在兩人麵前,路水查必須保持著一個殺人瘋子、鍛煉狂人的形象,僅僅是威懾是不夠的,末世帶來的壓迫力還是太小了,自己還需要保持準備長久的迎敵的姿態,給班長與小玲提供更大的壓力。


    僅僅是天台那些小場麵怎麽可能讓人迅成長,說到底她們現在還是兩個膽顫的膽小鬼。


    殺人、殺喪屍可不是那麽簡單的,陷入癲狂的極限狀態後,回過神來,麵對滿手血腥的自己,沒有多少人可以處之淡然。


    抱著負罪感去戰鬥還不如去自殺,這種家夥在戰場上隻會添亂。


    能夠毫無心理壓力的揮刀砍人僅僅是開始。


    可是她們現在連拿刀的勇氣都沒有,心理素質太差,麵對大批喪屍馬上就會嚇破膽,不要說幫忙,僅僅是到處亂跑就會惹來大麻煩。


    很可惜,路水查他不會說話,他僅僅是一個戰士而不是帶隊老師。


    溫和的手段不適合自己,路水查隻知道一味的添加壓力,逼迫別人學習,學不了也無所謂,反正以後大把有替換的家夥,難民中找幾個識趣的家夥並不困難。


    “所以說帶新人麻煩啊……”


    抱怨著,捧起碗筷狠狠的往嘴裏倒入飯菜。


    換人挺麻煩的,重新培養小弟需要時間,能夠一口氣做完那最好不過了。


    現在路水查麵對的情況就是大漢繡花,讓他耍大刀還行,可是做這些精細活就頭疼了。


    可是沒有辦法啊,路水查多多少少需要幾個同行的幸存者打掩護,末世初期一個人生存未免太顯眼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隻有拖著她們前進,一點點施加壓力,識趣點就跟來,大不了把房子燒了,逼著走。


    “差不多該離開了吧。”


    思考著,路水查活動一下手臂,隨著傳來的就是一陣陣劇痛。


    這幾天的恢複鍛煉差不多足夠了,剩下的隻需要吸收剩餘的藥力,緩解受損的筋骨。


    沒有必要將寶貴的時間放在這裏幹耗,增強體質的鍛煉可以通過路途提升,這段時間的鍛煉也算是小有起色,應對一般情況已經足夠了。


    問題是——武器方麵毫無進展!


    消防斧?匕?


    那玩意玩玩還可以,靠冷兵器刷喪屍無異於白日做夢。


    作為人類智慧的結晶,熱武器才是目前的主流!


    一個武器彈藥充足的軍人,占據地利,一天殺死上百名喪屍都不是問題!


    是要拚了命的開展白刃戰還是扣扣扳機殺死大量喪屍?


    腦袋正常的家夥都會選擇後者。


    “太安逸了……”


    叨咕著,路水查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捧起碗筷繼續進食。


    班長與小玲還沒有習慣末世的生活,讓她們馬上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東奔西跑顯然不可能,還需要一點點逼迫她們離開這個居住地。


    路水查已經規劃好下一個住處了,剩下的隻需要威逼她們離開這裏……


    次日。


    清晨照常到來,可惜有些事物已經永遠的消失了。


    不同與市內的環境,屬於郊區的這裏空氣十分清洗,明媚的陽光照射著,仿佛可以驅散地麵上的寒意。


    “最後一包……”


    叨咕著,負責做飯的班長看著一個個圓滾滾的香菇被倒進鍋裏,撇了一眼手中空空如也的包裝袋,眼神越來越黯淡。


    新鮮的食物早已經被吃完,一包包幹製的山珍海味也即將被消耗殆盡。


    看著不遠處一箱箱未開封的麵條,明明還有很多食物,可是班長卻沒有半點喜悅。


    正如路水查所言,沒有半點救援的樣子。


    與之相反,班長心中那股莫名的危機感越來越活躍,尤其是這段時間,時不時感到膽戰心驚。


    屋內很安全,喪屍也沒有什麽動靜,依賴自己的小學妹也不會做出什麽事,那麽剩下隻有那個神秘莫測的殺人瘋子了。


    “唉……”


    心中哀歎一聲,仰頭看向天花板。


    從小到大她就沒挨過這種罪,憋屈的看別人臉色過日,生怕做錯點什麽被拋棄掉。


    明明感覺到危機,可是卻找不到阻止的辦法,她們現在可是‘吃軟飯’的,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唯一能做的隻有勤快點幹活,盡可能的學聰明一點,多做事少說話。


    “銳姐?”


    旁邊的小玲怯怯的問著,擔心的走過來。


    這名小女生看不出目前的處境,可是她知道班長最近哀歎的頻率越來越多,分明是遇到什麽煩心事。


    “沒事。”


    勉強的微笑著,班長繼續仰頭看向天花板。


    這麽久沒有救援的影子,心中漸漸開始煩躁,可是她得努力平靜下來,寄人籬下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越是急躁越是沒有辦法。


    她不想做任人擺布的傀儡,必須盡快找到破境的方法。


    “怎麽會沒事啊!”


    小玲硬氣的大喊著,打斷了班長的思考。


    眼角蒙上一層水霧,直愣愣的看著呆住的班長,氣憤中夾雜著擔憂,像個撒氣的小孩一般,氣哼哼的說著:


    “你肯定有事情瞞著我!”


    “哈……”


    尷尬的憨笑一聲,班長撫著小玲的腦袋,然後親呢的抱了抱。


    “沒事的,有我,別管那麽多,我會解決的。”


    低聲抽泣一下,小玲眼中淚花閃爍,死死抱住班長的手臂,挨在一起。


    “又是那個該死的殺人犯吧,為什麽不要我幫忙,我們兩個合起來還怕他一個嗎?更何況那家夥最近累得要死,怕什麽。”


    “別那麽說。”


    班長用手掩在小玲嘴上,示意她不要說下去,警戒的望了一眼門外,沒有現路水查的身影才緩了一口氣。


    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溫和著繼續說著:


    “總之你別管那麽多,相信我就行了。”


    “我當然相信你!可是你也得相信我啊!”


    可惜這句話被憋在嘴裏說不出來,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看著班長堅強的模樣,小玲實在沒有辦法把這種煞風景的話說出來。


    一路上自己虧欠班長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自己笨手笨腳很難給她幫忙。


    明明平時成績優異,可是麵對這種勾心鬥角、動不動就拋棄殺人的恐怖世界,小玲真的無所適從。


    這名小女生甚至連自己的地位都分不清楚,在路水查與班長時不時的幾句對話中隻知道情況並不樂觀。


    小玲很天真,天真以為這隻是一場短暫的災難、天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仍然是和善穩定的。


    如今的她隻知道,路水查很危險是一個殺人的瘋子,相信銳姐,這名和藹可親的學姐會保護自己,心裏很想幫忙,可是卻無從下手。


    敵視著路水查、相信著班長就是如此簡單的想法。


    可笑的是……誰也不知道這種純潔無暇的關係還能持續多久。


    永恒的友誼是聽起來很厲害,別忘了,人心是最善變的,人類之所以被成為人類,就是因為感情這種琢磨不透的東西存在。


    現在是末世,殘酷的地獄才剛剛開始,未來的一切可是非常令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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