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o章 我的愛人在何方


    翌日清晨,風睿一覺醒來,但見床上空空如也,已然不見了伊人的芳蹤。〔他不禁心神劇震,無意間一低頭,隻見胸前竟濕了好大一片,顯是芷嫣昨夜曾伏在他身上大哭了一場。


    風睿怔了一怔,便起身縱聲大叫:“芷嫣,芷嫣……”聲音遠遠傳送出去,碰到山巒峭壁,一聲聲回音,更增傷悲。


    過得半晌,風睿回進屋來,走到床邊,無意識地目光一瞥,但見枕頭上留下了芷嫣的幾絲秀,枕邊似還殘留著她的溫柔,但她卻已不知身在何處了。


    霎時間,風睿直覺天旋地轉,眼前黑,過得良久,方緩過神來。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口中喃喃道:“她去了哪裏?為何要不告而別?為何,為何?!”


    無人回答,冷風從門縫吹進房中,帶著絲絲聲響,除此之外,房中便是一派沉寂。


    風睿默坐許久,起身踱到窗邊,窗外陽光明媚,而他卻覺得一陣陣陰冷,隻聽心中一個聲音道:“我倆已成了親並說好廝守終生的,芷嫣便絕不會離我而去,她很快就會回來,說不得她已然自己去了望天堡!”他雖是這麽想,但心中卻壓製不住的一陣陣刺痛。


    他回想起曾跟芷嫣一起走過的那些山河歲月,當時並不覺得怎樣,但現在想來卻覺彌足珍貴,恨不得時光倒流,再重來一回,這已是不能。


    良久良久,風睿淒然一聲長歎,將那把生了鏽的樸刀斜插背後,便起身邁步出房。


    他也不去牽馬,展開輕功,徑奔黃山而去,未到辰時,便已馳到了黃山腳下。


    驀地裏,山上傳下了撞鍾之聲。


    風睿抬眼向上望去,入目一片蒼茫,但半山腰間似是隱隱現出了一座寺廟模樣。他不覺苦苦一笑,遂腳下一點,提氣拔身向著山頂掠去。


    世人讚道:“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黃山風光之美,由此足見一斑。此際,山間積雪漫徑、雲霧繚繞,走在其中,似真似幻,仿若登臨仙境。


    正疾行間,忽見半山腰裏一株盤根虯結、高大蒼拔的古鬆斜逸而出,枝幹側生,形如向人招手。


    風睿記起芷嫣說過的黃山風景,不覺心頭一動,暗道:“莫非這便是名聞天下的‘迎客鬆’?”


    他走上前去,撫摸樹幹,想起芷嫣,不由地一陣黯然神傷。悵立良久,他便又邁開大步,朝山頂走去。走不多時,轉過一個山坳,便見前方不遠處現出了一座寺廟。


    風睿快步到得近前,隻見廟門橫匾上書著“文殊院”三個墨字,筆跡遒勁飛揚。大門敞開,風睿凝目望去,隻見廟中大殿之前的香鼎上空煙霧繚繞,院中香客絡繹不絕。


    “原來是文殊菩薩的香邸!”心念一動,風睿便舉步走了進去。他往那香鼎中插上了三根香燭,雙手合什,默禱了許久,遂轉身步出了廟門。其時,已然時近巳牌,瑞陽高照,映得漫山積雪白光耀眼。


    複行得數裏,隻見陡峭的山道上突然現出了一級級的石階,一直蜿蜒至頂。


    風睿抬眼遠眺,但見身前一座奇峰屹然聳立,狀若蓮花,不禁心頭一跳:“想來這便是蓮花峰了!”


    黃山三大主峰間,若論風光之妙,蓮花峰之秀麗美奐便絕對勝過了天都之險、光明頂之奇,而雪後的黃山風光更別有一番風味。然,此時此地,風睿卻已無心觀賞景致。他腳下一點,踏上石階,隨即展開身形,猶似一溜輕煙般向上疾掠。


    風睿剛到得石階頂端,便見數丈外的一株大樹下立著兩名身著白袍、腰掛長劍的年輕漢子。這二人一見風睿,便走上前來,一齊拱手道:“想必閣下便是風大俠吧,鄙堡主已在蓮花台恭候多時了,請隨我們來!”


    風睿哼了一聲,便跟著那兩名望天堡弟子走去。轉了幾個彎,便見前方一道陡峭的山徑兩邊生著一排排不知名的參天大樹。


    三人兩前一後沿著林邊的山徑向上攀登,不多時,便到達了山頂。前方豁然現出了一大片平地,足有數十丈方圓。


    風睿踏上幾步,放眼望去,但見身前左側十數丈外就地零亂地坐著一大堆手持各式兵器、服飾甚雜的武林人物,看人數不下數百,其間有男、女、老、少,僧侶尼姑,似乎各門各派、黑白兩道的江湖人物均有。


    風睿目光一掃,卻未見有一人相識。然,這些人對過數丈外卻齊整地立著百餘名腰佩長劍的白袍漢子,正是望天堡弟子。


    風睿凝目前望,但見數丈之外有一塊高約三尺崢棱有角的石台,遠看酷似蓮花,想來便是領風睿來此的那兩名望天堡弟子口中所說的“蓮花台”。


    台上正中一把太師椅上安然端坐著一位身軀魁梧的錦袍大漢,隻見他兩道細長的劍眉斜入鬢角,鼻挺口闊,頜下微須,蕭疏軒舉,湛然若神,而兩旁太陽穴高高突起,一看便知是位武功絕頂的高人。


    他身後立著一名黃袍大漢,正是在黃山府外重逢的望天堡主座下的右使“無影神龍”鐵雲飛。


    這蓮花台兩旁的花梨木椅子上各坐著一排氣勢非凡的武林人物,椅與椅之間均有茶幾,幾上擺著茶碗、茶壺。


    風睿定睛望去,隻見左一人是個麵目慈祥、須眉皆白的老僧,赫然便是少林方丈戒空大師。他與風睿目光一觸,便頷一笑。


    緊挨戒空大師而坐的是位絡腮虯須、神情蕭索的黑袍大漢。風睿一見之下,不覺“哦”了一聲。


    此人竟是月餘前在神劍樓外一招之間便挫敗芷嫣、昔年的刀法高人“手中無刀”楚天龍,隻聽他道:“不想短短月餘未見,少俠竟闖下了偌大的名頭,佩服佩服。”


    風睿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卻未答話。


    楚天龍絲毫不以為忤,轉頭衝著身畔一人,說道:“師妹,這位風少俠便是昔年的‘神刀’之子,亦是當世的刀法高人。多年前師兄曾敗在風天涯的刀下,但不知今日他的‘旋龍刀法’跟師兄現下的刀技相較如何?”


    風睿哼了一聲,道:“待會兒還請楚大俠不吝賜教。”


    楚天龍嗬嗬一笑,道:“好說好說,楚某定會向少俠討教‘旋龍刀法’的,隻是少俠可莫要令楚某失望哦。”


    風睿微笑道:“楚大俠大可放心,風某必不會令閣下失望的!”話音甫落,忽聽楚天龍身畔坐著的那名白衣少女嗔道:“師兄,你今日說好帶我來此隻為觀賞景致,卻為何又要與人爭強賭勝?咱們初次會麵,師兄便對我這般言而無信麽?”


    楚天龍笑了笑,道:“師妹莫要生氣,你剛剛出師,師兄帶你來此見識一下天下群雄,對你亦是有所裨益呀!”


    風睿聞聲向那名白衣少女望去,但見這少女肌膚如玉,秀麗絕倫,塵脫俗,明豔不可方物,容貌之美較之芷嫣雖是迥然不同的兩種風格,但卻半點兒不在她之下,且柔媚之意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時,這白衣少女自也望向了風睿,目光一觸,便螓微垂,瞬間臉上雖已現出了赧然嬌羞之色,但同時亦似是帶有了喜悅之意。


    風睿不覺臉上微微一紅,隨即挪開了眼光。


    這白衣少女身旁那人,風睿自也相識,便是“陰陽五魔”之的‘碧蛇神君’洛愁。


    風睿哼了一聲,目光一瞥,但見傍他而坐、左邊最末次的是位身著白袍的中年漢子,卻是從未見過。


    這人一襲白袍勝雪,本應是極顯瀟灑,但他卻偏生了一臉絡腮胡子,胡須又亂又長,好似已有數年未曾刮過。而且,看此人麵目極為威猛,但偏偏身軀卻甚是瘦削,與他這凜凜男子氣概殊不相稱。


    風睿微一蹙眉,目光便轉向了右方,隻見右方第一人便是與己仇深似海的高不克。


    常言道“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兩人目光一觸,竟碰出了一串火花,一串看不見的火花。


    便在這時,隻聽一人道:“睿兒,你來了,嫣兒呢?”


    風睿循聲望去,隻見右方第四張椅子上坐著的正是芷嫣的師父“魔箏居士”解翔,他與高不克之間隔著冷氏雙魔。風睿一見到他,心中便陡地一熱,如同在荒無人煙的絕地驟然見到了一位親人。


    這時,解翔又問了一句:“睿兒,嫣兒呢,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麽?”


    風睿不禁麵色一黯,歎了口氣,道:“她,她或許……或許是在山下等我,是的,她定是正在山下等我!”


    解翔“哦”了一聲,眉峰蹙起。


    風睿抬起頭來,目光一瞥,隻見緊挨解翔而坐、右方椅子上最後一人是個背負著個朱紅漆的大酒葫蘆、腰間斜插一根碧油油的竹棒的中年乞丐,卻不是丐幫幫主淩竹青是誰?


    他身後立著一男一女,正是丐幫的傳功長老6華羽和“江南女俠”李木蘭。


    “6兄果真跟李女俠在一起啦!”風睿心念甫動,便聽6華羽道:“風賢弟,你真的來了,一別月餘,我真有些想念賢弟!”


    “知道6兄想念小弟,是以小弟便來了。”風睿嗬嗬一笑,又道,“6兄,今日小弟必須得來!”


    6華羽點點頭,道:“昨日我聽解前輩說起過此事。賢弟,不管待會兒將生何事,我都會與你並肩作戰,同進共退!”話落,突聽高不克道:“天下群雄在此,惡賊風睿,難道今日你還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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