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人一連三天登上金家的門,惹得金家附近的人紛紛猜測是不是金家的金文景小公子是不是要不行了!


    聽到這些閑話的金三夫人愈發惱恨,可也無可奈何,知道退親一事已是無法挽回,便答應了秦家退親的要求,同時也讓人放出這秦家背信棄義的消息。


    在秦家人第三次登門的時候,金三爺夫婦終是鬆了口,隻是他們存心不讓秦家好過,要求當初下過的聘禮,秦家要賠雙倍還回來。


    秦老爺覺得聘禮原封不動的還給金家或者稍微添一點都可,怎麽就該退雙倍聘禮?雙方就此又僵持了下來。得知消息後


    金家當初下聘時是做足了麵子的,給了三金百銀,聘餅一擔,大魚一對,三牲,茶葉、布匹、酒水、四色糖果、外加幹果禮盒等等,都是記在聘禮單子上的,如今要秦家如數退還都可,若要退雙倍,光聘金一項便是百兩銀子之重,秦老爺如何肯願?


    秦老爺為著這事著急上火好幾天,又聽到坊間說他秦家背信棄義的流言四起,憂心之下,精神大不如之前,正由葛姨娘在旁邊按著頭。


    秦寧也從柳條口中聽到了這些,遂找出她娘去世時留下的嫁妝單子,找到秦老爺。


    道:“爹,金家既肯鬆口退親,不若就應了雙倍聘禮的要求吧,娘走時給我留的嫁妝裏,有一間妝粉鋪子,每年也有二三十兩銀的收益,這幾年都是您在管著,這多出來的一倍聘禮就從這鋪子裏出吧!”


    秦老爺不應,道:“哼,事情走到這一步,名聲沒了,情義也沒了,若是財產也讓他金家得了去,我秦家日後豈不是人人都能踩一腳?


    以後出門行走!誰還會瞧得起你爹?瞧得起你?更別說你弟弟!


    拖著吧!若是拖到金文景死了,我看金家這聘禮還要不要?”秦老爺想到坊間被惡意傳出的流言,心氣頗有些不順,一時間也有些口不擇言。


    秦寧的後娘見此便勸道:“老爺莫要說氣話,那金家雖勢大,但料想也不會把事情做絕,這事兒,再耐心磨上幾天,金家應會讓步的!小姐也莫要心急,安心交給長輩們辦就好。”


    秦寧的後娘,原是秦寧母親在世時替秦老爺納的妾,娘家姓葛,秦寧母親過世後被抬了平妻。


    秦寧一直覺得自己家在葛姨娘進門後一切都變了,平日裏頗寵她的爹來看她的時間少了許多,對母親的關心也少了許多,到葛姨娘生下男嬰後,秦老爺更是不複以前的模樣,為此秦寧一直都看她有些不順眼,一直姨娘姨娘的叫著。


    此時秦寧見她說話不輕不重的,心裏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又冒了出來,就像許多年前心口被紮進的那根刺又被人刺進了一分。


    秦寧心中不快,道:“姨娘說得輕巧,不若是舍不得我娘鋪子裏的收益吧!”


    秦老爺聽她這般胡話,登時火冒三丈,“你這不孝女,有你這麽說話的嗎?一點規矩都沒有!去,去把《孝經》《女經》抄一遍來。”


    秦寧氣呼呼的轉身就走。


    秦老爺本就頭痛的厲害,看她這番不服管教的樣子,心中又氣又無奈,道:“一心為她好,她也看不見,小時候那麽乖巧機靈的一個人,也不知怎麽就長成了這副性子?”


    葛姨娘聽著忙在秦老爺麵前屈膝認錯,道:“都是妾身的不是,沒把大小姐教好。”


    秦老爺擺擺手道:“算了,等結了這事兒,讓她姑姑瞅著尋一門親事,早日嫁出去,我也懶得操她的心了。”


    秦寧氣呼呼地回到房中,孫秦氏因著這事兒好幾日都在秦家住著,聽到下人來報,便起身去了秦寧的院子開解她,道:“又吵架了?和姑姑說說都是怎麽吵的?”


    秦寧雖捏著筆杆子抄書,內心卻還是生氣,嘴巴嘟的老高,聽見孫秦氏的話後,委屈地不行,將剛剛的事情告訴了孫秦氏。


    孫秦氏從小就疼她,耐心地聽著她說話,道:“你爹說得對,你姨娘說得也不錯,反正也往金家走了這麽多趟了,不在乎再多跑那麽幾趟,磨一磨,這事兒啊,總有了結的時候!莫心急。”


    秦寧點點頭,沒再言語,孫秦氏也不知道她聽進去沒有。


    一想到秦寧對葛姨娘的態度,她也在心裏歎氣,當年葛姨娘進門的時候,秦寧已經八九歲了,之後秦老爺寵愛葛姨娘,忽略了秦寧和她的生母,致使秦寧一直不喜歡葛姨娘,處處針對她,這麽多年下來,兩人關係並不融洽。


    孫秦氏想了想道:“以後在你爹麵前,你姨娘說話,你聽著就是,縱使不喜她,也不該在你爹麵前頂撞她,受苦受累的不還是你?”


    秦寧咬了下唇,道:“有時候,看到姨娘在爹麵前作小服低那樣兒我就忍不住。”


    孫秦氏白了她一眼,道:“在你眼裏,那是作小服低,在你爹眼裏那是夫妻恩愛,你要明白,你爹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爹了!”


    秦寧終是泄了氣低下頭去,孫秦氏拍了拍她的肩,出了房門,交待門口的柳條細心照顧著,莫讓她抄書太久累著了。


    臘月二十三過小年,南溪和潛川紛紛揚揚下了一場大雪,早晨推開門,隻見皚皚白雪遮住了世間一切顏色,隻剩白茫茫的一片。


    潛川金文景的院子裏,到處彌漫著苦澀的藥草味,室內炭爐日夜不停地燃著,小廝聽著室內斷斷續續的咳嗽聲,手上熬藥煽火的蒲扇搖得又賣力了一些,終於熬出一碗濃稠的藥汁,小心端進屋子,一開門,一股熱浪鋪麵而來。


    金文景捂著帕子還在斷斷續續地咳著,聲音如破敗的二胡,嘶啞枯槁,他看到小廝端過來的藥汁,便歎息,道:“看了那麽多大夫,藥方開了一張...又一張,還是治不好,不想喝了。”他病得很嚴重,每說上幾個字,便要被咳嗽聲打斷,好不容易才將這句話完整說完。


    身邊的小廝一聽忙勸著,金文景卻似沒聽見,瞧著門縫外的白雪暗暗出神,好一會才道:“扶我出去走走,回來再喝這藥吧!”


    金文景有月餘沒出過院子了,他在遊廊上慢吞吞地走著,身邊有三兩路過的下人前來見禮,金文景都隻是略微擺擺手讓他們下去。


    小廝扶著他慢吞吞地向花園走去,剛進園子,就聽見兩個正在掃雪的小丫頭在說:“秦家老爺今兒又來了,不是說這親事已經答應退了嗎?”


    小廝一聽,忙去看金文景的臉色,然後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兩個小丫頭抬起頭來,一看是小少爺,忙閉上嘴巴低頭幹活。


    金文景卻敗了興致,轉過身去,讓小廝扶著他回房。


    回到院中,他便抓著小廝問清了事由,然後吩咐道:“現在就去和我爹娘說,這聘禮原樣退回就好,兩份婚書當麵撕毀作廢就好,這親退了吧。”


    秦老爺怎麽也沒想到,剛剛來時,金三夫人還是一副不理人的樣子,怎麽轉過身就答應說把聘禮原路退回?


    他來不及細想個中原由,隻道明日就將東西送上門後,飛快離去。


    孫秦氏得知消息後,忙雙手合十默念著:謝天謝地,此事終於是了了。秦寧得知後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孫秦氏陪著秦老爺將聘禮退回潛川金府後,便要辭行回家,臨行前她對秦老爺提議道:“不若讓寧兒陪我回南溪吧,潛川的風言風語這個年過了都不一定能停,留在潛川也是多不自在。”


    秦老爺辦妥了退親的事兒,看著秦寧在眼前晃蕩也是諸多不滿意,孫秦氏一提,他就應了,還道:“若在南溪能尋到她滿意的後生,回來給我來信。”


    孫秦氏點頭。


    孫秦氏等人從潛川回到南溪的時候,已經年二十六了,南溪縣擺攤寫春聯的地方排了整整一條街,到處都是過年的氣息。


    方婆子照舊和袁大郎、袁二郎夫婦守著鋪子,這兩天鋪子裏的生意較之前幾日倒是淡了些,但也算忙碌,方婆子沒舍得過早關門,隻叫袁二爺帶著家裏的三個小蘿卜頭在臘月二十先行回村,周氏和袁三郎則是今早回的村子。


    今年過年,方婆子等人沒打算在縣城過年,與訂貨的買家、酒樓說好了,從年二十八歇業到年初六,年初六才會開業,根據南溪縣的風俗,這幾天都還處在一個過年走親戚的狀態,並不會影響多少生意,幾個酒樓茶館也答應的幹脆,隻在袁家歇業前定了比較多的存貨,供店裏營生。


    剛回村子的幾個孩子,就像脫韁的野馬,每日不在村子裏撒歡到天黑都不知道回家,尤其是袁朝和袁晨兩兄弟,今兒去這個山上找野兔,明天去那個山上挖葛根,小年那天下了一場大雪,村子裏的孩子們更是湊在一起打了一天的雪仗,衣袖領口全被雪化濕了才知道回家。


    袁旭和袁未終究是年紀大一些,沒顧著整天瘋玩,一邊監督兩個小的讀書習字,一邊幫著袁二爺幹活。


    畢竟好些天沒在家裏住,裏裏外外都要擦洗,櫃子裏的被褥也要晾曬,一時間也是忙忙碌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家小嬌娘:姐靠第六感發家致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偶爾養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偶爾養生並收藏農家小嬌娘:姐靠第六感發家致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