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陽春三月悄悄的趕來了,厚厚的積雪在陽光的普照下逐漸消融,荒涼的大地上,一層嫩嫩的綠草芽拱開堅硬的土地,倔強的生長起來。


    “咳咳……”言牧一陣劇烈咳嗽時將一大口鮮血吐在了手掌中,王德全慌亂的拿起手帕將言牧手中的鮮血擦拭幹淨哽咽的問:“王上,要不要叫太醫?”


    言牧緊緊抓住王德全的袖子,大口喘著氣問:“這麽長時間了,為什麽沒有音信?”


    王德全哭出聲來回道:“王上,奴家已按照您的吩咐,將您先後寫的三封信先後寄出,奴家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王上。”


    言牧躺回了床上擺了擺手說道:“他怕是不原諒孤了,王德全,去準備遺詔。”


    王德全將言牧的被褥掖了掖行了禮急急的退了下去,言牧顫抖著手將揣在懷裏的玉佩掏了出來眼含熱淚的看著玉佩,嘴角一笑說道:“檸兒,孤就要去找你了,你會不會原諒孤?”


    片刻,王德全端著詔書急匆匆的返回清泉殿朝著言牧行禮道:“王上,準備妥當。”


    言牧將觀望著的玉佩重新放入懷裏,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對王德全說:“為孤更衣。”


    “是,王上。”王德全快步將詔書放到了書案上,折返回來將床榻上疊放整齊的黑金暗花龍袍穿戴在言牧的身上。衣服穿上去鬆鬆垮垮的套在言牧的身上,顯得很不合身,言牧照著銅鏡看到自己蒼白消瘦的臉龐上布滿了皺紋,往日烏黑的秀發變的枯燥發白,這一瞬間讓言牧正值壯年的身軀幹枯的像一位古稀老人,隻有眼睛還在倔強的閃著光芒。王德全將腰帶束到言牧的腰上,後麵餘出了一大截,無精打采的垂在後麵,王德全想將腰帶取下去換一個合適的來,卻被言牧擺手製止了,這些身外之物現在在他眼裏已經沒有那麽重要。


    他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坐在書案旁低著頭無聲無息的寫著。時間在他的筆尖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他額頭冒著冷汗拚盡全力寫完最後一個字,他顫抖著雙手將毛筆放下,小心的將詔書合了起來,遞到了王德全的手裏撐著最後的精力命令道:“快去,快去到宮門宣詔,要快!”


    “是,王上。奴家這就去。”王德全拜別王上轉身出去的同時,殿門響起了:“王後娘娘駕到!”王德全一聽到王後來了,忙將詔書藏到了懷裏,朝著正在走來的王後行禮道:“奴家王德全,拜見王後娘娘。”


    王後娘娘看著麵前站著不慌不亂的王德全,停下了腳步疑問道:“王總管形色匆匆,這是要去哪啊?”


    “回娘娘,王上的湯藥熬好了,奴家去給王上拿來。”王德全淡定的說完行禮就要退出去。隻聽王後回道:“王總管,湯藥本宮已經命人拿過來了,你就在此處侍奉吧。”王德全停在原地說:“是。”轉身走了回來,跟著王後的隊伍又回到了寢殿。


    言牧完成了自己的心願臉色變的紅潤一些,剛想回到床榻上抬頭看著王後珠光寶氣地走了起來,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王後朝著言牧行禮道:“臣妾,拜見王上。”


    “你怎麽來了?孤沒有召見你還不退下。”言牧沒有起身攙扶王後冷漠的說。


    王後淺笑一下站起身來,接過春草從後麵端著的湯藥,一步一步的走到言牧的身邊將湯藥遞到言牧身邊說:“王上,是沒有召見臣妾,是臣妾想王上了特地煲了王上最愛喝的參湯來看王上,王上可不要怪罪啊。”


    言牧看著王後悻悻作態的樣子,惡心的將參湯打翻在地怒斥道:“王後,你的賢良淑德,是裝給孤看的嗎?”


    王後看著滿地的湯漬,竟“哈哈……”的笑了起來,王後收起笑容麵露恨色道:“王上終於肯說實話了,忍了這麽多年很辛苦吧。”


    “你給孤滾!滾!孤不想再見到你。”言牧猛咳一聲朝著王後咆哮著。


    “王上,本宮今日來可不是來聽你說這些混話的。王上,隻是本宮手裏有一些東西,甚是困惑,今日來是要問個明白的。”王後一邊說著一邊讓春草將手裏的信件呈到了言牧的麵前,言牧顫抖著手將信件拆開一看,眼睛瞪的老大,青筋暴起從書案前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朝著王後的臉上重重的甩了一個耳皇,大罵一聲:“賤人,你竟敢做出這等事來,孤要廢掉你這個王後。”


    王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將那些信件展開來,大聲質問言牧:“王上,你能做出這種事來,我為什麽不能!你到現在滿腦子是不是隻有那個賤人!我是什麽,我是你的發妻!言絕是你的嫡子!立嫡立長自古有之,你為什麽,那麽煞費苦心的讓貶成平民的賤人之子回來?”


    “放肆,國家大事豈能讓你這一介婦人插手,王德全還不快去!”


    “是,奴家這就去。”王德全朝著言牧行了一禮,站起身來嘴唇開始抽搐起來,麵色痛苦的看著從身後直挺挺的插進來的帶血的匕首。王德全向後看去,隻見汪才正一臉狠色的盯著自己,手裏的匕首又狠狠的向前退了下。王德全哆嗦著手指著汪才,話還未說完就一頭栽倒在地上不再動彈。汪才收回匕首,將王德全藏在身上的詔書,翻了出來呈給了王後娘娘。


    言牧看著王德全慘死在自己麵前,怒火攻心,口吐鮮血一頭栽倒了椅子上喊道:“王後,你要造反嗎?”


    王後冷笑一聲展開言牧親筆寫的詔書念道:“奉天承運,王上詔曰:三皇子勤勉功德,體恤愛民,特此詔書昭告天下,立言真為芝國下一任國王,言牧親筆。”


    王後深吸一口涼氣,眼淚不爭氣的開始往下流,心情失落的說:“這麽多年,我一直都在藏著自己的本心,活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不飾粉黛,不戴珠寶,甚至連一支像樣的發簪都克製著不曾戴過。因為我知道你愛多檸,你喜歡她的一切,我為了得到你的心,我瘋狂的模仿著她的一切。這麽多年我除了得到一個好名聲以外,我還得到了什麽。你一直都對我恭敬有加,在別人看來那是恩愛,在我看來你不過在和我逢場作戲,裝恩愛罷了,我從來都沒能走進你的心裏。言真說的對,我該恨的不是多檸,而是你!你讓我忘了自己原來的樣子,忘了我多麽鍾愛這些華麗的首飾,讓我淡然的過著我不想過的日子。言牧,我恨你,我最應該恨的就是在我最好的年華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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