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


    還沒反應過來的小玲愣愣的望著麵露驚恐的班長,不知為何,總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噗、砰!”


    一聲悶響與類似爆竹聲同時響起。


    小玲隻感到頭頂一股寒風劃過,前麵正在飛趕來的班長突然驚愕著停住步伐。


    “到底怎麽了?”


    心中疑惑不解的小玲忽然轉頭回去,頃刻間陷入恐懼。


    喪屍!一名近在咫尺的恐怖怪物!


    然而此時,本應該揮爪捕食的人型怪物卻靜悄悄的站在原地。


    原因很簡單——它腦袋被開了個大洞。


    腐爛臭的頭顱從正中間被貫穿,一股纖細卻勢不可擋的力量將其擊斃,惡臭的膿液順著傷口處溢出,夾雜著**、血痂、碎肉的**碎片落下。


    在小玲驚恐的神色中,喪屍的身體晃了晃,大腦出的信號仍然殘留在體內,剛剛抬起的手臂越來越低垂,最初級喪屍沒有強大的再生能力,腦組織受到嚴重的破壞,死亡的結局已是注定。


    “嘶…嘶……”


    臨死的喪屍竭盡全力張口,受損的喉嚨不斷出嘶啞的聲音,搖晃的身體向前傾斜,最終失去了平衡,倒在小玲身上。


    早已疲憊不堪的小玲經受不住猛然增加的重量,雙腿一陣軟,與靠上來的死屍一起噗通倒地。


    那些類似鞭炮的聲音沒有結束,隨著這名喪屍的死亡,‘砰砰’的聲音再次響起,與之同時,追蹤而來的喪屍們紛紛倒地。


    “玲,沒事吧!”


    趕來的班長大喊著,一把推開壓在小玲身上的喪屍屍體。


    手慌腳亂的班長沒有現,因為這次猛烈晃動,死屍頭顱內餘留的髒東西再次溢了出來,全部撒在小玲身上。


    “好…好像沒事…吧……”


    顫音回答著,麵無血色的小玲仍然保留著之前恐懼的表情。


    眼神渙散著,腦袋被嚇得放空,手臂一抖一抖的摘掉口罩,下意識的想要抹掉臉上的涼涼黏黏的東西,可沒想到弄巧成拙,這些血糊糊的黏漿大片大片的塗滿臉頰。


    但是這不重要了。


    被嚇破膽的班長正在慌張的檢查小玲身體,班長很清楚,一旦被滿是病毒的喪屍撓出一個傷口,那必死無疑!


    “喂,銳姐,那是……軍人?”


    說話一頓一頓的,險些死亡的小玲麵色漠然,心中一陣空明十分冷靜,似乎……物極必反可以詮釋現在的情況。


    “別管那些了!”


    驚慌失措的班長大吼一聲,仿佛這可以給自己安心一般。


    從口袋裏掏出紙巾,不斷擦拭著剛剛喪屍撒上去的血液、膿漿,臉色幾乎要哭出來。


    “喂喂,銳姐,那真的是軍人!我們是不是安全了!”


    眼中的焦距交疊在一起,終於看清情況的小玲指著前麵的平房大喊著。


    “誒?”


    遲疑一聲,沒有現明顯傷口的班長似乎冷靜了幾分,順著小玲的目光望了過去。


    隻見前方的房子外牆上探起四個身影,身著墨綠色的軍裝,而且……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支漆黑的槍支!


    不知為何,那幾名軍人手中的槍口卻一直指著自己,一名精壯的大漢手中拿著望遠鏡,在周圍不斷觀察,隨時防備著任何一個可疑的目標。


    看見如此景象的班長眼睛瞬間瞪大幾分,就連給小玲擦拭血跡的手都停止了動作,班長與小玲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眼中盡是欣喜的色彩。


    末世開始至今,對於兩名一直處於慌亂的女生而言,沒有什麽能比這件平淡的軍裝更讓人安心了。


    “哢。”


    圍牆旁邊七八米寬的大鐵門出聲音,外表看來鏽跡斑斑的大門卻足足有五六厘米厚,這堵完全由精鋼所製的沉重大門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這堵大門微微的露出一道縫隙,隻見一名身著軍裝的精悍小夥從裏麵閃出,手中握著槍支,槍口對準周圍飛快掃視一遍。


    確認沒有危險後,這名軍人對著高舉雙手的路水查警戒靠近,保持著七八米的安全距離才停止腳步。


    隔著軍用墨鏡軍人打量一下遠處的班長與小玲,皺了皺眉頭,才把目光看向路水查,悶聲問道:


    “你,名字,怎麽知道這裏的!”


    很顯然,這名兵大哥把路水查當做隊伍的領頭人。


    “我,路水查,江市二中學生,與同學逃命到這裏……”


    隻見路水查臉上露出一陣悲憤,眉頭緊皺,眼角淚光閃過,仿佛在強製自己冷靜下來,再次開口道:


    “明部長是我幹外公!他讓我來的,我小時候來過這裏。”


    聽到‘明部長’一詞,這個年輕的兵大哥皺了皺眉頭,努力的思索著相關的線索,但是看見路水查的神色,原本審問一般的語氣軟和下來:


    “你受傷沒有。”


    仿佛像是個軍事家庭出身一般,路水查簡潔的話說出一切重點:


    “沒有受傷,明外公說胖叔在這裏,他認識我!”


    聽到胖叔這個名字,這個年輕的大兵放下一絲警戒,手中的槍口壓低,看待路水查的眼神也有些緩和起來,可是同時,眼睛裏閃過一絲悲憤,看向路水查的目光也多出一絲認同。


    快接近幾步,拍了拍路水查的肩膀,悄然檢查著是否存在傷口,安慰道:


    “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到這就安全了。”


    “嗯。”


    努力扮演著逃生者的角色,路水查略帶顫音的點了點頭。


    無視掉軍人那些蹩腳的演技,這種騙小孩子的掩蓋方式怎麽可能騙得了在末世裏掙紮過的老油條?


    “那麽……裏麵出現過喪屍了!”


    心中判定著軍人這幾天的生活,這個信息非常值錢,路水查得掩蓋內測者的身份,可是為了獵殺喪屍那就必須得到這群軍人的信任,他們擁有大量武器,大量!多到難以想象!


    渾水摸魚很困難,權衡出一個假身份,利用著未卜先知的信息優勢,半真半假,路水查覺得這次完全賭一把,勝算很大!而且利益更大!


    軍人暗暗的檢查很快就結束了。


    路水查身上看不出被抓傷、咬傷的痕跡,臉上沒有感染病毒後的虛弱,一些斑斑點點的血跡看起更像是逃亡時擦上的。


    渾身沾滿灰塵的顯然已經奔跑了不少時間,學生模樣的麵貌還有逃生時狼狽的樣子,再加上路水查蒼白的臉色,看起來人畜無害。


    簡單的打量一下,軍人沒有在路水查身上現傷口,黝黑的瞳孔放鬆許多。


    確認暫時安全後,這名軍人握著手裏的槍支繼續警戒的著周圍,微微將路水查護在身後,小心翼翼的退後平房裏。


    “哐。”


    悶沉的聲音響起,沉重的大門被關上。


    一抹額頭上的細汗,原本還嚴肅的大兵變得輕鬆起來,對著迎麵走來的年邁老人做出一個標準的軍禮:


    “鵬老。”


    “嗯,辛苦了。”


    這名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人,臉上卻提出一股精悍的氣質。


    咧出一嘴煙熏黃牙,十分和善的看著消瘦的路水查,幹瘦泛起光澤的古銅色臉上露出一絲激動。


    粗糙的手臂摁著路水查的肩膀,激動問道:


    “你剛才說你是老明的幹外孫?”


    這裏老人手勁非常大,路水查強撐著身體,低沉的回應著:


    “是。”


    語氣中夾雜著淡淡的悲傷讓人不忍繼續問下去。


    看到自己提到這個問題路水查就是這般反應的,這麽幹瘦的老人臉上一陣蒼白,摁著路水查肩膀的雙手緊張的握緊,掐得生疼:


    “明哥,他...他躲過這場災難沒有!”


    沒有說話。


    低著頭、路水查沉默著沒有回答,把牙齒咬得咯咯做響,臉上露出仇視的憤恨。


    “啊,這樣啊……”


    老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氣,放開抓緊路水查的雙手,恍了恍身體,轉身離開,披著軍裝的老人背影變得蒼涼頹唐。


    “等等。”


    當老人離去幾步後,路水查叫停他。


    眼神中袒露著破而後立的堅韌,指了指牆壁外的兩名女生,沉聲道:


    “她們是我的同學,跟我一起逃出來的...沒有受傷。”


    回過頭的老人看著路水查,渾濁的眼珠子紅紅的布上幾根血絲,看了看年輕大兵手裏的槍支,不知在回憶著什麽。


    沉思片刻後,恍然現路水查眼神中的神情,剛剛虛浮的語氣堅定幾分,對著剛剛敬禮的軍人沉聲道:


    “放那些女娃進來。”


    “是!”


    聽到這句話後,領著路水查進來的軍人迅的打開大門,警戒的跑出房子。


    “唉……”


    被稱作鵬老的老人望著快步離開的軍人微微歎氣,顯然沒有在失去老友的打擊著緩過來,轉身離開,漸漸消失在房子裏。


    對話之時,牆壁上站崗的幾名軍人堅挺的把守崗位,直到老人消失在平房裏才默契的回頭看著路水查。


    牆壁上一名健壯的大漢看著沉默不語的路水查,打量幾分,操著一口方言口音極重的普通話問道:


    “阿弟,你說你認識胖叔?”


    沒有回答。


    像是一名痛失家人的孩童一般,路水查死死盯著他手中的槍支,仿佛是看見了生存的唯一希望,悲憤的表情充斥在臉色,陰狠狠的樣子如同雪地惡狼一般。


    “額……”


    問問題的壯大漢看到路水查臉上仇恨的表情,愣了愣。


    壯大汗下意識的摸了摸手中的槍支,看向牆壁外剛剛擊斃的喪屍屍體,一陣憤恨。再次看向路水查,眼神中不僅是哀憐,更多的是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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