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包子他們還沒有起床。


    我拿出那本譯夏全集對照羊皮卷開始翻譯起來。


    西夏文晦澀難懂,筆畫繁瑣。就拿“生”這個字來說,漢字是五畫,而西夏字的“生”卻要十畫。


    也不知道當時誰按照漢字發明的西夏文。


    腦殘。


    對照了半天,眼睛都花了。


    它根本不是形近字那麽簡單,兩個字之間簡直是毫無關聯。


    一上午時間,我才翻譯出十幾個字。


    照這個速度下去,將羊皮卷上所有內容都翻譯出來,可能要一個星期的時間。


    “果子,這是啥玩意,跟鬼畫符一樣?”


    “保密。”


    “嘿?”


    包子將視線從羊皮卷上挪向我,見我無暇搭理他,便和寶哥出門了。


    “吳果,你中午吃什麽?一會我給你帶回來。”


    包子走後,嬌子也穿戴好打算出去吃飯。


    她現在懶了,飯幾乎不怎麽做,一天三頓幾乎都是在外麵吃。


    “嬌子,你隨便炒兩個菜不行嗎?天天在外麵吃你不嫌膩?”


    “一兩個人的飯我懶的做,你吃不吃?不吃我走了。”


    “不吃,胖死你!”


    嬌子氣哼哼的摔門走了,她這段時間胖了不少,身材圓潤了,終於有點女人的樣子了。


    嬌子前腳剛走,三伢子後腳就推門進來了。


    我趕緊將羊皮卷收了起來,那本掌上珠則留在了桌子上。


    “果子,我剛才碰見嬌子了。誰惹她生氣了,氣的跟河豚一樣,我打招呼她也愛答不理的。”


    三伢子說罷,目光鎖定在了桌子上的那本譯夏全集。


    “咦嘻,果子,這就是在文四爺那裏弄的?”


    我點了點頭,跟三伢子說了見文四爺的經過。


    三伢子嘖了一聲說道:


    “這文化人舉止都怪異,不過這本手抄五百塊花的可值了。”


    三伢子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我。


    感情他來找我是為了還錢的。


    “果子,咱之間的關係客套話我就不多說了。明天我就跟我斌叔去莞州,啥時候回來還讓不一定,咱們電話聯係。”


    “程建斌?”


    三伢子點了點頭。


    我也沒客氣,將銀行卡收了起來。


    三伢子說以後不直接收生坑裏的貨了,去莞州那邊,通過香島洗白以後在收。


    文物在黑市上絕非隻有內循環,外流渠道常年暢通。


    出境,就意味著洗白。那些香島古董商在各地活躍的黑市都開有交易賬戶。


    隻要他們看上的好貨,兩三天內完成交易。


    成百上千萬買下的大貨,手下馬仔會親自押運到粵州,當晚就會偷渡到香島。


    由香島那邊洗白包裝好的文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交易了。


    “三伢子,那你們這邊的產業就打算放棄了嗎?”


    “也不能說放棄,不是宋朝之前的文物不可以交易嗎?我留下鋪子就收點宋朝以後的東西玩玩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程建斌有簡世這條路子,在那邊做起來應該不難。


    “那晚上哥幾個給你安排一場餞行酒,你這一走,不知道啥時候還能再見麵呢。”


    晚上,立哥也被我喊了過來,大家知道三伢子要遠行之後紛紛拿起酒杯,祝願三伢子一切順利。


    “來,哥幾個,我打個樣,這杯酒我們給三伢子送行,我先幹了。”


    “包子,你閉肛,我怎麽聽著你是要給我送終?”


    “哈哈……”


    最後我連自己怎麽回家的都不知道,這個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果子,我今天跟寶哥回藥王觀,你要不要去?”


    我的大腦還處於混沌狀態,根本不能動,一動就感覺惡心。


    我擺了擺手,包子和寶哥囑咐我多喝水就走了。


    不一會,嬌子端了一碗小米粥走進來,讓我起來喝了它。


    “你們男人真是的,明知道喝完酒難受偏要喝。快把粥喝了,裏麵加了白糖和蜂蜜,喝完就不難受了。”


    我難受,不想起。


    嬌子硬把我拽了起來,將碗遞到嘴邊。


    你還別說,幾口小米粥下肚,那股難受勁居然減輕了不少。


    “嬌子,你從哪學的這招?你還別說,挺管用。”


    “以前我爸喝多了……”


    嬌子說到這裏,突然閉口不再說話。


    “嬌子,你到底經曆了什麽?你的身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


    嬌子臉突然一耷拉。


    “你還喝不?不喝我喂大黃去。”


    在炕上躺到中午,那股難受勁過了,我才起來繼續翻譯羊皮卷上的內容。


    雖然一共翻譯了三十個字,但就這短短的三十字,讓我堅信,這羊皮卷上記載的正是黨項人的去向。


    “國逢大亂,無力回天。王上被俘,妾藏幽間。為保血脈,暗潛西南。靜待時機,再報仇怨……”


    這是我翻譯出來的一小段文字,信息量很大。


    西夏遭受大亂,沒有能力回天。末代君王李睍被俘,而羊皮卷的主人是他的夫人。


    為了保住黨項的血脈,李睍的後代可能潛逃到了西南一帶,待到時機成熟,在殺回西夏,重新控製政權。


    西南?西夏古城的西南在哪?


    這讓我對翻譯剩下的內容更加期待。


    於是接下來幾天,我幾乎達到了廢寢忘食的狀態。


    每天除了上廁所睡覺,幾乎就沒離開過地方。


    終於,在五天以後,我將羊皮卷上的內容全部翻譯完成。


    而黨項人所逃避的西南,在經過我查閱史料之後,位置大概確定在打曲。


    巴蜀打曲。


    黨項人沒有滅絕!他們在打曲繁衍甚至可能建立政權!


    “包子,巴蜀去不去?”


    正百無聊賴的包子直接從炕上坐了起來。


    “巴蜀?聽說蜀妹子又辣又水靈,包子,你沒開玩笑吧?”


    “騙你我是狗,去不?明早就動身。”


    包子圍著我轉了兩圈,手扶著下巴有些疑惑的看著我。


    “果子,你跟我說,去巴蜀幹什麽去?也好讓我心裏有個底。”


    “跟西夏有關係,或許我們會發現一些被曆史掩埋的真相,或者數不盡的財富。”


    這次巴蜀之行,隻有我和包子還有嬌子。


    其實本來沒打算帶上嬌子的,她自己硬要跟著來。


    嬌子說要嚐一嚐正宗的巴蜀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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