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剛部署,增派三組人手,加上之前還有三組,一共六組人手,每兩組編一個隊,每個隊同時分時段,分路段跟蹤薑豔紅。


    張剛部署完畢,轉頭問老徐,徐隊長,你看這麽安排行不行?


    老徐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茶掩飾自己的尷尬。不言而喻,老徐的意思是,你當著這麽多下屬的麵,都把一切安排好了才請示我。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刑警隊的人,都明白老徐不懂業務,安排工作的時候,都習慣性地聽老張的。麵對兩個領導尷尬的一幕,有幾個調皮的甚至笑出了聲。


    張剛也意識到了老徐的芥蒂,幹咳了兩聲,沒說話。


    這兩個人的情形,搭班子估計長久不了。眼下是老徐剛來,而且大案當前,又當著我的麵,老徐和張剛多少有些顧忌。所以才能將這個雖然尷尬,但是還算平衡的局麵維持下去。


    老徐之前是搞國保的,有個特殊的案子,需要高科技提及物證,和我們學校的科研中心有過接觸。那時候,我就認識他,他搞國保可有一手,但隔行如隔山,國保的特殊性,使得他在轉入刑偵之後,一時還打不開局麵。


    老徐看著警隊的一幹人都瞅著自己,多少有些下不來台。他起身,又給自己倒了杯茶,利用這個時間細想了想,終於找到了一個張剛部署的紕漏。


    跟蹤了薑豔紅幾天,她肯定有所防備,為了以防萬一,老徐特別請示領導,從經偵那邊調了不同型號的車子過來,這樣便於工作,大家也不容易暴露。


    老徐補充完畢,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我。


    搞國保的就是細心,這些秘密工作做起來特別有經驗。眾人茫茫然,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體製內的很多單位,官僚氣息太濃厚,搞的這些警隊的年輕人對老徐叫好也不是,不叫好也不是。


    要是叫好,怕得罪張剛。要是全都沒有反應,顯得沒人響應老徐。


    我倒是覺得老徐這個想法很不錯,張剛到底掛完螻蟻,老徐也算是愚者千慮,必有一得。老徐說完,全場寂靜,沒人響應。但張剛自己也覺得老徐考慮的周到,坐在沙發上頻頻點頭。為了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麵,我首先叫好,說,徐隊這個決策,非常必要。跟蹤工作比較特殊,而且之前我們和薑豔紅正兒八經見過麵,更加特殊的是,如果凶手的目標的確鎖定的是她,勢必會對她下手。不過,薑豔紅現在還不撞南牆不回頭,內心對凶手十分信任,總覺得危險不會降臨自己,所以不排除薑豔紅和凶手有過溝通的肯能。


    我起了個頭,隊裏其他人才紛紛響應,都說徐隊長考慮的周到,張剛自己也承認,並且表態說,徐隊的考慮是正確的,我剛才部署的確是有些疏忽。


    老徐也是借坡下驢,衝張剛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緊張的空氣總算是緩解了,老徐向領導請示,打算要幾輛車。局領導對這個案子也很重視,最近一段日子,尤其是張秀在醫院逃脫之後,從醫院慢慢向社會公眾傳開了,更有甚者說張秀就是凶手,警察沒用,讓凶手從醫院跑了。


    麵對輿論壓力,局領導大力支持,過來沒多久,就開過來幾輛車。


    張剛把六組十二個人,帶到會議室,分組、安排路線、指定接應地點、商議突發預案,一切做的井然有序。


    最近警力嚴重不足,張剛和老徐也親自上陣,分別在不同的兩個組。


    分組的時候,張剛打趣地對我說,肖博士也委屈一下,親自上陣編一組?我們最近警力很匱乏啊,很多同誌都被分配到監控點缺失的地點去巡邏了。


    我點了點頭,說,這是應該的,我隨時待命。


    其實這種一線的工作經驗,對我是非常珍貴的。雖然我在國內領先的公安院校任教,也參與了不少的大案要案,但親臨一線的經曆卻不多。


    偵查工作,有個特殊的地方,不同於其他學科的,就是無法完全綱舉目張。畢竟每個案子都不同,每個案子的受害者和犯罪嫌疑人的性格、經曆、手法、心理等等都大有不同。對我來說,的確是非常樂意參與這種工作。


    張剛聽了一笑,掃視了在場的所有同誌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到了田寧身上,繼續以輕鬆的玩笑口吻部署工作,說,給肖博士配個美女,我們的田寧同誌。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


    這話說的我不好意思,大家也跟著起哄,我注意到田寧的臉也紅了。


    張剛收起了玩笑,口吻略帶嚴肅地說,肖博士長期生活和工作在北市,對本市的交通和路況很不熟悉,所以和他配對分組的,既要會開車,又要對咱們當地的路況很熟悉。


    張剛話音剛落,王亦冰就站起來了,他尷尬地笑著,自從上次看丟了張秀,他在警隊說話,一直抬不起頭。


    這次想必是鼓足了勇氣,這才敢當著這麽多人發言。


    王亦冰說,報告張隊,我請示和肖博士一個組,我對當地的路況很熟悉。更重要的是,我也學過偵查和物證鑒定,想借這個實踐的機會,多向肖博士學習一下。


    我很明白王亦冰的心理,他上次犯錯了,心理很忐忑,生怕工作再有什麽紕漏。他主動請示和我一組,萬一工作上再有個閃失,警隊兩個領導礙於我的麵子,也不會怪罪在他頭上。


    很多體製內的人都是這個心理,人浮於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張剛看了看我,征求我的意見。我點了下頭,算是默許。


    就這樣,我和王亦冰分在了一組。


    第二天一大早,王亦冰就在賓館樓下等我,還給我買好了早餐。


    我們倆上了組裏分配好的車子,向著接應地點開過去。


    一路上,王亦冰的話很多,都是問我一些專業問題。但我覺得他很緊張,兩個人在封閉的環境下,單獨相處,氣場弱的那個人,總會沒話找話。


    現在王亦冰就是這個狀態。


    我問他,你很緊張嗎?


    王亦冰握著方向盤點了點頭,說,是的,之前張秀逃走的事,都可以給我記大過了。要不是隊裏保著我,我可能現在正檢討呢。我這次主動和您一起,就是怕我工作上再出問題!


    我安慰王亦冰,不要緊張,我們這一組的工作其實相對輕鬆。張剛也照顧我,給我分配的這個路段是全天監控的最後一截路了。


    白班司機晚上六點交班,一般都是從商業區和cbd中心往城市四周走,下班高峰期,這個路程很容易拉客。拉完最後一趟客人,在城市邊緣區域正好有加油站,進去加油,然後滿箱汽油交給和自己倒班的司機,這是出租車這一行的規矩,車子的磨損和保險、養路費倒班的兩人一起承擔,但是自己的耗油自己承擔,每次交接前都是滿箱油行駛。


    這樣的安排和出租車的高峰運營時段降服,和城市郊區設置加油站的情況也很溫和。長期以來,司機們都這麽幹。


    我和王亦冰,以及同隊另外一組的兩個人都在薑豔紅平時加油的進站口附近的一個洗車店。


    之所以選洗車店,是因為車子長期停在這裏,不會引起周圍人的懷疑。


    我們的車子早就洗好了,隻是給洗車的老板加了雙倍的錢,我們坐在車裏休息。


    從早上六點多開始,我們的對講機就響個不停,一直是其他同誌相互溝通和匯報的聲音。情況一直很穩定,沒有出現過任何特殊,薑豔紅甚至沒有過快地行駛,一直保持著五六十碼的速度。


    王亦冰好像鬆了一口氣,但我總覺得越是平靜,波瀾不驚,越發的就會暗流湧動。我告訴王亦冰,一刻也不能放鬆警惕。


    正在說話間,我們隔壁同隊的另外一組同誌,在通話機裏喊道,注意了,注意了,到了出租車交班的時候,從市區方向開來了一大批出租車。


    我透過車窗向外張望,一排排出租車果然朝這個方向湧動而來。


    很快加油站內就排起了隊,沒多久,薑豔紅的車子從遠處開來,我從車窗內看了看,薑豔紅正泰然自若地駕駛著車子,慢慢地開進了停車場。


    我們同隊的兩組車也快速啟動,向停車場開進去。本想緊緊地跟著薑豔紅,但還是被幾輛其他的出租車搶在了前麵。


    王亦冰同時提醒我,肖博士,上次去車行,薑豔紅見過你本人,我們跟太緊,會不會被她察覺?


    我一想也對,便通過對講機和另外一組同事溝通,我們和薑豔紅保持三四輛車的距離,遠遠跟著就好。


    王亦冰目不轉睛地盯著薑豔紅的車子,忽然他大喊一聲,薑豔紅上車了。


    我們立即駛出車隊,沒有朝加油機的方向繼續前進,而是抄近道跟了過去。薑豔紅的車子上路之後,開出去幾百米,有個男子揮手叫車。


    我猛然發現,叫車的男人穿的t恤正是我們在賓館視頻上看見的t恤,至少款式是一模一樣的!


    而且他的背影看起來高大威猛,十分魁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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