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飛的“囂張”回答,讓這些記者都感覺豐田公關部是不是邀請錯了,這哪是什麽解釋,相反是在證實那些指責。


    不過這個時候雷諾賽事記者伊娜站了出來說道:“賽車運動是一個勇敢者的遊戲,我讚同張一飛先生的某些觀點。”


    “上一站蒙紮賽道賽前采訪,我說過希望能夠在慶祝區繼續采訪,不知道張一飛先生是否還記得?”


    “當然記得,隻不過伊娜記者你失約了。”


    張一飛也是客氣回了一句,他對於伊娜還是有印象的,畢竟有唐尼那個孫子“珠玉在前”,伊娜好歹賽前采訪也算是祝福自己能取得成績,對比之下已經很不錯了。


    “不是我失約,而是當時你走的太快,沒有采訪機會。”


    當時從領獎台下來之後,張一飛對於亞軍沒有一般新人那種興奮跟期待,而是直接回到了維修站,所以賽後專訪也沒有參與。


    “那希望能在霍根海姆賽道上的領獎台采訪到你。”


    “會有這個機會的。”


    兩個人客套了幾句,伊娜就開始正式進入采訪狀態。


    “張一飛先生,之前有些媒體刊登過報道,你在米蘭街頭有過街頭鬥毆行為,對於這一點你怎麽看?”


    “汙蔑,這不單單是對於我個人的汙蔑,同樣也是對於這個世界正義感的玷汙!”


    之前在警局門口的時候,張一飛也見識到武田純子那一套,直接就拿過來用,把自己給塑造成正義化身再說。


    “我這裏有一份當時的dv錄像,裏麵有著詳細的事情經過,我相信隻要各位媒體記者,看完這一卷錄像帶之後,就明白當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


    說完之後,張一飛朝著武田純子點了點頭,後者來到了會議室的多媒體機器麵前,開始播放這一卷安德烈拿過來的錄像帶。


    內容其實沒什麽好說的,就是當天晚上事情發生的經過,但是張一飛著重剪輯了那幾個小混混對於純子跟何紫菱的騷擾,以及後麵對於自己這些人的種族歧視話語,省略了自己一夥人搶先動手的畫麵。


    斷章取義的剪輯這種事情唐尼他們做得,我張一飛就做不得了?


    張一飛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老實娃,隻是之前不屑於搞這些東西罷了,但現在局勢已經不同,張一飛已經打算全麵反擊了。


    當這個視頻播放出來之後,現場幾名記者立場都轉向張一飛,特別是伊娜這樣的女記者,張一飛行為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英雄!


    “張一飛先生,這個視頻讓我們看到了真相,之前一些報道媒體對於你個人品質上的汙蔑,是一件多麽可恥的行為!”


    《焦點周刊》的記者首先義憤填膺的回了一句,他是一個在德國的猶太裔,深刻明白種族歧視帶來的傷害,所以他堅定的站在張一飛這邊。


    如果說之前是因為豐田的公關,那麽現在這番話,已經是個人立場了。


    伊娜也是認同的說道:“對於女性的騷擾是不能接受的,張一飛先生跟您的夥伴,無疑是紳士行為,這絕對不是什麽街頭鬥毆!”


    “沒錯,張一飛先生,這是值得表彰的行為,正義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張一飛現在已經完全占據了政治正確,無論是否完全認同,《歐洲體育報》的記者也緊跟著表明了自己態度。


    “現在事情真相已經清楚,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之前的蒙紮賽道,飛你有十成把握站上領獎台。”


    “那麽現在對於即將到來的霍根海姆賽道,飛你的目標是什麽?”


    伊娜畢竟是雷諾賽事記者,她還要負責第一時間的車手谘詢,所以最後問了一下關於賽事方麵的問題。


    “冠軍!”


    這一次采訪,就在張一飛的冠軍詞匯中結束,已經沒有其他選擇,無論是比賽工程師,還是用實力贏得對手尊重,冠軍都非拿不可!


    采訪過後,武田純子並沒有因為張一飛的擅自回答,而選擇指責或者詢問原因。


    因為她心裏麵已經逐漸理解張一飛的行為,很多時候都是這樣,隻要強硬反擊,對方才會畏懼退縮。


    這一次采訪,一天之後在歐洲幾家主流媒體播出,特別是賽車圈子裏麵,更是引發了很大的轟動。


    一些人震驚於張一飛的狂妄跟絕對信心,一些人對於街頭鬥毆事件反轉感到意外。


    但無論是哪一種,張一飛都從之前負麵形象,開始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回升。


    街頭鬥毆事件就不用說了,這本身就是汙蔑,張一飛的舉動贏得了很多擁有正義感的人士,特別是女性群體的支持,這才是一個紳士應該有的行為。


    就連那些反擊的囂張話語,同樣為張一飛贏得了支持者,可能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物極必反,競技體育裏麵從來都不缺乏狂妄者。


    隻要你有實力,多麽囂張都是合理的,而能站上巔峰的王者,事實上也沒幾個謙虛的。


    單單賽車方麵,無論是塞納、還是舒馬赫,都不例外。


    這個中國車手展現出來了血性,而且蒙紮賽道用成績證明,他並不是說大話。所以這一次,有很多人都開始期待張一飛霍根海姆站的表現。


    人就是這樣,越懦弱就越讓人看不起,有時候觸底反彈,還吸引了不少為張一飛叫好的車迷。


    隨著周末結束,霍根海姆賽道的開放日也結束,距離比賽剛好還剩下了最後一周時間。


    周一早上,張一飛一行人再次前往了霍根海姆賽道,不出意外的話,這已經是最近一段時間,最後一次能滿意試跑的機會。


    因為其他參賽車手,也開始陸續抵達海德堡,隨著賽道上麵人員增多,效率將會急劇降低,張一飛就沒必要卡著那幾天時間耗在賽道上,不能極限的馳騁,效果將會降低很多。


    不過這一次除了張一飛團隊之外,還來了一位預訂好的人物,他就是之前邀請過的比賽工程師科塞爾。


    今天科塞爾開著一輛大眾的karmann ghia老爺車過來,這輛車後世國內也很知名,叫做大眾尚酷,算是一輛小鋼炮車輛。


    因為之前已經招呼過,所以張一飛團隊成員都是恭恭敬敬的迎接這位“大佬”,畢竟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上,他都算上目前方程式元老級人物。


    而且現在還有求於人,該低調禮貌的地方,張一飛從來都不會張狂。


    不過科塞爾對於這些麵子功夫並不在意,他一進入到維修站,認識了幾個團隊成員之後,就對著張一飛說道:“準備好試跑了嗎?”


    “準備好了。”


    張一飛沒有猶豫,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開始吧。”


    沒有廢話跟客套,張一飛換上賽車服,坐上雷諾賽車前往賽道。


    並且這一次為了能達到最好的試跑效果,張一飛砸了五萬塊,跟賽道運營商方麵溝通開啟了通訊中繼係統跟一些賽道監控設備,這樣就能在維修站的環形控製台,看到張一飛的比賽數據。


    畢竟已經發生過一次意外,而且沒有任何監控設備,也會極大影響試跑效果,有些錢實在是省不了。


    “右京,賽道數據多少?”


    站在賽道上麵,科塞爾直接朝著山本右京問了一句,這一次他隻是一個純粹的數據師。


    “現在時間15點30分,空氣溫度31c,濕度百分之十,地麵溫度52c,林蔭賽道路段地麵溫度29c”


    吸取上次爆胎的經驗,加上賽車運輸工作已經全麵完成,所以張一飛不需要利用中午時間過來訓練。


    不過因為夏季的關係,空氣溫度跟地麵溫度依然很高,跟林蔭賽道的溫度差明顯,還是有忽冷忽熱爆胎風險。


    “如果比賽日也是晴天的話,那麽下午四點的溫度應該很接近現在這些數據,差不多可以模擬出當天情況。”


    科塞爾沒有什麽語氣波動回了一句,然後看了一眼賽車輪胎說道:“中性胎,你的戰術策略?”


    “不是,一飛君的想法,他認為之前賽道軟胎最後幾圈磨損太厲害,中性胎能保證賽事後段的速度。”


    “那他知道中性胎缺點嗎?”


    “知道,不過一飛君能克服。”


    山本右京相信張一飛的實力,而且霍根海姆的天氣跟賽道特色,都很適合中性胎。


    聽到這個回答,科塞爾點了點頭,然後轉頭朝著張一飛說道:“我的策略風格比較激進,甚至會給你帶來危險,真的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張一飛再次確認,然後推下了頭盔上的麵罩,用實際行動擺明自己態度。


    每個車手都有自己不同的風格,就拿f1來說,就有著三個風格特征非常明顯的車手。


    這三人分別是塞納、普羅斯特、舒馬赫。


    塞納就屬於典型激進風格車手代表,他為了賽車可謂是放棄了一切,甚至是家庭跟妻子,成就了最偉大車手的名號。


    這就注定了他會在賽道上麵的冷酷無情,為了勝利不折手段,哪怕就是隊友,擋在他爭奪冠軍的路上,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正是因為這種激進風格跟對於勝利的絕對渴望,某種意義上也是為後來的賽道事故埋下伏筆。


    當你每次都選擇冒險的時候,就不能奢望幸運女神每次都能眷顧。


    “教授”普羅斯特,拿到過四屆總冠軍,甚至超越了塞納的三屆。


    他很塞納之間有過很多的“恩怨情仇”,甚至利用手段跟關係,聯合當時的fia主席,還“黑”掉了塞納的一次總冠軍頭銜。


    這個“黑”用了雙引號,因為當時塞納的撞車舉動,確實很危險,屬於判了有爭議,不判不科學的那種。


    普羅斯特就屬於跟塞納兩個極端的車手,他精於賽道計算,港島電視台給他的外號是“車壇博士”。


    他的每一場比賽就如同教科書一般的標準,嚴格按照車隊或者自己的計劃跑,不會冒一絲的風險。


    最簡單舉個例子,比說最後一個分站比賽,普羅斯特隻要跑第四就能拿到總冠軍,那麽他整場比賽,就絕對不會冒險競爭前三。


    而換做塞納的話,哪怕已經能穩拿總冠軍了,他依然選擇爭奪分站冠軍。


    最後就是舒馬赫,他就相當於塞納跟普羅斯特的結合體,沒有塞納那麽瘋狂,也沒教授那麽“穩”。你可以說他集合了兩個人的優點,也可以說他特色風格不明顯,更為“中庸”。


    但無可否則,舒馬赫成為了七冠王,成為了後來車壇那個最強的車手。


    所以風格這種東西,沒有誰優誰劣,隻是看你的選擇。


    張一飛曾經覺得自己是個賭徒,這就是他上輩子為什麽會遭遇賽車事故的原因。


    “賭”就代表著冒險,科塞爾的激進風格,很適合張一飛的口味。


    賽車發動,掛檔鬆離合補油,這一套操作張一飛已經如同肌肉本能一般,而且再也不會出現七星山上的爆缸場麵。


    這是張一飛第二次試跑霍根海姆賽道,加上賽道資料跟各種錄像,他已經很“熟悉”這條賽道的特征,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生疏感。


    但是跟以往幾乎就是張一飛一個人跑不同,這次耳麥裏麵,傳來了科塞爾的聲音。


    “六檔,全油門加速。”


    這種指令,讓張一飛恍惚有種上輩子拉力賽,坐在自己右邊導航員發出的指令。


    正常情況下,f1策略組是不會做出這種詳細的指導,隻會傳遞一個大概方陣,以及提醒車手賽車數據,或者說前後車手動作等等。


    科塞爾這種舉動,無疑就是用他的經驗,告訴張一飛霍根海姆賽道的最佳開法。


    十五秒的全油門,很快來到1號彎麵前,張一飛跟之前一樣踩下刹車,快速降檔拉低車速過彎。


    但這個時候耳麥裏麵傳來了科塞爾火爆的聲音:“你之前說要拿冠軍的勇氣呢,就這種速度也配拿冠軍,以為對手全部都是跟你一樣的菜鳥嗎?”


    “下一圈延遲0.15秒刹車。”


    0.15秒?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張一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哪怕就是拿著秒表掐,也不一定能掐出0.15秒的數字吧。


    “科塞爾,0.15秒?”


    張一飛實在不知道這0.15秒怎麽精確的,於是回了一句,確定一下看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怎麽,做不到嗎?”


    “……”


    張一飛沒有回答,這個真做不到。


    “小子,你以為比賽工程師是什麽職位,會出現在一個初級方程式車手的團隊裏麵嗎?”


    “要知道任何一位f1車手,他每一圈的過彎路線,都是精確到厘米級別。”


    “而頂尖選手,諸如塞納、舒馬赫,他們狀態好的情況下,圈速都是用千分毫米計時。”


    “一個霍根海姆站的冠軍算什麽,右京給我的答複是你能成為f1車手,做不到就早點說出來,別浪費我的時間。”


    科塞爾的聲音中氣十足,甚至讓人感到一種火藥味,給張一飛很大的壓力。


    甚至維修站武田純子她們,看到科塞爾這種態度,都麵麵相覷的望向山本右京。


    “導師語氣是嚴厲了一點,但隻有對他看中的人才會這樣,至少一飛君,讓他覺得有很大進步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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