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清心靜氣,閉眼守心,準備接受法家傳承!”


    話畢,刹那間,蔡澤身上橙光衝天。


    光芒猶如熊熊烈火般遮天蔽日,被橙光包裹在中心的蔡澤,滿臉神聖莊嚴,就連本已經枯槁不堪的皮膚,都憑空增添了幾分光澤。


    隨著橙光閃耀,鎮罪文台再一次被蔡澤凝聚而出。


    不過這一次的體積小了很多,隻有巴掌大小,懸浮在藍波萬頭頂正上方。


    能輕易鎮壓頂尖元嬰強者南郭軌的鎮罪文台,此時其上的九座宮殿變得流光溢彩,屋頂之上開始蔓延出紫色的雷霆。


    雷霆劈裏啪啦匯聚在一起,很快形成了一條拇指寬的雷霆小溪。


    雷霆小溪慢慢匯聚,其中雷霆之力也越來越濃鬱,最終竟然形成了紫色的雷水,從虛空之中倒懸而下,湧入藍波萬的百會穴之中,從頭頂到腳底,不斷衝刷他的軀體。


    “這就是聖人道統的傳承方式嗎?大開眼界,大開眼界啊!”


    “天呐,天呐,法聖的傳承,我的天呐!”


    “法聖居然真的把傳承給藍公子了,我們弗吉領有救了,謝謝法聖大人,謝謝法聖大人~~~”


    看到蔡澤真的說到做到,拋棄門戶之見,無私地把他在法家一道上的畢生心血化成雷水無償贈送給藍波萬,弗吉領的眾人臉上震撼萬分。


    有些年紀大的官員,甚至跪了下來,流下了感恩的淚水,衝著蔡澤方向不斷磕頭。


    在這些官員的帶領下,跪下的人越來越多。到最後大廳中幾乎所有人都圍著蔡澤跪了下來,對他頂禮膜拜。


    接受著鎮罪文台凝聚出的雷水灌溉,藍波萬身上也開始冒出橙色光芒,與蔡澤身上的光芒交匯相融。


    藍波萬身上的橙光不大,猶如一個小火苗,不像蔡澤背後的橙光,遮天蔽日,直通星空。


    但是蔡澤很有耐心。


    他的橙光就好像扶小朋友走路的老師一樣,小心翼翼的將藍波萬的橙光一點一點接引到九天之上,連上文曲星。


    借星力之威,滌蕩肉身汙穢,洗去心靈塵埃。


    盡管弗吉領的凡人看不懂蔡澤的手段,但是他們能感受到藍波萬身上的氣勢在飛速攀升,開始散發出恐怖的威壓。


    半個時辰後,藍波萬身上的威勢如淵似海,甚至可以媲美氣運加身的喬華頓。


    大儒境,接觸文修不到半年時間,藍波萬就踏入了大儒境,而且是無限接近半聖水準的大儒境!


    弗吉領,再一次有了可以和天機宗叫板的本錢。


    傳承結束,橙光消散,鎮罪文台隱去,一切都回歸了平靜。


    蔡澤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虛弱地倒在了他身邊法家大儒的懷裏,整個人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但就算皮膚幹癟蒼白,他的目光卻依然奪目,眼神中沒有半點後悔。


    “集合……上,上馬,向東,我們回大夏,我們回家!”


    吃力地說完這句話後,蔡澤緩緩合上了他的眼睛,安詳地睡了過去,麵帶微笑,宛如一個嬰兒一般。


    這一睡,眼睛就再也沒有睜開。


    轟隆隆~~~


    隨著蔡澤的溘然長逝,弗吉領的天空中突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憑空出現了大片大片的血色雲朵。


    這血色雲朵出現得是如此的瘋狂,瞬間就以弗吉領為中心暴漲出去,沒一會功夫就覆蓋了整個天機宗的凡間領域。


    甚至還有隱隱向大夏方向繼續擴散的趨勢。


    血雲越積越多,越積越厚,陰沉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


    嘩啦啦,嘩啦啦。


    血紅色的雨滴如瓢潑般從天上灑下,就仿佛天地在流淚。


    聖人隕落,天地同悲。


    經曆過孟子輿聖人的隕落,大夏眾人瞬間就認出了這個異象。


    並不是每一個聖人的死亡都會引發天地同悲的異象,隻有在聖人非正常死亡時,天道感到惋惜,才會降下血雨,為聖人送行。


    例如道聖和儒聖就是正常壽終正寢,他們的逝世沒有引發任何天地異象。


    與鬼穀子相比,蔡澤的年紀並不大。


    他學問極好,原本有機會在有生之年把法家一脈的思想總結梳理,著書立說,將法家推演到更高的高度。


    但如今這已經沒有可能了。


    他身為大夏特使,代表大夏君王,不能在外墮了大夏的威嚴,選擇不惜代價斬殺南郭軌,導致身體虧空。


    到了蔡澤這個境界,折損十年陽壽,身體虧空,其實也並不會死。


    但是他為了庇護弗吉領的凡人,為了弗吉領的凡人能自主自強,毅然決然地將自己的道統,將自己的平生所悟傾囊相授,毫無保留地贈給了藍波萬。


    這成為了壓垮他身體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個本可以不死的聖人,因為胸懷天下的大無私精神,選擇了慨然赴死。


    就連天道也為凡間失去了這樣一尊格局廣大的聖人而感到惋惜。


    一個大夏聖人,受到陸寬的委托,不遠萬裏來到弗吉領,毫無利己的動機,為凡人主持公道,把弗吉領凡人的事業當成他自己的事業。


    這是什麽樣的精神啊!


    蔡澤的所作所為,深深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人不為之動容。


    聽著嘩嘩的雨聲,整個弗吉領的百姓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莫大的哀慟,哀傷得仿佛失去了心中的支柱一樣。


    無數人伏跪在地,痛哭流涕。


    他們的心中隱隱升起一陣明悟,明白有人為了保護弗吉領的凡人,付出了巨大的犧牲。


    半個時辰後,血雨停止,天空再一次放晴,美麗的彩虹橫亙天穹。


    眼角噙著淚水,大夏眾人有些手忙腳亂地把蔡澤的遺體保存在冰封中後,便揮舞著馬鞭,與弗吉領諸人告辭出發了。


    聖人隕落的動靜是如此之大,血雨漫天,根本不可能瞞過天機宗的高層。


    再加上南郭軌的死,不用推算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麽。


    好在天機宗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而是山頭林立。


    並不是所有人都想和大夏為敵,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在凡間扶植傀儡代理人。


    穀</span>  像南郭軌這樣的強硬派畢竟是少數,仙人大多唯利是圖,貪生怕死,看到大夏如此強勢斬殺南郭軌後,說不定能嚇退相當數量的高層修士。


    但是人不能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敵人的怯懦上。


    大夏眾人必須趁天機宗高層還沒有達成一致意見之前速速撤離。


    “諸位……保重!”


    “保重!”


    “保重!”


    在一片道別聲中,大夏使節團的車隊駛離長樂城,向著鹹陽方向出發了。


    “法聖……老師……”藍波萬極目遠眺,一直盯著大夏車隊的方向,一動不動。


    法聖傳承浩渺恢弘,就算他天資過人,短時間內被灌輸如此多的知識,也讓他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等他揉著酸脹的太陽穴悠悠轉醒後,睜眼看到的卻是那漫天的血雨。


    以及,老師的死訊。


    一股莫大的悲傷自藍波萬胸腔內泛起,湧向四肢百骸,讓他渾身顫抖。


    他從法家道統中體會到滿腔收獲和喜悅,此刻無人可以言說。


    天機宗,南郭軌,欺人太甚!


    師尊,您放心,我一定不會愧對您對我的栽培和信任。


    我藍波萬立誓,此生必將您的道統在弗吉領,在天機宗,在整個東州天下發揚光大!


    藍波萬捏緊了拳頭,望向消逝在天際的大夏使節團隊伍,心中默默發狠。


    整理好情緒,他開始安撫弗吉領的眾多官員。


    沒有太多時間留給他感傷了,必須盡快選出下一任大總統,凝聚弗吉領的氣運。


    打鐵還需自身硬,隻有自身實力強大了,才有獨立話語權啊!


    ……


    “陛下,短短三十日,鹹陽城內就出現了十五起針對天下第一蠱王大賽選手的綁架和暗殺,盡管這些刺客都被劍東來大人率領的劍道學宮清除,但是情況越來越不容樂觀啊!”


    禦書房中,諸葛南琴一襲紫衣長裙。


    盡管衣服素雅,但穿在她身上卻顯得大氣美麗。


    她此時正站在一張巨大的沙盤前,臉色凝重地向陸寬匯報最近發生的刺殺事件。


    “據臣的人回報,雖說受害者都是年輕的蠱師,但是這些刺客似乎並沒有明確的目標,收到的行刺命令也模糊不清。因此臣判斷,最近這些行刺更像是真正動手前的演練。”


    “刺客背後的主使人,現在也沒有搞清楚到底應該刺殺誰。”


    齊冰柔身披九龍翡翠香綢衣,緊挨著陸寬並肩而坐。


    聽到諸葛南琴的分析,她皺起了眉頭,小嘴微張,驚訝道。


    “什麽?在南琴姐姐你的眼皮子底下,他們還能得手?這些刺客的本事也太大了吧?”


    天機士擅長預警,在東州天下,諸葛南琴絕對算是排得上號的大命修。


    這群最高修為不過金丹期的刺客,竟然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製造這麽多起刺殺?


    諸葛南琴麵露苦笑。


    在其他人麵前她是麵容冷酷的冰山女神,但是麵對齊冰柔,她卻願意放下所有戒心和掩飾。


    “冰柔妹妹,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天機術的確可以用於預警,但是一個人心力有限,為了保證預警效果,我隻能留意幾個最重要的人物,比如陛下和你。”


    “對這些這些蠱王大賽的參賽選手,我關注度沒有那麽高,預警效果自然就差多了。”


    “而且為了掩飾我們尋找師母轉世身的目的,我不能隻關注來到鹹陽的女蠱師,為了迷惑其他勢力的天機士,我也要同時推算男性蠱師,混淆他們的視線。”


    “蠱術雖然不是東州的主流,但是東州何其廣袤?鹹陽城內年輕有為的蠱術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所以盡管鹹陽是我們的主場,我也難以做到麵麵俱到。”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隻要刺殺發生,第一時間我就能鎖定現場,並將刺客氣息傳給劍東來大人。”


    “在劍道學宮的強勢追殺之下,目前沒有一個刺客逃脫,盡數伏誅!”


    見到一向眼高於頂的諸葛南琴此時臉色疲憊,有些落寞,齊冰柔款款走到她的身邊,溫柔地挽住了她的胳膊,替她輕輕揉捏太陽穴,小聲笑著安慰道。


    “南琴姐姐,一個刺客都沒漏掉,你已經很厲害啦,不要這麽憂心忡忡了!”


    “刺客也是人,也會怕死。殺死這麽多刺客,相信對他們的震懾也是極大的。或許再堅持一段時間,就沒有刺客敢冒死動手了呢?”


    李淳風一甩拂塵,苦笑著撇了撇嘴。


    “皇後娘娘,我們沒法自己騙自己啊。”


    “這些刺客不是普通的刺客,都是死士。劍東來活抓了三個,正想審問呢,人家直接就咬碎藏在嘴中的毒藥,自爆丹田,痛快地自盡了。”


    “嘖嘖嘖,訓練一個死士可不便宜。派遣金丹期的死士來刺殺一群築基甚至煉氣期的小娃娃,而且還不惜反複演練這麽多次,真是好大的手筆!”


    “現在還好,死的都是普通的蠱術師,咱們賠點錢安撫一下他們背後的宗門,這事也就過去了。”


    “可萬一師母的轉世身也被偷襲暗殺了,我們事後才反應過來,那哪怕殺了刺客,又有什麽用?”


    李淳風的話音剛落,就見諸葛南琴神色突變,閉上了眼睛。


    隻見她運指如飛,手指劃出無數虛影,正在瘋狂推算。


    半息之後,她紅唇輕啟,向著虛空急切傳音道。


    “長安街26號,東北角,氣息編號九五二。”


    做完這一切後,諸葛南琴略顯疲憊地睜開了雙眼,看向陸寬點了點頭,無奈歎道。


    “啟稟陛下,就在剛剛,在長安街的小巷中發生了一起刺殺,死者是來自舍爾沙特黃金家族的十九歲天才女蠱師。”


    “刺客是一名金丹中期的死士,看出手風格像是刺客組織死魂樓的人,我已經把位置和刺客的氣息信息發給劍東來大人了。按照以往的經驗,最多一刻鍾後,就能聽到刺客被劍道學宮擊殺的消息。”


    “哼,死魂樓的金丹死士,起步價就是五千上品靈石,這幕後黑手真是財大氣粗啊!”


    “唉,舍爾沙特資源貧瘠、戰亂不斷,這個女蠱師雖然隻是個築基期的小娃娃,但對他們家族而言,就是全部的希望啊。如今就這麽隕落,不知道她的家人會有多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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