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是紀冷明會錯意了。


    溫婉現階段壓根沒有刺破地產泡沫的意思,況且國家在大力推行‘城市化建設’,如果她要唱衰地產業,那等同於和國家唱反調。


    與國家利益相悖,她一定是被打壓的那方。


    隻有和國家利益一致,她提倡的政策,才有可能經由中央文件去落實。


    而溫婉之所以不讓這群人的錢流向地產業,也是為了半導體產業考慮。


    半導體業繁榮昌盛,是國家願意看到的。


    溫婉的這一願景,同國家利益一致。


    資本有國家資本、社會資本、個人資本之分。


    且不談國家資本。


    社會資本和個人資本具有一定的盲從性。


    有專家學者說,投資房地產,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並且進行鋪天蓋地的宣傳,用各種洗腦話術來忽悠,還找例子給大眾展示投資後帶來的收益。


    那麽,手裏有錢的,會去炒房盼升值,沒錢的,借錢買房盼升值。


    大家都會一窩蜂的把錢砸進地產裏。


    錢全進了地產業了,其他產業也需要錢,那怎麽辦?


    靠國家撥款?


    地產一家獨大,其他百廢待興,國家還麵臨財政赤字,撥款根本撥不過來。


    可半導體產業是個極度燒錢的領域,沒錢怎麽行?


    所以,溫婉為了避免這種結局,打算從源頭抓起。


    先阻止一部分資本進入地產業。


    她家花園裏站著的這幫人,看上去其貌不揚,卻都具有一定的話語權,加起來,手中握有社會30%以上的財富。


    這筆錢相當可觀。


    如果引導他們的錢進入半導體業,勢必會引發‘其他投資人陸續跟上’的連鎖效應。


    而這樣的局麵,正是溫婉想看到的!


    她是在跟地產、互聯網金融搶錢。


    這必然要觸犯地產商們的利益。


    而紀德森又是地產業的領軍人物。


    所以,溫婉才會在今夜,聚集如此多豪紳貴胄的場合,強行與紀家脫鉤。


    做這麽多,不過是想替一個人,實現夢想罷了!


    ——


    溫家壽宴還在詭異的進行。


    另一邊,紀德森和紀衡被保鏢扔到雜草叢生的馬路邊。


    五月初,夜晚尚有涼意,路燈燈火微茫。


    紀衡跟在紀德森身後,低著頭,一言不發。


    突然間,紀德森調轉過身,甩手‘啪’的一巴掌打在紀衡臉上。


    這一掌力道頗重,紀衡被打的踉蹌好幾步。


    而一直被拉著的鄭雨也被他鬆開,任由醉醺醺的女孩跌倒在地。


    紀德森一肚子怒火無處排泄。


    以前他生氣,都是打紀冷明,此刻紀冷明不在,還好有紀衡。


    “給我站直了!”


    紀德森用腳尖點了個方位。


    “給我站到這裏!”


    紀衡對紀德森這套動作不陌生。


    以前,他在打紀冷明時,最愛指定一個位置讓他站好,然後對其拳打腳踢。


    如今,輪到他了!


    紀衡抿著唇,舌尖掃過牙床,把滿嘴的血沫咽進肚子裏,把想要殺人的目光收斂,隨後乖乖站好。


    現在還不到把紀德森弄死的時機。


    他得忍!


    一通胖揍。


    紀德森渾身舒坦了。


    這才想起來一直跟在他左右的陳長海沒有出現。


    他給陳長海打了電話,可對方手機一直提示關機。


    紀德森不禁想到溫婉說的‘要提防陳長海’的話,瞬間目露凶光。


    他看向倒在地上的紀衡,用腳踢了一下他的膝蓋。


    命令道:“你去給我把陳長海找回來,天亮後我要見到他!”


    說完,吐了口唾沫,揚長而去。


    紀衡粗喘著氣,掙紮著爬起來,倚著一株雜樹坐著,從兜裏掏出一包煙慢慢的抽。


    這裏並非鬧市,更像郊區,四周安靜的隻有蟲鳴。


    他渾身很疼,但應該沒有傷到骨頭,隻是皮外傷,相較於紀冷明以往的慘狀,他算是被優待了。


    恰時,尚未從酒勁中緩過來的鄭雨睜開睡眸。


    她的目光很渾濁,僅能看到不遠處坐著一個人。


    “水...”


    “喝...水...”


    聽到鄭雨發出動靜,忍耐了一晚上的紀衡終於壓製不住心中的暴動。


    無盡的發泄的念頭徘徊著,讓他燒心不已


    咬著煙嘴,手掌把煙盒捏的變形。


    嘴角青紫,衣服皺巴巴,眼球充血,眼白全是血絲。


    他朝鄭雨走過去,蹲在她的身邊,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


    “喝水?嗬!”


    鄭雨絲毫沒有知覺,反而無意識的拿小臉去蹭紀衡的手掌。


    紀衡相當受用對方的服帖。


    他的手指從鄭雨精致的臉蛋滑落,隨後,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將她拖進黑暗無光的林子裏。


    月亮躲進雲層,夜風將草木吹得簌簌作響。


    掩蓋了哀嚎聲。


    ——


    回到溫家花園。


    本來溫婉還想和一院子的人嘮嘮嗑,但中途接到了一條短信。


    魏震告訴她,陳長海被逮到了。


    陳長海的問題屬於重要且緊急的範疇。


    於是,溫婉便向眾人說了一通‘現在有事要忙,大家吃好喝好,有話往後找時間再說’之類的官方語言。


    說完,拉著紀冷明往魏震通知的地點跑去。


    紀冷明一頭霧水的被溫婉牽著手向前跑。


    明明看上去弱不禁風,跑起來,卻絲毫沒有半點病態。


    “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


    紀冷明停下腳步,拽住一棵樹不肯走。


    “你先告訴我!”


    溫婉不得已也停下。


    “我解釋不清楚,等你見到人了,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紀冷明眉一皺:“見到什麽人?”


    溫婉:“陳長海!”


    紀冷明頓時瞪直眼:“你怎麽會知道陳長海!”


    溫婉:“所以說解釋不清楚!”


    “快跟我走,別拉那棵小樹了,根都快給你拔了,要拉拉我!”


    紀冷明扭扭捏捏:“我自己走,不用牽著手!”


    溫婉就當這話沒聽見,繼續握著他的手,甚至還故意挪動姿勢,五指交疊,掌心對掌心。


    “你...”


    “廢什麽話,是手重要,還是陳長海重要!”


    紀冷明一想,似乎確實陳長海更重要一點。


    幸好魏震通知的地點不算遠,是溫家的小佛堂,曾是溫婉奶奶禮佛的地方。


    溫婉奶奶走後,小佛堂倒是一直保留著,溫同仁偶爾也會來上炷香。


    跑了幾分鍾,總算趕到。


    等鬆開溫婉手時,他的手心布了一層的汗,也不曉得是誰的。


    佛堂內燈光明亮,檀香味比較重。


    陳長海雙手被綁,耷搭著腦袋坐在椅子上,身後是一尊一米來高的灰褐色佛龕。


    在看到紀冷明進屋刹那,被捆住的人突然抬起血紅的眼。


    埃文的警惕性相當高,在陳長海抬頭瞬間,便控製住了此人。


    紀冷明見埃文也在這裏,明白了什麽,目光再度對準溫婉。


    “魏震和埃文現在都在給你辦事?”


    溫婉才不怕翻舊賬。


    “先別說我,魏震可為你提供了不少我的情報,這你怎麽說?”


    紀冷明有理有據:“我不找人看著你,我會知道你想把國家算力資源出讓給外國公司?”


    溫婉頓時無言。


    那事確實是她做得不對。


    還好沒有釀成什麽大禍!


    紀冷明點到為止。


    鑒於今晚溫婉表現不錯,也不好多加苛責。


    他站到陳長海兩米遠處,神色肅殺。


    這個本該死去的人,又重新回來了,而且還跟在紀德森身邊。


    “你可真是命大啊!那樣的爆炸都炸不死你!”


    陳長海邪氣森森,咧嘴一笑:“沒聽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要是這是小說,我可是妥妥的反派,怎麽可能那麽早死!”


    紀冷明點點頭,沒多言。


    問了一個一直縈繞在心頭的問題。


    “杜敏是不是你殺的?!”


    陳長海突然大笑起來,旋即戛然而止,陰狠癲狂的視線直逼眼前的人。


    “我說是呢!”


    “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要不要我給你形容下她怎麽死的?”


    “哈哈哈...那個女人被我折磨了42小時才斷氣,可過癮啦!”


    那一瞬,紀冷明有根名為理智之弦的東西斷了。


    他抓起香爐裏正燃燒著的檀香,衝到陳長海跟前,一把將燃煙嫋嫋的香炷塞進他的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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