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此。


    半天的探親假期就這麽過去了。


    在新兵們的竊竊私語中,路水查離開了新兵營,望著一塵而去的吉普車,這成為了人們飯後茶餘的話題。


    正在與女教官張燕奮力抗爭的陳宙自然是舍不得路水查這匹優秀的狗腿子,這個罵罵咧咧的老兵瘤很看好這個懂事的新人,平時的事情看在眼裏,路水查的努力他當然清楚,失去了副級教官的幫助,男兵女兵能夠這般相處,路水查毫無疑問的得到一份功勞。


    可是,區區一隻朝升幕降的副營長又豈能違抗鵬老這個正經八百的老輩團長?


    接到調換的命令,陳宙隻能眼巴巴的看著路水查收拾行囊,嘀嘀咕咕的目送離開。


    然後一把的扯著利鬆的衣領,十分‘和藹’的探討一遍之後,‘滿臉激動’的利鬆‘欣然’接受狗腿子這個職務,抱著每天的訓練內容,瑟瑟發抖的麵對女兵營那幾名羅漢,最終留下‘感動’的淚水。


    另一方麵,平時頗受路水查照顧的舍友們紛紛問候一下,但,也隻是問候一下。


    沒有留下多少期待,甚至連送別的祝福都沒有。


    被一眾女兵探望過後,遭遇變異喪屍襲擊並且將其擊斃的小玲被叫去寫經曆報告,之後還得為新兵們講解種種問題,平時的吉祥物變成了大忙人,被各種事務所纏繞,無法脫身。


    得知路水查被調走後,又聽聞趙西寺說路水查與那群義務兵認識,很快就分析出結論。


    可是又能如何?


    小玲的性格本就柔弱,不想把別人逼得太緊又不敢探究太深,平時訓練結束後,隻能對著遠方發呆,嬌小的身影顯得十分孤單。


    ……


    另一個前線支部,義務兵後續部隊駐紮區。


    時間緊迫,一些身份隻能臨時使用,在鵬老的安置下,路水查在車上度過一夜,倒也沒有多大影響。


    次日上午。消瘦的路水查穿上正規的義務兵軍裝,折疊衣袖,將不合身的皮帶繞上兩圈,背上正常義務兵配備的突擊步槍,出現在新戰友麵前。


    “這位是路水查,上頭調來的,技術優秀,心思縝密……我兄弟!”


    張聖坤滿臉自豪的向同伴們介紹著,絲毫沒有最初不看好的模樣。


    令人尷尬的介紹完畢,路水查扯了扯紮人的衣領,擺出標誌性的冷峻表情,開口道:


    “那麽,多多指教。”


    “……”


    義務兵們麵麵相覷,不約而同的在對方眼裏看見驚疑的神色。


    無它,隻是路水查的麵貌太過於年輕,略顯雛嫩的麵孔怎麽看都沒有二十歲,這個年紀的義務兵實在太少,而且,他瘦弱的身材更像是文職人員而不是一名經曆過數年正規訓練的軍人。


    但是,他們很識趣的沒有說話。


    隻見小隊隊長彭軍和副隊張聖坤正在和這個新人親切的攀談,忽然,隔壁運輸部隊的大叔跑了過來,又是和這個新人一陣攀談,看起來就像認識已久的忘年交一樣。


    與之同時,路水查也是一臉懵逼。


    說真的,對於這三名在倉庫裏遇見的軍人,他實在沒有多大的感觸。


    對於他們而言,關乎生死的喪屍圍攻,在路水查眼裏卻是再正常不過的末世生活。


    當時迫於時間,脫離險境的他們立刻就離開了倉庫,戰鬥後的激昂與痛失戰友的悲痛交織在一起,心頭仿佛蒙上一層陰雲,沒有悲痛的痛哭一遍,更沒有戰後的一場醉酒,來到軍區後又立刻分開,實在沒有結交的空閑。


    如今,戰友逝去的悲痛被時間抹淡,作為後續部隊,目睹悲傷的場麵自然是家常便飯,陰沉沉的過日,卻看見並肩作戰的夥伴再次出現,並且會繼續待在這裏,這個好消息立刻讓心情轉變,也就少不了一番問候。


    當然,路水查很不習慣就是了。


    在義務兵們疑惑的目光下,身材精悍的張聖坤搭著路水查的肩膀,指著旁邊一名精瘦軍人,熱情的介紹起來:


    “這位是張清華,叫阿花就可以了,我跟你講,這小子名字遠大,可惜大字不識一鬥,這個外號可是當初訓練時被……”


    “嗯……阿花?”


    尷尬的笑了笑,路水查不習慣叫別人名字,這個外號雖然順口,可是也十分滑稽。


    隻是這名寫作張清華讀作阿花的軍人不像名字上那般文弱。


    黝黑的皮膚一看就是飽經訓練,同樣的消瘦,與路水查完全不同的是,他那看似一身排骨的身體卻全是小塊的肌肉群,結實的身體將肌肉壓縮起來,迅捷而不缺力量,典型的敏捷型身材。


    這種身材不是軍隊這種公式化訓練能夠鍛煉出來的,顯然是刻意鍛煉。


    就憑這加訓的毅力,就足以令人敬佩。


    ——是個不錯的家夥。


    暗暗做出評價,習慣性分析,路水查這簡簡單單的打量沒有讓軍人們感到異樣。


    聽見這個稱呼,張清華隻是幹笑一下,也沒有在意什麽,笑然道:


    “黑曆史啊,真是不堪回首……阿花就阿花吧,多多指教。”


    “嗯…哦。”


    仍然有些遲疑。


    路水查對於人際交往沒有多大天賦,冷峻的語氣十分僵硬,實在是尷尬。


    當然,這影響不大。


    對於這名新來的同伴,軍人們感觸不大。


    畢竟現在這個世道,天朝又是一個人情社會,各種各樣的門道、關係自然是難以避免,看見路水查不正常的模樣,他們很自覺的將路水查當成一個進來混資曆的家夥。


    不想惹禍上身,隻能暗暗感慨,對於路水查是如何進來的這件事情,閉口不提。


    而張聖坤和彭軍兩人,對於路水查的態度就熱情得多。


    他們可是和鵬老一起守了幾年倉庫,壯大叔更是守了十幾年,如此經曆,鵬老現在東山再起,自然是忘不了他們。


    一個個掛上排長的軍銜,在與同僚開會的時候也是昂著腦袋說話。


    誰不知道他們頭上有個團長,而且還是心腹之人。


    吃到甜頭,自然是抱緊鵬老大腿,借助這次‘災難’狠刷一遍戰功,他們還年輕,未來的成就隻高不低。


    男人之間的友情有時候就是這麽簡單。


    都是共患難的夥伴,倉庫幸存的幾人對於路水查這個後輩十分照顧。


    一路上,目睹了路水查的槍法,男性骨子裏對於武器的喜好驅使下,他們更是擺不出前輩的架子,仿佛忘記了年齡上的差距,鉤肩搭背的模樣就像認識多年的兄弟似的。


    “額……”


    看著肩膀這散發著汗酸味的胳膊,路水查眉頭直跳,卻不好意思說話。


    這家夥是張聖坤,也被叫做腎虧,年齡上是倉庫四人裏年紀最小的。


    二十歲出頭的模樣,艱苦的軍旅生活沒有磨平他的性格,不如彭軍和壯大叔那般成熟穩重,行為舉止十分活潑,敬佩強者,對新人卻有著足夠的惡趣味,言語中常常帶著一絲瘤氣,倒是有一股‘老子罩你’的江湖氣質。


    當然,這種家夥找你麻煩的時候十分頭疼,但是,他把你當兄弟看待,便能感覺到那股耿直的性格。


    問題是,路水查這種性格很不習慣對付這種家夥。


    對你好固然是好事,隻是,對於喜靜並且略帶潔癖的家夥來說,這個活潑得像二哈似的家夥,一味的找你,也是很麻煩的事情。


    就像家裏養的貓整天叼著死老鼠放你床邊,將自認為最好的東西送給你,而自己又不得不忍住內心的不適,這種感覺……


    大概懂了吧?


    這裏是前線支部,說是好聽,是軍隊的駐紮區之一,實際上也就是一個小鎮。


    此時路水查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安全的新兵駐紮地,不要懷疑一名人脈廣碩的老兵油子的能力,在鵬老的安排下,不到半天,裝備、衣物、生活全部辦妥,路水查現在披上一身淡黃色的軍裝,就是一名‘義務兵’。


    既然是義務兵,待遇和工作也就截然不同了。


    地處南方,受到西邊高山的影響,高高低低的環山自然是少不了,古時還被稱為荒蠻之地,哪怕是受到現代化的機械影響,缺乏礦場與特殊,許多地方的經濟然而不見起色,一直都是不高不低的級別。


    可是,這裏臨海。


    臨海,意味著水上交通便利,受到曆史影響,近幾十年來,南方一些重要城市飛速發展,甚至達到東部魔都、北部首都的級別。


    越來越城市化、工業化,前來打工、學習、投資的人也就多了起來,地理位置帶來的優勢令原本的小城小鎮快速壯大,大量的人口湧入令鄉鎮消失,蜘蛛網一般的道路,幾乎跨腳就是下一個鎮。


    令人感慨國家一點點壯大,可是,超大的人口密度,樓房之間幾乎沒有空隙,現在末世爆發,喪屍的數量也是駭人驚俗。


    麵對複雜的環境,清掃部隊是何等艱難暫且不提,路水查現在需要麵對的,就是這多到喪心病狂的連綿城鎮。


    以效率著稱的軍隊自然不會給路水查空閑的時間。


    被調到後續部隊,經過了簡單的自我介紹,接下來的就是沉重繁瑣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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