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托亞已經做好了再次挑戰張一飛的準備,隻不過他這個想法,可能要落空了。


    普羅斯特維修車位,首席技師查理初步檢測了js53賽車狀況後,並沒有發出放行的指令,而是跟張一飛開始了溝通。


    “飛,目前發現輪轂出現損壞,前懸架變形,轉向機構共振。這不是簡單的快速維修就能解決的問題,為了確保接下來比賽的安全,我建議對賽車底盤進行一場全麵檢修,放棄這場練習賽。”


    放棄嗎?


    聽到查理的建議,張一飛沉默起來,沒有直接給出自己的回答。


    剛才賽道上被巴裏切羅給碾壓了,張一飛心情還是有些難受的。


    雖然從始至終,張一飛都沒認為自己現階段,會比巴裏切羅要強。但是失敗的滋味可不好受,張一飛同樣也沒想過自己會輸。


    其實當決定返回維修站的時候,張一飛就已經在腦海裏麵冷靜思索過,自己目前跟巴裏切羅最大的差距,還是對於英特拉格斯賽道的熟悉程度。


    如果再給自己幾天時間,能在英特拉格斯賽道跑上一段時間,不說能贏巴裏切羅,至少表現會比現在好很多,有那麽一戰之力。


    這不是張一飛的盲目自信,而是他打心眼裏麵覺得,缺少了一種血性的巴裏切羅,無法做到像自己那樣的全力以赴。


    所以張一飛必須要緊緊抓住三場練習賽的時間,提高自己對英特拉格斯賽道的實戰能力,這樣才能在排位賽搶占前排位置,有跟巴裏切羅再戰一次的資本。


    要是現在就報廢一場練習賽的話,這個損失實在是有點大,留給張一飛的時間就不多了。


    “沒有其他選擇了嗎?”


    “沒有,我的責任是把車手安全放在首位,不可能讓你開著一輛有隱患的賽車馳騁在賽道上。”


    查理回答這句話的時候,科塞爾等幾個策略組成員,也是從p房裏麵走出來,來到了維修車位旁邊。


    亨利看著張一飛,準備張嘴勸解一句,他能理解年輕人那種不甘心失敗心態。但是f1賽車這種高科技跟高精密度的產物,是不能容許任何的隱患跑在賽道上。


    哪怕就是車手敢玩命,車隊也不敢冒這個風險,他必須要阻止張一飛的冒險心理。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張一飛並沒有堅持己見,在查理給出肯定的答複之後,他鬆開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帶。


    “那好吧,先全麵檢測賽車,辛苦了。”


    沒有懊悔跟憤怒,張一飛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甚至都沒有在賽道車上跟科塞爾的那種堅持。


    對於張一飛這種態度的變化,著實有點超乎亨利的意料,他居然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展現出一般年輕車手的那種叛逆跟固執。


    起身從賽車上下來,張一飛脫下了頭盔,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科塞爾。


    “抱歉,我輸了。”


    張一飛滿是愧疚的朝著科塞爾說了一句,新賽季前兩站的勝利,無形中給了張一飛有很大的信心,讓他認為自己能挑戰f1圍場裏麵,除了舒馬赫外的任何對手。


    甚至哪怕就是舒馬赫站在他的對立麵,張一飛覺得自己也能有跟舒馬赫一戰的資本。


    不過巴裏切羅今天的行為,算是給了張一飛迎頭一棒。可能自己有著兩輩子的經驗,但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一批車手,絕對不是什麽可以輕視的存在。


    發揮出自己全力的巴裏切羅,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什麽才叫做世界最強之一!


    所以這讓張一飛有一種挫敗感,他覺得自己的失敗,有點對不起科塞爾以及車隊成員的付出跟希望?


    “輸?你輸給誰了?”


    讓張一飛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科塞爾就如同沒聽懂自己說的話一樣,朝自己發出了反問。


    德國老頭記憶力有這麽差嗎?剛才車隊通話時候,不還吼的生龍活虎,怎麽跟失憶了一樣?


    “練習賽輸給巴裏切羅了啊。”


    張一飛補充了一句,他自己都有點被科塞爾這句話給整蒙了。


    “練習賽也叫輸嗎?我怎麽不知道國際汽聯規定了練習賽也有成績跟勝負?”


    “就算是讓巴裏切羅他自己說,好意思承認自己在練習賽裏麵贏了嗎?”


    科塞爾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他不是那種安慰張一飛說輸了沒事,而是壓根就沒認為張一飛輸了!


    還有這種解釋方法?張一飛突然感覺自己都有點佩服科塞爾了,就換做他自己,估計都不好意思說這些東西。


    但是話說回來,科塞爾說的確實沒錯,練習賽本身就沒有任何輸贏之說,隻是用來給車手適應場地跟調校賽車用的。從來不會有哪位車手,得意洋洋的說自己在練習賽中超車跑贏了對手。


    要真是有車手這麽說了,估計得到的不是讚賞,而是一致的鄙視。


    更別說巴裏切羅還是一名f1老將,巴西主場贏了一名新人,最多也就是心裏麵爽快一下,他也不可能腆著臉說自己贏了。


    所以道理還真是這麽個道理,張一飛沒輸,哪怕聽起來很離奇。


    “不是,我……”


    張一飛還打算說兩句,畢竟他臉皮也沒有厚到,還真認為自己沒輸的地步。


    從始至終,張一飛可能囂張、狂妄,甚至在連續的勝利之後,被勝利給衝昏有點自信過頭了,但他絕對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


    作為一名f1圍場裏麵的賭徒,願賭服輸是最基本的準則。


    “沒什麽不是的,進來反饋一下賽車問題,還有複盤你剛才的走線。”


    科塞爾沒有跟張一飛廢話,無論輸也好,贏也好,他曾經在邁凱輪車隊的職業生涯,已經見識過太多。


    哪怕就是強如塞納,職業生涯後期階段,也被初入車壇的舒馬赫給瘋狂追趕過。這種感覺就像是幾年後,舒馬赫被阿隆索給打破了自己的“壟斷”地位一樣,f1車壇裏麵沒有永遠的長勝將軍。


    失敗看多了,自然不會像新人那樣重的勝負心,張一飛還是太年輕了一點,當他在f1圍場裏麵磨練幾年,擁有了“老油條”心態之後,就不會在意這點小小失敗。


    聽到科塞爾這句話,張一飛也沒有再繼續糾結跟巴裏切羅練習賽上的這場對決。


    練習賽跟正賽不同,看中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剛才麵對巴裏切羅巨大的壓力,逼出了張一飛很多在英特拉格斯賽道的極限操控。


    這些極限操控帶來的信息,對於張一飛來說是一種極其寶貴的經驗。不但能更好的調校賽車,也能對日後的正賽打下堅實基礎。


    所以說人都是逼出來的,要不是巴裏切羅瘋狂給壓力,可能張一飛三場訓練賽,都不會這麽的極限跟玩命。


    車隊休息室裏麵,張一飛跟策略組成員都站在顯示器麵前,上麵播放著剛才張一飛跟巴裏切羅對決的錄像。


    科塞爾這個時候指向一個張一飛騎上路肩的畫麵說道:“硬懸架抗衝擊力還是不行,雙叉臂沒有足夠的緩衝空間,相當於跟車架剛性連接,超過上限數值後就開始變形。”


    說完這句話後,科塞爾轉身朝著張一飛問道:“對了,賽道路麵狀況的顛簸,你覺得嚴重嗎?”


    “算是比較明顯,能清晰的感受到路麵變化,而且長時間的細碎顛簸加上左彎,對於頸椎的壓力很大。”


    張一飛這次沒有一味的逞強,而是說出了自己在英特拉格斯賽道的感受。


    整條賽道的路麵狀況,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差了不少,經曆過98年經濟危機之後。不單單是阿根廷的蓋爾維茲賽道直接倒閉關門,英特拉格斯賽道的運營狀態也受到很大衝擊。


    最基本的賽道路麵維護上麵,賽道管理方就做的不夠,路麵狀況用f1的標準來形容,可以稱得上“爛路”這兩字。


    剛才張一飛在賽道上跑了不到4圈,就已經能感受到賽道的顛簸。而英特拉格斯賽道的賽程圈數設定為71圈,後麵哪怕自己年輕力壯,估計都會有點吃不消,最硬懸架這種調校肯定是不行的。


    聽到張一飛的賽道反饋,科塞爾朝著身旁的首席技師查理說道:“下一次賽道調校,懸架硬度下調兩個度,並且空氣套件調整為中等,加強直道上的極限速度。”


    “明白。”


    查理點了點頭,科塞爾的調校方案,就是在做著一種平衡。


    懸架軟了,直道速度低了,就降低空氣套件帶來的下壓力,讓賽車能更快的提速。


    當然,這樣的缺陷就是彎道可能空氣下壓力不夠,過完速度要比之前慢一些。但是懸架軟了,相應的就是提升了輪胎的機械抓地力,又彌補了空氣下壓力的不足。


    這就是為什麽,一名有著豐富經驗的比賽工程師,在車隊裏麵有著非常崇高的地位,哪怕就是老板都不會輕易幹涉首席比賽工程師的決定。


    就是因為他們能最快的調整賽車對於車手跟賽道的適應狀態,並且給出最合理的策略跟計劃,為勝利打下基礎。


    而這方麵,科塞爾是其中的佼佼者,參與了當年邁凱輪王朝的崛起。無論什麽情況下,他都能第一時間給出最好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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