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姐……”


    親呢的呼叫一聲,剛剛被趕去洗澡的小玲快步跑向班長,互相依偎著,顯然沒有從剛才的險境中緩過來。


    “嗯,沒事吧?”


    一直等待著的班長連忙捂著小玲手掌,隱隱感覺到這名小學妹體溫冰冷,嬌弱的身體微微顫抖。


    這裏條件遠沒有路水查家中優越,地處偏僻,電力常常供應不上,為了隱藏所在,就連太陽能都沒有,類似與農家,可是這幾個手持槍支的軍大漢暴露出此處的不凡


    “沒…沒事。”


    仿佛突然安心下來,小玲習慣性的躲在班長旁邊,怯怯的看著尾隨其後的軍人。


    “嗯。”


    班長疼愛的撫了扶小玲額頭,然後將其護在身後,惡狠狠的盯著麵前的軍人,語氣不滿道:


    “你們什麽意思!”


    “例行公事而已!”


    軍人堅定的說著,敬出一個標準的軍禮。


    這名被班長盯著的軍人十分年輕,看起來二十四、五歲而已,可是這個年輕的麵貌上盡是軍事化的堅韌不拔。


    說罷,這名年輕的軍人彎腰以示歉意,語氣一如既往的堅定:


    “對不起,這是命令。雖然你們過了病毒潛伏期,但是為了防止二次感染,身體上的任何一點血汙都必須清洗幹淨,條件簡略實屬抱歉,由於沒有女兵,中途的清洗全部是由自身進行,保證沒有任何監視,還望理解。”


    “切……”


    麵對如此正當的理由,班長不甘的哼了一聲。


    小玲之前滿臉血跡的樣子的確太駭人了,剛剛進來就被強製性的隔離開來,然後被硬生生的抓去房子裏…誰知道那是去洗澡,搞不明白的還以為是一群饑渴大漢抓小玲去那啥那啥……


    想到這,班長不滿的瞪了一眼麵前這個軍人,畢竟是救命恩人,語氣虛了幾分:


    “你…你們也不說清楚一點!手腳那麽粗**嘛!就知道拿槍唬人。”


    “抱歉……”


    一如既往的堅韌語氣,軍人臉上卻露出‘怪我嘍’的操蛋表情。


    於情於理,執行命令的他哪會考慮那麽多?在伍多年,剛剛出來就被派來看守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網絡信號爛得一逼,怎麽可能能和這些小丫頭片子想到一塊?


    標直著腰杆,這名軍人遲疑片刻,看著兩名摟在一起的女生,下意識的撇過頭去,眼角尷尬的閃爍一下,再次開口道:


    “額,鵬老說了,你們三個新來的家夥必須先洗澡才能進房子裏…衣服也得更換,啊…沒別的意思,這裏還有備用的軍裝,沒穿過的那種……”


    “哦?”


    班長細不可聞的驚叫一聲,微微眯著眼睛打量著這名軍人,除了那些軍事化的行為舉止,這名軍人看起來意外的……純啊!


    在二中這種垃圾學校混跡三年的班長豈是俗人?交際圈極廣意味著**……呸,嘴炮能力極強,學校中,班長在各異的同學裏都有不錯的風評,常常扮演著‘知心大姐姐’的身份,擁有這些能力的情況下——這名看起來貌似很單純的軍人無疑的一個突破口……


    “切,換衣服就換衣服!”


    故作潑辣的班長一手奪過軍人手中的衣物,大步走進屋側的浴室裏。


    簡陋的浴室、單調的清潔用品、老舊的蓬頭、斑斑點點的牆壁,一個電熱水器不斷出‘哢吱哢吱’的聲音,熱水遲遲不見出現,顯然是罷工了。


    然而,這一點都不重要!


    能夠忍受屠屍這種事情的班長豈會在意這種小節,冰冷的水流飛快奪走體內的溫度,可是班長心中卻是一片火熱。


    離開路水查,加入這群軍人!


    班長握緊拳頭,刺骨的冷水流入眼睛,任其而過,下定決心。


    這十幾天提心吊膽的日子她已經受過了,跟著這個明顯心理有問題的殺人瘋子好?還是跟著這群手持槍支的在伍軍人好?


    這種問題還需要考慮嗎!


    那個完全將自己當做工具使用的路水查危險至極,早早離開才是正確之舉,而且這群看起來正直強大的軍人無疑是最優秀的選擇,環境是簡陋點,可是這很安全啊!有什麽能比生命更重要的?


    夜幕漸漸降臨,在這個冬末春初的季節,日起日落的時間非常快,日夜溫差極大,呼嘯的寒風帶來低溫,隨著太陽的一點點消失,寒冷席卷大地。


    此時,被趕去清洗完畢的路水查三人已經全部換上軍裝,並不合身,鬆鬆垮垮的,但是保暖程度極佳。


    大冬天洗冷水澡無疑於作死,剛剛換上衣物就被那名被稱作‘鵬老’的老軍人,叫進屋內取暖。


    周圍簡樸的家具暫且不提,但是大廳中央的那一盆炭爐就很值得考究了。


    鐵製的炭盆周邊布滿凹凸不平的撞痕,厚厚一層淡白色的灰燼鋪滿這個炭盆,鏽跡斑斑的,很難說清這個老舊的炭爐使用了多少歲月。


    這的確值得驚訝。


    這種老一代人使用的取暖物在繁華的城市裏早已經消失不見,被取暖器漸漸取代的火盆出現在這棟老舊是房子裏也算得是搭配。


    火盆在中慢慢燃燒的竹炭散淡淡的清香,焚燒出來的自然氣息讓人莫名的心安,身為軍隊中人,這些外人極少找到的昂貴取暖物,在這裏不過是一般物品,看似簡陋的房子,誰也不知道在這裏究竟隱藏了什麽。


    “鵬老。”


    兩名換班回來的軍大漢輕聲打著招呼。


    而還徘徊在喪友之痛的老人隻是默默的點頭,挨在沙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一般。


    圍著炭爐坐下的軍人悄然看了一樣路水查,這個新加入的年輕人默默的坐在牆角,自從中午到來後就不再說過話,顯然處在‘悲痛’中。


    “唉……”


    經曆了這種災難還能說什麽?軍人默默的搖了搖頭,微微哆嗦著,圍住炭爐取暖。


    “我建議你們關燈,晚上,喪屍們會下意識的追尋光亮,而且你們開槍是聲音太大了,很容易引來大量喪屍。”


    路水查低沉的聲音在空闊的大廳裏回蕩。


    眼神陰沉沉的,不僅僅是班長需要這群軍人們的信任,另有所圖的路水查更是需要。


    說得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將這個道理銘記於心的路水查,盡可能扮演著‘痛失家人’‘心靈受創’‘沉默寡言’的學生身份,在保證以上條件的情況下,路水查還需要短時間內提升自己價值。


    屋內聽見路水查話的所有人一陣側目。


    “喪屍這個詞,用得真好。”


    沉默不語的鵬老渾濁的眼睛疲憊的眨了眨,語氣中對此並不陌生,顯然,平時他不是那種不接受新事物的迂腐之人。


    思考片刻,老人沉寂的看著路水查,問道:


    “這件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一個普通學生,帶著她們兩個活了下來,城市裏,十幾天。”


    路水查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直勾勾的盯著鵬老,眼神中透露著一股毋容置疑的自信心。


    的確,沒有什麽能比這更有說服力了。


    “哦?”


    老人感歎一聲,望了望剛剛進來的兩名軍人,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兩名軍大漢對視一眼,起身離開,看向路水查多出一絲佩服,一個去關燈,一個通知在外麵警戒的兩人。


    明亮的房間頓時昏暗下來,隻剩下火盆照耀的一點點微亮。


    沉默了許久,平靜再次被打破。


    “我想你也猜到了。”


    昏暗的客廳裏鵬老的聲音響起,語氣平波似水:


    “你胖叔他...沒有躲過去。”


    老人疲憊的仰了仰腰,毫無愧疚的直視著路水查,再次補充道:


    “是我親手開的槍。”


    ……沉默……


    坐在旁邊的兩名女生不好意思插話,靜悄悄的坐著卻豎起了耳朵。


    昏暗的環境中,幾名軍人的呼吸沉重幾分,等待著路水查的答複。


    他們也在現場,戰友死亡的一幕被自己親眼目睹,心中萬分悲痛,但他們明白這是不得已的事情,可以理解,可是這不代表這個年輕人可以理解。


    軍人的決斷讓鵬老主動開口,這種事情憋不得,隻能快刀斬亂麻的解決,否則後會無期!


    停頓了十幾秒。


    寂靜中,深呼吸幾次,‘平靜’下來後,路水查的聲音再次傳來:


    “鵬老……我不怪你,那種事情我們在學校裏也經曆過了…你是軍人,當機立斷…但是……”


    說著說著,路水查語氣中帶著哽咽,顫抖的語氣中增添上一絲堅定,無比憤恨的說道:


    “拜托,一定要教我開槍,我……我要殺光那些怪物!”


    這次輪到鵬老沉默了,就連旁邊兩名軍人都陷入死寂。


    身為一名老軍人,鵬老曾經還經曆過戰爭時期,閱曆無數的他當然明白私自配槍是什麽罪名。


    和平時期時,天朝私自配槍判刑十分嚴重,亂世重刑,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若是幾十年前的戰爭時期,被現者當場槍決,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老明的幹外孫……”


    低聲呢喃著,鵬老隱藏在衣袖中的手指不斷摩挲,心中不斷權衡親情與責任的重量……


    遲疑許久,鵬老往了往不遠處封閉的金屬門,最終還是低下頭往沙上重重的靠下:


    “你…明天六點鍾起床,遲一秒鍾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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