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個建行的肖主任,中年猥瑣老禿頭,說豪門神話那個姐妹花長得不醜,看看你們兩個小兄弟搭個橋拉個線,看把我來睡她們一下。


    他們說的是阿麗阿潔,我知道,這個猥瑣的老色逼,經常在包廂纏著阿麗阿潔,阿麗阿潔都說了,這個老色鬼,要不是看你們的朋友,再動手動腳,我就叫阿成的人來啦。


    然後我和胖子就打過招呼,現在這個逼還在這煞筆亂叫的。


    胖子連忙解釋,肖主任,這兩姐妹以前是我們的朋友,人家結婚了,而且人家不出台,不過她們手下有小姐妹出台的,我可以幫你留意。


    然後那老色鬼又開始比大胡話,吹牛擺譜,說他嗎的這些吊女人,有錢就能上,要多少錢,我今晚就拿出來之類的煞筆話。


    到最後,我直接一杯酒澆他臉上去了,我說別以為有點逼錢,玩過幾個守活寡的“獨角獸”


    小寡婦


    就以為什麽女人就能睡到,還有,她們是我朋友,說話給我尊重一點,你要是再逼話囉嗦的,我就幹你個比樣的,要是你覺得有錢什麽女人都能睡到,那行,你給你老媽和你老婆女兒開個價,我借錢來睡她們!我那時候罵起人來也是口無遮攔,毒舌無比,把他氣的半死。


    後來那老小子要和我擺譜,叫人來打我,胖子就拉著,我說讓他叫,然後他把跟著舅舅的大林和小繆喊了過來,差點沒把我笑死,大林和小謬直接說你麻痹你黃湯少喝一點,他是五爺的外甥!


    後來胖子也被我弄得沒辦法,說你沒事拿酒澆人家幹嗎,這下好了,二百萬貸款本來批下來的,現在又沒著落了。


    我說那有什麽,為了點利益,自己朋友被人評頭論足你好受麽?胖子也是無語。


    幾次三番,胖子又和我吵架,然後吵完又主動來找我,又讓我跟他去應酬,酒局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素質差的,也有素質好的,有個郵政銀行的分點負責人叫大偉,人家就挺好,年紀大我們一大截,說話彬彬有禮,出去玩也是人家花錢。


    這人很好,但是我也不想和他過多接觸,應為我不太喜歡白吃白喝別人的,每次去找阿麗阿潔訂包廂,人家一花少則四五千,多則上萬,胖子還有點資本回請,我就跟後麵蹭來蹭去我哪裏舒服。


    胖子又來找我,說張大偉今晚又請我們兄弟倆喝酒了,還有中行幾個領導,晚上下班一起去玩會,我說不去了,我他嗎煩了,每天喝的醉醺醺的,早上上班都沒精神,而且一幫銀行的,我和他們也不熟,就不願意去了。


    胖子就生氣,說你怎麽回事,人家得罪你了嗎,你什麽人呀,請你出去玩還要抬八門大轎嗎?


    我說他們算什麽東西,跟我有什麽關係,有錢了不起啊,要我陪他們喝酒,我靠他們賺錢嗎,別說我不靠他們賺錢,就算我靠他們賺錢,我也要看看性格合不合,性格和就處,性格不合,管你是誰,袖子一擼就幹他!


    胖子說,你看不起人家,人家還看不起你呢,你以為你還是曾經的你啊,你哪裏來這麽多的高風亮節,人家跟我玩,是有利益糾葛的,帶著你玩,純粹就看你人比較直,性格好才和你玩的,你不玩就不玩,你罵人家幹什麽。


    我後來沒說話,就在那生悶氣,胖子氣的團團轉,拳頭打了牆一拳。


    “全世界就你最有格調,最有品德,別人都是傻逼!你不要忘了,點點走的時候,你像一條死狗,是誰陪著你,你那年和三爺鬧矛盾,全城的混混都打你,還不是我陪你到最後,那時候最高峰一天和人打六場,頭上的包被人打的比法院門口的石獅子頭上還要多,我有說過一句嗎,現在我喊你唱首歌,有這麽難嗎?”胖子生氣的說道。


    我無奈的抽了抽鼻子,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說對不起兄弟,走吧!


    胖子說你啊,腦袋不可以這麽直啦!


    我和胖子滿臉惆悵,憂鬱的開著車,來到豪門神話樓下,去包廂的路上,兩人收起憂鬱的麵容,換了一副精神煥發的麵具般的笑臉,推開了包廂的門,迎接那一片虛偽的紙醉金迷...


    他們幫我們叫好了姑娘,一陣推杯換盞,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帶著偽善的麵具...


    回頭唱歌結束,我身邊那個女孩纏著我不肯走,胖子問了他自己身邊的女孩,你走不,女孩搖了搖頭。


    胖子說,那行吧,中途去樓下洗了個桑拿,瀉火。


    而我則是去衛生間,拉著那女孩打了個快槍,回頭我問胖子,你幹嘛去瞟啊,你以前泡女孩子很有一套的,嘴皮子溜的,現在這麽幹淨利落,人家不走,你就去瞟。


    胖子說沒那心了,我結婚了,是小大爺了,你阿龍還是小夥子,而且我要泡ktv的女孩,我特麽長得沒你帥,我得花錢,得去哄,得給她訂包廂,然後就算得手了,我還得以後給她花錢,還得防著我老婆,這是累醉啊,我不如直接了當去桑拿房,花個幾百塊,褲子一提,天涯各安!多好!


    胖子最後總結了一句,我不可能為了喝口牛奶,而養一隻奶牛在那裏。


    深夜和胖子酒足飯飽瀉了火,兩人深夜來到了廣電大樓的樓頂,一人一罐百威,點了一根煙,朝著眼下看去,江城的燈紅酒綠,一目了然!


    以前這個樓頂,是我和胖子和人開戰的“了望塔”,這個地方是阿紅發現的,每次和人約大規模的仗,我們都會約在對麵的體育場,然後站在這裏,可以清晰的看到地方來了多少人,什麽陣型,什麽規模。


    胖子笑著說:“記得嗎,以前我和你,阿紅,三個人在這裏,經常電話指揮作戰,觀察敵情,百戰百勝啊!”


    我笑了笑,當然記得了,人家人多,我們就等,等到對方躁了,煩了,一批一批散了,我們忽然間一擁而上,打的對方落花流水...


    胖子哭了,說,他嗎的,為什麽就回不到從前了呢,我真的想和你一起再做點事情,可是你變得一點都不像是你了,以前你不是這麽沒種的!


    是啊,我們兩個人,以前麵對那麽多人,孤立無援,我和胖子一人一根鋼管,誰都沒有退過,但是現在呢,一個在汽車公司賣車,一個在擔保公司每天陪銀行的人喝的爛醉如泥!


    曾經的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現在別說江湖了,生活的壓力和利益,就壓得你直不起腰杆來!


    兄弟散了,天也變了,五年的時間居然可以改變這麽多!


    胖子說,他嗎的,阿成那樣的人,現在都能混成這樣,我們做錯了嗎?


    我說我也沒辦法,我什麽都沒了,我們隻能這樣了。


    我看了看江城的星火燈光,第一次感覺,原來江城的夜景這麽美。


    “好可惜啊,這麽美的東西,一眨眼就沒有了,我們也沒做錯什麽吧?”我無奈的說道。


    胖子一拳打在了牆上,歎了口氣,說:“這個世界變了,大家都不再講義氣了,我們也不再適合這個江湖了,我們太直,太念舊了,要想繼續活下去,就得換個活法啊,阿龍!”


    就得...換個活法啊...阿龍


    這句話,像是回聲一般的回蕩在了我的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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