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擦了擦眼淚,將詔書合了起來,放到了燭火上,看著燭火慢慢地吞噬著她恨入骨髓的詔書,雲淡風輕的說道:“現在,一切都結束了,言牧你放心等你走後,我一定將芝國治理的好好的,不會讓你失望的。”


    言牧握緊拳頭在殿內大喊著:“暗衛何在!張影何在!來人,快來人啊!”


    “哈哈……”殿內處處回蕩著王後這又悲又喜的笑聲,沒有一人出現在言牧的麵前,言牧嘴裏的血止不住的向外流出來,推諉著從椅子上滑落在地上,沒有力氣的叫喊著。王後止住笑容麵無表情的走到言牧麵前故作緊張的說道:“王上,你把暗衛喊來了,臣妾好害怕呀。偶,忘了告訴王上,你身邊的暗衛早就被張影解決了,而張影是我的人,你即使喊破了嗓子,也沒人會來救你的,現在隻有我可以陪你走完這一程了。王上臣妾會好好的守著你的,別害怕,對了,臣妾忘了讓你看一樣東西。”


    王後說完從懷裏掏出一本完好無損的詔書,當著言牧的麵將它展了開來,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念著:“奉天承運,王上詔曰:大皇子言絕品德端正,體恤愛民,特以此詔書昭告天下,立言絕為芝國下一任國王——言牧親筆。”


    言牧睜著眼睛,看著上麵疑似自己的字跡氣若有絲的問道:“你怎麽會有孤的字跡,這是誰寫的?”


    王後合上詔書,饒有興趣的說道:“王上,記得臣妾送給你的《靜音經》嗎?你抄錄的眾多佛語裏,都是臣妾精心將這些字,巧妙的穿插進來,不懂佛經的人是看不出來,這裏麵的奧秘的。我還要感謝多檸,要不是為了要陷害她,我又怎會成為臨摹高手,我也不會這麽輕鬆就搞定這一切的。”


    “你這個賤人,用心良久,竟然這樣陰險歹毒,你……你這妒婦!孤不會讓你的奸計得逞的!”言牧說完使著全身的力氣去搶奪王後手裏的詔書,卻被王後靈巧一躲,讓言牧朝著前麵摔了過去,懷裏的玉佩甩了出來,骨碌骨碌地滾到了王後的腳邊,言牧匍匐著身子爬到了王後的跟前伸手想要撿起玉佩,卻被王後抬起的鞋踩了上去,彎腰撿了起來。言牧伸手抓住王後的腳,卑微的喊著:“把它還給孤!”


    王後不理會言牧的拉拽,而是將玉佩拿起來觀賞了一番,想了想說道:“怪不得我看著這麽麵熟,奧,我記得多檸曾對我說過,這是你們的定情之物。她還讓我拿著,看你們的定情之物,你說她是不是蠢,讓我這個正妻看一個妾室與夫君的定情之物,真是可笑至極。沒想到她都死了,你還這樣珍藏著,言牧!你越是想要得到的東西,我就偏不讓你得到,這塊玉佩我現在就還給你!”


    “啪嗒”玉佩重重的被王後摔到了地上,粉末肆濺,四分五裂。言牧驚恐的睜著眼睛看著已經掉落在地上,破碎不堪的玉佩。眼裏麵的光芒隨著玉佩的破裂,慢慢地消失了,一滴清淚從眼角不經意的流了出來。時間好像停在了這一刻,一代梟雄就在今日無聲無息的隕落了。王後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言牧,複雜的情緒一下子湧了出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笑一會兒哭。跟隨在王後身邊的侍女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一幕,良久春草站了出來,走到王後的身邊用手輕輕地撫摸著王後的後背勸慰道:“娘娘,請節哀。”


    王後抽搐著停止了哭笑,扶著春草的手站了起來,用手帕擦幹了臉上的淚水,目光堅定的朝著殿外大喊:“王上駕崩!王上駕崩!”隨著王後在清泉殿的喊叫聲,王上駕崩的事像風一樣的傳遍新城的每一寸土地,傳遍芝國的每一寸土地,傳遍神州的每一寸土地。


    得到消息的言綸帶著李峋急匆匆的往清泉殿趕去,言綸對父王突然的離世心生疑慮,必須親眼看到才肯相信。


    張影帶著眾多守衛守在清泉殿外,攔住了正要往裏走的言綸,言綸看著攔路的張影斥責道:“大膽,還不快讓開。”


    “沒有王後娘娘的禦旨,恕屬下不能讓步。”張影將劍抵在言綸的胸前回道。


    言綸怒氣衝衝的望著張影,身後的李峋將自己的佩劍舉了起來,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春草從殿內走了出來朝著張影和言綸各行一禮說:“張將軍,王後娘娘請二殿下進去。”


    張影聽到指令將劍收了回去,朝著言綸做揖向後退了兩步。李峋看到張影退去也把即將拔出的劍插了回去,言綸滿麵怒氣的朝著張影甩了甩衣袖,走了進去。張影看著李峋尾隨著將他又攔了下來不容爭辯的說:“李將軍,王後娘娘隻傳了殿下一人,你請在此等待。”


    “你!”李峋看著麵前張影擋在自己胸前的劍,又看了看言綸朝著自己搖頭,不甘心的將張影手裏的劍向後一推,張影毫無防備的向後退了幾步。李峋看著張影狼狽的樣子,才稍稍平息了一點怒火,在殿門口一動不動的站著,做好隨時衝進去的準備。


    言綸走進殿內看著床榻上蒙上白布的言牧,還有跪在地上聲比天高,嚎啕大哭的言絕。眼淚開始在眼中打轉,身子不自覺的顫抖起來走到了床榻邊,鼓起勇氣用雙手慢慢地將白布揭了開來,映入眼簾的是言牧蒼白消瘦的臉,還有嘴角稍微帶著的血跡。言綸指著言牧嘴角的血跡質問到:“王後娘娘,昨日我來探望的時候父王還好好的,今日怎麽突然就死了?”


    王後不緊不慢的坐到床榻上,將言牧嘴角殘存的一絲血跡用手帕輕輕地抹去,眼含熱淚的說:“王上,是痰瘀在喉,久咳不出一口氣沒喘上來,就過去了。”


    “王德全何在?怎麽沒看見王總管?”言綸環顧四周看著跪倒在地上的侍從們沒有王德全的身影問王後。


    王後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眼露悲傷的的走到言綸麵前說:“王總管,見王上崩逝,已隨王上去了。”


    言綸看著麵前站著的王後悲痛欲絕,雖然對王後的說辭存滿疑慮,但是沒有證據,隻能聽著王後說什麽是什麽。甩起衣袖朝著言牧跪了下去,眼淚也隨之流了下來,對著言牧磕起了頭滿麵憂傷的說:“王後娘娘,父王可留下什麽遺詔?”


    王後娘娘擦了擦眼淚將袖子裏沾著言牧鮮血的詔書,遞到了言綸的麵前傷心的說:“國不可一日無君,王上,在崩逝之前用盡全部力氣,寫下了這份詔書。本宮已經傳了李相輔、郭禦史、張太尉一起商議王上殯葬和新帝登基事宜。”


    言綸看著王後從容的將詔書遞到了自己的麵前,言綸淡定的將詔書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將詔書展了開來,隨著字跡的露出,言綸心中一驚,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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